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婚禮過後,衆人一起走出教堂去照相,安佳這一刻幸福的笑着,這一世,雖然活在戰争的陰雲裏,但是,她也可以得到幸福,不是嗎?

攝影師讓衆人調好姿勢,又單獨給安佳和海因裏希照了相,看着鏡頭,安佳忽然發現攝影師身後不遠處的樹下,站着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那是她曾經以為永遠也不會再見到的身影。

照完相,趁着海因裏希和朋友們閑聊的時候,安佳走了過去,看着面前面容上勉強帶着一絲笑意的青年,“漢斯,沒想到你會來,為什麽沒有進去呢?”面前的,是早就已經參軍走了的漢斯,她曾經的男朋友。

“我聽說你要結婚了,正好來慕尼黑辦事,就過來看看,我來的時候婚禮已經開始了,就沒有進去。”看着面前面容上洋溢着從來不曾見過的幸福笑容的安佳,漢斯在心底感嘆了一聲,曾經他的理想,她的抗拒,讓兩人最終分道揚镳,他也曾經想過有一天她會依偎在其他男人的懷裏,但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他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放得開,“來的匆忙,也沒有帶什麽結婚禮物,祝你幸福。”算了,他們已經過去了,他在向前走,她也是,兩人的未來,已經注定了不會再交叉。

“謝謝。”看着面前一身普通軍官服裝的漢斯,“恭喜你,升官了。”他當初為了帝國的榮耀而加入了軍隊,加入軍隊的時候應該也只是一名普通士兵,看到他如今的軍銜 ,想來,他應該很努力吧。

“嗯,”加入軍隊讓他快速的成長了起來,雖然現在他們還沒有什麽大型的戰役,但是相信很快就會有了。

“安佳,這位是?”正說着,身旁忽然出現了海因裏希的聲音,伴随着的就是一只攬上安佳腰身的胳膊。

“啊,海因裏希,你來了,”看到海因裏希,安佳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如果從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遇到一個想要與之度過下半生的人,安佳一定不會那麽随便的對待自己的感情,“這是漢斯,我,從前的同學。”最後,安佳也只是說漢斯是自己曾經的同學。

聽到安佳的話,漢斯的目光不可見的黯淡了一下,但是他也只是笑着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漢斯,安佳從前大學同學。”

海因裏希也伸出手和漢斯相握,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你好,我是海因裏希,安佳的丈夫,歡迎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海因裏希心裏卻很清楚這是安佳的前任男友,安佳的一切,詳詳細細的都曾經擺放在他的私人保險箱裏,當然,在他熟悉後都已經銷毀了,他還不想因為這些和安佳發生矛盾。

盡管看到漢斯有些黯然的眼神後有些不喜,但是海因裏希還是要請漢斯去參加自己婚禮後的婚宴。

“不了,我部隊還有事情,今天看來是沒有時間了,我今天也就是過來看看。”看看曾經喜歡過的女孩的婚禮,“今後有機會再見吧。”

說完,漢斯和他們告別後,徑自離去了。

看着漢斯離開的身影,安佳感到一陣的荒涼,她對漢斯沒有什麽愛情,但是,看着朋友們一個個的轉身離開,而她,似乎總是那個在原地看着別人背影的人。

“海因裏希,不要離開我。”這一刻,安佳如此的害怕自己的親人一個個的把背影留給自己,她發現自己已經漸漸不能承受那種被人留在原地的感覺了。

抱緊了安佳,吻了吻她的額頭,“我一定不會的。”是的,他是不會把安佳留在原地的,如果有一天,他要離開去往另外一個世界,他想,他一定會帶着安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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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過後沒幾天,漢斯約了安佳出去。

“我就要走了,這次,真的不知道我們是否還會再見面了。”看着對面多了幾分妩媚氣息的安佳,漢斯心裏有些酸澀。

“啊?為什麽?你的父母還在家裏等着你,你現在應該想的不是應該怎麽活着回來嗎?為什麽會這麽消極?”看着身上明顯有了一層暮色的漢斯,安佳有些不明白,前幾天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積極為自己榮耀而戰的人,現在怎麽會說出這麽帶着幾分絕望的話。

