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變本加厲

慕言跪在祠堂的蒲團上面，這裏都是慕家的列祖列宗，可是跟她又有什麽關系，她既不需要忏悔，也不需要祈求，只想有個安安靜靜的地方待着，這個地方正合适。

即使外面沒有二夫人的人把守，慕言也不會逃，她在思考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

宮裏的人明的暗的都在奪權，皇後貌似什麽都不在乎，可實際什麽都掌握在手裏，即使太後很是厭惡皇後，這麽多年皇後還是穩如其位，絲毫沒有動搖。

慕言終究想不通皇後為何會将她指婚給太子殿下。

想起太子的神色，慕言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憋屈，他的毫不在乎，他的淡定，難道她真的就是泥潭你最卑賤的人嗎，那麽不入他的眼。

罷了，只要聖旨沒有傳下來，說不定一切還有轉機，她要盡快找法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晚飯時候，慕林海命人将慕言帶過來。

慕安也在飯桌上，只不過臉上的巴掌印子清晰可見，他看着慕言欲言又止，又看了看板凳。

慕言知道他的好意，可是父親沒有發話，她就沒有落座的資格。

二夫人連忙給小兒子盛了一碗雞湯，看着慕安的臉更是心疼自責不已，只不過她把這一切都加倍的怪罪在慕言的身上。

慕林海神色冰冷：“宮裏說了什麽？”

慕言回到：“皇後娘娘只讓我回府，并未說其他的。”

“如何回來。”

“馬車。”

“咣當。”二夫人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也不怪她吃驚，慕林海這個父親都很疑惑。

若是慕言救皇後有功，那也應該嘉獎傳了口谕回府，可為什麽現在卻是悄無聲息的回來。

可是宮裏既然沒有說，慕林海作為朝廷官員也自然是不能再多問的，傳到宮裏又會落人口舌。

“吃飯吧。”

慕林海突然的沉默，二夫人也不好多說什麽，破天荒的慕言第一次上桌吃了飯。

慕安動作麻利的給慕言碗裏夾了一個雞腿，慕林海心裏臉上也露出一絲怪異的表情。

晚上休息的時候，二夫人說：“老爺，你明天早朝的時候順便打聽一下，這慕言最近在宮裏都做了什麽，為什麽……”

“真是愚蠢，後宮之地豈是我一個臣子可以随意打聽的地方。”慕林海面色微怒。

幾位皇子勢力各不同，慕林海好不容易看在太後的面子上選擇了三皇子，如今卻是因為皇後的原因他全家保了性命。

估摸着朝廷還會有一番動蕩，這幾位皇子越來越虎視眈眈了。

慕言終于睡了好覺，早晨父親早朝以後二夫人居然沒有來找茬。

原來劉毓秀神色匆匆的來到了尚書府，她滿臉委屈道：“姨母，這次你可要出力氣幫我。”

二夫人白了她一眼：“從小到大我都照顧你，那件事沒有幫你出力氣。”

劉毓秀撅着嘴：“我知道姨母最疼我，可是這次不一樣了，慕言那賤蹄子都快欺負到我的頭上了。”

二夫人就不明白了：“你是堂堂的三皇妃，她一個無人問津的賤丫頭，鳳凰和麻雀豈能比較，她如何會欺負到你的頭上。”

然後二夫人吩咐丫鬟白芍：“你把小少爺接過來。”

看着氣呼呼的劉毓秀，二夫人像疼愛女兒一樣慈愛：“你好久沒有見慕安了，他最近長高不少，還會背好多詩詞。”

劉毓秀沒了耐心：“我不才不要聽什麽詩詞，現在都火燒眉毛了。”

然後她附在二夫人的耳朵上：“皇後做主，将賤人許配給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二夫人吃了一驚：“皇室沒有怪罪，反而把她嫁給太子。”

劉毓秀嘆了氣，滿臉的委屈：“往後這日子可怎麽辦呢？”

二夫人思考再三，突然笑了起來：“嫁給那個短命鬼你怕什麽，太子有心病是衆所周知的事，只要太子一死，那賤人的結局只有老死宮中一條路。”

劉毓秀還是不開心：“話是這麽說沒錯，可自打太子出身太醫就說命不久矣，這不二十多年了還是活的好好的，他一天不死，那賤人一天就是太子妃，而我只是三皇妃。”

三皇妃給太子妃請安是祖上規矩，可是要劉毓秀同慕言行禮她死也做不到。

二夫人終于明白侄女不高興的點在哪裏了，勸解道：“你現在嫁給三皇子，有了專寵就應該滿足一些，畢竟皇上還在盛年，衆位皇子雖然蠢蠢欲動，但也不可能明目張膽，你就耐心多等待幾年，你夫君不是池中之物，你也注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劉毓秀想着那個位子，心裏就一陣激動。心裏的氣也消了不少。

