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花灑噴淋的水聲持續了有一會兒,謝景胡亂在手上抹了一把洗發露,抓了抓頭發,三兩下沖刷幹淨,然後關掉了花灑。

他穿着平日裏當做睡衣的寬松白T,一條黑色沙灘褲,伸手拂開鏡子上的水汽。

鏡子裏面的男生面相俊美,眉梢稍長,微微阖眼的時候,顯得有些涼薄,不近人情。他突然想起在餐廳遇見白夜的時候,那人站在矮他一階的梯子下,和自己說話時,不經意間就笑了笑。

這讓鏡子裏的謝景顯得活絡了一點,像是一個青春期遇上暗戀的人春心萌動的毛頭小子。

“噗嗤——”謝景沒忍住,笑出了聲,他從來不會認為自己那那不好了,“事實上,我确實長得挺好看的。”

可是這個有什麽用呢,上次在餐廳的時候,遇到白夜和另外一個女生,旁的人只會覺得他們極其般配吧,換作是他和白夜,估計就是自家哥哥帶着弟弟一起出門?

因為他們看起來并不般配,沒有人會認為他們是情侶。

謝景突然覺得心煩意亂,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随手在架子上拿了一塊幹毛巾,裹着頭發就走出去了。

放在床鋪上的手機因為有消息彈屏,一直亮着。

謝景擦着頭發,走過去,劃開頁面點進去一看,正是李詩涵給自己發的消息。

李詩涵,【我今天吓死了,我當時正要準備上樓呢。】

【她們好多人都說是因為鬧鬼了,幸好我不是住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學校裏面總有那麽多的鬼故事。】

【不過真的很突然,從小到大看過那麽多的校園自殺,發生在自己的學校,我感覺好不真實啊。】

【而且這件事情在微博上都吵起來了,景哥你有玩微博嗎?】

【算了,我直接發鏈接給你吧,現在都被删的七七八八了,不過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都不知道我們學校居然還鬧過鬼。】

最後一條消息是李詩涵發過來的微博鏈接。

謝景有些無語,他缺少娛樂特質,不代表他是老土落後,山頂洞人好吧,

現在進去已經看不到什麽有實質性的消息了,謝景大致的浏覽了一下,默默關閉。

他給李詩涵發消息,【我們學校建校到現在才十五年,那個說二十年前的人确定良心不會痛?】

【你一天也是的,不要被這些五迷三道的消息給唬住了,有這點閑工夫,你還不如多吃點醬豬蹄子,難道不香嗎?】

謝景搖搖頭,關了手機随手放在床上,然後起身去冰箱裏翻吃的。

他剛剛打開冰箱門,突然愣住了,上層冰箱門半開,謝景用手支棱在上面,任由冰箱裏面的冷氣直直灌在他的眼臉上。

白支隊?今天那個派出所的叫白夜白支隊。

白夜是支隊長。

謝景倒不是因為白夜看起來這樣年輕就是支隊長而覺得震驚,他震驚的理由同郭順的沒有什麽差別。

校園自殺,需要市局支隊的人出馬?他自然知道這件事勢必會引起關注,但是倒是預料不到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

大多數普通人都是不太了解公安局的辦案流程的,除了特別惡性的案子,死不過三,不涉及槍支毒品,一般都是上不了市局的。

而佳歷中學的事情,雖然校園自殺是很容易引起廣泛的輿論關注,比如學校的教學質量,或者是校園霸淩等熱點争議話題。

但是這種事情也不能說是很稀奇,整頓管理肯定是需要的,但連市局的人都驚動了,那就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謝景擰了擰眉頭,随手在冰箱裏拿了一瓶礦泉水,然後又回去卧室。

他,“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水,将水瓶放在床頭櫃上,重新抓過手機,點開了李詩涵發給自己的微博鏈接。

