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芝麻花生糖粉

再過一天就到冬至了,換做往年的話青禾早早就該開始采買準備。可是家中多了個受傷的二白,她少不得要事事照看着她,進度就延遲了好多。為了趕上進度,就只能夠關門一天,在家裏頭準備了。

她洗了石磨,還需要晾幹一下。

于是青禾提着剛風吹幹的黃豆進了廚房,小火先生起來。然後把鍋裏頭的水分蒸發幹就把黃豆一股腦兒地倒進去。慢慢翻炒到了黃豆表皮微微變色,蓋上鍋蓋焖到出了香味,青禾就把黃豆鏟出鍋了。

青禾用小火把黃豆炒香,是為了磨粉後吃起來不會生而無味。這是她少年時期想出來的法子,只讓人做了一次便得了家裏人的贊許,自那時開始青禾愛上了這種感覺。

她喜歡廚房,恨不能時時刻刻待在裏面。她父母開明,不曾用閨閣小姐那套拘束她。青禾感激,說要終生侍奉他們跟前,為他們做一輩子的吃食。

那時候青禾的娘親了親她完好無損的左臉頰,悄悄地指着她父親對青禾說:“咱們娘兒倆吃,甭給他,到時候他求着你,你可這勁兒提好處去。”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青禾手扶着石磨的木質把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臉,上面若不是認真摸,還感覺不出來那一道淡淡的傷痕,狹長而帶着粉色的疤,破壞了那張臉的美感。

雖然了解緣由的諸人都不曾提起,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石磨又緩緩動了起來,碾碎豆子地聲音吱嘎吱嘎響,想起了往事的青禾心情略微低落。

她住着的這個地方不算大,只兩間住的屋子,左右兩邊是睡得地方,中間便是小廳。小廳旁開了一個放雜物的地方,但是窗口都朝着小院子,采光好。

“青青!”二白揉着眼睛拉開布簾子朝外看,一看到青禾迷迷糊糊的睡意就飛沒了,很是激動地揮了揮手,蹬蹬跑了出來。

“你怎麽起得這麽早?陽陽今天不上課,睡得都遲了,你還起了。”

“不行,我比他乖。”

二白站在旁邊好奇的看,沒把自己想法說出來。

那小子能和我比嘛,哼,我聽到外頭有動靜立馬就醒了呢。啊呸呸,不對,青青不在我怎麽可能睡得好嘛。

她興沖沖地就要去搶那個手柄,被青禾格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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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麽?”青禾怕二白搗亂,不讓她碰。

二白委屈,指了指把手說:“青青,我想幫你,你歇歇。”

青禾為自己錯怪了她而有幾分不好意思,挽了挽頭發,柔聲對二白開口,“你早起匆忙,可曾漱口洗臉,等你吃了飯就換你來,快去吧。”

二白想想也是,手腳麻利的飛快洗漱吃飯,回來的時候青禾已經把黃豆磨好了。

她看着青禾慢慢攏着豆粉,真的有點着急。

青青是不是讨厭我了,因為我這幾天老是幫倒忙,惹她生氣?為什麽不讓我幫她!

青禾看她回來,抽空擡頭看了她一眼,看到二白噘着嘴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暗想她又怎麽了,還未來得及開口,二白搶問她。

“青青,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二白不喜歡和人說廢話,對青禾也是直來直往的,除了那些隐秘的小心事,喜怒哀樂全擺在臉上了。

“怎麽了?”

“你都不等我!”

