第13章

“她都委屈得快要哭了。所以我會讓保镖打折你們的手,把你們摁在地上任她發洩到覺得痛快為止。”

江哲松開何爾雅的頭發眯眼望去,車裏微弱的光亮中,男人的眸子深不見底,直直地朝他望來,讓他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

但他還是強忍着被激起的寒意,擡腳狠狠踹了一下車身:“哪來的野男人,想英雄救美嗎?真不愧是姑侄啊,就是有勾引男人的手段。不過哥們,我這兒處理的是私事家事,外人就不便插手了吧。”

壓着何爾雅胳膊的雲烨與弟弟雲沖互看了一眼,心裏涼飕飕地有了不好的預感。賓利慕尚裏的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但面對表哥江哲,又不好意思說出打退堂鼓的話來。再說遇人就縮,也太孬種了。最多就是幹一架的事,沒什麽大不了的。

為了增強心底的信念,他使勁壓了一下手底下反捏着的肩膀。

何爾雅慘叫了一聲:“江哲,你認真想清楚了,确定要這樣對我嗎?大哥二哥那裏,我肯定會去說的,你想好了怎麽跟他們說了嗎?”

說完,紅着眼睛朝車裏的林隋洲望去。這個節骨眼上若她還跟他講什麽分手了扯什麽骨氣,那就是腦子進水了。

而林隋洲見了她這情狀,一直陰沉不快的心境,竟似報複般地反而愉悅起來。

他熟悉她這故做可憐巴巴的模樣,在一起的那兩年裏。每當她對他有所求時,就會抱着他的腰擡頭看他。一雙彎翹的眼尾,會因為他的無應答,而漸漸變得微紅與濕潤潤的。

等他不耐她這模樣而妥協的剎那,什麽眼紅什麽淚水全都不見了。她會開心得跳起來,吻上他的嘴。

“林隋洲,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然後,在她的快樂中,他卻開始了不快樂與無盡的後悔與忍耐。

現在,他忽然有些懷念,然後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居然惡趣味地有些享受起來,甚至更過份的對她投去一個不善的笑容。

今天至從不再計劃內的遇見了她之後,所有的處理方式與對話都不讓他滿意,都讓他的心情無限低落。

所以,他都這麽難過了,拉個人一起陪着難受,似乎也是個挺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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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她今晚說過的那樣,從前在一起時,除了無法愛她,他并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并苛待她的事。從來都是她提出要求,他在忍受。

選擇來愛他,是她心甘情願的事,所以他又為什麽要愧疚這麽些年呢,傻嗎。

然而下一秒,林隋洲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醒悟到自己,仿佛像個變态一樣的吩咐司機,一路尾随在了她的車後。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幹什麽,在在意什麽。是氣她的疏離,還是因為沒有給出的補償而惱怒,還是因為一些別的什麽。

一路跟随下來,林隋洲也想了一路。若現在有機會與她再重來一次,自己又會做出哪種選擇。

然後他得出了答案,他熟悉适應并想擁有她的身體,但卻無法接納她想愛他的心意。

他的心理是病态的,抗拒惡心與女人産生愛意,根本不想要與誰組成一個家庭,并深深的厭惡着孩子。

期待自己的這種病态能有所好轉是一切痛苦的根源,林隋洲已經被折磨很久了,所以他決定放棄。

因為再怎麽也改變不了的事,就該徹底的斷了,嘗試了很久也無法給出回應的人就該舍了。這樣心中的煩燥才能放下,才能回歸平靜。

可是他現在,哪裏像是在舍了。他此刻甚至在因為她的舍下,而進行着惡劣的報複。

但誰管的了呢,他此刻不痛快了,就要拉着所有人陪着他一起不痛快。

放縱了壓仰,情緒果然變好了。林隋洲的嘴角重新勾起淺笑,朝外邊那個被人壓着,大顯了狼狽與可憐的女人望定。

“啊,先前在會所裏,你可是稱呼我為林總,還說以後再見面只做點頭之交的。即然是交情不深的關系,我為什麽要多管閑事的勞心勞力這一場。”

此時深更半夜的,但凡這條路上還有別的人車經過,何爾雅都會舍林隋洲而向他人求救了。

她沒被江哲一夥人氣着,卻被林隋洲這态度給氣惱了,也顧不得再裝可憐樣給他看了:“林隋洲,你也太狗了!這種場合,是你耍性子的時候嗎?”

