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清繳活動
宋峥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就覺得親切。
女人轉身與他對望, 就像是穿越了千山萬水，穿過了五百年的光陰再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宋峥忍不住上前兩步，想要觸碰她。
但是手卻落了空, 這只是賀瀾用術法幻化出來的虛影。
“公主是個非常善良的人，也非常的溫柔, 我記得小時候, 她曾經給我包紮過傷口。”
賀瀾站在他的身後，一起看着這個幻化出來的女人。
“當初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熟悉, 直到舍利子的出現，讓我開始懷疑你就是當年公主的孩子。”
賀瀾的聲音很輕很淡，寥寥數語，略過了這些年尋找的心酸。
宋峥只覺得心裏湧起千萬丈的洪波, 但是又無處着點, 最後只能憑空落下, 拍的他心肺都在顫抖，疼痛。
這就是他的母親, 明明沒有一絲絲的記憶，卻讓他只是看着就覺得鼻尖發酸，忍不住想哭。
“媽媽她……究竟是怎麽死的？”
宋峥其實并不想問出這句話, 這句話說出口就有種真正意義上承認母親已經死亡的事實。
賀瀾搖了搖頭：“我并沒有看到公主的死亡，當初我離開的時候很混亂，整個山谷裏都彌漫着山火, 死了很多妖,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你父親絕對不是兇手。”
那年的記憶對于賀瀾來說太過于遙遠，他尚且年幼, 只知道一場大火滅了他的世外桃源，毀了他的家，還奪走了他最好的朋友。
宋峥眉頭緊鎖：“那到底是誰洩露了我們的住址，又是誰殺害了我媽。”
賀瀾轉身找出之前在紀文家裏帶出來的那些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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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蛇宗看似被我們端了老巢，但是背後真正的黑手并不是那個白蛇妖。”
宋峥還在看着那個幻像，但是幻像只能維持一時，滿足他一時的幻想而已。
他一狠心，收手抹了這個幻像，轉身坐在賀瀾的身邊。
“這些全都是那個妖人收集的關于騰蛇宗的資料。”
賀瀾翻出其中幾篇，指給宋峥看。
“他們對于人妖結合非常的痛恨，并且覺得人妖生下的孩子是破壞血統的，不純正的。”
賀瀾只是這麽一說，宋峥就明白了什麽。
想到母親跟父親來往的信件，他抿着唇，顫抖着接道：“要是有人将我出生的消息洩露給騰蛇宗的人，那母親在他們眼裏就是罪惡的存在。”
那也就是必須除掉的存在。
賀瀾握住他的手：“當年人妖之間的戰争算是到了一種白熱化的階段，你母親雖然頂着公主的名頭，但是世界上卻是妖界真正做主的人，她控制不了騰蛇宗，只能将宗教從妖族除名。”
宋峥想起之前在調查狗妖時候，看見那些圖騰的時候，腦子裏冒出的畫面和那個老者的聲音。
這些自己都沒有見證過，但是舍利子是妖族聖物，裏面不僅蘊含着強大的力量，更加記錄了妖族的興盛衰竭。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那媽媽把舍利子放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麽呢？為了保全我嗎？”
宋峥跨越了五百年的時光，忘記了所有，變成一個無憂無慮的現代青年。
能讓他沉睡這麽久，也只有舍利子的力量能做到了。
賀瀾俯身親了親他的腦袋：“我猜公主肯定是不希望你知道這一切的真相，所以才會讓你就這麽沉睡五百年。”
五百年後一切煙消雲散，時代變遷，再也不會有人質疑他的出生。
宋峥可以快樂安詳地活下去。
但是，有人顯然不這麽想。
這背後有一只手，正在慢慢地推動着所有事情的發生，像是要将當年的一切全都擺到明面上，讓一切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當年的妖族公主嫣以及捉妖聯盟的創始人宋開鳴究竟怎麽樣了，誰都不知道。
宋峥握了握拳，揮了揮手，祭出了那個裝着白蛇妖的收妖袋。
“既然我們想不出來，那就問問他吧。”
白蛇妖從袋中被放出，只是整個妖身縮成了原來的五分之一，被困在茶幾上一個簡單的陣法裏。
宋峥已經收拾好表情，跟賀瀾一起坐在了沙發上，好以整暇地看着這個美麗到幾乎讓人迷惑的蛇妖。
“現在有些事情要問你，我希望你能配合如實回答。”
“呵，你們問什麽，我都不會回答的。”
白蛇妖幾乎倔強地看着宋峥，剛說完，一道紫色的細小的電流便竄進了他的身體。
這電流電麻了他半個身體，還帶着一股鑽心的疼。
宋峥手裏拿着一根電線，線的另一端連着插座。
“你知道嗎，身體縮小之後，痛感卻是會加強，不需要我出手，這種現代高科技就挺不錯的，剛好，我家不缺電費。”
一直不說，那就一直電下去。
白蛇妖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害怕，但是還是一言不發。
比起這種電流，聖子的懲罰才是讓人肝膽俱裂的。
