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見狀趕緊跑過去,着急地問瑾淵:“怎麽樣,受傷了嗎?”

瑾淵右手背在身後:“無事,小小錫塵貘,不足為懼。”

“……”連城将他胳膊拽出來,果然上邊有一道血痕,看來是剛才劃到的。連城施法為他治傷:“你下次不裝會死是嗎,你要不說,我多擔心啊。”

瑾淵赦然:“真沒事,不值得你耗費靈力。”

連城不聽,執意治好瑾淵才想起身後還有個淩瑜,不過他身邊已經有了個噓寒問暖的靈犀。

看着他們二人和諧的氛圍,連城點點頭,這下不怪了。

再說回先前那人,他已不知什麽時候暈了過去,面朝下躺在地上,孤獨的背影無聲控訴幾人對他的冷漠。

淩瑜先想起來,趕忙過去将他翻過來,拂開他面上的頭發,露出臉來。

見到他的面容後連城忍不住贊嘆:“哇,好俊俏的姑娘。”

淩瑜有些為難地回答:“……他是男子,是穿雲樓少主,殷皓,殷雪衣。”

靈犀也在一旁搭腔:“穿雲樓的确有位少主,但這個人,真的好俊俏啊。”

瑾淵冷哼一聲:“男生女相,難怪那麽弱不禁風。”

似乎瑾淵再次一語成谶,殷雪衣在客棧躺了整整一天一夜才蘇醒過來,而很不巧,他蘇醒過來那時正好是連城幫他剛剛換完藥,一回頭,就對上少年灼熱的目光。

連城無知無覺,笑道:“你醒了,可還有什麽不舒服?”

殷雪衣未回答,只是說:“我記得是兩個男子救得我,你是何人?”

“救你的是男是女重要嗎?我又不會要求你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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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貫如此,說話時而大膽奔放,将這未到弱冠之年的少年臊的面紅耳赤,口不擇言道:“你你你,你個,你個女子,怎麽,怎麽如此不害臊,說出,說出這番,唐突之語,還,還和我一個男人共處一室,真是失禮。”

連城本還想問問他傷口可還疼,見狀有些無奈:“公子,一來,我覺得命比禮數重要,二來,你重傷初愈就糾結這些不覺得你腦子有問題嗎?”

說話間淩瑜推門進來,連城幹脆徹底罷手:“師兄來的正好,這位殷公子講禮數,你幫他換藥吧,我出去看看有沒有禮記賣的買幾本看,莫要再讓人說我無禮。”

淩瑜接過連城手中的藥,溫言道:“殷公子性子驕縱,小師妹不要生氣,說起來你那位魔君大人和這人可是不相上下,你可不能區別對待。”

那能一樣嗎?

連城瞪了淩瑜一眼,但并未解釋。

可是在她心中,瑾淵就是不一樣的,于情于理,她都願意用十二分的耐心去對待瑾淵,可殷雪衣,雖說他也有幾分姿色,連城也算是一個看臉的人,但是就是心中下意識無法将二者相提并論。

正好淩瑜幫忙,這人是個外交一把好手,情商了得,上上下下治理的服服帖帖,在原書中除了情敵幾乎沒有人不喜歡他,用來對付殷雪衣再合适不過。

她折回房間,忽聽見裏面瑾淵在和卿卿說話,确切來說,是卿卿在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瑾淵只是時不時補上兩句而已。

連城推門而入,卻被地上丢的好些紙團吓了一跳。

“這是做什麽了?”連城俯身蹲下去将地上的紙撿起來打開看,上面畫着怪異的圖像,像是符咒,擡頭問瑾淵:“你們畫符嗎?”

瑾淵別過臉不說話,卿卿卻耐不住解釋道:“主人之前最會畫符了,想畫一個穿行千裏的符咒回頭用,但是怎麽都畫不好。”

瑾淵一巴掌将卿卿從桌子上拍下去:“多嘴。”

連城将地上的紙都撿了起來放在桌子上,柔聲問:“既然魔君之前會畫好,那就一定不會差。”

瑾淵拂袖将她撿起來的符篆又掃到地上:“都是垃圾,撿起來做什麽。”

“那就不撿。”連城托腮,眼神中滿是乖巧,将一張揉爛的符紙展開,細細捋平:“其實仔細看看應當沒什麽錯誤,想來是近日事忙,你心不靜,才沒有畫好。”

“說這些做什麽。”

“既然心不靜,那就出去走走,外面下雪了,我們去賞梅。”

