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仔細看了看季淩恒，确認自己沒認錯人之後，頓時皺眉道：“你既然跟着步蓮師兄，老老實實當他的随從不好嗎？你來這裏進行測試，要是沒有通過，丢的可是步蓮師兄的面子。”
“畢竟這門可是只認潛力，不認相貌的。”
他自以為是的勸着季淩恒，神色高高在上，目光中閃過微不可查的輕蔑。
周圍的人也聽到了守門弟子的話，頓時視線都集中在季淩恒身上，竊竊私語的讨論。
“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原本看着他清秀俊美，還挺有好感，沒想到是個以色事人的……”
“這種人來參加考試幹什麽，不是自取其辱嗎？”
“就是啊……”
“看他也通不過的樣子……”
……
季淩恒羞惱至極，只覺得全身的血氣都沖到頭頂。他屏住一口氣，大聲道：“請問長老，第一場考驗是已經結束了嗎！”
臺上老者冷冷掃季淩恒一眼，臺下發生的事自然逃不過他的感知，他生性向來古板，讨厭不走正道之人。臺下發生的事已然讓老者心中對季淩恒起了幾分厭惡。
但此時季淩恒大聲喚他，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脾氣也不好發作。
便冷臉道：“人還未考驗完，自然是沒結束的。”
季淩恒道：“那這門我能過不能過！”
老者臉色愈差，季淩恒這樣當真責問，讓老者顏面掃地，他鐵青着臉道：“你是考生自然能過。”
守門弟子已被眼前的發展驚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季淩恒會直接責問長老，一時臉色又驚又恐。再看老者鐵青的臉色，心道一聲完了，長老一定會遷怒他的，臉色立時煞白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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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淩恒睨了眼守門弟子，指着他大聲道：“那為什麽他不讓我過！”
守門弟子腿一軟，差點跪到在地上。他沒敢看四長老的表情，但是能感覺到那股視線，像要把他肉剜掉一塊一樣。
老者瞪了守門弟子一眼，不耐煩已到了極限，大聲斥道：“你要試煉就趕緊過！”
季淩恒挺直背部，信步邁入門中，感覺一股溫柔的氣流在他身體流轉了一個周天。
石門的通靈寶珠突然爆發強烈的白色光芒，一團巨大的白光閃耀在地面閃耀，比那驕陽烈日還要燦爛幾分，不少人被這白芒刺得流出眼淚。
直到季淩恒走出石門，那光芒才消失。
守門弟子臉色慘白，想到剛剛奚落季淩恒的話，只覺得臉被人狠狠抽了幾巴掌，打得臉都麻木了。
光芒太強烈。遠超之前測試過的人。
衆人紛紛都不說話了，之前還竊竊私語議論紛紛的人，都被眼前的發生的事情驚住。剛剛還奚落季淩恒來自取其辱的人，此刻緊閉嘴唇，不敢再發一眼。
季淩恒平靜走到通過的人群中。那些人皆望着季淩恒，帶着警惕，畢竟招收的弟子人數有限，多一個人通過就少一個名額。唯有之前表現同樣亮眼的黑衣少年，稚嫩的面容目光灼灼，帶着昂然的戰意盯着季淩恒。
那黑衣老者目露複雜，掃了眼季淩恒不再言語。
高高立于上空的綠容卻是笑了，只有由于眉目陰鸷，使得笑容也帶有三分陰沉：“沒想到是個好苗子，也不是除了一張臉全無是處。”
步蓮沒說話，只是凝望着季淩恒坦然的身影，目光柔和。
試煉有條不紊地進行，很快就結束。那些沒有通過的人無緣進入第二場試煉，數千人最後留下來的不到三百。
這三百人在高高的黑色石臺下面井然有序的排列着。
青衣老者環視一圈道：“修行一途千難萬險，沒有過人的心性，注定一事無成。”
老者的視線從季淩恒身上掃過：“僅僅依仗天資，即使初期修煉順利，也不會有多大成就。所以這第二關，考驗的就是你們的心性。第二關，能爬上黑色石臺者，即為通過。”
他話說完，大袖一揮，石臺上的青黑石階竟緩緩向兩邊延展開來，變得又寬又長，最後變得與高臺同等長度。三百人同時攀登這樣的石臺階也不會擁擠，完全綽綽有餘。
許多人直接蜂擁而上，搶占好位置開始向上走着，轉眼就登上十幾步臺階，竟有些不可思議，不敢相信這第二輪試驗竟如此簡單。
後面的人看到上臺階如此輕易，随即也開始選定位置開始登臺階。
那位黑色少年表情卻很慎重，他的速度很快，轉眼就登上幾十步臺階。臺階統共不過三百步階梯，黑衣少年遠超衆人，在一群人中間格外顯眼。但是到後面，他越上前神色就越是凝重，速度也漸漸慢下來。
後面的人也漸漸察覺不對。這石階越往上，所需要的體力就越多。一些人額頭滲出汗水，體力消耗到一定程度，都開始疲憊了。
季淩恒也開始覺得累了，他不過走了三十多步，腿卻開始發軟。他擦擦額頭的汗水，目光堅定，堅定向上走着，速度沒有絲毫變緩。
和他一樣的有不少人，都咬着牙向上堅持着。
如果因為眼前小小的疲憊就輕易放棄，以後修行遇到更大的困難又如何堅持下去呢。很多人都抱着這樣的想法。再說，這石臺階看着不過三百步而已，咬咬牙也就上去了。
然而這條石階看似只有短短的三百步，可真正走在上面，卻好像沒有盡頭一般。不管登上多少步石臺階，黑色的高臺卻始終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讓人以為努努力就到了，然而怎麽也到不了，從心底升起絕望的情緒。
季淩恒汗水早就把衣衫打濕了，他已不知登上了多少步臺階，此刻只感覺雙腿灌鉛，胸口似要爆炸一般上氣不接下氣。
但他始終眼神堅定望着前方，絲毫沒有要放棄的念頭，心思平靜如水。
他忽略外物，忘記身體的疲憊，眼中只剩下始終不遠不近的高臺。心性堅定，讓人為之動容。
連臺上的老者都柔和了神色，看向季淩恒的眼神不自覺帶了幾分欣賞。
季淩恒就這樣堅持不懈地前進着，到後面，他的雙手雙腳都已被磨出血泡。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季淩恒終于看到黑色高臺離自己越來越近，當他終于爬上高臺時，終于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高臺上等候的弟子迅速将季淩恒接應了過去，給他喂了水和丹藥，放在一旁休養。他們原本因為季淩恒與步蓮師兄的傳言，對季淩恒都抱着輕視的态度。然而兩場試煉下來，發現季淩恒不僅天資驚人，毅力也遠勝常人。不由得态度由輕視變成敬佩。
想起外面流傳的那些不符實的傳言，而他們還輕信了。這些弟子心下都有些羞愧。
又等了一會兒。
等到剩下的一些人都陸陸續續到達之後。
老者宣布這場比賽的結果：“第二場試煉，成功通過考驗者七十七人，不合格者二百零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