高考失利,複讀,人挺好的,家裏條件不怎麽樣,沒什麽朋友……

這一些信息組合在一起,幾乎就是在向人們傳遞一個因為高考失利而覺得對不起家裏所以才自殺的形象。

但謝景知道這絕對是假的,正因為她已經決定複讀,就不會在打算開始的時候去死,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麽,這中間她一定是經歷了什麽。謝景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在那樣的表象下肯定是經歷過什麽的。

手機屏幕的幽光映照在他的臉上,謝景修長的手指飛速的在手機上按着。

【她是幾班的?】

曹坤發了個疑惑的表情,然後第二條消息接着發來,【聽說好像是黃姨媽帶的高三十七班。】

曹坤,【景哥,你問這個幹什麽?】

謝景,【我不是問這個,我說的是早上給我買水和面包的那個女生是幾班的!你是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謝景混淆視聽。

曹坤,【……】

曹坤,【哦,你說那個啊,不是高一三班的嘛?我早說了啊。】

謝景,【忘了不可以?】

曹坤,【行行行,你帥你有理。】

謝景看着信息,黃姨媽,黃勤?是黃勤帶的班級。

謝景打開萬年難得進一次的班群,點開群主的資料,選擇了添加好友。

‘離殇之情’同意了您的好友申請,你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謝景感覺好打腦殼,神他媽的離殇之情,要不是反複确認自己沒有點錯群,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就是自己的班主任老張。

謝景先打了個招呼,【張老師?】

離殇之情,【什麽事情?】

卧槽,真的不行,謝景還是選擇先去改個備注。

【是這樣的,我有個數學題不怎麽懂,你能不能把黃老師的聯系方式給我一下?】

張老師,【不錯,不錯,我發給你。】

不一會兒,老張給謝景發了一串號碼,【這個是黃老師微信,你加微信問她吧。我沒她QQ。】

【好的,謝謝張老師。】

謝景看着搜索頁面的聯系人信息,眨巴眨巴眼睛,如果我就這樣去問黃姨媽,她肯定讓我不要操心,那我要怎麽去問啊?

不過,既然她是複讀的,現在才剛剛開學都沒有一個月,估計黃姨媽那裏也不一定能知道什麽。

而且在确定是自殺無疑的話,基本是無法立案了,

謝景關閉手機,仰面躺下,嘶啞地呼出一口灼熱的氣,他擡手擋住自己的眼睛,內心有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這關你什麽事呢?她跳下來的時候,你既然拉不住她,現在又為什麽要管這些呢?你管她是怎麽死的?反正你永遠也不會清楚了。她不過只是在你俯身的時候,就這樣死在你的眼前而已啊。”

她就這樣被埋葬,然後在地底腐爛,沒人知道她是因為什麽死去的。若幹年後,好事者讨論起來,可能只是一個為情自殺的少女?

就像一年前一樣,你去把那個人揍了個半死有什麽用,她死了就是死了,就這樣沒了。

人分三六九等,有些人就是這樣,直到死去,也沒人知道,沒有人會悼念。然後就這樣湮滅在了時間的長河中。

·

“這事情要怎麽搞?”

白夜用力揉按掌心,“什麽怎麽搞?”

正是中午休息時間結束的時候,中山分局刑偵大樓人來人往,各人員陸續回到自己的崗位上,開始工作。

趙冬冬商量完晚上和大家聚餐的事情後,帶着從市局拉來幫忙的刑偵支隊的人回去了。現在就剩下白夜一個人還在分局。

“不管嗎?”羅生才拉了張椅子坐在白夜旁邊問。

“現在現場調查根據客觀條件,她确實是自殺,如果懷疑導致自殺的因素來立案查詢的話,是沒有必要的。”正常刑偵人員都知道,如認定是自殺,是不需要查實‘案件發生原因’什麽的,因為導致自殺的因素可能永遠也查不清楚。

羅生才顧左右而言他,“可是,她吸毒了啊,一個學生吸毒,這後面的因素……”他露出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

白夜擡手撐在桌子上然後按住自己的眉骨揉了揉,“冰/毒不同于海/洛因這樣的麻醉毒品,雖然毒瘾形式發作周期沒有規律可循,但是按照她的情況來看,既是複讀生,家裏條件又不好,周圍環境,言語刺激等的都可以随時随地影響心瘾誘發。不過看監控的時候,她很明顯是沒有毒瘾發作的,所以她是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白夜說完,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站起身往外走。

羅生才趕忙追了上去,“話是這樣說的沒錯,而且道理我也都懂,但就像你說的,她家裏條件又不好,一個女學生,能染上這種東西,遇到什麽咱們也能大概猜測一些,真的就這樣不管了?”