江哲一個扭臉又扯住了她的頭發,讓她仰起臉來:“怎麽,見別人不想幫忙,就着急了。別慌啊,待會有你大喊大叫的時候呢。怎麽向大哥二哥交待,還輪不到你來操心。我們都姓江,而你卻不是,又是你對江茵她們先動的手。”

說完,又轉向了林隋洲這邊,也危險起眼神寸步不讓道:“哥們,我沒有在外人面前處理家務事的習慣,既然你不想多管閑事,那能不能麻煩你把車,挪開我的腿腳遠一點。”

林隋洲松開了剛才緊握的指骨,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再次對上了那雙,恨不得朝他噴火的眸子,展開了惡意深深的微笑。

“何小姐,我是個無利不起早的生意人,也沒有什麽見義勇為的習慣。但如果你能拿什麽來交換的話,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救下你也不定。”

何爾雅強行扭頭看了看一眼空空如也的街道,雙眼一閉的死心了:“林隋洲,說吧,你想要怎麽才肯幫我?”

到了這步,落在林隋洲的手中總比落在江哲的手中好些。但何爾雅發誓,等這事過了,她一定要把這群臭男人全都摁在地上摩擦一遍的以報今日之辱。

江哲在自己的圈子裏,也算是個說一不二的狠人。

眼下,見這二人當着他的面眉來眼去的,一股怒火攻心的狠拍了林隋洲的車頂一掌:“哥們,看來你是不想走了。不過也沒關系,教訓一個也是教訓,教訓兩個也挺順手。說認真的,我正嫌欺負一個女人挺沒勁的。你出現了,我還有點小激動的。”

林隋洲蔑視地望上去一眼:“是嗎,我也有點小激動的。”說完,又朝何爾雅不懷好意地笑望過去:“是你讓我說的,那我可就直說了。我啊,饞你的身子。”

何爾雅差點把林隋洲你這個不要臉的臭流氓脫口而出,壓着她的雲沖先不耐煩了:“哥,跟他們這兒廢什麽話呢,幹是不幹只等你一句話了!”

察覺到壓着自己的雲姓兄弟快要暴走了,何爾雅飛快地朝車裏的林隋洲認輸地閉眼大喊:“給你饞給你饞,這樣總可以了吧,滿意了吧!”

這狗男人又沒有說時限,等她百年之後,到棺材裏饞她的骨頭去吧!

買賣雙方達成了一致,氣氛忽然就不一樣了。抓人的變得害怕起來,被抓的反而冷靜了。

忽然遭遇了這出反轉,江哲恨恨地舉手,從搖下的車窗口朝林隋洲伸過去想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提近一點:“你他媽的多管什麽閑事呢?”

林隋洲沒拿正眼瞧他,眼神滑過嫌棄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往左一扭。

在聽到一聲“咔”的骨骼裂響與慘叫後,才望向車窗外低聲痛吟的人:“我現在心情挺好的,如果你以後再見着她繞道走,今晚也就這麽算了,我并不是個愛結仇的人。”

腦子都疼炸了的江哲,也是個壞脾氣的。一邊想要把手抽回來,一邊低聲罵着:“操,老子跟你沒完。有本事你弄死我,不然我饒不她,也饒不了你。有本事你把她拴在皮帶上,不然等再犯到我手裏,我要幹死她……啊……”

壓着何爾雅的雲烨與雲沖兩兄弟幾乎看傻了眼,等後知後覺醒回神來才一把扔開何爾雅,沖上來幫他們的表哥忙。

林隋洲的一只手上,還翻折着一條讓他嫌惡的胳膊。

前邊駕駛座和副座上的兩個保镖已經拉開車門沖出去了。

兩人是專業級別的,一人對一個,一分鐘不到就把人反折了雙手地跪壓在了地面掙紮不開了。

江哲胳膊的骨頭錯了位,他想用另一只去掰開林隋洲的手,可那只手還在人家手上被折着呢,他動一下都疼都艱難。

從小到大,他還沒吃過這樣的虧,受過這樣的罪,不由得急紅了眼道:“你是誰,報上名字來,我跟你沒完!”

