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次是某人向他靠近,也壓低聲音說:“我想到一個有意思的事,你想不想試試?”

“什麽事?”含光沒好氣地應道。

“你來。”申以默拉着他的胳膊走到大海的邊緣,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海水說,“你想不想喊一句話?”

“喊什麽?”

申以默放開他,清清嗓子将沒拿風筝的手舉到口邊,竭盡全力喊了一聲:“我——愛——你——”

他的聲音在海風和海浪的沖擊下很快就被淹沒了,還在撥弄炭火的男生們只聽到一個模糊的話語,都笑着看向這邊。

含光聳聳肩,也不甘示弱地和他同樣喊了句“我愛你”,聽起來就像是在回應。

申以默笑着,繼續喊:“時含光,我——愛——你——”

含光:“申大默,我——愛——你——”

“你為什麽就一定要叫我大默啊,好好叫我的名字不行麽!”某人跺了一下腳,多好的告白場景,就讓這人生生給破壞了。

“我就喜歡叫你大默,這樣顯得你很二。”含光毫不隐瞞地說。

“你,時大光,”申某人氣得直喘氣,丢掉線軸沖過來就抓住了含光的肩膀,“你以為你不二啊!”

“就是沒有你二。”含光也空着手抓着他的手腕,毫不相讓。

“喂,”旁邊卻傳來楊熠星的喊聲,“我說你們倆都表白了,那就親一個吧!”

“你說啥!”兩個人一同看了過去,怒目而視。

y還在一旁起哄:“嘿,含光是我老婆,不能給我親了!”

……你老婆,他明明是我老婆!

申以默本來挺不滿不想搭這茬的,被他這麽一說反而又起了鬥志,手一用力将含光抓了回來,兩人對視。

含光有些窘迫,似乎是不太适應這樣被當衆調戲,一直不太敢看他的眼睛,申以默卻不管不顧,眼前之人的樣子讓他輕輕一笑,湊過去就在含光臉上親了下。

男生的肌膚很溫暖,觸感柔軟又有彈性,別提多麽美好。

“哇哦!”那邊的男生開始吹口哨和拍手。

申以默笑着又向前一點,将含光摟在懷中。

揚起的嘴角再也無法放下,久違了呀,老婆你終于回到我懷裏了!

某人興奮得都要跳下海了。

還沒高興多久卻又被人大力推開,含光向後退了幾步,想說什麽卻又無法說出口,氣得臉都有些紅了。

“哎呀,我老婆竟然被別人親啦,我不活了……”jonny在沙灘上打起了滾,一邊碎碎念。

含光糾結半天終于回過頭,賭氣大喊了一聲:“梁哥,你過來!”

等到人到了面前又示意一下申以默:“你能把他抱起來麽?”

梁文庭二話不說,走過來就抱起了申以默,還是公主抱:“抱起來了,然後呢?”

“扔下去。”這次含光指的是海水。

梁文庭:“……”

被人抱着身體完全離開地面的某人這才反應過來,不滿地蹬着腳:“不行!海哥呢,海哥你快過來!”

等到另一個十七歲的男生跑過來他又指着含光:“把他也抱起來,扔下去!”

“好嘞。”于是含光男神的身體也懸空了。

兩個十三歲的男孩在別人的懷裏對罵,大默大光遙響不絕,兩個十七歲男生向前走了一點,作勢要把他們都扔下去,又非常有默契地同時将二人放回地上。

終于回到地球的兩人二話不說,朝對方就撲了上去,華麗麗地揉了起來。

“時大光,你個臭小子!”

“申大默,你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啊!”

“高齡”的男生們已經生好了火,将肉串放到夾子裏再放到爐子上,開始抹油。

海風和海浪的聲音不絕于耳,其中還夾雜着兩個男生怒罵的聲音,每個人都不禁在心裏感慨道:唉,年輕真好啊……

一群人在海邊待到了下午四點,第一撥食物烤好的時候還是兩位“大哥”走了過去,将還在那撕衣領薅頭發的兩個孩子抱了過來,結果坐下後還是不老實,又去夠對方的臉,最後大哥們坐在兩人中間總算消停了。

申以默直喘粗氣,那個臭小子可太狠了,自己被他壓在地上的時候完全動彈不了,滾了一身的沙子不說還被他揍了好幾拳,只不過現在不太疼了就是。

爐子上各種烤好的肉和蔬菜讓人食指大動,口水差點就流出來了!

“來。”程海遞了兩人一人一個雞翅,又将其他東西紛紛拿給別人。

申以默咬了一口,我去這手藝,絲毫不輸給他上一世的燒烤師傅啊啊啊!

