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程海有些無語地拍拍他的肩:“行,沒鬧是吧,你不用和他說話了,你就告訴我他大年初三的時候邀請我們去他家聚會,這事你知道不?”

“我當然知道了!”申以默別提多理直氣壯。

“嘿,”這回程海總算是有些意外了,“他給你打電話了啊?”

“你以為呢,”申同學一副“你竟然看不起我”的表情,“他連過生日那麽大的事都會親自過來給我送邀請函,還參加我的生日宴了,就初三一個聚會能不通知我麽?行了哥,我們關系挺正常的,你就別操心了好好吃你的吧,要不要我喂你?”

“行行行我自己吃。”申以默拿着筷子加快肉就要往程海嘴裏送,總算把那位大哥吓得趕忙後退,原本還要說的話全部忍回去了,雖然依舊是對他的說法表示迷惑。

不過申以默是解氣多了,讓這個大哥成天多管閑事問他們是不是在鬧別扭,誰鬧了?誰鬧了?嘿就算我确實就是在鬧我們之間的問題也不在于說不說話,更不在于什麽聚會了,再說了,你以為那個聚會的邀請有什麽高端的,或許你是他自己親自打的電話吧,我可是他們家管家通知的,說什麽他家時含光少爺邀請我初三去聚會,你看看這譜擺的。

關于含光為什麽要挑在初三聚會申以默倒是可以理解,因為這些孩子們春節的時候都會很忙嘛,三十和初一去奶奶家,初二去姥姥家之類的,到了初三應該會清閑一些,至于找管家通知更不難理解,因為人太多嘛,又沒必要再搞一次邀請函,那就電話通知呗,含光少爺又懶得打電話自然就是管家的事了。

雖然也是這次聚會的受邀賓客之一,申同學心裏的火氣卻比生日那次只增不減,理由很簡單,上一次那個小子雖然到處找女生跳舞,但那些女孩的身份都和申以默相同,這次可就不一樣了,含光是有女朋友的,那個女孩可就是這次宴會的女主人了,兩個人到時候一定又會大秀恩愛,讓申以默直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這特麽的究竟叫什麽事嘛,明明上一世已經和我結了婚的老婆這一世卻公然在我面前和另一個女生搞對象,這是在□□裸地挑戰我的權威啊!……沒關系,咱把這些賬都記上,等将來咱放到一起算……

這個寒假申以默過得要平靜不少,一來他不用再抓心撓肝地想着怎麽才能見到那個人,二來也沒人再找他幫忙聯系含光了,基本上所有有可能這麽做的人都知道那個人已經有了女朋友。

春節的那幾天同樣,他現在心情好了,去奶奶家過年的時候一直是滿心歡喜,吃了很多好吃的東西,還和老爸一起去放了點鞭炮,春晚之後在徹夜的爆竹聲中睡去,這一年又結束了。

初三的晚上他依約到了含光家,然後就如他想的那樣,那個人的女朋友就和他站在一起在門口接……迎客,申以默笑着像兩個人打着招呼,又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立刻落下了嘴角。

含光男神請客菜品自然不會差,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所以今天晚上申以默過來就只有一個目的:大吃加大喝。

那些什麽各種肉排啊,海神鮑魚龍蝦的都是每吃光一盤都會立即有下一盤補上的,還有仆人在一旁專門負責給客人斟酒,所以只要享受就行了,申同學這一晚上吃得要多過瘾有多過瘾,程海也不管他了,好像是覺得這個人每次都是一副“借酒澆愁”的德行自己也管不了他,那就随意吧。

等到後來含光和女友來敬酒的時候申以默眼下口中的食物站起身,也不知道是有點喝多了還是怎麽樣,他就覺得這兩個人長得可真好看啊,含光還是穿着西裝,身邊的女孩是一身長裙,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像婚禮中正在接受祝福的一對璧人。

“那個,含光,弟妹,”申以默嘿嘿笑着,也不知怎麽就端着酒杯這麽說,“我祝你們,百年好合,哥哥先幹為敬。”然後就仰頭喝下了自己杯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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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

旁邊的女孩強忍着笑,在他耳邊低聲說:“申學長這是喝多了呢。”

一旁的程海直想捂臉,忙站起身扶着申以默說:“啊,他是喝多了,弟妹你別介意,那個,我扶他……”

“不用了,我扶他到我卧室去吧。”含光說着,又像那次一樣從程海手中接過那個人的手,回頭對身邊的女孩說:“你先休息一會,等我回來吧。”

