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距離金木跟我承諾的一周,還剩下一天。
六天以來,我簡直為這件事操透了心,尤其是金木還時不時在我眼皮底下晃蕩,我上網的時候他給我遞可樂,我打籃球回來發現桌子上有礦泉水和零食浴室裏有拖鞋和毛巾,半夜起來有夜宵,做不完作業他主動幫忙當槍手,吃早餐的時候他準備早餐。
大事不妙,重壓之下,我要彎了。
我想翻牆回祖國發帖求助一下,但是考慮到那邊有很多腐妞,如果我說我室友兼閨蜜不僅長得帥是學霸武力值還超高人又溫柔,一定會被她們刷屏在一起,被單身狗吐口水,還會被懷疑是寫手。到後來我會被洗腦成自己根本就是個基佬,或者就是個寫手。
我出門散心,不知不覺走到古董門邊,我已經六天沒來這裏了,推門進去恰好看見一個新來的女孩手忙腳亂撿盤子,調咖啡的師傅笑眯眯地點頭,讓女孩不用上來接待我:“八木是在這裏打工過的唯一一個人類,和大家都是朋友。”
對上女孩子奇異的目光,我笑了笑,“你好。”
“你…你好。”她看起來有點害羞,但很快恢複歡快的語調:“我第一次和人類近距離說話呢,我叫帆系蘿瑪 。”
“八木放。”
“喂,”西尾側頭:“你和金木研的事情怎麽樣了?
我擺擺手,一旁的帆系倒是很開心:“啊,八木也認識他嗎!”
“嗯。”
“我就是為了他才專門從隔壁的19區過來的哦,他真的在這裏工作過嗎?”
西尾一臉誰管你,帆系繼續說:“毀壞了以販賣截肢人體的暴虐表演出名的喰種餐廳,雖然全部的內容并不清楚,現在流行的也只是黑市上的傳聞……但是,這一切的主角,正是[獨眼喰種]!”
“據說他一個人把一百多個喰種都打到了哦!這也太帥了吧,金木大人太厲害了……”
操操操操操!
為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
西尾的視線從癡迷的帆系移到我臉上,他高深莫測地扯出一個微笑:“看來他瞞了你一些事啊。”
我莫名其妙不爽地輕哼一聲,西尾還來勁了:
“這件事情是真的,就在幾天前,應該是和我們那分別後沒多久吧,喰種餐廳一夜之間遭遇突襲,第二天接到匿名報警電話,才被搜查官發現裏面有堆積如山的喰種屍體。”
“你們怎麽知道是金木?”
西尾詭笑:“我們都有各自的消息來源,想知道真假,要不你回去問問?”
我跨出出古董的門,天色已經黑了,有點擔心遇見在外捕食的喰種,忽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膀,白色的頭發在夜裏十分明顯,金木穿着T恤和深灰色運動褲,上面黃色的阿迪标志讓他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少年,他身後站着萬丈,萬丈臉上還帶着細汗。
“你們怎麽在這裏?”
“和萬丈先生去特訓,回來的時候收到西尾的短信,他讓我來接你。”
“……”
原來在西尾心中我回家還要人陪。
“最近東京很亂,你不要一個人到處走,想出門的話叫我陪你,不想找我就叫別人。”
萬丈知道我和金木的關系,他提出有事先走,我跟金木走在街上,他問我想不想看夜景,我正想該跟他說什麽,他主動開口,我毫不遲疑答應。
他朝着自己的方向拉了我一把,沒想到他的力氣已經這麽大了,完全沒有給我反應的餘地,我倒下時他伸出雙臂抱住我,他跳起來,用赫子的力量借着街邊的建築物跳到越來越高的地方。
“你幹嘛故意讓我摔啊?”
“你應該不想被我抱着走吧,這樣比較方便。想去哪裏?”
金木低下頭,唇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非常想擺脫目前的姿勢:“最近最高的地方就可以。
“好。”
金木的聲音被風聲吹散,我看了看,剛才站的小巷已經離得遠,不遠處有一棟紅色的鋼塔,金木的動作很流暢,雖然不是很适應這樣,但在喰種獨有的速度下,我第一次體會到類似飛起來的感覺,還不賴。
赫子和鋼架的摩擦劃出響聲,金木帶我到塔頂後放開手,他示意我坐在鋼架上,雙腳懸空,底下是東京缱绻明亮的燈光,四通八達的街道像河流分支一般彙聚到城市中央,隐約能看到過路人,偶爾在黑暗處有鮮紅的赫子一閃而過。
“喰種餐廳的事情是你做的嗎?”
