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期末考試之前申以默沒有再見過含光,這讓他覺得每一天都過得沒什麽意思,有的時候就在想啊,這人這種偶爾冒出來一次的玩法還不如一直不來,讓人一直想着想着就習慣了,偏偏他的每一次出場都挺讓人印象深刻,還沒盡興卻又消失了,之後想念的日子才真叫人難熬。

申以默注意到佳藝的情況和他差不多,經常能看到那個女孩拿出含光親筆寫的幾張紙來看,從一開始的滿心歡喜又逐漸變得失望落寞,還是不舍得将那些紙收起來。

她還有東西可以拿來睹物思人,申以默唯一收到的含光送的禮物還不是給他的,父母倒是沒有吃,一直留着,可是他也不好公然把那東西搬到自己屋來,現在僅僅能做的就是看着含光□□頭像上的那張照片了。

含光的□□號似乎申請得挺早,已經到了太陽級,當然他本身也是會員,是可以随意選擇頭像的,他現在的頭像就是他自己的照片。

這張照片照的不錯,夕陽西下一個男孩清澈的笑容,別提多麽養眼,申以默已經将這張照片下載到硬盤,經常會拿出來看看。

兩個人仍是沒有互相聯系,申以默每天睡覺之前都會用很長的時間去想那個人一天都會做些什麽,想得多了思維就發散了,偶爾會想到那個人說的如果有哪個女生願意逃課和他一起出去玩,他倒是很樂意帶着。

其實類似的話含光也不是沒有對他說過,大意就是如果他願意含光很樂意帶他體驗一下自己的生活,似乎含光會喜歡或者說欣賞的就是這種和他一樣很叛逆的人,有的時候申以默都在想去他妹的老子就逃一天課和他一起出去玩了又能怎麽樣,反正初中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就跟一加一等于二似的,可是這個念頭還沒等飛上天就又被他一腳踹回地底下去了,作為從小到大別說逃課連錯都基本上沒犯過的人,突然幹這麽一件曠古爍今的事對他來說是很難以接受的。

逃課不會挨罵麽?老師不會說麽?不會找家長麽?家長知道了不會揍我麽?

又不是人人都像他那樣膽大包天的,自己不學好就算了還想拐帶別人,要是真有哪個女生願意不上課和你出去瘋去,那才真是天下奇聞呢!

申以默在床上翻了個身,賭氣不再想了。

就這樣一直到了期末考試,申以默這次還在二考場,只是座位提前了一些,而含光則去了一考場,像上次那樣人家一進門就把他吓得一哆嗦的場景是再也不會出現了。

可是就如含光所說,他們不在一個考場了再想見面就很困難了,那究竟應該怎麽辦呢?

第一場考試結束含光走出教室想去洗手間,走着走着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嘿,時含光,真巧啊。”

含光一轉頭,申以默同學那張含笑的臉就出現在眼前。

“真巧啊。”含光也笑笑,“你要去幹什麽?”

“衛生間啊,一起去?”

“好啊。”

兩人并肩走着,含光看看他,說:“我發現咱倆還挺有緣的呢,還真遇到了,我本來以為換了考場就遇不到你了呢。”

申以默“謙虛”地笑着說:“是啊,我也沒想到哈哈。”

心裏卻在得意地想着:你究竟對我的智商有什麽誤解?別說你這會就出來了,就算你在考場待一個上午只要我想和你偶遇還是很輕松就可以做到的!

沒錯,這場“邂逅”是申大少爺“特意”安排的,本來嘛,一考場和二考場是挨着的,而二考場則在距離一考場最近的衛生間的必經之路上,申大少爺一考完試就在自己考場門口等着,隔幾秒就探出頭往一考場門口看看,等含光男神終于現身他再整整衣領大大方方走出教室假裝和人家來個偶然相遇,多麽的順理成章。

申大少爺為自己的聰明睿智都要在心裏笑出花了。

“上節語文考得怎麽樣啊?”含光問道。

“還行吧,盡力而為。”申以默說。

他這次的語文比上一世還是強一些的,可能因為自己沒事就去看那些古書,和那些什麽《山海經》《史記》的比起來初中語文課本上的那些古詩文背誦簡直太小case了,他熬夜刻苦背了十天終于背下來了。

“你喜歡的那個女生這次在幾考場啊?”含光笑着又問。

“……”我喜歡的女生?石佳藝?媽媽啊我上哪知道她哪個考場的……

“好像是,”申以默抓抓頭仔細想了下,“是十幾還是二十幾來着,記不太清了。”

“那你有沒事撮合我和她的精力怎麽不想着給她補補課?”