白夜眉頭一挑,“怎麽管?告訴她的母親,說她女兒吸毒,我們這邊要查她為什麽吸毒嗎?”

羅生才一愣。

白夜停下步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知道,有時候,活着的人更重要。明确自殺無法立案,家屬那邊如果我們告訴了她,她的女兒吸毒,她肯定會疑惑,自己的女兒怎麽會這樣?我們去查,查出結果又能怎麽樣?難道就能改變她的女兒吸毒的事實了?人言可畏,以後人們會怎麽議論她們,你不知道吧,那死者周曼還有一個弟弟。”

“唉!”平日裏身寬體胖看似沒心沒肺的法醫胖大海重重的嘆了口氣,“那小姑娘也太可惜了。”

“你也別這樣,要不然你去找你們大隊長吳康商量一下,讓他幫你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做個屍檢體表檢查什麽的。”周曼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跳樓身亡,死因明确,沒有家屬的同意,是無法進一步做屍檢的。

羅生才心裏一來氣,“嘿,怎麽就讓我們大隊長給我想辦法,那你還是支隊長呢,你怎麽不能給我想想辦法?”

白夜平日裏随性而為,市局出特大型案子,也不見他去,畢竟他這個特請隊特殊得一批。這也給人造成了一種他特別狂暴拽酷炫,一副有背景我最大的感覺。

事實上,人家确實是有這樣的資本。白夜雖然年紀輕輕,比起很多幹了十多年的老刑警,可以說是經驗不足,但是他的能力卻都是一等一的出衆。

白夜在恭海一戰成名是因為他剛到恭海走馬上任的那一年,也就是兩年前。當時恭海成立特情隊,特情隊支隊長獲得刑偵支隊同等職權,相當于一下子直接就是正處級領導。

那時候剛認識白夜的人,自然都是很不服氣的。無他,他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

年輕得就像是個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一樣,盡管他現在看起來也像。

當時恭海和堰江市局一起聯手圍剿一夥跨市作案的惡性連環殺人歹徒。

好不容易把其中兩名逮住了,結果那團夥剩下的兩個嫌疑人還劫持了一個人質,跑到城郊的廢棄廠房,要求警察撤離,否則就殺了人質。

兩名嫌疑人用人質做掩體,狙擊手那邊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成功擊斃,反而還怕惹怒了嫌疑人。

派談判專家去了也沒用,擺明了就是死路一條,嫌疑人又不是白癡,怎麽可能會上當。

就在警匪雙方膠着不下的時候,白夜獨身一人從廠房的天頂,潛入嫌疑人窩藏的地方。

其實這樣的情況是很冒進,不被允許的,而且更怕争執中不小心誤傷人質。當時在大家都擔心白夜白支隊雙拳難敵四掌的時候,只聽見,“嘭——”的一聲,其中一個嫌疑人被白夜像甩雞娃兒一樣,直接一腳把人家踢牆上去,摔得當場不省人事。另外一個則是被白夜扼住了命運的咽喉,然後死命按在地上摩擦!

那場面,那英姿,簡直就是戰神降臨人間。

激動得在場人士都忍不住雙擊六六六!