此時白芍也回來複命。

看着她一個人急匆匆的步伐，二夫人冷了臉色：“讓你把慕安帶過來，這點事都做不好嗎？”

白芍慌張的解釋道：“小少爺不在書房，嬷嬷說小少爺自己出去玩，不許別人跟着。”

“自己出去玩。”二夫人發怒：“要是慕安出了事有你們好看。”

尚書府裏裏外外都找遍了，可是還是沒有慕安的蹤跡，二夫人吓得腿都軟了，臉色蒼白：“快去李大人家請老爺回來。”

從小的寶貝疙瘩，莫名其妙就不見了，照顧慕言的嬷嬷也早就吓得魂飛魄散。

劉毓秀左思右想，問管：“北苑可看了。”

管家點頭：“問過了，大小姐說今日未曾見過小少爺。”

“問過了，你們就這麽敷衍？”劉毓秀伸手打了管家一巴掌。

管家四十多歲得人了，他做事從來不敢出錯，今日過去的時候慕言正在睡覺，況且北苑的屋子目光所及就看光了，哪像是可以藏人的地方。

二夫人旁邊跟着劉毓秀，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慕言的住處趕來。

因為慕言是昨天才回來的，二夫人也沒有指派新的丫鬟過來，慕言睡的正香。

“咚。”一聲巨響，門直接被砸了。

“你們幹什麽？”辛虧慕言睡覺是穿了衣服的，要不然被那些下人看到身子，她以後絕對會落人口實。

“你把慕安藏到哪裏去了？”二夫人直接了當的問道，她找子心切。

“慕安還沒找到？”管家過來問的時候慕言只當是孩子貪玩沒放在心上，可是這麽久了，該不會是出了什危險了吧。

劉毓秀好不容易有了欺負慕言的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的：“見了本宮還不行禮。”

不光是慕言愣了一下，就連二夫人都有點不悅，轉過頭看她：“找慕安要緊。”

劉毓秀看了看屋子，荒唐的說道：“一絲一豪都不許放過，給我仔仔細細的搜。”

“砰…”

“咣…”

跟土匪進屋沒什麽兩樣，二夫人也阻止不了，就在焦急的時刻，一個陌生面孔的下人前來，附耳二夫人的耳旁禀報了幾句話。

二夫人明顯的踉跄了一下，臉色都變了，連忙往後院跑去。

劉毓秀卻對下人道：“給我看着她，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許起來。”

她如今是三皇妃，慕言清楚這個世界的尊卑有多大的區別，只好跪在一片狼藉中。

但依照二夫人的神色來看确定是慕安出事無疑了，想起那個幹淨又無辜的孩子，她的心裏一陣擔憂。

對于真兒被關的事一直都是保密的，可是既然毓秀已經跟過來了，二夫人也不打算隐瞞了，只是讓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身邊只跟了一個看守的男子。

将柴房的門打開以後，一股惡臭襲來。

不等劉毓秀捂住口鼻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一個滿身髒污的女子被鐵鏈鎖着，她縮在牆角，懷裏抱着慕安。

“安兒？”二夫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安兒，我是娘親啊！”

可是慕安還是一動不動，真兒将手腕上的鐵鏈牢牢的纏在慕安的脖子上，但凡有人靠近她便勒的越緊。

兒子不知道死活，二夫人已經在奔潰的邊緣了，她一步一步後退，祈求的看着真兒：“給我，把兒子還給我！”

母愛是偉大的，可二夫人也沒有想到因果報應這麽快，到頭來反而讓自己的寶貝兒子遭了罪。

之前真兒自己咬斷了舌頭，現在她的心裏全都是恨，以前她也善良過，可是這些擁有權利的人就是不給她活路，現在，她也要這些惡魔痛苦。

真兒笑了，嗓子發出的嘶啞聲異常難聽，“桀桀”的聲音像鬼一樣，劉毓秀聽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真兒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安兒，我的錯，把你害成這個樣子都是我的錯。”二夫人大腦一片空白，早就沒了主意，她跪在地上求着真兒。

“原來是你。”劉毓秀盯了這麽久都沒認出來，慕言費心全力保護真兒，沒想到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劉毓秀一步一步靠近真兒，她的腦海裏突然有了一個好辦法對付慕言。

“嘩啦。”

真兒站了起來，她手中鐵鏈勒的慕安就剩一口氣了，她緊緊的盯着劉毓秀，眼神多了幾分恐怖的味道。

“你幹什麽。”二夫人抓住了劉毓秀的腳，從地上爬起來扇了一個巴掌：“慕安是我唯一的兒子，你想害死他嗎？”

看見姨母生平第一次動手打自己，劉毓秀捂着臉頰不敢動彈。

真兒面色猙獰，眼神毒辣，她想要一點一點折磨慕安，讓二夫人一點一點痛苦。

她用手指着腳下的，意思是全都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