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在你哥哥和我針鋒相對的時間裏,還一直用含羞帶怯的眼神看着我,究竟是個什麽意思。所以,這麽的欠男人操嗎?”

“操/你媽的林隋洲,你個王八蛋!”江哲拍桌而起,恨恨地怒視着他:“男人之間的事就男人來解決好了,你扯個女人出來攻擊做什麽?還算是個男人嗎?”

江衡也把視線轉向了林隋洲,冷冷道:“林總,你這話就有點過了吧?”

一直甘當透明人的江淩,也略感詫異地擡起頭望向了林隋洲。雖然他也覺得堂妹看人時的眼神太過粘膩,但他畢竟是姓江的。

“林先生,請你對女士保持一點風度。”

“對女士保持風度?”林隋洲低低嗤笑了一聲,依舊維持着單手握着茶杯的姿勢,眼神慵懶而清冷地望過去:“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我身邊的何小姐之外,其餘的人都無差別地在我的攻擊範圍內,更何況是最先無禮冒犯我的人。”

江茵因為連番羞辱的話而身心顫抖,她覺得包間裏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她,都在看不起她。

必須要做點什麽,不然就會這樣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她挺直背脊站了起來,眼神尖銳又不甘地朝對面望去。片刻後,又柔弱地湧出了眼淚來:“何爾雅,所以你這是故意找了個男人來用這種方式羞辱我嗎?你上次壓着我與江荷江若抽了一頓耳光,還不滿足嗎,還想要羞辱我們到什麽時候才會停手?”

場面這麽快就走向了崩盤,是何爾雅沒想到的。她本來想說點什麽來緩解局面,但聽了江茵的這番話後,把往前傾了一點的身體又收回來了。

林隋洲看了她一眼,将喝空的茶杯放在了桌面。摸出了一支煙點上,在吐出一口薄霧後,偏頭朝江衡看去,眼中含了幾份不屑與輕嘲。

“江總,我記得你在電話裏請我過來的原因是何小姐與你的堂妹們發生了誤會,才引來了你堂弟的報複。怎麽,令弟只允許自己插手女人之間的事,甚至是親自動手,卻不準別人動動嘴說幾句嗎。”

“還是說,這就是你們江家男人一慣的作風?實在難以想像何小姐在你們江家長大,究竟忍受了多少的欺負。一個外姓的表妹終究不如同姓的妹妹來得重要是吧,那我也把話撂在這兒了。如果我發現在座的各位,再像那天晚上一樣對待何小姐。憑我的地位與手段,讓他無聲無息地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也并不是什麽難事。”

“我操/你媽!”江哲實在受不了林隋洲這份目中無人的猖狂,心底無法緩解的痛苦與嫉妒的酸澀,逼得他失去了理智。

他明明先認識阿雅,與她一起長大,也有過幾年美好的時光。還記得讀小學的某一年,有一回他在學校裏被人揍了回家。

她替他拍幹淨了身上的灰塵,洗幹淨了臉上的傷口,對他說:“江哲,對那些以欺淩他人為樂的家夥,你就不能怕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揍回去,讓他們也嘗嘗被打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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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牽着他的手找到了大哥與二哥,仰起倔強的小臉朝他們說:“江哲被人欺負了,如果第一次忍了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我們必須要去打回來。”

第二天的下午放學,兩個哥哥二話不說地幫他揍人,她也膽大地加入了進去,還抽空回頭喊他:“江哲,你愣着幹什麽,還不過來一起揍他們。”

他有點膽怯,卻被那雙像太陽一樣的眼神給引/誘了。

那次,他們把那幾個熱衷于在學校裏欺淩同學的男生,打到受驚住院了。第二天校方帶着一群家長找上門來,她用瘦小的身體攔在兩個哥哥與他的面前。

“都是四對四的打,打不贏是他們沒本事。怎麽,只允許你們的兒子在學校裏橫行霸道欺負別人,就不允許別人還擊嗎,世界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再後來,伯母買了禮物去醫院探望,事情也被她無聲無息的處理了。

從那以後,那幾個愛欺淩人的家夥遇見他都眼神閃躲的繞道走。

那些年,她對他多好啊。可是到了如今,他們之間卻變成了這樣。

江哲無法掙脫母親常用死給你看這句話帶來的重壓,他也想對她好對她笑,甚至是貪婪地想站在她身邊。

可是他做不到,什麽也做不到!這份無力感,逼得他快要窒息了!

理智喪失下,他看對面明目張膽護着她的人,帶着一股瘋狂。

跟着,抓起面前的一個厚重酒杯,狠狠地朝那張臉上砸過去。然後一聲慘叫,驚回了他的神智。

“小耳朵!小耳朵!”林隋洲一手摟着替他擋下了酒杯,已經暈過去的人輕輕搖晃,一手摸向了她被砸的後腦勺。

拿下來一看,滿手黏膩的鐵鏽味。

他尖銳起視線地掃了對面的始作俑者一眼,跪坐下來讓她躺在他的雙腿上,迅速摸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喂,這裏是逸軒閣食府,有人被酒杯砸傷,傷在後腦勺上,有見血,人已經昏迷過去了,你們快點過來!”