“好的。”女孩笑着。

上一次申以默沒有喝多所以扶起來也沒那麽費勁,可是這次不知道他是真喝多了還是故意不配合,扶着他上樓的時候他還不好好走,手舞足蹈的,含光扶着他的手臂最後都改成摟着腰,真想一腳将這家夥直踹上去,走的不老實也就算了,他還開口說話,哼哼唧唧的吐字都不清晰:“含光,弟……”

含光另一只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可再也不想聽他說什麽“弟妹”什麽“百年好合”之類的鬼話了……

到了卧室含光點上燈,将那個人扶到自己床上,脫掉外套讓他躺下去,再脫下鞋子,最後将被子蓋在他身上,一套動作下來還把自己弄得一頭大汗,卻也不忍心就這樣丢下他不管。

含光起身想回到下面去,還沒邁出步子又回頭看看床上的人,看着他面上因酒醉浮起的不自然的微笑和淡淡的紅暈,竟感覺自己有很久都沒有見過這個人了。

這時又聽到那個人帶着醉意的聲音說:“含光……”

含光的心一顫,又坐回床上柔聲說:“我在呢。”

那個人似乎沒聽見,繼續耍賴一般地念着:“含光,含光……”

他的手還從被子裏拿了出來,仿佛想要握住什麽。

含光看看他再看看那只手,猶豫了一下還是将它握在手中,床上的人終于安靜了下來,唇角還含着笑,似乎在做一個很甜美的夢。

含光輕輕一嘆,這只手的溫度似乎有些高呢,真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喝這麽多酒,明明酒量還并不怎麽好的樣子。

又看向床上的人,十四歲孩子的臉其實和十三歲也并沒有太大區別,此時靜靜睡在那裏的樣子竟會讓人覺得有些可愛,含光的心也是柔柔軟軟的。

看起來你也是很想我的嘛,這半年來我卻幾乎沒怎麽見到你,當然我也沒再去學校找過你,連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

其實,我也有一點想你呢。

含光垂着眼笑了笑,一個連自己也未必察覺得到的溫柔如水的笑顏。

然後他放開那個人的手,在這耽擱那麽就真的要回去了。

床上明明睡得很安穩的人卻突然躁動起來,那只手胡亂擺着,像是掙紮着想要抓住什麽。

含光忙又安撫地将他的手放回被子裏,在他耳邊輕聲說:“我要去招待客人了,你在這等我一會,今天晚上你就在我家睡,我會給你家裏打電話的。”

床上的人像是聽到了,終于漸漸安靜下來。

含光這才關了燈走了出去。

回到一樓程海立刻迎了上來問他小默怎麽樣了,他回答說:“喝醉了,讓他今天晚上住我家吧。”

“好吧,”程海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麽搞的,好不容易大家聚一次還喝多了。”

含光只是笑笑:“海哥,我們繼續喝吧,我敬你啊。”

“好,”程海和他一起走了回去,“我酒量可比那小子強多了。”

宴會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含光送走了客人們,又陪女朋友待了半個小時,吩咐司機送她回家才回到卧室,怕影響那個人睡覺只是點開了壁燈,正準備拿了衣服去浴室就聽到身後傳來申以默的聲音:“你回來了。”

含光有些驚訝地回過頭:“你醒了?是我吵到你了麽?”

“沒有,”申以默說,“我睡了一會就醒了。”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睡着,再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喝醉,只是一直在假裝罷了。

“那你要不要洗澡?太晚了你別回去了,我已經給你父母打過電話了。”

“好啊,那就謝謝你了。”申以默也沒有拒絕。

等到兩個人都洗了澡吹幹頭發,躺在床上誰都沒有立刻睡去,理由很簡單,他們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并肩躺在床上了。

申以默突然開口道:“你和你女朋友交往這麽久親過她麽?”

含光:“……親過。”

“親過嘴巴麽?”

“親過。”

“那有什麽感覺啊?”

“不告訴你。”

“切,”申以默不屑地牽牽唇角,“你們兩個小毛孩子能親出什麽花來,估計就貼上就得了,其他什麽動作都做不出來吧。”

“那就不用你管了,”含光翻了個身背對他,“我們自己知道就行了。”

話雖這麽說,其實含光知道的,和女友的親吻至今也就只有那麽一次,還只是兩唇之間輕碰一下而已,女孩子倒是很羞澀,立刻就把臉埋在他肩上了,可他自己卻覺得很平淡,心跳也沒有任何異樣。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現在睡在身邊的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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