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何五爺又是朝他深意一笑:“看樣子小姑娘還挺兇殘的。好吧,我先過去,你處理好這裏的事情就過來。”

“嗯,五爺慢走。”林隋洲極簡地應了聲,目送着何五爺帶着幾人先行一步地朝長廊盡頭走去。

然後垂下視線,對上了那雙驚詫的眼。因為先前的一番争吵,紅潤潤的還挂着眼淚,欲落不落的。

這般模樣,像極了曾經在床上被他欺負狠了的樣子。

忽然而然的,林隋洲不知該用什麽樣的開場白,來打破與她之間的無語狀況。因為已是分手的關系,他也厭煩了與她繼續糾纏不清。

此般因她而駐足,果然是個錯誤。

在他的沉默裏,何爾雅也回過神來。她很清楚,此刻自己在他眼裏的樣子一定是非常的狼狽。

她也想光鮮亮麗地出現在前男友面前痛打他的臉啊,可誰讓老天爺不長眼,偏要她在最糟糕的情況下遇見他呢。

今天,林隋洲穿了件白襯衫與深色褲子。整個人挺拔性感之餘,還透着股刻意拉開的距離感。

一雙望着她的眼,深邃且沉靜,而後有了一絲波動,有點像是悔不該停下的味道。

何爾雅倔強地還了個微笑給林隋洲,低嗤了聲從地面站起身越過他與他身後的四人,挺直背脊朝盡頭的電梯走去。

她又沒做對不起任何人的事,醜陋的也不是她,所以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哪裏丢臉的。

肖娜快速掃了一眼林隋洲,莫名有點膽寒地退到了牆邊,又一股作氣地越過他,朝何爾雅的背影追了過去。

然而,這男人腿長步寬的反超了她,把一只腳踩在了電梯的門檻上紋絲不動地阻止了門的合攏。

這個臭丫頭,又是惹了哪路的神佛了?看這不善的氣勢,不好惹的程度明顯高出先前包間裏的那些人太多。

肖娜身心都在顫抖,卻不得不鼓起勇氣跑過去沖進電梯裏抓緊何爾雅的手臂:“不、不準再給我犯混地惹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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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對上林隋洲一張寒冰似的臉,努力端起氣勢道:“這位先生,不知道我們阿雅有什麽地方得罪的,惹得您要這樣?”

林隋洲懶得理她,只是盯着那雙眼,感覺到心中的戾氣越來越深重了。

“何爾雅,出來說清楚,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他的聲音淡淡的,卻透着股不說清楚,絕不會放她走的偏執與威壓。

何爾雅一下子就來火了:“林隋洲,滾你的蛋!你在命令誰呢,你有什麽資格?”

她現在滿肚子都是怒氣,剛才又喝了杯酒。酒這個東西,何爾雅愛喝也能喝。可是她非常容易醉,酒品還不好。

現在她已經有些開始頭暈了,更不願意看見這個玩弄過自己的混蛋,可偏偏不知道為什麽總能遇上。

何爾雅胸口陣陣刺痛,鼻腔裏猛然酸澀難擋,一股洶湧的委屈冒上頭來。憑什麽一個兩個的都來玩弄她,難道她就長着一張好欺負的臉。

沖天的恨意突然而至,何爾雅擡腳踹向了林隋洲阻擋着電梯關門的那只腿。

“把你的狗腿給我挪開!挪開!挪開!”她每說一句挪開,就朝林隋洲的腿狠狠地踹上一腳。

“怎麽,他人惹了你,你卻要遷怒到我身上嗎?”林隋洲耐性不足地大踏步進去,單臂就撈過她的身體把她扛在肩上給帶了出來。

何爾雅被頂得難受,一把薅住林隋洲的碎發使勁搖,一邊還破口大罵:“林隋洲你個王八蛋,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一邊站着的肖娜自然也知道了何爾雅與這男人肯定是認識的,還品出了這個男人想為她出頭的心思。

但她還要在這個圈子裏待下去,并不想再整出什麽更嚴重的事件了。

是以,忙上前勸阻道:“林先生,我知道你跟阿雅是認識的。但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有些醉了,意識完全不清醒……”

林隋洲被肩上的人吵得耳朵疼,一個眼刀子掃向肖娜:“你們剛從哪個包間出來的,帶路。”

“我并不想把事情鬧大。”

“帶路!”

