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攀

當天晚上熬好冰糖雪梨以後,許非白竟然沒怎麽挑毛病,喝完就說要睡覺。

鐘意看他這種魂不守舍的狀态,忍不住感慨了一聲,這前女友的影響力還真一般啊。

沒成想第二天早晨,許非白就恢複了本性。

七點,早飯時間。

許非白上桌以後,喝了一口碗裏的豬蹄湯,頓時惱火,他厲聲道:“這湯誰熬的?”

這一聲,把身後保姆陳姐吓得抖了抖,鐘意聞言用勺子舀了一口嘗了嘗,瞬間了然。

湯裏放了姜。

許非白不吃姜,別說放在湯裏,哪怕只是用姜腌了一下肉,做的時候除去一點不放,他都能吃出來。

許非白對姜這種東西,堪稱人體測量儀。

陳姐是農村出身,鐘意回B市繼續上學以後就來了她家做事,一向沒出過差錯,這次可能是因為太久沒給許非白做菜忘了他這個習慣。

況且看這湯的模樣,沒有幾個小時的功夫是出不來的,這麽說來陳姐最少淩晨就開始張羅這道湯了。

鐘意剛準備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就聽見陳姐開了口,“是…是我炖的,有什麽問題嗎?”

許非白沒好氣的說:“這也是人能吃的東西?”

這不是人吃的,是狗吃的。

鐘意聽了這話感覺心口一堵,許非白總是能挑戰她的忍耐底線。

陳姐緊張地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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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鐘意咳嗽了一聲,假模假樣的跟着附和,“确實,這根本不是人喝的,陳姐你昨天一晚上沒睡,就把湯炖成這樣?”

陳姐膽小,聽到平日裏好脾氣的鐘意都訓斥了自己,把頭更低,連忙道歉:“對不起,太太,是我的錯,我沒有做好事情。”

鐘意挑眉,“還不快把湯端走。”

陳姐示意,顫顫巍巍的去端湯,還沒有端離桌面,又聽到許非白說:“別端了,放下吧。”

陳姐聽話放下,看起來有點懵。

鐘意眨眨眼睛,“老公,這湯不是不能喝嘛,為什麽不讓她端走?”

“能喝。”許非白端起自己碗猛喝了一口,表情像是灌毒藥一樣,喝完還不忘甩鍋,“你不要太矯情,這湯挺好的。”

鐘意:“……”

矯情你大爺。

到底誰先說的這湯不是人喝的,你跟我玩金魚的記憶呢?

鐘意笑笑,見他碗空了,拿過來又盛滿一碗,遞給許非白,“老公你覺得好喝,就多喝一點。”

早飯過後,鐘意借口給許非白拿藥出了門。

一出門直接奔了韓雅琳家。

“雅琳,你說,他是不是沒事找事?明明是他自己說出來的話,硬生生往我頭上扣,我嚴重懷疑,他剛開始問誰熬的湯就是覺得這湯是我給他熬的,那豬蹄湯要是我給他熬的,你信不信他當場就能尥蹶子,才不會管這湯費了多少時間和心思,他簡直…”

鐘意吐槽到一半,瞅了韓雅琳一眼,話音停下來。

韓雅琳整個人在電腦前形成一個“弓”字,眼睛距離屏幕不到十厘米,像是要鑽進去一樣。

“韓雅琳,你不要眼睛啦!”鐘意重重拍了一下她肩膀,“還有,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韓雅琳這才看向她,用手輕揉剛才受擊的肩膀,不滿道:“我說姐姐,以後能不能不動手,你差點把我靈魂拍出竅。”

“你靈魂出竅是我拍的?你靈魂出竅原因不是他嗎?”鐘意指了指她電腦屏幕,上面是一張年輕男人的照片,“這是誰?”

“請讓我給你隆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被問及這個問題,韓雅琳一下子變得開心起來,她兩手做了個框,把電腦框裏面,“我的新老公,顧執禮。”

鐘意又仔細端詳了一眼,下了結論,“沒許非白帥。”

韓雅琳翻了個白眼,這兩口子說是塑料夫妻相看兩相厭,其實私底下是對方的忠實舔狗。

鐘意覺得許非白總是折磨她,但同時覺得偷偷反擊許非白很有樂趣。許非白表面很厭煩鐘意,卻總是用另一種方式關心鐘意。

比如這次,鐘意嘴上說是給保姆解圍,其實是在給許非白臺階下。這件事她能看明白,鐘意看不明白。

韓雅琳挑眉,雙手抱胸,“你怎麽還在這?你親愛的老公都已經殘廢了,怎麽有心思出來閑逛,還不趕緊回去伺候。”

“你別這麽跟我說話。”鐘意打了個哆嗦,“你這種語氣讓我想起許非白他媽了。”

話音剛落,鐘意手邊手機響了起來,她看到來電顯示,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瞧我這張嘴。”鐘意對韓雅琳展示了一下手機,上面顯示婆婆二字,“說啥來說。”

她摁下接聽鍵。

“喂,媽。”

電話裏聲音成熟冷靜,字正腔圓,像極了電視機裏的新聞播音員,“在哪?”

