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天晚上申爸爸給申以默班主任打電話幫他請假,或者說是幫他撒謊找借口出去見老婆,某人就在電腦上聯系含光,說自己明天就要去找他了,應該去哪見面。
“我還特意和我老爹說我要走得挺早,就平時上學那個點,因為挺遠的嘛。”而真實原因當然是想早點見到老婆。
“那你先上我家來吧,我早上讓車去接你。”
“好的。”
于是第二天早上申以默換上了一身新衣服,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弄得老爹老媽真想問問他是要去見農作物還是去相親,某人卻開心得不行,終于有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在上學日不穿那身破校服了。
今天來接他的就只有司機,含光沒有來,等進了大門申以默還特意示意其他人先不要出聲,他已經看到那個人就坐在沙發上,背朝着這個方向,電視點着,正在放新聞。
申以默悄無聲息地走到含光背後,伸出手一把捂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假到不能再假的老頭音。
事實上含光早就聽到他進門的聲音了,沒有人說話就意味着肯定會有貓膩,此時也就淡定地拉下他的手,回過去一個“你好無聊”的眼神:“我知道除了你不會有別人的,申大默。過來坐吧。”
“嘿你叫我什麽?”某人立刻不滿了,繞過去往含光身邊一坐狠狠握住他的一只手腕,這才看到他另一只手還拿着一個游戲機,這是一直在看着新聞打游戲?
申以默又使力攥了一下,怒道:“你就是叫我申小默也比大默強吧,你還時大光呢,大光,其道大光!”某人也不知怎麽就想出了後面四個字。
“其道大光?”含光倒沒有在意他的動作,也沒有試圖抽手,只是微蹙起眉道,“損上益下,民說無疆。自上下下,其道大光。出自《易經·益卦》,對麽?”
“……”申以默的手不自覺地就松開了,大哥你竟然知道這句話出自易經?我一直以為它出自《天龍八部》呢!
清了清嗓子說:“那個,我們什麽時候走啊?”
“不着急,要至少等到九點鐘呢。你是想在這看電視還是去我屋待會?還是去三樓玩點什麽?”
“我,”申同學眼珠一轉,“去你屋吧,別的也沒啥意思。”某人其實就是想去含光平時待得最多的地方待着。
“好。”
含光站起身,申以默跟在後面突然注意到他的手腕有些紅,是被自己剛剛弄出來的,不禁拉過來揉一揉,問:“疼不疼啊?”
“沒事。”含光面無表情地收回手。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含光繼續玩游戲,申以默去找了本介紹二戰時期各國武器的書來看,越來越覺得這樣的書看看還真挺有意思,他上一世學生時期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學習了,休息時間就去玩玩游戲,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課外書。
突然想起來和含光住在一起的時候偶爾看看電視上介紹二戰的節目,包括戰役、将領以及武器,含光好像經常能就某一個主題說說自己的見解,有些甚至電視上都沒有講到,那時自己還從沒有放在心上過,就當是聽聽熱鬧了。
看到大約五分之一的部分突然聽到含光提醒他該出發了。
“這書能不能借給我啊?”申以默拿起來給他看看書名,“我看完了就還你。”
“好。”含光換衣服去了。
含光日常的第一次探索,可以高度概括為兩個字:找人。
第一個地點是市中心一家看起來規模還不小的酒店,現在這個點當然沒什麽客人,含光也不打算吃飯,帶着申以默直接走向廚房。
看得出他是這裏的常客,進入這種地方都沒有人攔着。
現在廚師們都在忙着準備食材,含光在後面喊了一聲:“梁哥。”
一個人回過頭,年紀看起來比其他廚師小得多了,應該就只有十七歲。
“嗨,小光。”那個人放下手上的東西過來招呼他們,“這位是?”
“我同學,叫申以默。這是梁哥。”
“梁哥。”申以默點點頭。
“那我們先出去了,等你忙完了來找我們。”
含光說完便帶着申以默到外面随便找了張桌坐下,那個梁哥還給他們拿了一壺茶加上點吃的。
“我平時沒事就過來和他聊天。”含光說着掰開一個花生吃了下去。
“他是廚師麽?”申以默問。
“嚴格來講不算,因為沒有證件。他是這家酒店老板的兒子,平時都在廚房幫忙。”
“不上學麽?”
