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予你
喬女士淡淡出聲, “你不是喜歡顧承野麽,我為什麽還要給你介紹別人?”
這話說的,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一樣, 喬影撇撇唇,“但是您之前一直反對我和他戀愛不是麽?”
喬敏恩沉吟了片刻,道:“前段時間我不就對你抛出和解的橄榄枝了?我說你什麽時候想回家就可以回來, 你和顧承野的事,你們倆自己決定,我不再管了。”
“而且你自己算算, 我這個月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你一直說忙, 沒時間, 我和你爸可都在等你回來吃飯呢, 你這次要是再拒絕,以後也不用回來了。”
“我回我回, 我今晚一定回。”
喬影眼底帶笑,“不過, 您怎麽突然想通了?”
她就知道喬女士不至于那麽不開明。
“你看我現在還管得住你麽?”
喬影努努唇,壓低聲音道,“……顧承野很好的, 您不是也知道麽。”
喬女士:“行了行了,你們倆這還沒怎麽着呢,你就開始向着他說話了, 別的我不管,今晚你必須回家吃飯,知道了嗎?”
喬影吐了下舌頭,眼底挂着濃濃的笑意, “媽媽,您最近沒看熱搜嗎?”
如果看了熱搜,不至于說出什麽“他們倆還沒怎麽着”這樣的話來啊。
喬敏恩:“沒看,怎麽,你上熱搜了?”
豈止這麽簡單,她是和顧承野一起上的熱搜。
這都将近一個月了,熱搜早已撤下,但她和顧承野“戀情”的熱度卻絲毫未散。
前天她心血來潮在微博上搜了下她和顧承野的名字,點進去之後,有些意外。
一個月過去,她的黑粉還在锲而不舍地罵顧承野小白臉、吃軟飯的,罵她眼光不好,一手好牌打得稀爛,連個保镖也看得上。
她就不明白了,她不就想和顧承野談個戀愛嗎,他們至于發那麽大脾氣?
他們這還沒在一起呢,真要在一起了,那些網友們是不是得氣到我殺我自己?
喬影暫時沒打算回應,目前她的主要心思全都集中在拍戲上,笙姐那邊也讓她不要去管網上這些罵戰。
顧承野對這些更是不在意了,昨晚她旁敲側擊地問,網友們最近對他的評價他有沒有往心裏去,這男人說他最近一直在加班忙工作,沒看微博,啊不,他甚至都沒有微博賬號。
喬影當時就覺得自己真的是白擔心了。
“不是什麽大事兒,影響不到我的,您不看也沒關系。”
喬敏恩輕輕嗯了一聲,而後道,“不要在意別人說什麽,公衆人物要有一顆強大的心髒。”
喬影:“好,我知道的,待會兒見。”
***
晚上七點鐘,她被容卿帶到了喬家別墅。
一家人和和氣氣地吃完晚餐後,喬影洗了個澡,吹幹頭發後,躺到被窩裏。
淩晨一點四十七分,她從噩夢中驚醒,緩了下心情,躺下想要繼續睡,卻怎麽都睡不着了。
她有點怕,更怕睡着之後再做噩夢。
喬影索性不再睡了,從被窩裏爬起來,離開卧室,來到老喬的書房,想找全英文的《聖經》看一看。
她打開書房的燈,走進去,拿起書架上那本全英文的《聖經》,剛一翻開,還沒讀,下一秒,“啪嗒”一聲響起,有東西落到了地上。
喬影把書放到書桌上,彎下腰,撿起落在地上的一沓A4紙。
她低頭看了眼上面的內容,了解清楚後,眼眶瞬間紅了。
那是老喬的檢測報告單,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他的名字性別年齡,還有診斷結果——
肝癌晚期。
呵,這怎麽可能?
父親從過了四十歲開始,就每年都去體檢,以前的結果都好好的,這一次……怎麽會……
她不相信,可白紙黑字的報告書又由不得她不信。
喬影蹲下身,低着頭,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喬女士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她今天在餐桌上對老喬格外的好,喬影當時還在想,時間是個好東西,他們倆現在又回到年輕時的恩愛階段了。
實際上,除了原本就“恩愛”的原因,喬女士重又關心父親其實是因為他患了病麽?
她又想起來一件事,今晚吃飯的時候,老喬左手一直縮着,她以為他手裏藏了什麽好東西,想拉他手看看,然而還沒看到,他卻猛地縮回了手,還說裏面什麽都沒有。
她最終也沒瞧上。
現在想想,莫不是手上都是針孔,他怕她心疼,所以故意不讓她看的?
喬影額頭埋在膝蓋上,不知不覺淚流了下來。
她擡起頭,随意地抹了下臉上的淚痕。
錢再多又能怎麽樣,最後能治好老喬的病,讓他不離開麽?