青禾順着二白的手看到她攏成一堆的豆粉,忍住笑。她先收拾好,紮上了袋子的口子,以防止受潮廢了粉。接着,她從石磨後頭又拎了一袋子出來,遞給二白。

二白疑惑地接過。

“呆子,看看裏頭是什麽?還怕沒事兒幹麽,有免費勞力可我樂得清閑。”青禾拎了黃豆粉要回廚房,繞過二白的時候悄悄覆在她耳邊說道:“我可都交給你了,二白真厲害,青青也喜歡你呢。”

她說話時候的熱氣噴在二白寒風中微涼的耳廓上,激起冷熱交替的小疙瘩。

青禾說完便揚長而去,空中還飄蕩着她的笑聲。

她可看到二白變紅了的耳朵,可逗樂了,讓她忍俊不禁。走到了廚房實在受不住了,手還撐着門笑了一陣。

“沒想到平日好動的二白這麽禁不住人逗。”青禾探頭看了一眼,發現二白還愣愣站在那裏,維持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青禾好笑,大聲喚她。

“二白,我可沒罰你站立呀,快點兒,該來不及了。”她這話傳過去,二白跟被人吓到了一樣猛蹿一下差點撞上了石磨。

青禾覺得好玩兒極了,決定以後多逗逗二白。

所以當然青禾是不會知道二白的內心之激動崩潰狀的。

青、青青她、她親我了!!!

二白一邊磨花生,一邊摸着滾燙滾燙的耳朵,嘴角咧出癡傻的笑容。

除了黃豆需要炒香,黑芝麻也是需要的。外頭有二白磨花生,青禾在裏頭炒芝麻。芝麻香氣濃厚,小火炒出了味道,漸漸飄出去。

青禾剛把芝麻炒好,就有人來敲門。隔壁家的大嬸好奇進來瞅瞅,驚奇地看着盤子裏頭黑乎乎的芝麻問道:“青丫頭這是做什麽吃?”

青禾做了一番解釋,大嬸聽不太懂,但一聽是往年冬至吃的就笑開了花,連連點頭表示知道,還預定了一斤的粉。

“丫頭你這糖粉我家孫子可愛吃,一天能吃三四十個圓子,小肚子也不怕撐壞了。”

青禾一聽,不放心地囑咐:“嬸娘,小孩子消化不太好,吃多了容易積食,你們應當看着些。”那大嬸拉着青禾反複交代了數遍,得到青禾應聲了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兩人下午把花生、芝麻、黃豆全部磨好,裝在袋子裏頭,青禾靠在門上也累得夠嗆。別看好像不需要花太多的功夫,實際上要做的事情多得很。

又要炒又要磨,如果不是有個二白,一天還做不完。青陽被青禾打發出去玩兒了,這孩子平時拘謹,要上學,回店裏頭幫青禾,都沒空出去玩。同齡人天天外頭跑着放炮抓蟲子什麽的,他也沒體會過。

青禾想到中午青陽臉上的高興,心中有幾分心酸。

稚子早熟,何其心痛。

二白湊過來,半蹲着身子擡頭往上看。

青禾剛想完事情,一回身差點被二白給吓摔着了。幸好她扶住了門框,捂着胸口瞪了二白一眼。

“你做什麽吓我?”

原來二白覺得青禾情緒低落,想來安慰她,可看她一直盯着地上看,就蹲下去想知道她在看啥。

“把青青吓到,我錯了。”二白無辜對她道歉。

青禾能聞到她嘴裏傳出來的花生的香氣,伸出手指點了點她額頭,“你呀,一定又偷吃了,怎麽像只老鼠,以後不給你繡貓兒了,老鼠就好。”

二白怎肯依她,拉着青禾的手撒嬌賣乖,好不容易才讓青禾改口。

“好好好,還是大貓。”

青青說過大貓便是老虎,只不過現在還是小貓。不懂為什麽還是小的,我分明是只大老虎,厲害着呢。老鼠難看又貪吃,青青常常追着打,我不要做老鼠!

青禾哪裏想到自己随口開的一個玩笑竟然被二白當了個真,自此之後,二白果然不再那麽貪吃了。當然,這便是後話了。

因為第二天便是冬至,所以晚上青禾姐弟還有二白都在忙着為明日做準備。大晚上的忙的渾身是汗。

“陽陽,我把糖給落在廚房了,快給我拿過來。”青禾滿手都是粉,青陽一聽,動作麻溜的就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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