肖娜吓了一跳,腳就像長了意識一樣,飛快越過了林隋洲在前邊帶路的朝先前的包間折返回去。

林隋洲一邊跟肩上的人折騰,一邊領着四個保镖跟了上去。

包間的門被肖娜推開後,林隋洲扛着還在怒罵與揪扯他頭發的何爾雅走了進去。

他扭頭朝身後的保镖們看了眼敞開的門,挨得近的兩人立即會意過來把門關上且閉了鎖。

林隋洲這才把肩上的人放落下地,任她吵鬧卻不動如山的把整個包間的人都掃了一遍。

最後,才側目看向還被他掐着腰,已經站不太穩的女人:“是誰欺負了你?”

何爾雅喊得嗓子都破音了,腦袋也昏沉昏沉的。她搖搖頭環視了一圈,頓時又怒了。

“怎麽又回到這兒來了,我不是離開了嗎,這裏的男人都是垃圾,垃圾!欺負一群女人算什麽本事,你們他媽的不是從女人的肚子裏鑽出來的嗎?想想你們的媽,想想你們的姐妹,想想你們的老婆女兒……”

本來恢複了熱鬧的包間,又再度靜止了下來。

三番幾次這樣,有人忍無可忍地發怒了:“搞什麽鬼,還讓不讓人好好吃個飯了!”

挨着他坐的人壓了壓他的肩頭,從座位裏退了出來。找了個幹淨的杯子倒了九分滿的酒,朝林隋洲走了過來地笑着打招呼:“真巧啊林總,很久不見了,相請不如偶遇,難得碰上,要不要坐下來喝一杯?”

何爾雅看着自己被無視得徹徹底底,一把從面前男人手中接過了這杯酒,仰頭一口喝了個幹淨:“喲,我這個下九流的女人可算喝上了你們這些上九流男人端過來的酒啊。嗯,好喝……”

男人有些尴尬地笑對林隋洲,“這位是你的?”

“一個朋友,她醉了。今天不湊巧約了人,處理完這裏的一點事我就走,下次有機會再喝吧。”

柳志尚舉起另一邊手上端着的酒朝林隋洲敬了一下:“實在有些對不住了啊林總,要是早知道這位彪悍的小姐是您的朋友,我肯定會照應着點的。不過大家也沒怎麽着她,酒瓶子是她自己砸的,還把我們一群大男人罵了個狗血淋頭,我們就沒還過嘴。哪能跟個女人真見氣啊,你說是不是?”

林隋洲掐了一把掌中扭來扭去不安份的柔軟腰肢:“站好了,瓶子是自己砸的?”

何爾雅點點頭:“嗯,我砸的。”說完,笑了笑地伸手去抓對面男人手中的酒杯。

林隋洲自然不可能讓她得逞,一把将她的手給抓回來捏住。

“疼!”

“你還知道疼,砸酒瓶的時侯怎麽不想想會疼會傷到流血?”

“他們都欺負我,憑什麽要給他們欺負。還想動手打我,是娜姐把我護住了。結果,他啪啪啪地打了娜姐三耳光。我氣不過,這才砸了酒瓶想護着自己跟娜姐……”

何爾雅因氣憤而水光粼粼的一雙眼,像夜色下蕩漾的星湖。林隋洲有一瞬間沉溺了進去,但很快又清醒過來:“能指出來那個打你們的人嗎?”