“我被分配到了先鋒隊。”先鋒隊是一個類似敢死隊的炮灰一樣的存在,雖然現在大規模的戰役沒有打響,但是零星的戰役中,先鋒隊的傷亡一直是最高的,進了先鋒隊的人,即使現在能夠活下來,将來大規模戰役打響的時候,也肯定說不準了。

“你怎麽會被換了部隊?”安佳不知道什麽先鋒隊,但是看漢斯的态度,估計那不會是一個什麽好地方。

“我也不知道,這幾天忽然換的部隊,而且,我馬上就要走了。”漢斯也很疑惑,本來他抱着再次升職的希望來到了這裏,誰想到幾天功夫,立刻就被換到了先鋒隊裏,那裏,基本上就是一群被放棄的人,他百思不得其解,也想不到自己究竟得罪了誰。

“算了,今天來,就是來和你告別的,”想不到,漢斯也不想了,生死有命,早在上戰場的那一天起,他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如今,不過是更加明确了而已,“另外,想請你将來如果可能的話,經常去看一下我得父母。”如今,喜歡的女孩成婚了,需要他擔心的,也只有自己的父母了,他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市民,将來他不在了,他們一定會很傷心孤單,只希望安佳能夠經常去看一下他們,給他們一點安慰。

“沒問題。”除了這個,安佳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他了。

晚上回到家,看着已經梳洗完半靠在床頭看書的海因裏希,安佳一邊擦着自己半濕的頭發,一邊問着,“海因裏希,你,”安佳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過來,”招了招手,海因裏希讓安佳坐在了床頭,接過了她手中的毛巾,熟練的給她擦起了頭發。“什麽事?你不用為難,我們之間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漢斯被分到了一個叫做先鋒隊的地方,那裏的死亡率是不是很高?”安佳猶豫的問道,“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幫他換到普通的部隊中?”安佳不知道軍隊的調動是怎麽回事,只是,海因裏希的軍銜不低,一些普通的調動,他應該有一些特權吧?

聽到安佳的話,海因裏希手裏的動作沒有停,“是漢斯讓你問的?”如果是這樣,他反而看不起他了。

“沒有,是我自己問得,他今天來告別,”想到了漢斯來的時候那有些悲傷的氣氛,“我只是受不了朋友們一個個的遠離,最後,只把我留在了原地。”說着,安佳情緒有些低落。

“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沒有誰能夠陪誰走到最後,除了我們,”說着,海因裏希把毛巾放到了一旁,轉過了安佳的身體,看着她,似乎看進了她的心底,“我永遠不會把你留在原地的。”

看着海因裏希認真的眼,安佳覺得至少自己還有他,“嗯,那漢斯的事情?”但是她也不忘漢斯的事情,如果能不死,為什麽不努力一下呢?

“這件事情,我真的沒有辦法,你知道,他是屬于陸軍的,和我不屬于同樣的系統,也不是同樣的部隊,你知道陸軍一直和黨衛隊不大對付,我無法去幹涉他們的事情,如果我去說情,只會讓事情更加糟糕。”說着,海因裏希把安佳抱進了懷裏,“先鋒隊也不是那麽可怕的,只要他注意,就一定能夠活着回來的。”說完,放開安佳,他拿起了毛巾繼續給安佳擦拭頭發。

夜晚,安佳熟睡後,海因裏希悄悄的起身去了書房,撥通了自己熟悉的號碼,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調侃聲,“哦,新郎官,怎麽這麽晚了還有空給我打電話?”

“路德維希,立刻安排那個漢斯上戰場,如果不行,就安排他參加九月對波蘭的沖鋒。”他一定要确保漢斯不會再回來,也不會再在安佳的生活中占有任何的空間。

“沒問題。”路德維希不知道那個叫做漢斯的到底是怎麽得罪了海因裏希,但是這種事情,他一向最拿手,再說,還是好朋友的托付,肯定會妥妥的完成。

打完電話,回到房間,輕手輕腳的上了床,側過身,看着月光下安佳安靜的睡顏,看着那一頭散落在枕上的順滑的黑發,海因裏希的一只手撫上了安佳的黑發,輕輕的,就像手下是什麽易碎制品似的,然後,那只手來到了安佳因為睡覺而變得有些分紅的雙頰上,順着又來到了水潤的紅唇,“安佳,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海因裏希喃喃的自語着,無論是誰,無論想要在你的心上還是生活中,我都不允許除我之外的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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