林隋洲神情冷漠地回他:“我叫林隋洲,泰安國際的負責人。短時間內應該沒有出境安排,随時歡迎你來找我。不過……”說着,眸中毫不掩飾地透出讓人深寒的惡意來:“你下次要真的撞到了我面前來,可就不會像今天這樣被折斷一只手這麽簡單了。”

江哲快要氣爆了,卻又沒有任何的辦法。他不想求饒,只能壓低着喘氣聲與林隋洲僵持。

片刻後,林隋洲松開了他的手。從另一邊下了車,走到何爾雅面前,對上了她的眼:“消氣了嗎,如果沒有,我可以讓人把他壓在地上任你踢打到消氣為止。”

何爾雅痛剜了他一眼,又把視線投到了江哲身上,他抱着胳膊在一邊忍痛地恨恨望着她。

明明她只想要過過安靜的日子罷了,可是江家的一些人啊,偏要看不順眼姑媽跟她。

只不過是不想再忍的還擊了一次而己,就要遭遇他這樣的報複。如果她是一個人無牽無絆的,她會把這個人渣和江茵她們那一群人,摁在地上狠狠的摩擦到服軟為止。

可是她還有在意想保護的人,所以她不會對他動手。但會告訴大哥跟二哥,讓他們來處理。

“江哲,你們從小到大欺負我多少回了,你自己說。樂器,衣裳,鞋子,你們想弄壞就弄壞,想藏起來就藏起來。拜托你活得像個男人樣吧,總這樣來欺負一個女人,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何爾雅一股腦吼完這番話轉身就朝車裏走,等她系好了安全帶準備開車時,從後視鏡裏看到了一個男人,雙腿交疊着安安穩穩地坐在後邊。

一雙深邃的眼,也在從後視鏡裏看她。

“啊!林隋洲!!!你是什麽時候坐進來的?”

“在你剛才氣暈頭的時候。”

“你為什要進來啊!?”

“我饞你的身子,而你答應了給我饞。今晚有空,你家也可以。”

何爾雅雙手緊緊捏住了方向盤,恨不得把他抽翻在地的捶爆狗頭。卻又不好在人剛救了她的情況下翻臉無情,不然她剛逃出了狼爪只怕又得入虎窩。

于是,不得不笑對他:“那個,你也看到了,我剛剛受了驚吓心情還沒恢複。再說今天也太晚了,不如我們再約個時間怎麽樣?”

林隋洲默了不說話,眼神一瞬間陰沉下來:“手機拿來。”

何爾雅忙從包裏拿出手機,解了鎖雙手捧給他。

“我能相信你的誠信嗎?”林隋洲低頭一邊添加聯系人,一邊把她通訊薄裏的人全掃了一遍。

“說話算話,絕不反悔。”

等下了車,看着那道車身迅速開走時,林隋洲忽然覺得挺沒意思的。低低嗤笑了自己一聲,他也轉身上車,吩咐保镖折轉了方向。

一出鬧劇就此結束了,原地只留下江哲和他的倆個表弟。

江哲抱着胳膊一屁股坐在了地面,望着空空蕩蕩的街心,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荒涼感。

靜靜的夜色底,頭頂忽然有道聲音落下來:“一個女人而己,至于嗎?”

“給老子轉過身去不準看!”

雲烨睜大眼睛望下去,看見朝他發狠的人已然通紅了雙眼的落下淚來。

“你……”

“閉嘴,你再敢多說一個字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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