宋峥意料之中地表情看着他，然後随手在陣法中潑下了一杯水。
白蛇妖看着緩緩靠近地電線，忍不住一個哆嗦。
“剛剛那個才是開胃菜，這個才是開始。”
宋峥眼神冷冷地看着他，毫不猶豫地将電線放進了水裏。
陣法圈着這一方天地，電漏不出來。
然而處在陣法中心地白蛇妖卻是瞬間跪了下去。
這電流簡直有如雷擊，剎那間傳遍了全身，然後彙聚到他的心髒，像是千萬只螞蟻在啃咬着他的皮肉和骨骼。
而且，這還不算。
電流源源不斷，一陣接着一陣，一遍一遍地竄過全身，死不了，但是就是無止境地折磨着。
賀瀾全當沒看見，正在一旁專心地看着從紀文那裏帶來的文件，試圖從蛛絲馬跡裏找出一絲關于幕後之人的線索。
白蛇妖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卑……鄙。”
宋峥像是逗弄玩具一樣，又潑了點水。
“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個好人，你不說，這個游戲我們可以玩到天亮。”
電流一陣接過一陣，又酥又麻又疼，那滋味真的是如千萬蚊蟲叮咬一樣，恨不得撓下一塊皮來。
白蛇妖蜷縮着身子，渾身是汗的躺在茶幾上，意識幾近模糊。
這樣的啃咬不知道經歷了多久，宋峥終于拿開了電線。
電流消失，所有的感官回歸，白蛇妖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但是下一秒，比剛才更加強烈的電流卻是瞬間席卷而來，幾乎讓他眩暈。
要是真的能暈過去也就算了，但是偏偏暈不了，只能硬生生地熬着。
如此反複幾次過後，他終于受不了，哆嗦着嘴唇，用尾巴盤着身體，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說……你要問什麽……我說……”
宋峥暗自松下一口氣，但是面上卻是絲毫不顯。
他好心地挪開那根電線，氣定神閑地問道：“騰蛇宗背後的人是誰？”
白蛇妖喘了兩口氣，用手支撐着身體緩緩地坐起來。
原本一頭齊腰長發這會已經烏漆嘛黑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焦味十足，那張精致地臉早已經看不出原樣。
他動了動酸澀的脖子，回道：“我也沒有見過他真正的樣子，每次見面他都裹着一層黑袍，帶着面具，我們都叫他聖子。”
宋峥歪了歪頭：“他一般什麽時候跟你聯系？”
白蛇妖低着頭沉思：“我們之間的聯系并不多，但是每次下達命令的時候，他都是用郵箱聯系的，而且每次發郵件的IP都不一樣。”
發郵件？
這個手段有點現代化，就不怕追着網址查過去嗎？
宋峥百思不得其解：“你看起來能力也不差，怎麽會想不開加入騰蛇宗，還甘願做他的棋子。”
說道這裏，白蛇妖似乎有些情緒激動，但是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來辯駁什麽，老老實實地交代道：“我的父親就是死于五百年前那場清繳活動，是被公主親手給殺的，她是我的殺父仇人。”
清繳活動？
聽到這裏，宋峥忍不住有些激動：“什麽清繳活動，你知道這件事情？”
白蛇妖看了看宋峥的腦袋，文不對題道：“這個舍利子維持妖界宮殿千年不衰，現在在你腦袋裏待着，妖界怕也是不複存在了，是不是，妖皇大人？”
宋峥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心急。
但是白蛇妖的話也勾起了他的興趣，他轉頭眼神示意賀瀾，問他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妖界現在又是個什麽模樣？
賀瀾搖了搖頭，意思審完這個妖再談。
宋峥回過頭，非常無情地回道：“妖界如何，跟我沒有關系，你只需要告訴我，當年的清繳活動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白蛇妖雖然這會已經是外焦裏嫩，但是那股子麻勁過去，又變得從容起來。
“清繳活動自然是騰蛇宗對叛教之人的清繳活動，公主跟人類結合，生下你這麽個不人不妖的怪物，自然是需要被清繳的，這可是騰蛇宗的宗旨，作為宗主的她，不應該以身作則嗎？”
白蛇妖每一個字都像是戳在宋峥的心窩上。
他面若寒霜地回道：“放屁。”
他母親早就卸下了宗主之位，跟騰蛇宗再沒有任何關系，而且騰蛇宗那時候已經被妖族除名，這是打着哪門子的旗，來清繳他的母親。
白蛇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話能激起宋峥的恨意，他附身上前，幾乎玩味地說道：“要說這次的清繳活動，還要感謝公主身邊那個的日夜伺候的老奴仆，要不是他，我們也不能知道公主的下落。”
宋峥瞳孔微縮，幾乎愣在原地。
老奴仆？
難道當年出賣母親的人是這個人。
“那個老奴大概是已經死在那場清繳活動裏了，不過他還留下了一個兒子，你猜這個兒子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我來填坑了，真是對不住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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