在他打完電話後,江淩第一時間沖了過來。事發太突然了,他完全沒料到。

包間裏的其它人,也都驚呆地說不出話來,然後江衡也腦子嗡一下的起身沖過來。

“我是醫生,把她放平在地上讓我檢查一下情況。”

江淩從椅子裏抽出了一個靠墊,林隋洲把人輕輕地移平躺了上去。

江淩掀起妹妹的眼皮查看了一下情況,才伸手輕輕拍着她臉頰:“阿雅,醒一醒,阿雅!”

因為這道不停的呼喊聲,何爾雅終于恢複了一點意識,但腦子還是像在轉圈圈一樣暈得厲害,而且眼前也是一片蒙蒙的黑暗。

江淩抹去了她眼角湧出的淚水,柔聲問道:“阿雅,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暈……”

“還有別的嗎?”

“疼……”

“還有嗎?”

“眼睛睜不開,看不見,全都是黑的……”

“還有嗎?”

“沒力氣……想睡覺……”

“別睡阿雅,堅持一會兒別睡,大口呼吸!”江淩一邊喊她一邊伸進她後背,解開了她胸衣的扣子,又把她側躺過來,扯了塊餐巾有技巧地摁在她流血的傷口處。

整個包間裏為這一幕,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而林隋洲也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他手上與褲子都染上了血跡,滿腦子裏全是杯子砸在她頭上的悶響與她發出的那道慘叫聲。

在此之前,他還覺得自己也許對這群人太過嘴毒了一些。然而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血腥的畫面。

眼神瞬間尖銳到極至裏,林隋洲扭頭看着那張驚呆的臉,聲音低沉道:“我就不該對你這種人太仁慈!”

說完,他快速邁步走過去,在幾道女聲的尖叫下,抓起江哲的後頸,摁住直接往牆上砸去。

江哲被撞了一下,本能地開始掙紮還手。但林隋洲卻并不給他這個機會,又是摁住他的腦袋朝牆壁上撞去。

“不是,不是的,我不是想傷她的!”江哲哽咽着罵了一操,也瘋狂起來想要反抗。

林隋洲默不作聲,動作又快又狠,抓着他扔杯子的那只手往後重重一反折,咔嚓一聲,一道慘叫響起。

“聽着,以後要是再敢動她一下我就弄死你!”

江茵和另外兩個堂妹被這一出吓得退到了一邊去只知道尖叫,再聽到了江哲的慘叫後,她才鼓起勇氣沖上來幫忙。

“你松開我哥哥,你松開他!”

林隋洲扭頭怒目地掃過去:“滾!”

又聽見江哲嚷着不許兇我妹妹這樣的話,氣恨為什麽沒有人護住那個此刻躺在地面的人。

眼看着他又開始掙紮着想與他動手,又壓着他的腦袋朝牆砸了一下。

見他軟了手腳翻了幾次白眼,這才将他朝地面扔去,又轉頭看向那幾道哭聲,壓低了嗓子道:“都給我閉嘴,誰敢再嚎。”

他看了一眼地面大喘氣的身體又對向她們的眼:“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張哲的頭已經被撞破的在流血了,他躺在地面大喘氣地閉眼咬牙恨道:“……林隋洲……你敢動我妹……妹試一下……”

林隋洲看着抓住自己褲管的那只手,正預備擡腳踩下去,卻遭遇了阻攔。

“林總,已經夠了吧?”江衡的臉色此刻很難看,他本來把三方約在一起是想弄清楚那晚事情的始未,順便也感謝一下林隋洲的,卻沒想到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

林隋洲看懂了江衡的怨氣與不快,但他壓根不在乎,眼中的危險更甚:“果然是一表三千裏,她都被砸成這樣了,而江總卻還是想護着始作俑者。”

地上的江哲還在疼痛裏掙紮,見到江衡來護他,難堪地擡手擋住了雙眼:“大哥……我不是對阿雅去的,不是對她……她傷得重不重……人現在怎麽樣了?”

本在一邊安靜忍哭的江茵,聽到自己哥哥被打成了這個樣了,還在關心那個晦氣的家夥,氣不打一處來地尖叫起來:“你都被人打成這樣了卻還在關心她的死活,讓她去死好了!”

林隋洲轉頭向她看去,江茵也豁出去了:“看什麽看,我就是咒她去死怎麽樣,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說這裏有人行兇殺人!”

“啪”的一聲,江衡甩了一巴掌在她臉上:“閉嘴,你打電話報了警,最先被關進去的會是你哥。現在立即給我冷靜下來,打電話也給你哥叫輛救護車。”

陷入昏昏沉沉裏的何爾雅,因江淩不斷的幹撓與周邊的哭聲喧嚣而又振作了一點起來。

頭還是很暈,視野仍是一片黑沉。她提不起勁來,卻又不能讓今夜更糟糕了。

“林……林隋洲,林隋洲……”何爾雅無比費力地擡起手,在黑蕩蕩中亂抓一氣。

然後有只手,伸了過來的任她抓住了:“我在這裏,你怎麽樣了,有好一點嗎?”

何爾雅與他十指相扣地緊緊抓住了他:“……林隋洲……別打架別傷人……我的頭已經夠疼了……所以你好好的呆在我身邊哪也別去……”

林隋洲擡起空餘出來的那只手,撫摸上了她眼角:“嗯,我不打架不傷人,就在這兒哪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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