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放過他們：“瞧瞧這兩孩子，一見對方笑得多開心啊。”
要不是顧念着城主的恩情，連城真想問問夫人是不是有眼疾？有病趕緊治，別放棄治療。
幸好城主還是個正常人，沒有搭妻子的話，放下筷子問連城：“聽聞連城姑娘近來四處行醫，實在辛苦。”
“醫者本分，不辛苦。”
白花花的銀子不斷往進流，就算是辛苦也得去啊。
“連城姑娘行醫可去過城外？”
別說城外了，便是源化城她都沒有走遍。倒是城主這麽一問定然有事。
連城如實答：“不曾去過，對城外之事也不甚了解。”
“也沒什麽事。”城主頓了頓接着說：“近來源化城多了不少外人，說是城外最近鬧疫病，所以想連城姑娘若是去過，要多加小心才是。”
不僅是讓連城多加小心，更是想讓她主動開口去幫忙。
若是小事，連城自然想都不想便答應。不過這是疫病，而且城主開口，肯定不會像他說的那樣輕松，城外情況未明，明明城中有的是大夫可以去，卻找她一個不甚出名的女大夫。即便是關系再好，也不至于在此刻昏了頭腦吧。
連城乖巧地點頭：“多謝城主關心，看來最近我确實應該少出門。”
酒過三巡，連城告別，蘇望被催促着送她，兩人一路無言，相當尴尬。
等到了門前，蘇望才掏出一個玉盒遞給她：“這是我今日在街上看見的，或許你會喜歡。”
玉盒做工精巧，連城并沒有接過，而是直接打開，裏面放着一只更漂亮的朱珠釵。她看着蘇望耳朵一片通紅，估摸着這應當是城主夫人逼着他送過來的，才如此為難。
不好讓他難做，連城拿過朱釵，卻并沒有收下玉盒：“謝了，等明天我給你準備個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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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好了，天色已晚，今夜恐怕要落雨，你回去吧。”
極度疏離淡漠的口吻。他們二人明明只有一步之遙，可是連城無形之間在他們之間築成一道壁壘，暗示蘇望，他們之間可以做朋友，做鄰居，但是如果他再進一步，連城就會徹底将他逐出自己的地盤。
想到此，蘇望整個人都變得沒精打采，像幽魂一樣飄回家去。
連城回到院中，捏個訣點亮燭火，邊把玩手中的朱釵邊看醫書。
她這半路出家還是不行，不能只靠靈力撐着，還是應該學點真本事。
到了這地步連城才明白為何世人都想求仙問道，即便如她這般會點上不得臺面的小法術便能助益良多，若是大修士，例如……那個誰那種級別的，在凡人眼中，便是神邸一樣的存在。
所以連城一直隐藏自己會法力這件事，這地方夠省心，莫要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新珠釵鋒利，連城一時不察被劃了道口子，一滴血滴在桌面上，散發一股暗香。
她正準備擦拭，窗外突然風雨大作，連城急忙出去收拾藥材。
屋內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桌面上的血跡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二日一大早，連城便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她披好衣衫下床開門，人還沒有看清楚就被拉走。
是蘇望，他着急地說：“連城姑娘，快些，西城死了人，父親說要你趕緊過去。”
被這麽一折騰連城一下清醒過來，暗自腹诽，她是個大夫又不是仵作，死人管她什麽事。
可真正看見屍體她卻明白過來。
死者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但死狀恐怖，皮膚幹且焦黑，雙目空洞，嘴角挂着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不是病死，而是被妖魔吸幹精氣而死。
詐屍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世間萬物始于簡單的一，歸于複雜的萬。這是只有短短幾十年壽命的凡人眼中的世界。
而在妖眼中，天地蘊萬物，萬物造蒼生。這世上一草一木皆有靈識，有了靈識，便會去做他們想做的事。于是，就有了妖和仙。
萬物的靈識如果可如人一般通透會化形。走正道修煉便是仙，只是修行艱難，能大成者寥寥無幾。于是便有人走起邪魔外道的路子，多傷人傷己，便是妖。
