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章節
你有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殷、雪、衣。”敘白眼神忽然放空,思緒飄遠,在腦海深處,仿佛聽到過這個名字,但是在哪裏聽過,他為什麽會聽過?
他不回答,連城走近幾步,低聲道:“對啊,殷雪衣,你應該很熟悉的,那個和當初的你一模一樣,但能動能笑,能全心全意愛護慕陽公主的人,他是慕陽公主的如意郎君,要和慕陽公主共度餘生的。”
“不會的。”敘白喃喃道:“公主,喜歡的,不是,殷雪衣。”
“那是誰呢?是敘白嗎?可是敘白,也是殷雪衣啊。”
敘白,也是殷雪衣。
這句話就像魔咒,喚醒敘白最深處的記憶。他不是敘白,更不是殷雪衣。
有個人将他一刀一刀雕刻出來,那個人很笨,劃傷了手,血留在他身上,他開始變得能動,能走,但有一天他壞了,所以被主人抛棄。卻又碰見一個新主人,新主人叫他敘白,不嫌棄他的殘缺,他乖巧地讨好新主人,但新主人眼睛不好,總是不開心,他很苦惱,笨拙地讨好着主人。可随之而來要面對的,卻是一把大火。
火,好大的火,要将一切燒盡,尤其是他這不倫不類的怪物。早該消亡的怪物,不應繼續存留在世上。
骷髅
看着逐漸陷入癫狂的敘白,連城默不作聲往後退,但她的動作卻激怒了敘白。敘白忽然伸出手将連城拉回來,逼問道:“你知道什麽,快說,殷雪衣是誰,敘白是誰,不說我就殺了你。”
語言倒是流利許多,就是前言不搭後語,估計腦子壞掉了。
“松手。”瑾淵同時和敘白拉住連城,兩人往兩邊一拉一扯,連城覺得自己幾乎要裂開。
敘白手如鐵臂,箍住連城絕不撒手。可若真讓連城落在他手中,怕是兇多吉少。
“好痛。”兩人争持不下,受傷的是連城,她忍不住喊痛。瑾淵立馬松手,敘白乘勢将連城拉過來,緊緊扼住她的咽喉,目眦欲裂,下一瞬幾乎就要掐斷她的喉嚨。
“你殺了我,就再也沒有人告訴你你到底是誰了,慕陽公主也會死。”連城也不怕他,到此地步還出言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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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公主一定不會死,我有辦法救活公主。”
“你怎麽知道公主不會死,是不是她死過一次,就死在你面前,為了救你。”
“閉嘴。”敘白五指抓緊,連城的脖頸上頓時顯出一片烏青。
幾人鬧出這麽大動靜,将彥欽族長也驚動過來,但他卻沒有怪罪敘白,反而對瑾淵說:“此處事亂,為保魔君安全,還請魔君先随老臣離開。”
“滾開。”瑾淵又急又怒:“若今日少君在你們陵魚族王宮有什麽三長兩短,信不信我讓你們全部陪葬。”
“瑾淵,我沒事。憑他還殺不了我。”若真因為自己而讓瑾淵發下殺孽,那才是罪過。連城對敘白說:“我什麽都知道,你想問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遲了,可就沒機會了。”
她的确什麽都知道,即便劇情已經走偏,但有些人還是不會變。她知道敘白封存的記憶和對真相的渴望,他執着于慕陽,執着于找尋真相,所以他緊緊抓着連城,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說完後,連城明顯感覺到敘白扼住她咽喉的手慢慢松開,但另一只手還緊抓着她不放,挾持着連城慢慢後退。敘白退一步,瑾淵便進一步,他要保護連城,他不能看着連城再一次消失。
但連城卻搖頭阻止他前進。瑾淵太強勢,他步步緊逼必然會激怒已經在崩潰邊緣的敘白,如果敘白真的瘋了,那麽殷雪衣也會死。
二人相處這麽久,雖算不得心意相通,可瑾淵了解連城并非冒險之人,他知道連城有自己的打算。
旁邊慕陽公主寝殿傳來一聲巨響,衆人被聲音吸引目光,除去瑾淵。但就在連城和敘白卻轉眼間消失不見。等瑾淵追過去已經沒了蹤影。
此刻彥欽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魔君莫急,敘白一向做事從容平穩,此次必然是有誤會,魔君不必太擔心。少君也會安然無恙。老臣這就派人去找。不如魔君先去喝杯茶,或許等您喝完茶,少君就回來了。”
話說的好聽,可惜不怎麽中聽,況且現在的瑾淵才不聽什麽廢話,直接扯住彥欽的領子将他拉過來:“少君安然無恙最好,若她少一根寒毛,我就剝了你這老匹夫的皮,給她做賠禮。”
如果連城真的出事,瑾淵的确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麽事。當年連城不過假死,他憑着自己一絲執念行屍走肉過了三百年,那些年他幾乎在九州大陸一寸寸尋找連城,蛛絲馬跡都不放過。好不容易找回來,好不容易兩人走到如今的地步,若再出差池,僅僅殺人都無法平息瑾淵心中的怒火。
他怒火中燒,眼睛都紅了,沒有連城,沒人敢攔,也沒有人會攔着瑾淵。或許在衆人看來,嗜血殘忍,無止境的殺戮,才是魔君該做的事。而不是對一個女子深情款款,将她捧在心尖那一寸淨土,生怕污穢的血液沾染她半分。
又有人過來,跪倒在彥欽族長面前,結結巴巴說:“族長,不好了,慕陽公主,慕陽公主不見了。”
“什麽?”剛才面對連城被敘白擄走還能淡然安慰瑾淵的彥欽族長聞言卻立馬笑容僵硬,逼問那屬下;“你再說一遍,慕陽明明好端端躺着,怎麽就不見了?”
