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章節
無數靈丹妙藥,傷勢慢慢好起來,只是還昏迷不醒。
靈犀跟着連城走進煉丹房,喃喃道:“話是這麽說,但我咽不下這口氣,況且師姐只有一人,如何能夠尋回殷公子,我們現在可是連殷公子到底在哪裏都不知道。”
還好之前華婼開辟的藥圃一直有人打理,沒有荒廢,正好讓連城采來做藥。鼎爐嚴嚴實實封住,需用大火燒七日玉衡丹可成。連城邊添材邊說:“碰運氣呗。”
“啊,那等你找到殷公子不得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靈犀想到日後自己抱着一堆殘骸送到殷掌門手中,風燭殘年的老人白發人送黑發人,涕淚縱橫,那場面,想想就難受。
“喂,想什麽呢?”連城敲靈犀腦袋:“殷雪衣可是仙界這一輩弟子中翹楚,雖比不上你和淩瑜吧,但也不差,不至于落到讓野獸吃掉的境地,一般未開化只知道食肉飲血的打不過他,但凡打得過他的都長腦子,抓他無非兩件事,挑釁或勒索。但過這麽久都沒人去找穿雲樓,顯然他沒危險。”
“你說的有些道理。”靈犀抱着膝蓋坐在連城對面,歪頭看她:“師姐真的和師兄越來越像,難怪師兄這些年老是念叨你。”
“他,念叨我?”連城塞木材的手一怔:“對了靈犀,當初我死後,你會不會怨我?”
這是連城上廣明門時一直想問的。當初她根據原劇情,施法重傷靈犀,她有苦衷,但怕靈犀心生怨怼。
可靈犀卻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我為什麽要怨你啊,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師兄和師尊已經和我說過,是師姐你耗盡全部靈力催動八神陣,助我神魂歸位,雖說沒有完全成功,但一部分含霜帝姬的神魂已經回到我體內。”
說到這裏靈犀有些沮喪,拉住連城的小手指:“可我沒想到你竟然死了,師姐,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又是怎麽活過來的?”
“我……”連城啞言。明明做的壞事,如今天大功勞砸她頭上,還真有點暈。
她總不能和靈犀說,我就是為弄死你,順便把我自己弄死,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死,更不知道為什麽活。
最後連城含糊其辭道:“能為什麽,反正我存活于世閑人一個,犧牲我一人換回萬人敬仰的華婼帝姬,買賣不虧。”
“師姐為什麽這麽說?”靈犀抱住連城脖子,靠在她肩膀撒嬌道:“師姐是對我最好的人,不對,是第二,嗯,第三,第三對我最好的人。”
前兩個不必說,淩瑜和淩漠。他們二人對靈犀無比愛護,一為前塵夙願,一為故人所托,而無微不至的愛護之後卻是難以言喻的重擔。靈犀什麽都清楚,什麽都明了,所以在她看來,唯有連城是對她最好的。毫無理由,純粹幹淨的愛護,才是彌足可貴。
七日轉瞬即逝,第八日子時剛到,丹爐內火便熄滅,連城撬開爐鼎,手都是在顫抖。如果這次不成,瑾淵沒有第二個七日可以等下去。如果瑾淵真的死了,連城不知道自己活在世上還有何意義?
Advertisement
說來也奇,之前源化城那麽多年她都孤身一人度過,雖說時不時還會想到瑾淵,可卻不至于說離不開他。
但自從見到瑾淵起,連城心中慢慢升起一種渴望,渴望瑾淵的親近,呵護,瑾淵無需言語表達的愛意讓連城這個異世之人在這世界第一次有歸屬感。她摒棄之前渾渾噩噩的生活,開始真的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前提是瑾淵。
幸好,丹爐打開,清幽的藥香氣彌漫出來,綠光散去,是已大成的玉衡丹。
連城大喜過望,趕忙捧着玉衡丹去後院溫泉,瑾淵泡在那裏,肩膀處傷口潰爛,黑色筋脈往心口處蔓延。連城不敢耽擱,給瑾淵喂藥,可瑾淵牙齒緊閉,怎麽都喂不下去。連城無奈,口銜丹藥,親了上去。
之前一直守着的以何劍此刻乖乖挂在一旁,看向溫泉裏的兩人。黑夜靜谧無聲,唯有輕風吹動竹葉,沙沙作響。月亮從烏雲後伸出頭,投下一片月光。
苦藥味在二人唇間蔓延開,連城用舌頭将藥頂進去,看他咽下才松開。按照醫書記載,蛇菰草藥勢兇猛,但玉衡丹祛除毒素也很快,飲下後一刻鐘解毒,半個時辰就能讓中毒者恢複精力。第二日便與常人無異。
但連城看着瑾淵傷口上黑色筋脈慢慢退去,傷口開始愈合,臉色也變得紅潤,可依舊未蘇醒。她有些着急,嘟囔道:“怎麽回事,還不醒,難道我丹藥做得不對,怎麽辦啊?”