何爾雅腿腳搖晃,整個大腦一片空白卻又因酒精而興奮。她扭頭看了一圈,又因一個個重影而咯咯笑起來。

林隋洲扭頭看向了肖娜:“你來。”

包間裏所有人,有痛快預備看好戲的女人們,有怒恨不被一個年輕人放在眼中的男人們,但卻唯獨沒人敢出聲制止即将要發生的事。

汪誠胸中的惡氣已經忍到忍無可忍了,他站起來對上了林隋洲的眼,笑容僵硬道:“年輕人,做人做事留一線,日後才好再相見啊。”

林隋洲扶穩了打晃的人,勾唇嘲諷道:“嗯,看來是你了。”說完,扭頭朝自己的保镖看過去:“壓着抽六個耳光。”

汪誠臉上的僵硬笑容瞬間消失,面色陡然變得尖銳起來:“你敢!”

想他在圈子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如果今天當着這麽些人被打了耳光,以後還怎麽出來見人啊。

林隋洲用滿帶蔑視的眼神繼續盯着他看:“你對兩個女人動手之前,怎麽沒想着做人留一線?”

看着這道眼神,汪誠終于明白過來這是沒得商量了,卻更加憤怒地在做垂死的掙紮:“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你給我等着!”

“嗯,來找我吧。如果你有把我壓着打的本事,我又無力反抗的話,我什麽也不會說的認栽。但我今天把話放在這兒了,想動我請随意,但如果想動我懷裏的這個女人,我會拼盡一切送他下地獄。”

說完扭頭看向自己的四個保镖:“動手。”

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镖,二話不說地走到汪誠身前。不管他如何的大聲咒罵與反抗,一人一邊擰了一條胳膊抓住,一人由後邊固定住他的頭,最後一人則是揚手啪啪啪地扇了響亮的六下。

眼見事情已經辦完,林隋洲圈住了要掙紮着上前扇耳光的何爾雅,向包間的衆人道別:“很抱歉打擾各位了,今晚這頓算我的,請盡興。”

接着,強迫地摟了懷中頻頻扭頭做鬼臉的女人,像是陣風樣的離開了這個包間。

肖娜自然也跟了上去,眼看着何爾雅醉熏熏的被帶往不知名的地方去,忍不住朝那道背影大喊:“林先生,看樣子你也與人有約了,她都這樣了帶着肯定不方便。不如把她給我,讓我送她回家吧。”

林隋洲攬着人轉過身來,神色似冰:“我沒辦法信任你,既然能帶她來這種場合,就會把她往男人的床上送。”

肖娜氣得腦子疼,也拿出了久混社會的氣勢來,“我不會把她送上男人的床,我看你才是想趁着她現在不清醒,把她拐上床做點什麽吧!”

林隋洲已懶理她了,扭頭朝身邊一人吩咐道:“阿旭,你去把這位女士安全送到家。”說完,不顧那個女人的不甘大喊,攬着人轉身不再停留。

等他帶着人進了何五爺的雅間後,桌上的菜上了卻沒有開動。

何五爺看了看他懷中摟着的小姑娘一眼,眼底有了濃濃的興味,“這麽快就處理完了,還把人給帶我這兒來了,看來不是簡單的關系啊。”

“以前處過,分了。”林隋洲一邊回答,一邊把不停唱歌的人按進了沙發裏,側目向何五爺的人喊道:“麻煩替我找個酒精沙布消毒水,再拿點度數低的果酒過來。”

何五爺覺得好笑,“隋洲,可沒你這樣兒對人的哈,不怕她吐啊。”

“她有酒精興奮症,耐受強不會吐,只是有點太吵,再喝點讓她睡過去就好了。”

“哈哈哈……”何五爺忍不住笑出了聲:“還酒精興奮症,你直接說醉了愛鬧不就成了嗎。”

兩人在吵鬧的歌聲中閑聊了一陣,林隋洲要的東西也來了。

他開了果酒往還在哼唱的人左手中塞進去:“喝吧。”說着,拿過她受傷的右手開始清洗消毒上藥包紮。

何爾雅聞到了酒香味,終于停下了唱歌,對瓶噸噸噸的喝了一大口。

然後左右看了看,這才發覺到了陌生的地方,還不見了一個人。

“林、林隋洲,這是哪啊,娜姐呢?”