“……”申以默一頭黑線,大哥,你還說我呢,那丫頭就是為了你茶飯不思的,成績滑了一大截好吧!我給她補課?你以為人家稀罕我來補麽?!

這倒是申以默親眼看見的,佳藝小姐自從第一次看到含光出現在學校開始上課就基本沒好好聽過了,平時的測驗分數都不怎麽高,期中考試也沒考好,以致于現在就到那個考場去了。

他眼珠一轉對那個人說:“要補課也應該是你給她補啊,你說話可比我有用處多了,不用講什麽題,就是站在她面前說一句讓她好好學習她就會聽話了,怎麽樣,你願意麽?”

聽他說完含光倒是沒去思考,反而一臉玩味地看着他:“你這是終于要把她介紹給我了?”

申以默:“……”呃……

怎麽辦,騎虎難下啊,他現在依然覺得這并不是應該暴露佳藝的時機,那……

“舍不得就算了。”含光倒也沒為難他,就這麽說了一句,此時兩人已經到了衛生間門口,含光徑直走了進去,留下申大少爺在外面直抓頭。

這個臭小子嘿……

考試的兩天申以默創造的和含光的“偶遇”也就只有那麽一次,這種事當然不能做得太明顯以免人家起疑,全部考完的那天他倒是又設計了一次,故意在一考場外面等着,含光一出教室他就迎了上去。

這次含光就沒有說那些寒暄的話,笑了笑就和他一起往外面走。

一月份的天冷得透骨,已經下了好幾場大雪,申以默一身全副武裝的都要微低下頭抵禦寒風,可是身邊的含光卻很淡定,昂首挺胸的,手上只戴了一副看起來很薄的黑色手套,雙手都放到大衣口袋裏,在寒風的擁抱下面不改色。

“你假期的時候打算去哪啊?”申以默想了想還是問道,“是在家待着還是繼續和你那些哥們在一起?”

“看心情吧,”含光平靜地說,“看我到時候想幹嗎,沒準我會去海南省待一段時間,等這邊沒那麽冷了再回來。”

申以默:“……”真的假的?你要是還留在這我還可以幻想哪天會再次碰到你,你要是走了我就連一點想頭都沒有了啊……

“你想去麽?”含光看着他,“還可以去那玩玩。”

“我……”這問題可太難回答了,想不想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也不能咱兩個孩子一起去啊,我父母一定不會同意的好吧……

“還可以帶上你喜歡的那個女生。”含光又說。

申以默:“……”能不提這茬了麽?我怎麽感覺你就是為了騙我告訴你她是誰才這麽說的呢……

申以默最終也沒有做出決定,只是告訴含光要先和父母商量商量。而随着考試的結束,假期也正式開始,雖然對申以默來說這并沒什麽可高興的,可是對mike一唯那些人就像大赦天下一樣,一群人當天晚上就在群裏呼喊假期要去哪玩。

去哪玩?去哪玩都沒意思,除非有他和我一起。

不過這個假期在申以默看來總體還算不錯,開始的幾天沒什麽特殊的,沒人找他出去玩他就在家裏繼續看書,有人找就去,mike基本上每天都會找他踢球,主要是上一次被含光他們踢得慘敗讓大家都發憤圖強了,雖然申以默覺得這也沒啥用,看那隊的水平很明顯是常年苦練基本功加上有專業人士指導,不像他們僅憑一腔熱血就能趕得上的。

偶爾那個小子心血來潮也會叫上他和好幾個人一起去游樂場玩,這個時候這個游樂場還沒有過山車那種高級項目,碰碰車那種給幾歲小孩玩的他們也不會玩,mike最喜歡的就變成了旋轉木馬。

假期的日子總感覺比上學時要快上很多,因為可以自己選擇喜歡做的事,申以默晚上睡覺前經常會感慨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而他又沒有見到那個人。

頭像時明時暗從不固定,卻唯獨沒有學會閃爍,除了第一天加他好友那次之外他從沒有主動和自己說過一句話。申以默又陷入了每一次和那個人分別之時都會有的感慨:下一次再見究竟會是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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