一爐玉衡丹,連城挑了最好一顆給瑾淵,準備回去看看其他的有沒有問題,莫不是解藥煉成毒藥。她剛轉身,便覺有人拉住自己的手,還未回過神,就被一把拽入水中。
“瑾淵……唔。”
眼睛還未睜開的瑾淵捧住連城臉親了上去,原本的苦藥味苦的連城直皺眉。她奮力推開瑾淵,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瑾淵抱住:“我做了個夢。”
連城翻白眼:“你不是做夢,你是從閻羅殿走過一遭。”
瑾淵聲音依舊很虛弱,對連城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說道:“夢裏我被人打傷,扔在污泥裏等死,又冷又餓又痛,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然後你把我從污泥裏面拽出來。”
“對,我把你從陰曹地府拽回來,感謝我嗎?”
“只是感謝,太膚淺,以身相許如何?”
連城略加思索,下巴擱在瑾淵沒受傷的肩膀上:“不好,你身子早已許給我,我得讨點其他東西,不然太虧,我也不貪心,金銀珠寶什麽都就好。”
“的确不貪心。”瑾淵将連城直接抱起坐到岸上,她衣服都被濕透,臉上也濕漉漉的,不斷往下滴水,夜風襲來連城只覺得一陣寒意。連城低下頭,湊近瑾淵,說:“還有我的衣服,被你弄成這樣,你得賠我件衣服。”
玉衡丹果真良藥,不過片刻瑾淵已經好的差不多,還有閑情逸致和連城鬥嘴:“這可如何是好?我的錢財都被我家中人看着。”
“好說。”連城往瑾淵臉上潑水:“你娶我,我做你妻子,踢了你那蠻不講理的家人,既報恩,也全你心願。”
他既然想玩,連城也無妨陪他一起玩。左右人生太苦,倒不如自己找些樂子。
瑾淵站起身,水珠從身上滑落:“家有悍婦,不敢放肆。”
“說的不敢放肆,你不照樣為幫我傷成這樣,啧啧,真真我見猶憐,我若不做些什麽,反倒顯得我沒心沒肺。”
“你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的。”
如果連城真的有心有情,就不會丢下瑾淵在孤苦中度過三百年而自己逍遙快活。可若她當真無意,之前種種不過是借口,那此刻更不必冒着生命危險随他趟渾水。
可瑾淵的實話讓連城惱怒,她勾過瑾淵脖子:“我沒心沒肺,你不也巴巴跟着,還想找誰去,我可不依。”
“你還想管我不成?”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一樣,無憂無慮的模樣,即便言語動作挑逗,眼底也是一片清明之色,幹淨無瑕,什麽東西都不能沾染她半分。
但瑾淵不行,他貪戀這份潔淨,想要靠近,可怕自己滿身污穢弄髒她,因此顯得畏手畏腳。
他的拘束落在連城眼中,連城湊得更近,兩人氣息都糾纏在一起,聲音輕而柔:“那你,讓不讓我管?”
她在告訴瑾淵,她不怕,污穢又怎麽樣,她也能扔到水裏就能洗涮幹淨。
瑾淵在她嘴角輕啄一下,聲音沙啞:“可惜我重傷初愈,心有餘而力不足。”
“沒關系,我等你。”
陵魚
可到底連城等不及瑾淵。
玉衡丹果真良藥,解毒之餘還能強身健體,瑾淵陰曹地府走一遭不僅毫發無損還提高了自身修為。所以連城便大方将剩餘玉衡丹做滋補良藥送給淩瑜。
相較瑾淵中毒,華婼當初對淩瑜也并未下狠手,只是身體受損,需将養好一段時間。幾日來有連城每日用藥人血養着,在輔以廣明門珍藏良藥,如今更有玉衡丹,想來很快就能恢複。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淩瑜和當日瑾淵一般,病重昏迷,唇舌緊閉,難以喂藥。但靈犀沒連城那麽糾結,直接掰開淩瑜的嘴就塞進去,動作幹淨利落,讓當初喂個藥還被占便宜的連城看得一愣一愣的。
“師姐,師兄吃上藥就能好嗎?”靈犀滿眼只有瑾淵,無心看連城神色恍惚。
“啊?嗯。”連城回過神來:“應當可以,醫書是如此記載。”
“應當?那就是還有可能出差池?”靈犀握住淩瑜的手,無意識地摸來摸去,眼睛底下一片烏青。
這些時日她過得也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