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療傷
看書的時候季盞白就無比心疼容漓,那些話實在難聽,虧容漓能忍的下去,要是他肯定早上手了,打不打得過再說,反正誰也別想好過。
有句老話說的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因為容漓剛進山門的時候,穿着過于破爛,不光是內門弟子,外門弟子也都看不起他,更因此經常嘲笑容漓。
直到後來他們發現容漓是個怪胎,不管他們怎麽嘲笑,怎麽叫罵,容漓都不理會,才漸漸的沒有人去接近他,暗地裏都罵容漓是個怪胎。
可這些傷害一直都存在,并未因為他們遠離,這些傷害就可以抹去,所以說容漓最後黑化,沒有一個破雲宗的弟子是無辜的,他們本身就有問題,被報複也在情理之中。
書中對于容漓前期的描繪并不多,因為是從男主視角寫的,那些弟子們除了欺負容漓,排擠容漓,或許做過更過分的事,只是這些季盞白就不得而知了。
要不然他為什麽能看見那些人搶容漓的玉佩?
搶玉佩這種小事,估計在容漓眼裏都不值一提。也是因為前期男主救過他兩次,容漓才一直心懷感恩,最後不忍心傷害男主,自爆而死。
季盞白又開始痛心疾首,沒辦法,只要想到這些,他就平靜不下來,為容漓難過。
“這……”衆弟子面露難色,一個小乞丐怎麽能跟他們相比,他傷了他們這麽多人,他們罵他又有什麽不對?!
“怎麽,在我面前你們不是照樣如此?自以為有多清高,罵容漓時滔滔不絕,在我面前你們又如同啞巴一樣不敢開口,不過是一群欺軟怕硬之徒,破雲宗招收弟子的準則看來是時候該換換了。”
或許這就是修仙界不成文的規矩,弱小者被人欺負是常事,他們沒有人權,誰的拳頭大,誰說的話便是道理。
季盞白一把抱起容漓,若是在往常,他那破身子是絕對抱不動容漓的,現在抱起來卻很輕松:“還不讓開?”
“你要把他帶到哪裏?”季靈心問道。
季盞白低頭看着渾身浴血的容漓:“把他帶回星之海。”
季盞白怕季靈心不同意,于是道:“阿姐,若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他的确傷了很多同門,可是……”
季盞白還沒說完,季靈心就皺起了眉頭:“你有什麽錯?把他關起來的是我,要跑的是他自己,跟你有什麽關系?再者說,咱們外門弟子的質量這幾年确實有所下降,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好。”季盞白輕聲跟季靈心說了一聲謝謝,抱着容漓坐到酥酥的背上,季盞白不知道酥酥是什麽時候跟上的,但有它在,很是方便。
酥酥這個名字是原主起的,聽起來很正常,其實原主起名字的時候,想的都是桃花酥,荷花酥,栗子酥……
原主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吃貨,因為他的體質跟常人有些不同,不能多吃,每次吃多了都要生病,所以原主每次不是在生病,就是在即将生病的路上,要多慘有多慘。
季靈心把原主看的很重要,對這個唯一的弟弟非常愛護,經常給他做許多糕點,還有各種各樣的湯羹菜式,只是有一點,從不允許原主吃多了,有季靈心看着還好,季靈心只要不在,原主必定生病。
季盞本身也挺喜歡吃甜食的,但他能控制住,不像季盞白那樣瘋狂作死,總是讓師兄們擔憂不已。
兩人一貓正在往星之海而去,季盞白突然聽到有人在喊他,朝着下方看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仙尊!”蕭開麒眼睛發亮的看着被酥酥馱着的季盞白,那張臉還是如往常一樣瑩白如玉,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身穿淡藍色羽衣,腰束月白祥雲紋錦帶,整個人玉樹臨風中又透着與生俱來的貴氣,看起來比前些年多了幾分儒雅溫柔。
季盞白緊緊抱着容漓,生怕他磕到,蕭開麒沒有看到容漓的臉,只看到了季盞白身上的血跡。
“仙尊受傷了?”
季盞白看清蕭開麒的臉之後就認了出來,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書中男主,之前的印象都來自于原主的記憶,看起來與回憶裏的蕭開麒很不一樣。
或許是時間太久遠,畢竟原主已經昏睡了五年,蕭開麒有變化很正常,季盞白也很想問問蕭開麒這幾年發生了什麽,但容漓受傷嚴重,季盞白沒有時間,只能道:“我沒受傷,現在不方便說話,先行一步,你回頭可以來星之海找我,這是我的腰牌,你拿着,沒有人會阻攔你。”
季盞白說着從自己腰間摘下一塊玉牌,扔給蕭開麒,星之海是破雲宗看似最小,實際占地最大的一塊地方,坐落在星環長河之上,周圍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島嶼,統稱為星之海,季盞白便住在星之海最中央的瑤仙島上,外面有不少弟子看守。
蕭開麒接過玉佩,在後面追着季盞白而去,雖然季盞白說他沒有受傷,蕭開麒還是很擔心,只有親自證實過,才能知道季盞白的身體到底怎麽樣,還有埋在季盞白懷裏的那個人,雖看不清,卻總感覺有幾分眼熟。
酥酥飛的很快,作為靈獸,酥酥不僅會跑,還會飛,它腳下生風,甚至比季靈心的速度還要快,沒一會兒就到了瑤仙島。
容漓受傷太重,身上全是血跡,季盞白不敢亂動,生怕壓到容漓的傷口,他從乾坤袋裏拿出一堆亂七八糟的靈藥,然後就開始看着拿出來的瓶瓶罐罐發愁,這麽多,到底哪個是用來止血的?