“呵。”此刻瑾淵冷嘲熱諷道:“彥欽族長,急什麽,在自己家,還怕你女兒出事不成,不如先去喝杯茶,喝完茶你女兒說不定就回來了。”
果真難為他此刻還能和彥欽打哈哈。只不過瑾淵莫名感覺,或許連城和慕陽的失蹤有脫不了的幹系。沒有緣由,只是下意識的反應。
可彥欽就沒有那麽大的耐心能靜靜分析,在外威風凜凜又如何,到家不過是牽挂子女的父親。無論是慕陽還是溧陽,都比一般女兒驕縱卻又自信,處事也有底氣,只因有彥欽在後面撐着。他對子女關愛程度可見一斑。
而偏偏事與願違,這麽寵愛子女的彥欽族長,偏偏沒有一個安穩舒心的子女能陪伴在側。
同樣,瑾淵那樣愛護的連城,如今卻被敘白粗暴的扔到一個見不得光的地方。
在被帶走之前連城想過遇到各種各樣的情況,但沒想到敘白竟然瘋魔到這般地步,抓住連城就是問她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什麽他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即将面對什麽人,慕陽公主未來會遇到什麽樣的夫君。
好端端将連城這個原書作者也問的發愣,她張口不語,心想我又不會算命,還管你家公主姻緣不成。
可敘白卻偏執的可怕,眼睛幾乎都要瞪出來,拉住連城說:“快說啊,你不是什麽都知道,什麽都能告訴我嗎?”
連城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原本敘白有雙很漂亮的手,骨節分明,現在卻慢慢蛻化,十指變成樟木,然後是手臂,浮現出木紋,連城甚至從他的筋脈上看見樟樹的葉脈。
饒是有心理準備,看見這幅景象連城還是大吃一驚,驚叫一聲一腳将敘白踢開,掙紮着往後退。手卻觸到一個冰涼的物件。
陵魚族算敘白的老巢,連城原本想敘白會将他帶到一個隐秘但卻不會離開王宮的地方。但是真到了,連城确實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四面都是石壁,唯一的出口就是頭頂一人寬的小洞,投下些光亮,能照亮的地方有限,導致連城一直對這裏究竟有多大每個明确認知,所以慌不擇路才會碰到東西。而他碰到的那個東西,連城仔細摸了摸,才發現是具水晶棺材。
“不許動棺材。”見連城亂摸,敘白更加惱怒,出言警告道。
連城立馬擡起手,示意自己沒有亂動,但眼睛卻忍不住亂瞟,又聽見敘白說:“不許看。”
“……我看一眼,又看不壞。”連城無語。
但敘白就是不許,甚至撲上來将連城推到一邊,然後細細擦拭剛才連城觸碰過的地方,好像連城手上有什麽髒東西沾到棺材上一樣。
見他又變回那副木然的樣子,癡迷地看着棺材。
連城松了口氣,走到棺材邊,裏面只放置着一副骷髅,骨頭都是黑的,生前應該是被火燒過,但身上衣物還是完好無損,一件華麗的紅裙,看來棺材裏面是個女子,還是個身份不凡的女子,只是陪葬品有些寒酸,只有個小小的木偶,還缺了半截。
當真是峰回路轉。看見棺材的時候連城松了口氣,她沒想到敘白誤打誤撞,竟将她帶到這地方來。
那邊敘白依舊擦拭着棺材,恐怕連城趁機逃走他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