“懶得去。”含光答得言簡意赅。
申以默:“……”
“我跟你說,他的刀工可厲害呢,一會可以讓他給你露兩手。”
“……好。”
過了一會那個人果然出來找他們了,含光把自己的提議和他一說,那個人便直接帶他們回了廚房,拿過一把刀再加一個蘿蔔,一只手刷刷刷将刀耍得飛快,申以默也看不清他那手是怎麽動的,就看到蘿蔔皮像雪花一樣往外飄,沒過多久那蘿蔔就被他雕成了一個小人的模樣。
“哇塞……”申以默目瞪口呆。
“怎麽樣,厲害吧?”含光在一旁道。
“厲害。”申以默心服口服。
他們在這沒有待很久,不到一個小時就走了,坐上車申以默忍不住問:“你們平時打架他會上麽?”
“你怎麽就跟打架這麽過不去?”含光好笑地看着他,“他會上的,不過你放心,他不會拿刀的。”
“……”申以默覺得這真是人不可貌相,看剛剛那個梁哥吧,十七歲男生長得也挺清秀的,要是換上身學生裝一定是好學生模樣,但實際上人家不止懶得上學,還入的了廚房打的了架。
“那咱們接下來去哪?還找人?”
“對啊,因為平時和我一起玩的就這些人,讓你挨個見見嘛。”
申以默:“……”我的榮幸……
第二站,酒吧。
比起那個基本沒人還是要開張的酒店,這個酒吧現在根本就不開門,不過含光走了後門,直接從樓門口進入去敲那家的門。
一個看起來十五歲的男生開了門,見到含光一把摟過去抱住,還在他臉上親了口,膩死人的聲音說:“小光~~~”
申以默:“……”我有沒有看錯,他剛剛是親了我老婆一下吧,我和他重逢這麽久還都沒親過他,你竟然随随便便就給親了??
而且看這架勢他還親過不止一次,因為含光不止不排斥,還笑着說:“別鬧了,我帶了同學來。”
合着我還礙你們的事了呗,要是我不在你們還打算親熱一會呗?
某人的酸水從胃裏直接上升到大腦,眼看就要火山噴發了。
“呦,還帶了人來,誰呀,我看看。”那個人說着放開了含光,看向申以默,一張,怎麽說,挺精致挺可愛的臉,也不知道是化妝了還是什麽,就感覺他那張臉閃閃發光,眼睛上還有……眼線……
不過這人身材是真好,還穿着束身衣,腰細得簡直不像話了。
“呦,小夥長得還可以嘛,多大了?”男生對申以默飛了個媚眼。
“應該和我差不多,他也上初一。”含光回答。
“那先進來吧,我跟你說,海哥在裏面呢,心情非常不爽,因為昨天晚上……”
他們在前面說,申以默在後面聽着,順手關上門,看那意思好像就是那個海哥昨天晚上被什麽人惹了,然後今天就卯足了勁要報複。
三個人走到前廳,還有一個人看起來同樣是十七歲的少年坐在那,應該就是“海哥”。
含光做了介紹,那個公然調戲他的小子叫做jonny。
“你們坐吧。小光你要喝什麽酒啊,小默你又要喝什麽酒啊?”jonny說着繞到了吧臺。
“你能喝酒麽?要不來點果汁吧。”含光問申以默道。
“不用了,我能喝。”某人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語氣,其實現在真不想搭理他。
“那就随便來一杯吧,淡點就行。”
“ok。”
于是申以默明白了,這個jonny是一個調酒師,貌似還挺專業。
含光坐到海哥對面和他說話,申以默就坐在旁邊聽着,他們正在商量的就是今天下午那個“打擊報複”的具體措施,看樣子惹了海哥的那個人身份還不簡單,就是正在和他們這個組織作對的另一個組織的人。
申以默無數次想開口問他們是不是又準備去打架,當然這話絕不是他現在應該問的,只得強忍着不開口。
y端了兩杯酒過來遞給他們,在海哥旁邊坐下後還拿出一盒煙遞給另外兩人一人一支,最後問申以默:“小默抽煙不?”
“他不抽,別給他了。”依然是含光答道。
三個人都點上了煙,氣得申以默真想奪門而出,忍了又忍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确實很淡,基本上沒有酒味。
“等一下阿星和小田都會過來,”jonny吐着漂亮的煙圈,“剩下的就都下午來了找車,但貌似他老爹不是很想借他。”
這句話申以默聽得雲裏霧裏,這意思是他們還要找很多人過去打群架?開着車去??
含光這時看了他一眼,湊近一點說:“的爸爸是開公交車的,小型的那種y是這家酒吧老板的兒子,海哥的爸爸是散打教練,他打架也相當厲害,你要有興趣可以請教請教他。”
申以默看了看對面正在交談的兩個人,點點頭:“我知道了。”
“等阿星他們來了我們就去樓上打會麻将,然後就去吃飯了。”含光又說。
申以默繼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