鐘意說在外面拿藥。

果不其然,她說完這句,就聽到一聲輕嗤聲,李樂吟聲音沒有太大起伏,卻讓人有些寒顫,“在外面?你老公腳都成這樣了,你不在家好好伺候,竟然跑出去了,什麽藥比白白還重要。”

“對不起,媽。”不管別的,鐘意先道歉,“我是出來給非白拿的藥。”

電話那邊沉默幾秒,李樂吟又說:“那你也做得不對,我們許家是沒人嗎,你甩下自己老公跑出來,他出事了怎麽辦?”

“是我的錯,我考慮不周。”鐘意說:“我只是擔心別人做的不好,非白的藥每次都是我親自給他抓。”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只要有錢,沒什麽做不好事的人。”

鐘意:“媽說得對。”

挂了電話以後,鐘意一臉生無可戀。

“呦~”韓雅琳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罐酸奶,叼着吸管幸災樂禍,“太後打來的?”

“我婆婆可不是太後。”鐘意掃了她一眼,“充其量算個太子妃。”

許家人丁興旺,資産雄厚。

別說許非白爸爸那輩,他爺爺那輩都是人才濟濟,現在公司裏還有幾個掌管重拳。所以網上說許非白演戲演不好只能回來繼承家業都是胡編亂造,畢竟公司還是八十多歲的許燕輝在管,許非白爸爸那一輩奪嫡還沒出結果,怎麽也輪不到許非白。

也是因為這樣,到了許非白他們這一輩也沒有幾個真的奔着繼承家業去的,許家除了人口多,還有一個壽命長,許燕輝這身子骨,活到一百都有可能。

後面小輩看不到希望,就開始創業的創業,走仕途走仕途,要麽就是許非白這樣,進入娛樂圈,當明星,自己開公司當老板。

其中最出息、做的出彩的,莫過于許非白——

的雙胞胎哥哥。

許非明。

外界對他評論溫潤如玉,手段卻不輸許燕輝。

同時也是許燕輝唯一看好的繼承人。

所以鐘意形容李樂吟是太子妃一點都不為過。

接到電話鐘意也沒着急回去,又在韓雅琳這裏呆了會,等藥房的人把她需要的藥材送來,才不情不願開車離開。

到家以後,剛進門陳姐端着茶剛從廚房出來,看到她以後湊過來小聲告訴她,“太太,夫人來了。”

鐘意:“人在哪?”

“和先生在二樓書房聊天。”

鐘意微微點頭,接過陳姐手上的盤子,“我送過去。”

說完,她往樓梯方向走。

“太太。”陳姐提醒她,“夫人看起來不太高興,你…”

“沒事。”鐘意打斷她的話,對她眨眨眼睛,“我明白。”

走樓梯上二樓,書房就在拐彎第一間,鐘意剛準備敲門進去,就聽到一聲。

“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一點教養都沒有。”

鐘意愣住,停下要敲門的手,聲音是李樂吟發出來的。

“都不知道你爺爺怎麽想的,非要讓她進門,除了每天讓人生氣,她就沒別的本事,她就不能幹兩件人事。”

呵。

聞言鐘意冷笑一聲,你以為你家許非白每天做的是人事?

許非白能有教養這個東西?

而且你能說出來這話,能有多少教養,果然母子都是一個樣,嘴巴太壞了。

不知道許非白有沒有在聽,鐘意并沒有聽到他聲音。不過想想,說不定許非白會非常附和的點頭。

不但許非白欺負自己也就算了,怎麽連他媽都一個樣。

不對,他娘倆本來就一個樣。

一想到這個畫面,鐘意突然不想給這兩個人送茶了。

呸,還喝茶。

這茶還是她花自己錢買的。

不知道是不是腦補太過,一看時間,鐘意覺得她們兩個不知道說了自己多少壞話,心情更加不爽,看了看壺中茶水,突然起了壞心思——

吐兩口吐沫吧。

表面上不能反駁她們兩個,背地裏還不能做手腳太憋屈了。

就兩口。

多了咱也不吐。

嗬——

“我說你能不能認真聽我說話,別看書了。”李樂吟聲音響起來。

許非白終于開了口,“哪有你說的這麽過分。”

“怎麽沒有。”李樂吟又說:“你以為兒媳婦都像鐘意那麽省心嗎,你嫂子就是這樣,沒教養!”

聽到這裏,鐘意及時剎車,卻沒成想,一下子嗆到嗓子。

“咳咳咳…”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09 16:54:46~2020-09-14 19:41: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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