“我讓人送她回家了。”

“這樣啊。”何爾雅搖頭晃腦地又喝了口酒,“她今天太難了,我也是,手都受傷了,好累呀。”

林隋洲動作很快,兩三分鐘就弄完了何爾雅的手,扶她坐在了餐桌邊的椅子裏。

“累就休息會,我跟五爺吃完飯就送你回家。你還餓不餓,要不要跟我們再吃點?”

何爾雅一手抓着酒瓶,一手舉着被包紮得利落的掌心看着。

一陣之後,低低笑了:“……還記得從前有一回我給你做飯時切傷了手指,想撒撒嬌的讓你心疼一下,而你卻……”她壓低着嗓子,學着他當初的語氣:“我不慣安慰人,也沒要求你做飯給我吃,即然連刀也握不穩,以後就別做了。”

說着,停下來反複翻看着被包好的手掌,“沒想到分手後時隔多年,卻能得到當年希望的對待。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既然嫌棄她,惡心她,就不要再給這樣的溫柔與幫助啊,這樣只會讓她感到更難受而己。

一股憤恨的心火猛起,何爾雅扔了酒瓶兩只手抓上了林隋洲的頭發猛搖:“林隋洲,你這個玩弄人感情的王八蛋,人渣,是你們配不上我,配不上我……”

對面的何五爺,哪見過林隋洲被人抓着頭壓着搖的樣子啊,一時情急地朝屋裏站着的幾人低喊:“都愣着看呢,還不快把人弄開啊。”

林隋洲出聲制止了,“不用,去個人把五爺的二胡拿過來。”

有人轉身走開,不一會兒抱着個二胡過來。

林隋洲接過二胡,往發酒瘋的人懷裏塞了進去。仿佛是按下了靜止鍵一樣,大鬧的人立即安靜下來放開了他的頭發,改去撫摸二胡了。

何五爺看着自己的寶貝二胡,被醉态的小姑娘摸來動去的,憂心沖沖地朝林隋洲望去,“不會給我弄壞了吧。”

林隋洲松了松領口,端起杯酒解了解渴,“不會,她比任何人都珍愛樂器。不過可能有點吵,我吃完飯就馬上送她回去。在這之前,還請您忍耐。”

他剛說完,一道二胡尖銳的上滑音響起,緊接着是一串連貫的樂聲響徹了整個雅間。

高音處帶着豪邁之氣,婉轉處又像有鈎子似的,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人的耳朵。

何五爺一拍大腿,“鐵血丹心,快快拿我的另一把二胡過來。”

先前拿二胡的人又折轉身體跑過去,又拿了把二胡遞給何五爺手上。

“要二重奏嗎?”有樂器在手的何爾雅是不同的,醉态之餘更添了一股迷迷蒙的嬌豔感。

“我來前面快節奏的部分,你來後面婉轉的部分,看你能不能跟上我的節奏。”

林隋洲不懂樂器,也沒有欣賞音樂的高雅情操。他自顧自地吃飯,完了之後就要送何爾雅回家了。

何五爺興奮地看着他,“這小姑娘是個寶藏啊,真讓我意外,你什麽時間再帶人過來玩玩吧。”

林隋洲扯了扯何爾雅抱緊在懷中的二胡,“放手,這是五爺的,我送你回家。”

何五爺揮了揮手,“算了算了,讓她拿走吧,難得知音人。”

“等她清醒了會還回來的。”說完,做了告辭,帶着何爾雅出了雅間離開了鴻運樓。

等到車子發動後,鬧累的何爾雅開始犯困了。她一頭倒了下去,不停的轉動頭想找個舒适的枕頭。

林隋洲擡手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紋絲不動地任腿上的那顆腦袋輾轉折騰。

只是忽然間,她把頭轉向了下邊,用臉不斷地蹭着他的某個部位,還發出貌似不滿意的哼唧聲。

林隋洲被拱出了一身的火,身體也漸漸起了變化。

然而困極了的何爾雅,還在因為“枕頭”的不舒适而動來動去。

而且,她越蹭越覺得有個硬硬的東西枕得很不舒服,大感不耐地擡手握上去想要拿開。

林隋洲僵住了身體,朝前邊壓抑着低喊:“停下,我要下車抽支煙。”

作者有話要說: 出來嗨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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