她好難受。
之後的半個小時裏,喬影一直坐在書房哭。
她真的忍不住,推開書房的窗戶,看見外面的月亮,她會想起來小時候月亮初升時,老喬陪着她在樓下蕩秋千的畫面。
為什麽會這樣呢?
喬影哭得頭痛,最後強忍住了眼淚,拿出手機撥通顧承野的電話。
然而剛一聽到他略帶鼻音的低沉音色,她的眼淚再次如洪水決堤。
喬影抽泣着,“顧承野,我……我爸……他……生病了,肝癌晚期,我現在該怎麽辦?”
“你現在在哪?”他眉頭緊蹙,沉聲問。
“在我家的別墅裏,我……我才知道喬女士最近為什麽總打電話讓我回家吃飯,原來……原來……”她說到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擡手随意地擦了下淌了滿臉的淚珠。
最近電影拍攝正是最忙的時候,之前好幾回喬女士給她打電話讓她回家吃飯,都被她拒絕了。
直到這一次,她覺得自己是時候回家看看爸媽,加上她确實想他們了,才回來的。
這麽一想,喬影更覺得自己是個不稱職的女兒。
顧承野的聲音低沉而寂靜,透過無線電波傳來,讓她生出了一種莫名的安定感。
他說,“等着我。”
喬影深吸了幾口氣,然而抽泣的語氣卻沒有退去,“你要來找我嗎,可是……現在……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不睡了嗎?”
她好像不該那麽晚給他打電話的,他最近很忙,可是,除了他,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該跟誰說了。
寧寧是她的好閨蜜沒錯,但她們家的事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再因為自己家的事情讓她煩悶。
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打電話之前根本沒怎麽思考,直接就撥出了顧承野的號碼。
他還接了。
他的聲音低沉清隽,“帶你去個地方。”
無論什麽時候,他好像總能保持冷靜,不像她,沒事還好,一旦遇到什麽重大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解決了。
喬影低聲道,“我等着你。”
男人眉心冷凝着,聲音難得覆上一層溫和之意,“不要哭了,再哭眼睛會腫的,你明天還要拍戲。”
“知道了。”她要好好調整情緒,要找最好的一聲給父親治療。
老喬他那麽善良,不應該那麽年輕就離開。
更何況,如果他走了,媽媽和她要怎麽辦呢?
喬影整理了一下聯系人列表,記下了列表裏最有名的肝膽科醫生的號碼,準備明天一早打電話過去問問,再不行就請兩天假,親自拜訪。
她做完這些,又忍不住難受。
喬影站起身,把父親的檢驗報告單連同那本《聖經》一同放回原處。
他們瞞着她,不想讓她知道,飯桌上還跟她講最近發生的趣事,隐藏得真好啊,如果不是她半夜睡不着來書房走一遭,一定不會發現這件事。
可是,她現在知道了,又怎麽能裝作不知情呢?
她從書桌上拿出一沓信紙,開始給老喬寫信。
有些話,當面是說不出口的,她只能通過這種方式,鼓勵他好好與病魔抗争,通過文字來表達自己對他的感激和愛。
寫信的時候,淚水一直在喬影眼眶裏打轉。
不過,她忍住了,沒哭。
她怕淚滴到信紙上,打濕紙張,留下痕跡,老喬會看出來。
喬影把寫好的信壓在臺燈下面,起身,站在書房的窗戶口前往外看。
大約五六分鐘,她聽到了一陣引擎聲,随即就接到了顧承野的電話。
她深吸口氣,去卧室換了身衣服,洗了把臉,簡單梳了下頭發,什麽都沒塗,離開了喬家別墅。
顧承野見到她,什麽都沒問。
一路上,兩人都安安靜靜的。
喬影被他帶去了海邊。
濕濕的海風混着腥甜的味道,一股腦兒的鑽進了喬影的鼻腔裏。
她張開雙臂,迎着風,長長的栗色卷發随風輕舞。
他側眸,視線落在她的鼻尖處,低聲道,“這裏的日出很美。”
喬影眯起眼睛,回憶了一下,而後道,“我們以前也來過這兒,我、我爸,我媽,我們一家三口,不過,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她無聲地扯了下唇,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時候我剛剛八歲。”
現在,“開心”這個形容詞,于她而言,似乎變得奢侈遙遠了。
顧承野低低淡淡道,“以後如果你想來,我陪你。”
他看着她,發現她比以往安靜了許多。
她看向他,任由海風穿過發間,語調沉沉,“你說,人生的真谛是不是就是告別啊,年輕的時候,看着一個又一個的長輩親人離開,最後自己也會這樣,被以後的兒孫目送着離開。”
他擡起手,為她整理了下鬓角的碎發,低聲安慰,“喬叔會好的,別太難過。”
喬影搖了下頭,想笑卻笑不出來,嘴裏全都是苦澀,“我突然理解秦始皇當年為什麽要各處尋求長生不老藥了。”
頓了一秒,她又道,“可是,一直活着好像也沒什麽意思,你說呢?”