那個姓時的臭小子可有口福了,他最喜歡吃這樣的肉了,不知道這一頓吃完還會不會記得自己上一次給他烤的是什麽味。

沙灘上一共支上了三個爐子,每個爐上都被碼了一排東西,現在還都熟了,申以默注意到含光是和蔣遠航一起徑直跑到了第一個爐的位置,打算從那頭一路吃到第三個爐的尾端。

“小默,你能喝酒麽?”程海拿過帶來的啤酒打開一瓶。

“能。”申以默點頭,他的酒量不算好也不算特別爛,屬于三瓶沒事四瓶有點蒙圈五瓶神魂颠倒那種,不過和含光在一起之後喝的就不多了。

“嘿,”旁邊的梁文庭頭湊了過來,問申以默,“小默你不去和小光一起吃東西啊?”

“不去了,”申以默看了那個兩手拿滿了肉串吃得一臉幸福的人一眼,賭氣也拿起一串羊肉,“這不是有麽。”

梁文庭笑笑,沒再說什麽。

“哎梁哥,”申以默又道,示意一下含光,“他平時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就這麽……有活力麽?”

“是啊,小光挺活潑的,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和自己人打架,是你讓他比以前更活潑了。”

申以默:“……”我能說我被逼無奈麽……

一個下午吃得很開心,到最後申以默又有些走不動步了,含光也不再折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一口酒喝下半瓶酒。

申以默想勸他少喝點,又忍住了,那個小子比他能喝多了,那叫一個海量,反正他至今為止就沒見含光喝多過,無論喝什麽酒。

回去的時候依然是兩個人坐在一起,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那場架打完他們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申以默現在也想不出該說什麽。

車子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到後面就換了條路,申以默突然想起一件事,問含光道:“我們要去哪?”

“小林巷喽。”含光平靜地說。

“去那幹嗎?”申以默很不解,小林巷是市東區一條荒廢了很久的小巷,平時都少有人煙,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麽會去。

“去找那幫人算賬啊。”含光說。

申以默:“……”我去,看樣子這幫人不止要打架,還是想打一場大型的,連地點都選在那麽偏僻的地方,還先吃飽喝足拿酒壯膽,關鍵是……

這真不是什麽值得去做的好事,各位大哥咱能不能不打了啊!!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條小巷口,申以默下車的時候看到那些在他之前下去的人手上都拿了一條長棍,含光也有,當然沒人打算給他一根。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向裏面進發,這時巷子裏還沒有人,站在前面的十七歲大哥們都點了煙,看起來相當悠閑。

申以默站在最後,和含光一起,他的心從進入這個巷子開始就一直提到喉嚨口,緊張得話都不敢說。

一分鐘之後,小巷的另一頭也來了一群和這邊武裝差不多的人,看起來年紀也相仿,梁文庭程海那些人連話都沒說一句,直接拿着棍子沖了上去,兩邊一瞬間交戰在一起。

……

申以默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真實的混戰的場景,當然不會有人過來打他,可是兩邊的人下手都沒有留情面,一根比他手腕還粗的棍子就那麽實誠誠地打在一個男生的胳膊上,看着就知道有多疼了!

他的心開始狂跳,他想沖上去将他們拉開,這樣下去一定會有人受傷的,無論造成這場戰争的原因是什麽他都見不得任何人因為這件事受到傷害,他們還都是孩子啊!

旁邊的一個身影掄着棍子就要沖過去,申以默僵立許久的身體突然有了動力,一把将他拽了回來。

“你幹嗎!”含光立刻對他怒目而視。

作為年紀最小的幾個人之一他們當然是要輪到最後才上的,現在還站在原地的也就只剩下他們兩個,申以默二話不說攥着含光的手腕就将他往外面拉,明明在沙灘上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的人這次卻來個大爆發,含光被迫跟在他後面,仿佛又回到了那兩次自己在那個小區和別人打架,他也是這樣不容拒絕地拉着自己走。

一直到出了小巷申以默才放開手,沉着一張臉轉過來,含光揉着被弄得生疼地手腕,實在忍不住又喊:“你幹嗎!”

“你還好意思問我,是我問你要幹嗎!你還打算上去打架?和那幫人一起打?!”申某人壓抑太久的怒火一旦爆發出來威力絕不遜色于他。

“那你以為我是來幹嗎的,我為什麽不能打!”

“你還以為你打架是一件多麽光榮的事呢!這是聚衆鬥毆,真把人打壞了你賠得起麽?你要把人打殘了打廢了別人這輩子就毀了,你就不內心有愧?”

含光“哼”了一聲:“他們打不打壞關我什麽事,誰讓他們先來惹我們的,被打殘打廢也是他們活該,我為什麽要心裏有愧?”

“……”這句話要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來說申以默絕對會直接扇去一巴掌,可是現在面對着這個人手還真是擡不起來,這已經是第二次他讓自己有動手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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