他愣了愣,随後承認:“是。三天前跟萬丈先生和月山一起進去的,我在調查神代利世的來路,跟那家餐廳有一些聯系。”
“你殺了……一百多個喰種?
“沒有那麽誇張,”他失笑:“有一些是月山殺掉的,大部分是我。他們是憑他人痛苦為樂的敗類。”
“我想生存下去,但其他喰種不僅想生存,大家都有自己的欲望,饑餓的喰種渴望人肉,貧窮的喰種渴望權利和金錢,還有的只是單喜歡殺戮,如果我不夠強大,我不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還會斷送生命。”
青銅樹之後,金木改變了很多,他比以前更現實、更殘忍。我第一次聽見他說這種話,于一個喰種而言,或許是一種成長。
“安定區以後會逐漸混亂,整個東京都會成為喰種的獵場,如果在那之前沒有力量,我沒有留下你的資格。”
我驚訝地看着他,雖然知道金木喜歡我,但我一直覺得他的喜歡傾向于單純的好感,我沒想過他會考慮未來,更不知道他把我放在了那麽重要的位置。
一想到金木對外血腥殘暴對內走治愈路線,我就覺得臉上燥熱,想發帖。
“如果留不住你,”他低聲呢喃,态度親密地将我摟住,金木的眼色溫柔,但他整個人帶着陰郁的氣質:“那就……只能帶你一起死了。”
“……哈?”
卧槽卧槽卧槽!
不發帖不行了!原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已經喪失了三觀!
“騙你的,別信。”
“……”
鬼才不信呢!這哪能叫治愈路線,簡直是智障路線。
金木勾勾唇,他精致的眼角上揚,眼底的暗紅色顯示出他的興奮:“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天吧?但是我不想等了……”
我們坐的位置盡管是塔的最高處,但是上面大概一米還有一個更窄的落腳處,那裏很陡而且狹小,金木跳到了上面,用赫子勾着塔尖,他彎下腰看着我。
“如果不答應,我們永遠都待在這裏。”
“……你傻逼嗎,金木研。”
“你不需要做任何努力,只朝我伸出手就好了。”他伸開潔白修長的手指,城市最高的風從我們身邊吹過,金木的臉在夜晚好看得無懈可擊,蘊藏着喰種特有的攻擊性和侵略性。
他的赫子發出輕微的響動,眼前這個強大漂亮的異種在等着我回應。
答應他嗎?
其實我也不是完全沒感覺吧,在他還弱得連我都打不過的時候,遇到西尾和月山習,他會驚慌卻堅定地擋在我前面,他會盡力克制住食肉的欲望,即使在饑餓難耐的時候,因為他知道我害怕,還有跟他一起度過的無數個黑暗的夜晚……
芳村店長、霧島和西尾的聲音在我耳邊閃過,他們都對我說過,金木想保護我。
“答應你了。”
話出口後,金木居然呆呆地看了我一會兒,當他回過神來,彎起一個異常欣喜的笑容,他松開赫子拽住我,從紅塔的最高點一起落下,巨大的失重感讓我難得不安,落到地上前幾秒金木放出赫子,還沒站穩,我被他用力推到牆上,他靠過來吻我。
“張嘴。”
我下意識張嘴了,我靠,我的智商呢?!
唇舌糾纏的聲音在寂靜的角落裏格外清晰,金木的膝蓋頂在我大腿間,他忽然收回腿用赫子撐起我,我雙腳離地,被迫壓下頭和他擁吻。
等他停下來,那種被他人控制的無助才漸漸消失,金木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裏,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嗓音悶悶地說:“我好高興。”
我側過頭,滿臉陰霾盯着他,醞釀了幾秒艱難開口道:“老子以為是精神戀愛,原來你也沒有那麽哲學啊?
金木微笑着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我才聽見他說:
“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