白夜因此一戰成名。

然而刨去這些好似傳奇的經歷,現實中的白夜不近人情,甚至可以說得上刻薄。

後來有一樁綁架案,受害人家屬在那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逮住一個人就是讓幫忙找回她的兒子。

白夜氣質卓然,讓人一眼看過去,就知道絕對是個領導級別的。所以自然也是被求助了。

結果白夜眉眼都懶得擡,淡淡的說了一句,“和我有關嗎?”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這樣,不能說是感同身受,但是你坐在這個職位上,起碼的道德素養,還是會讓你盡量的去安撫受害人家屬,這是人之常情。所以當時白夜的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即使他長得好看,也年輕,但是那冷漠的神情,光是往那一站就能給人一種針紮般的壓迫感。

直直吓得那被害人家屬,哭聲都止住了,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你們支隊什麽時候連這樣的事情都搞不定了,讓人在刑偵大樓鬧起來也是認真的。該查案就查案,與其在這裏浪費精力,還不如趕緊把人找到才是正事。”

白夜就是這樣,仿佛做事情從來都是不帶什麽感情的。

一如現在。

“哦,你可能搞錯了,我今天就是禁毒支隊唐顯那傻逼上班摸魚,說是這個自殺有點古怪,那女生可能吸毒了。正好我在附近,就讓我過來看看。不然你也知道,我不管這事的。”他語氣自然而且略顯冷淡,絲毫不為一個年輕的生命的消逝而感到可惜,完全一副例行公事的态度。

羅生才被他這話氣得打抖,是了,他早就知道白夜不會管這事,他不是沒有權利管,而是壓根就不會管。

·

“這位小哥?你是有什麽事情嗎?”中山分局門口保衛終于看不下去了,招呼謝景。

一早就見這個長得好看的小夥子在公安局門口走來走去的,幸好這裏是公安局,不然你一眼看過去,簡直就是搶劫犯蹲點。

謝景有些猶豫,在學校的時候,是聽了白夜說先回分局,但是已經過了些時間了,不知道白夜現在是分局還是回市局了。

謝景都差點想說,沒什麽事,我就看看……

然後就被人喊了一聲,“诶,是你啊,小哥你是來找白支隊的吧?”說話的是河灘派出所的郭順。

他因為晚上白夜答應了請客的事情,所以過來找小江一起。

謝景朝大門口走過去,“是啊。”他也沒說什麽事,畢竟他自己也不知道找白夜有什麽事。

幸好老郭也沒問,跟保衛打過招呼,說了一聲,帶着謝景就進去了。

“你跟白支隊關系很好吧?”

聽了這話,謝景倒是有點發愣,“為什麽?”

老郭露出一個我懂的笑意,“就白支隊看見你笑得那麽開心,你倆肯定關系不淺。”

謝景眼睫毛輕輕眨了眨,看向老郭,“他——不是都這樣嗎?”笑起來很好看,說話的時候很溫柔。

老郭卻像是吃番茄雞蛋面吃出一個蒼蠅那樣露出極為誇張愕然的表情,“你說白支隊他一直這樣?你別逗我了,白支隊那眼神能千裏殺人于無形,你是沒見過他在市局裏面的樣子。啧啧啧,我們可是都叫他,座山……”老郭聲音戛然而止。

謝景茫然,“座山什麽?”

他确實是認為白夜對待自己其他人是沒有什麽區別的,因為在餐廳的時候,白夜對待那個女生,也是這樣的。

所以,謝景才會認為自己沒有什麽特別。

不過現在聽郭順這麽一說,他那內心被熄滅的火苗,似乎又有那麽一點快要燒起來的感覺。

“沒什麽,沒什麽。”老郭擺擺手,“你不會和白支隊是兄弟吧?”

謝景先是一愣,這怎麽和他想象的一樣?“為什麽是兄弟?我和他長得像嘛?”他随意的往旁邊倒了倒身子,頗有一種浪蕩的輕松惬意感,讓人看了蠻賞心悅目的。

“像啊。”老郭肯定的點頭,“你長得和白支隊一樣帥氣。”

謝景玩味的挑了挑眉,“長相這個東西,大概是因為都是正好對了大衆審美吧,我和白支隊可不是什麽兄弟。”

骨科什麽的,還是算了。要真是兄弟,不是他砍白夜,就是白夜砍他。

當然,這只是老郭瞎說的,他把人往刑偵大樓帶,“如果今晚聚餐小哥你也在的話,說不定白支隊也會和我們一起聚餐。他以前的時候,從來只請客,都不出席的。”