魔宮,亶爰山都位處偏南,此地已入北境,難得見一場好雪,若是不出去看看,真對不起連城好熱鬧的性子。

一想到等會要出去,連城心中極其高興,面上越發笑靥如花。

原本瑾淵是不想出去的,當初他拜師,華婼最先教他就是畫符,他也最得心應手,未想到今日這等拿手絕活卻怎麽都施展不出來,着實懊惱,偏偏卿卿這個不長眼的,剛才還一直在旁邊叽叽喳喳,說着當年華婼畫的符篆多麽多麽好,越發讓瑾淵自卑。

而且連城還去照顧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弱不禁風的男人,種種原因讓瑾淵憋悶不已,好像有什麽壓抑許久等待發洩。

若不是連城正好進來恐怕瑾淵就要從卿卿開始先發洩。

可聽着她清脆的聲音,瑾淵卻是怎麽都發不起火來,當她眼睛又柔又乖地看着他,想要出去看雪時,瑾淵便着了魔一般鬼使神差地點頭答應了。

雪梅

春雪滿空來,觸處似花開。

雪花無什麽好賞的,連城聽聞城中有一處園林栽了數百株梅花,如今正是開放的時節,郁郁蔥蔥,美不勝收。當下便拽着瑾淵随她去湊熱鬧。

倒也不是多麽喜歡梅花,只是記得原書中華婼曾在自己住的明月居種植奇花異草,其中便有一株百年紅梅,每當梅花盛開的時節,華婼便提着瑾淵從被窩出來,天寒地凍在外練功。若是練得高興了,便會賞給他一盞梅酒。

他因不能繪出師父教的符篆而傷心,那看看這同樣的紅梅,回憶往昔,說不定能開心些,再說不定還能加點好感度。

可瑾淵卻一直冷冷淡淡的,連城和他說話也心不在焉,并未回答,連城駐足,湊到他身後不确定地問卿卿:“我又做了什麽惹他不高興嗎,他怎麽對我這麽冷淡?”

卿卿眼睛滴溜溜地轉:“主人一貫如此,對你也算不錯,你還要多親近,你個姑娘家家,就算是對主人有什麽不軌心思,也能不能約束一下,不要這麽着急……”

“行了,你閉嘴吧。”

問他還不如不問,浪費唾沫。

連城看着前方瑾淵的背影,搜腸刮肚想原因,但還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他反應慢,這麽一路過來已經被靈犀所吸引,對連城的糾纏厭煩不已,但是卻在心愛的人面前不好發怒,才跟她出來,就等着等會尋個錯處好好教訓她?

想到此,連城打了個寒顫。她辛辛苦苦這麽久,才努力到百分之五,這命中情人一來,立馬就轉了性情,這是命中注定的天意嗎?

“啊——”

一邊走路一邊想,連城沒注意腳下,腳底打滑,眼看就要和地面有個親密接觸,卻被一個結識的臂膀摟住。

原來就在一瞬,是瑾淵轉過身攔住了她。

瑾淵将她扶正,心中才稍稍放松下來,但還是冷着聲音斥責:“走路不看路,你的眼睛是長着做什麽用的。”

連城松了口氣,見自己無事又嬉皮笑臉和瑾淵開玩笑:“我的眼睛沒問題,是因為我心思全落在魔君身上,想着你會不會開心些,才會摔跤的。”

“胡說什麽呢。”瑾淵松開手,徑直往前走。

天真的冷,把魔君的耳朵都給凍紅了。

轉眼便到了梅園,據說前些日子還都是花骨朵,連城他們到來的前一夜降了場寒雪,天寒地凍,生生将這梅花給凍開了,暗香浮動,成了這冰天雪地唯一的豔色。

園中并無有多少人,大多是些文人士子,來來往往,落在連城身上的目光都帶着明晃晃的驚豔。

此地偏南,據京城不遠不近,雖算不得繁華但也絕不蕭條。可也少見連城這般容貌無雙的少女,她也正值碧玉年華,稚氣未脫卻也顯出女兒家嬌媚之态,如明珠寶玉一般,在這一地頑石中熠熠生輝。

類似目光太多,未免惹人厭煩。目光聚集處不嫌,可她身邊的人卻看不下去。

瑾淵站住腳,将連城扯過來。她今日穿的瑾淵在清水鎮買的那件織錦鑲毛鬥篷,瑾淵不由分說便将她鬥篷上的風帽給她帶上,還摁了好幾下,帽子邊緣的絨毛擋住了連城的視線他才滿意。

“做什麽?”

連城不聽話地擡起頭,帽子滑落大半,瑾淵又給她扯了回去。這鬥篷做的忒誠實,兜帽上絨毛織的密實,若是這樣扣住連城幾乎看不見路。

可瑾淵寧可她看不見路也不想讓她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露出來讓旁人瞧去半分,卻不說實話,只是蓋結實了對她說:“天冷,你身子弱,生病要耽誤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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