妖修煉方法不少，吸取精氣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連城來此處數年，此地都未曾有妖魔仙人，這人死的古怪。
倒是蘇城主，見她到來便說：“連城姑娘來的正好，你看看，這人是為何而死？”
“我不知道。”連城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屍體，別過臉躲在蘇望身後：“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死狀，估計是不知名的惡疾。”
此地百姓淳樸，若是直言相告恐怕會引起恐慌，而且這城主挺有趣，明明他身旁便是城中最好的仵作，非要多此一舉問連城。
聞言城主似乎有些失望：“原本想連城姑娘見多識廣，或許會知道一二。”
“讓城主失望了。”連城露出抱歉的神色：“無論是不是惡疾，可暫且将他家人與鄰居看護起來，防患于未然。”
如果真的是妖魔作祟，那麽第一次得手之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源化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經此一事百姓應該會多加提防。
“哎，好吧。”城主無奈，只能如此吩咐下去，然後讓蘇望送連城回去。
路上蘇望似乎也被那具屍體吓得不輕，緊緊捏着扇子：“連城姑娘，你說那具屍體，怎麽會是那樣？我聽說他昨天白日裏還和四鄰閑聊，第二日一早便這樣死在自家門前，會不會是，有妖怪啊？”
“我不知道啊。”連城笑道，除此之外什麽都不說。
倒是蘇望一直念叨，不斷說要去道觀求符咒，還體貼地問連城要不要，連城拒絕了。道觀內都是些江湖術士，大荒偏遠，少有修仙門派聚集，離此地最近的仙界門派應當是天極堂，就是和……瑾淵有舊仇的，不過也在千裏之外。
昨夜雨大，院子裏的香椿樹被打落不少，連城并未收拾，而是捧着杯熱茶在院子一直端坐着，像是再等待什麽。
不多時，蘇望又來敲門，遞給連城一張符紙：“連城姑娘，這是我剛剛從城外道觀求來的，你務必要收下，近來城中不安全，不如我派幾個随從守在你院子周邊。”
“不用了。”連城收下符紙，拒絕蘇望的好意：“我沒事的，況且我們不過一牆之隔，有什麽動靜你那邊就能聽見，不用如此麻煩。”
打發走蘇望，連城将符紙壓在茶杯下，解下腰間的玉環捏在手裏把玩。
這是她這些年養成的習慣，這玉環也是跟她最久的東西，即便剛到此處窮困潦倒時她也沒想過要賣掉。這些年一旦心煩意亂就摸它，玉環也更加光滑圓潤。
等到日薄西山，暮色四合，天邊席卷着黑雲，掩蓋最後一抹月光，整個院子都籠罩在黑暗中。
月黑風高，正是做事的好時候。
連城将冷茶潑掉，随手收起符紙，又小心翼翼地将玉環挂回腰間，起身回到屋子內，将門窗關好準備入睡。
外面不知何時起風，風卷竹簾，吹得嘩嘩作響。好像有野獸想要沖破門窗闖進來肆虐。
不知過了多久，風總算停下，天邊泛起魚肚白。連城被外面的嘈雜聲吵醒。
昨夜又死了人，也是西城人，卻不知為何死在了連城那條巷子，所以她一打開門便見一群人聚集在巷口，低聲議論着什麽。
還是蘇望那個沒心眼的，向她招手道：“連城姑娘，這邊。”
“怎麽回事？”
和昨天一樣，死狀可怖，眼球都幾乎爆出來，應該是死前受到極大的刺激。
“連城姑娘，你怎麽了？”
“我沒事。”連城将顫抖的右手背在身後，故作鎮定說：“快叫城主來吧，大家也離得遠些，省的有線索被破壞了。”
“對對對，大家都避開點，哎，連城姑娘你幹什麽去？”
連城并未止步，頭都不回往家走：“我有點事要去做。”
看着慌慌張張離開的連城，蘇望不解地嘟囔：“什麽事啊，這麽着急。”
連城的确是有事去做，一日殺一人，這妖物非同小可，或許，不只有一只妖怪。
若是源化城真的有妖怪侵入，那麽連城必然首當其沖。她這只藥人一般時候助益良多，可若是吸引來怪獸妖魔，那非要将她生吞活剝。
臨走之前連城給蘇望留了封信，告知他這一切很有可能是妖魔作祟，務必請修仙者來除妖。
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整理行李便鎖上門離開，臨走前看了一眼自己的院子，說是不舍是不可能的，花真金白銀買的房子就這麽抛棄了，想起來就心痛。
離開源化城需經過嘉陵谷，兩面都是高山，唯有一條羊腸小道通行，如果有戰事，定然是易守難攻之地。
風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