人本就是宇宙萬物中的渺小一粟,人生苦短,最終都會歸于塵土。這道理她不是不懂,但事情一旦發生在自己或是最親近的人身上,就全都不一樣了。
旁觀者清,當局者,只想逃出那個局。
顧承野垂眸,對上她的視線,淡淡道,“即便有一天人類真的能實現永生,也不一定能夠不留遺憾。”
喬影:“所以,我們只要過好現在,趁還有時間,多回去陪陪他,就夠了麽?”
他手掌輕輕拍了下她的肩,沉默着,并未開口。
大學時,他有位老師曾說,“人生就是一個循環,走到一定階段,總有人會掉下去的。”
生死別離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這一點,真的毫無辦法。
它不來,他們該慶幸;若是它來了,也只能接受。
六點十四分,旭日初升,染透了半邊天。
朝氣蓬勃的太陽,象征着新生。
有那麽一瞬間,喬影忽然明白了顧承野帶她來看日出的意義。
不要怕人生短暫,其實,每一天都是恩賜,只是,越是美好的光景,往往越容易被人忽略。
不管結局如何,她都要去面對。
喬影手握成拳,給自己打了打氣。
她看了眼海那邊的太陽,收回視線道,“今天晚上唐阿姨生日,別忘了。”
顧承野低低嗯了一聲,道:“晚上我去接你。”
她點了下頭,“我餓了。”
“附近有家店,你應該喜歡。”
“吃完飯你再送我去片場。”
“好。”他低低應聲。
吃完早餐後,才剛剛六點四十五分。
喬影不想喬女士那麽早被自己吵醒,所以,在七點十五分的時候,她才撥出了母親的電話。
她找了個借口,說寧寧今天淩晨五六點的時候打電話給她,說有急事兒找她幫忙,所以她一早就出去了,讓她不要擔心。
喬女士倒也沒懷疑,挂斷電話前,不忘囑咐“晚上你唐阿姨的生日宴會別忘了參加”。
早上七點三十分,喬影到了片場。
因為老喬的事,她一上午的拍攝都不怎麽在狀态,導演喊“卡”的次數最後數都數不清了。
溫導助理喊了一聲“休息十分鐘”,工作人員作鳥獸散,喬影卻依舊站在那裏,一動未動。
溫知樹朝她走過去,看着她,問:“怎麽了?”
她早上化妝的時候,他就能感覺到她狀态不對,這麽拍了大半個上午,她的狀态好像越來越差了。
喬影壓低聲音,除了道歉不知道該說什麽,“抱歉,溫導。”
溫知樹循循善誘,“發生什麽事了?”
喬影攥緊手指,語調沉沉,“我不該讓私事影響狀态的,你放心,我會抓緊時間調整。”
她這是有事兒,但不想跟自己說,溫知樹自然也瞧出來了。
既然她不想說,那他也不應該繼續逼問,“需不需要休息,你可以先回去。”
她搖了下頭,淡淡地扯了下唇角,“不用了,不過,希望您能給我點時間調整一下。”
溫知樹微微颔首,“別太勉強自己。”
“我明白。”
喬影用極短的時間吃完了午飯,旁人在休息的時候,她在研讀劇本。
B組的副導演剛好也沒休息,她就去找他讨論劇情,思考這一段以及下一段究竟該怎麽演。
下午拍了兩場,喬影的狀态終于找回來了些。
她知道,不管怎麽樣,公私應該拎清,但只要一閑下來,她腦子裏還是那件事。
顧承野送她來片場的時候,她看着他,忽然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老喬原本心理狀态很好的,可以說一點問題都沒有,也許就是因為這個檢測報告單,他一時無法接受,所以才去看了心理醫生。
也是因為病情的緣故,他才會一聲不吭地消失,去鄉下找老奶奶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
今早化妝的時候,她就已經聯系了昨晚列好的醫生名單,一個個地給他們打了電話。
然而得到的結果卻是,因為已經是晚期了,所以他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倒是有一個醫生,說讓她有空帶老喬去趟醫院。
她跟他約好了明天上午九點過去,現在就看老喬能不能答應她了。
如果他不答應,綁也要把他綁過去。
這是唯一的希望了,喬影不想也不會錯過。
下戲之後,喬影讓顧承野帶着她去了教堂。
她找到神父,求他與自己共同為父親禱告,祈求父親趕緊好起來。
顧承野看着她虔誠的樣子,坐在她旁邊,與她一起祈禱。
從教堂出來後,喬影回左岸名苑拿了要送給唐阿姨的那對兒花瓶,被顧承野載着去了唐家別墅。
唐阿姨的生日宴會在他們家的別墅裏舉辦,唐硯這兩天也回來了,聽陸蘊寧說,他請了兩天假。
他上個月在一場特殊行動中立了功,高升了,唐阿姨和唐叔叔都高興得不得了。
她也為他高興。
喬影和顧承野并肩走着,一起來到了宴會現場。
他們倆一出現,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幾位公子哥兒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诶,你們看,這男人是不是喬大小姐身邊那位保镖啊?”
