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僞裝
“才不是客人,是不速之客。”太宰治的聲音很快在這之後出現。
酒井宴走到最底層的階梯,邁開腳踏入這間地下酒吧,扯出一抹不善的笑容:“太宰,還記得你的工作嗎。”
“記得啦,我都查了。”太宰治跟沒骨頭似的癱在吧臺上,頭朝着酒井宴這邊。
酒井宴雖然嘴上罵着太宰治,但對他的工作能力很有信心,他這次來就是來問太宰治的調查進度,聽他這麽說,沒有半點意外——太宰治不會耽誤工作,雖然過程大概率會讓人罵罵咧咧。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讓人心裏忍不住信任卻又不信任的人。
“說來聽聽。”
“明明我現在的職位比你高。”太宰治嘀咕。
酒井宴說着,目光轉向酒吧裏面的另外三個人,打量着他們。
他在看着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打量着酒井宴,酒井宴頓了頓,朝他們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頭微點算打招呼,走到太宰治旁邊的吧臺椅子邊坐下。
“太宰難得跟人走得近。”酒井宴手肘靠在吧臺上,掌心拖着下巴,歪着頭看另外那邊的兩個青年,收斂了渾身的攻擊性,在橘色的暖光下,顯得格外美好。
“您的長相很出色。”老板聲音平和,像聊着家常。
酒井宴眉眼微彎:“謝謝您的誇贊。”
說完,酒井宴朝着芥川龍之介招手:“芥川,別傻站着,過來坐。”
芥川龍之介遲疑了下,酒井宴再度出聲:“都說了別那麽死板了,小孩子就要開朗一點。”
“在下……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芥川龍之介小聲嘀咕着,走到酒井宴旁邊坐下,腰板挺直,坐得格外端正。
“太宰,她是?”織田作之助問。
“一個左右橫跳的任性家夥。”太宰治長長地嘆出一口氣,更像一條鹹魚。
左右橫跳,真新鮮,傍晚他才跟安室透說過這個詞。
太宰治撇着酒井宴,沒看到破鴉,鳶色的眼眸暗了暗,看來這家夥是選擇在“酒井芽伊”的時候不讓破鴉露面。
腰邊那個小包,破鴉大概就在裏面。
“不要對女孩子這麽沒禮貌。”織田作之助搖頭嘆氣,似乎很是無奈,随即目光轉向酒井宴,禮貌地微笑:“請問你是?”
“酒井芽伊。”
酒井宴觀察着織田作之助,這個人看起來很平和,沒有任何的鋒芒,那雙眼似乎包容萬象,流淌着溫柔。
這樣的人是港黑成員?
“是港黑中有名的雙生子之一啊,”旁邊的青年推了推眼睛,“失敬了,我是坂口安吾,隸屬情報部門。”
“不用那麽客氣,随便就行,再說真要客氣,太宰那家夥等級可比我高,”酒井宴視線挪向坂口安吾,“雖然是事實,但還是讓人不爽。”
坂口安吾:“呃……”
“我是織田作之助,只是一個普通的低級成員,平時幹些雜事。”織田作之助道。
酒井宴看到織田作之助的手上有繭子,那種位置,是握槍留下的痕跡,跟他身上的平和違和。
“要不是你不願意殺人,怎麽會只是一個低級成員。”趴在吧臺上的太宰治把臉轉過來,嘟囔道。
“不願意殺人的黑手黨?”酒井宴樂了,“雖然不禮貌但我想說這可真新奇。”
說着,酒井宴低頭看着織田作之助的手:“你的手上明明有長期握槍的痕跡。”
“這件事,說來話長,不是什麽值得探讨的問題,”織田作之助舉起吧臺上的酒小飲一口,“芽伊小姐來這邊是來找太宰君的吧?”