不過,要是白夜出席了,整個人端正着坐在那裏,估計底下一衆人也不敢造次吧。

“沒有,我不去的。”謝景如實回答。

老郭點頭,也沒有再說其他什麽了。

兩人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聽到了一陣喧嘩,“哎呀,你們還有沒有人性啦,憑什麽要抓我兒子,你們把我兒子放出來。”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特有粗糙嗓門。

和謝景的房東有得一拼,謝景微微皺了皺眉。

接着又是一個男人的怒吼聲,帶着一連串的髒話,“你們這些狗日的,你們到底懂不懂,明明就是那個女的勾引我兒子,我呸……還說什麽為人民服務,都他娘的放狗屁……我老朱家就這麽一根獨苗苗,今天你們必須把我兒子給我放出來……”

兩個人在大門口是又哭又鬧,特別是那男的,身子肥胖,推搡來推搡去的,拉都拉不住。

郭順眼角抽了抽,“哎呀,都挺正常的,這倆從昨天他們兒子被抓了,就一直嚷嚷了。”

謝景沒再跟着郭順走了,停了下來,看着在大門口鬧得不停的兩人說,“怎麽回事?”

“哦,嗨呀!”郭順擡手抹了抹眼睛,有種不忍直視的既視感,“那兩人家裏是開廠的,這案子好像是他家兒子把人廠裏上班的一個小姑娘給那啥了。人小姑娘是農村的,啥也不懂,就也不說,肚子都搞大了。結果又不認賬了,還把人小姑娘肚子孩子都打掉了。這不,聽說是那姑娘父母知道事情後,氣性之下,就把人給告了。”

老郭的聲音在耳旁碎碎響起,“就這種事情吧,只要女方指控,說自己當時是不願意的,那就是強/奸了。其實,要我看,他那賊眉鼠眼的樣子,他兒子看起來也不是啥好人。就你看他倆這樣,能教育出什麽樣的?”

謝景的眼睛細細的眯了起來,緊緊的盯着在市局門口撒潑打滾的兩人。正午太陽打在筆直的鼻梁骨在他的另一側投下一小片陰影,襯得他的眼神深沉陰冷,仿若一把淬了火的利劍,要直直刺過去,讓人心神一凜。

“那女人就是賤皮子,不就是貪圖我們家的錢,不然她一個農村出來的,肯定不知道用了什麽肮髒手段爬上我兒子的床了!”那男人說着還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告訴你們,你們這就是不分青紅皂白,濫用職權。”

跟進這個案子的二組負責人咬牙切齒道,“我們警察辦案都是講究線索來的,絕對不會污蔑一個好人,更不會濫用職權……”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那男人一推,“線索?你他媽哪裏來的線索證明那個小婊/子是被我兒子睡了?有什麽證據嗎?啊!我問你,有證據嗎?”

簡直卧槽了!

他媽的,那負責刑警無聲罵了一句,“你兒子在審訊室自己都承認了,你們還在這兒鬧,是想讓你們兒子多蹲幾年牢嗎?”

其實這話是說不得的,才剛出口,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失口。結果那女人反應更快,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呀,你們都聽見了,警察威脅人了,好可怕啊,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無依無靠的,平白被欺負咯,我可憐的兒子啊,這可怎麽辦啊……”

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是在耍無賴了,可是偏偏就沒有辦法。

分局裏年輕的刑警都被吳康帶着出警去了,現在這邊能用的都沒有幾個小年輕,那女人一副潑辣勁頭,男的又不好去拉。

內勤辦公室的出來好幾個人想來勸一勸,直接都挨不過去。

“我跟你說,今天要是不把我兒子放出來,咱們沒完!”男人叫嚣着,朝着旁邊技偵的一女警直接就是一巴掌掃過去。

但是他的手在半空中就被截住了,“在局裏對警察動手,你是嫌你活得太長了嗎?”謝景臉色森冷,清晰且徐緩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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