“可不就是麽,不是我說,你這腦瓜子不靈光,眼睛倒是好使。”
戴着耳釘的年輕男人睨了他一眼,道:“我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跟你一般見識;不過我覺得,喬大小姐跟他站在一起,看起來倒是挺般配的。”
“長得帥能當飯吃?光顏值般配有什麽用,現如今這豪門嫁娶,講究的不就是一個門當戶對?”
留着黃毛的纨绔附和道,“喬大小姐身邊這男人除了顏值,好像也沒什麽值得誇吧,真不知道喬影是怎麽看上他的。”
耳釘男輕笑一聲,“除了顏值沒什麽值得誇的?看來你前兄弟前段時間被他揍得屁滾尿流那事兒,并沒有讓你吸取到什麽教訓。”
在場的衆纨绔,誰不知道這位的前兄弟就是崔尚,崔少爺。
不過,自從前段時間崔氏的餐飲集團被顧氏低價收購之後,崔尚也就淡出了二代圈。
“當初喬大小姐二十歲生日宴,晏家小少爺跑來鬧事,他說的那句話我至今記憶猶新。”
“晏西澤,他說什麽了?”
“他說啊,喬大小姐是因為這男人床上功夫好,所以才喜歡他的。”
“噗嗤——”
議論的人群中忽然爆發出陣陣哄笑。
喬影原本沒想管旁人議論,畢竟這是唐阿姨的生日宴會現場,她不想多事。
但她沒想到,自己越是不管,從他們口中而出的話就越來越污穢。
她擡腳往前,剛走出兩步,卻被顧承野拉住了手腕。
喬影回眸道,“別攔我,我忍不了了。”
顧承野沒說什麽,跟在她身後往前走。
她徑直朝那群人走過去,睨了他們一眼,眸中露出明顯的不屑,淡笑着道,“各位,說夠了嗎?”
“喬大小姐,我們只是開開玩笑,你別當真,別當真。”
耳釘男口中不知什麽時候叼了根棒棒糖,雙手環胸,一言不發,一副看好戲的姿态。
喬影冷嗤,“開玩笑?好啊,我衷心得祝願你們以後也能被別人這麽開玩笑。”
不知是誰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們的眼光可不像喬大小姐您,絕對不會找這種社會底層人士做女朋友,不會給別人攻擊我們的機會。”
但是喬影離他們很近,即便他壓低了聲音說話,她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然而還未等她開口,她聽到身旁的男人低笑一聲,道:“low而不自知。”
他的聲音低低淡淡,一丁點兒情緒和溫度都沒有,然而語調越淡漠,嘲諷的意味就越濃稠。
耳釘男擡眸打量着對面的男人,扯了下唇。
剛才小聲說話那纨绔聽到顧承野罵他low,一下炸了,“你算個什麽東西,敢這麽跟我說話?”
喬影恨不得走過去撕爛這人的嘴,但她的手腕被顧承野握着,她能預感到,自己再上前一步,就會被他拽回來。
她輕笑出聲,“你又算個什麽東西,敢在我男朋友面前叫嚣?”
“啧,終于承認他是你男朋友了?該不會真如宴家小少爺所說,喬大小姐是被他的床技折服,所以才屈尊做他女朋友的吧?”
下一刻,顧承野松開喬影的手腕,眉心緊緊蹙着,一拳揮了上去,重重地打在了這纨绔的嘴角處。
拳頭與骨頭碰撞,“砰”的一聲響起,吸引了衆多賓客的視線,毫無心理準備的喬影不由顫了下身。
那纨绔比崔尚不禁揍得多,只一拳,嘴角就滲出了血漬。
衆人見狀不妙,紛紛自覺讓出一條道兒來。
喬影擰起眉,“顧承野,你回來,誰允許你和他打了?”
剛才那重響聽得她心尖兒都顫了顫,這男人手肯定特別疼。
早知道她就不管這些,任由他們說去了,喬女士昨天才說她要有一顆強大的心髒,她今天就把那話忘得一幹二淨。
纨绔抹了下嘴角血漬,“你還敢打我?”
話音未落,照着顧承野,揮過去一拳,然而他完完全全地撲了個空。
反倒是顧承野,用一記利落漂亮的過肩摔把他撂翻在地。
“轟”的一聲響,別墅大廳好像都顫了顫。
顧承野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聲音低沉冷冽,“罵我可以,但她,不是你能侮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