生硬的轉移話題,酒井宴也沒揭穿他的意圖,手拍在太宰治的肩膀上:“太宰,跟我說說你的計劃。”
太宰治慢吞吞地直起身體:“我都沒跟你說我有什麽發現,你就問我計劃了。”
“因為你是太宰治,”酒井宴道,“快點,我今天得到的情報是他們會在最近撤離。”
“你不覺得奇怪嘛,橫濱這邊的港口都有勢力劃分,他們卻能把人運出去。”太宰治鳶色的眼睛眯了眯,吊兒郎當的散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肅穆。
“确實。”坂口安吾道。
“我今天查到了有趣的事情,內應在我們組織裏面。”太宰治唇角微彎,暗沉眼睛裏的情緒讓人摸不透。
這個笑容很冷。
酒井宴想了想,道:“先代首領派的人?森先生還沒有讓他們學會安分兩個字怎麽寫嘛。”
“是先代派沒有錯,具體有哪些人我還沒有找出來,但是我知道怎麽找出來。”太宰治笑容剎那間燦爛,周身的氣場如同冬日冰雪融化。
“……”
酒井宴穿着補過好幾次的舊衣服走過一條雜亂的街道,路上零星的人對他投來陌生的目光,打量之後又收了回去。
這就是太宰治說的計劃,酒井宴扯了扯嘴角,內心的小人翻了個白眼,讓他親自上坐誘餌,美名只有這樣才能百分之百确認港黑內部的內應是哪些人。
最近情報部門提交上來的報告裏黑衣組織的人還在抓人,但動作更加隐秘,抓的人也沒有以前那麽做,多種跡象都表明他們有逐漸收手的打算。
如果沒有安室透的提醒,酒井宴會把這收手的時間大致定為一個月左右,但安室透既然那額說,這時間就得縮短到一星期。
希望黑衣組織負責抓人的人員裏面有跟他碰到的那些羊成員一樣腦子不大好使的,酒井宴想着,一腳踢飛路面上的一個易拉罐。
易拉罐落地,滾到小巷子裏面。
叫他僞裝,但周身的氣勢和氣質這種東西很難僞裝。
最違和的皮膚,酒井宴跟太宰治借了繃帶,把手腳都綁上繃帶遮蓋,臉部用化妝品弄暗沉一些。
他在街上走了有半個小時,目前沒遇上什麽可以的人,現在無聊到在街上踢易拉罐了。
“喂,你從哪裏來的,陌生面孔?”岔路口走出來三個男人,三人打量的目光冷漠。
“不關你們的事。”酒井宴沒什麽興趣陪他們玩游戲,話音剛落,他忽然看到其中一個男人手上有握槍留下的痕跡。
是這個人嗎?酒井宴打量着這個男人,身體看上去有肌肉,看着不像好人,不過貧民窟這特征的人一抓一把大。
“你怎麽說話呢!”旁邊的男人覺得沒面子,撸起袖子,猙獰的紋身露了出來。
酒井宴沉思三秒,退後一步,作出警惕的表情:“我來找我哥的,他就住在這裏。”
好像聽到什麽笑話,撸袖子的男人大笑:“住在這裏?說來聽聽?”
“前幾天他失蹤了,我還沒找到他。”酒井宴又後退一步。
那個手上有握槍痕跡的那人聞言,轉頭跟站在他身後的那個男人使了一個眼色。
“我知道你哥在哪裏。”那個男人往前走,酒井宴慢慢後退。
突然,那個原本站着沒動的男人猛地沖過來,手刀劈在酒井宴的脖子上,酒井宴強行壓制自己身體下意識的條件反射,沒阻擋。
脖子一個不小的痛感襲來,酒井宴在心裏罵了太宰治一句,假裝暈倒。
這個力道還在他承受範圍之內,就是……好痛啊,酒井宴被帶走的路上,心裏琢磨着回去找機會給太宰治也來這麽一下。
感覺被丢到一輛車上,車的行駛路線感覺不出來,但周圍的聲音從嘈雜到安靜,蟲子的叫聲逐漸多起來。
這裏是他們關人的地方。
“新抓到的?”
“是啊,這人說在找失蹤的哥哥,正好把知情人減少一個。”
“辛苦了。”
“诶上頭好像說明天要開始撤離?三天內撤離完畢?”
“是這麽說。”
“但是這廢棄工廠裏面人這麽多,給三天不夠吧?”
“能運多少算多少,估計到時候沒運走的就不管了,算那些人幸運。”
腳步聲逐漸遠去,關門的聲音“嘭”一聲響起後,酒井宴眼睛半睜,掀開眼皮瞅了瞅附近。
周圍有不少人,有的醒着有的睡着,身上都綁着繩子,他們對酒井宴的到來沒有什麽太大反應,有人小聲抽泣,有人在說話,氛圍壓抑而沉重。
“麽西麽西,你到了嗎?”太宰治的聲音從酒井宴耳朵上戴着的無線聯絡器上傳出來。
酒井宴低聲道:“到了。”
“我猜你一定肚子疼或者脖子疼。”太宰治調侃的輕快聲音讓酒井宴更想給他一個手刀。
“廢話那麽多,你能定位到我的位置吧?”
“可以。”
“剛才兩個看守的說漏嘴,明天他們會開始撤離,三天內撤離完全,”酒井宴壓低聲音,“不知道他們這三天內是分多少次運輸人,大船還是小船。”
“安心啦,這個我會處理,你記得要在他們把人送出去的時候确認內應是誰哦,不然就是你的責任啦~”
“真想現在就給你一個手刀。”
門突然打開,酒井宴立刻靜音,他往人群後面挪了挪,隐藏在陰影裏。
“站起來,跟我們走。”
這個倉庫內光線昏暗,外面則陽光大甚,導致這裏看外面,光線非常強烈,白得強烈。
門外圍滿手持槍械的黑衣人,黑色墨鏡讓這一幕更加充滿危險。
“你們要帶我們去哪裏?!”
“我不想去……”
“趕緊走!”
酒井宴被拉起來,他低着頭打量那黑衣的大部隊,決策者不在那裏面。
“不是說明天才開始轉移?”一個人疑惑地問同伴。
“上面下達命令,說立刻撤退,應該是出了什麽問題吧,反正咱們趕緊走就是。”
“啧。”居然提前了,酒井宴下意識瞥向自己戴着無線耳機的耳朵,雖然看不到。
跟着人群被趕到一艘運輸船上,酒井宴趁着人多聲音雜,低聲聯系太宰治:“喂太宰,他們現在正在撤離。”
“看樣子內應是情報部門那邊的人,”太宰治雙手激烈地打着游戲,“行吧,這邊馬上到。”
作者有話要說: 我把某個人的便當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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