酥酥已經縮成貓咪大小,沖着季盞白叫了一聲,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伸向其中一個玉瓶:“喵~”
“這個是?”季盞白将信将疑,上面連個名字都沒有,就算他有原主的記憶,也不代表着能記住所有,更不會記住每種藥材、每個法寶的功能。
反正他這裏面都是好東西,就是給容漓用了也醫不死人,季盞白的手伸向容漓的衣襟,撸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嗯……”容漓突然悶哼一聲,緩緩睜開眼,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正對着他滿臉糾結的人。
“仙尊?”
季盞白尴尬一笑:“你醒了?”
“咳……我正打算給你上藥,不過你這衣服有些礙事,得脫了。”
他正打算給容漓脫衣服,沒想到人就醒了,明明只是上藥,他卻像是做壞事被發現一樣,有些心虛。
真是,有什麽好心虛的,他又不是想看腹肌!
容漓掙紮着要起身,季盞白趕緊制止他:“你別亂動,亂動的話傷會加重。”
容漓瞬間便安靜下來,乖巧的點頭:“那就麻煩仙尊了。”
“不麻煩,不麻煩。”季盞白重新伸向容漓的衣襟,告訴自己沒什麽,他本來也只是把容漓當成一個孩子,畢竟第一次夢到容漓的時候,容漓不過五六歲,就算現在長大了,在季盞白的記憶裏,容漓依舊還是個孩子。
要不是上次看到容漓的腹肌,季盞白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
容漓說不動,還真的就一動不動了,不管季盞白做什麽,容漓也沒有任何動靜,看着容漓胸膛上深可見骨的傷,季盞白的手抖了一下:“疼嗎?”
“不疼。”容漓輕輕搖頭,臉上不僅沒露出任何痛苦之色,反而盯着季盞白笑了起來。
容漓的腹部還有一個可怖的傷疤,看起來像是剛愈合不久,季盞白皺眉看了一會兒,上次他并沒有注意到這裏,或許是容漓故意不讓他看。
季盞白沒有問出口,容漓既然不想讓他知道,那他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容漓注意到了季盞白的眼神,但他沒有開口,也沒有動,只是微微翹起嘴角洩露了他的心情。
被發現了呢……
季盞白輕輕把藥給容漓敷上,然後用布裹起來,本以為包紮的時候容漓一定忍不住,結果等包紮完,容漓的眉頭都沒皺一下。
“真的不疼嗎?”
容漓沉默了一會兒,擡頭問道:“如果我說疼的話,仙尊怎麽辦?”
“疼的話,你可以咬我。”季盞白脫口而出,然後就開始後悔,容漓咬他,難道他就不疼嗎?他現在已經不是在做夢了!
容漓“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仙尊,你真的太……好了。”
他本想說太可愛了,可是這樣說出來,季盞白一定不高興,容漓索性換了個詞。
不過仙尊對他好是真的,除了季盞白,再也沒有人對他這麽好過。
“你別笑,想笑也先忍着,免得扯到傷口。”季盞白起身,照着記憶召出一團火,把容漓的髒衣服燒成灰燼,火焰呈青色,如翡翠玉石一般,看起來很是低調,但絕不普通。
容漓盯着季盞白手裏的火,眼神閃爍了一下。
季盞白道:“你好好休息,我讓人重新給你拿些衣服過來,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星之海吧,不用再回幻海了,回頭我跟師兄說一聲,讓他收你為內門弟子。”
“仙尊不收弟子嗎?”容漓睜着兩只大眼,楚楚可憐的看着季盞白,他不想跟着別人,只想跟着季盞白。
季盞白有些為難,他自己幾斤幾兩,他能不清楚嗎?
而且說不準什麽時候他就會離開這裏,回到自己的世界,決不能給原主找麻煩,所以不管是為了容漓好,還是為了原主,他都不能收弟子。
季盞白搖頭:“這件事回頭再說,你先休息,我去準備些吃食。”
說着,季盞白推門出了房間。
容漓看着季盞白離開,有些失望,仙尊很明顯不想收他為弟子,是他不夠好嗎?
容漓眯起眼睛,深呼吸了一下,這裏到處都是季盞白身上的味道,看來這裏就是星海仙尊的房間了,想到此,容漓的心情好了一些。
沒關系,來日方長,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仙尊收他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