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池影帝的小嬌妻（二）
頒獎典禮已經結束了許久，現場人員也已經全部散完了。
事情敗露，顏停在池應琛出現後便離開了，然而葉梓凡卻沒有離開。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
“聊聊吧。”最終還是池應琛先開了口。
禮堂裏只剩下他們兩人，顯得空空蕩蕩的，說話夾雜着回音。
葉梓凡沒有看他，而是走到了領獎臺上。
他擡起雙手，模仿領獎時的池應琛，做出了一個托舉獎杯的動作，臉上帶着開心的笑容，“很榮幸，今天能領到這個獎杯，在此我要感謝我的老師，我的師兄，我的粉絲們……”
池應琛默默注視着他。
“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活該啊……”
說不下去了，葉梓凡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了，他蹲下身子，頭埋在膝蓋上，悶聲問道，“那杯酒你沒有喝？”
池應琛搖了搖頭，“如果喝了，此刻我就不可能再出現在這裏了。”
葉梓凡擡頭看他，“為什麽不喝？”
為什麽不喝？
從出事到現在，池應琛也一直在心裏問自己為什麽。
為什麽？
也許是少年離開前灰敗的眼神，也許是少年那句無波無瀾卻讓池應琛聽的揪心難受的話，亦或許是他跟師弟葉梓凡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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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憤怒中打了得寸進尺的少年一巴掌，但冷靜下來後，他就後悔了。
池應琛為人剛直但他不是傻子，少年‘失憶’近兩個星期來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的日常，讓池應琛有所察覺，有所懷疑，他記憶中的那個整天為非作歹仗勢欺人的阮家小少爺真的是他看到的樣子嗎？
他想起了劉盼曾勸告過他的話。
【人的雙眼有時是會被心給蒙蔽的，你眼睛看到的和你的心想看到的還是不一樣的，所以阮棠這句叮囑的話是不是真的，需要你自己去判斷……】
在舉起酒杯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選擇了相信阮棠，沒有喝下去。
之後，他被韓間帶回了房間。
韓間給葉梓凡發完信息，擺好攝像機，走到床前，正要去解他身上的衣服時，池應琛睜開了眼睛。
“看來我還是敗給阮棠了。”池應琛沒有回答，葉梓凡卻懂了他的意思，“我早該料到的，你們才是一路人，我比不過他……師兄，接下來該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葉梓凡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手随意地搭在領獎臺前的一臺直播機器上，“韓間告訴你什麽了？”
池應琛看着他道，“我想聽你親口說。”
“聽我說，好呀，那這事說來就話長了，師兄你可要豎起耳朵聽好了。”葉梓凡勾起嘴角笑了，“讓我想想應該從什麽時候說起呢……哦，對對對，就從我認識我們尊敬的顏停老師那天說起……”
“我八歲那年，顏停來福利院挑選孩子，被他選中的孩子可以得到他的資助，不知道他是怎麽選的，福利院那麽多孩子只有一個小男孩入了他的眼睛，而那個小男孩就是我。”
似乎是想起了很久遠的事情，葉梓凡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驕傲，有些開心。
“被選中之後，他出錢資助我上學，每周末會來福利院陪我，教我唱歌，給我帶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是個被抛棄的人，無父無母，長那麽大只有他無條件的對我好，那時候就感覺這個大哥哥像天使一樣，每次特別盼望周末可以早點到來，可以早點見到老師……”
關于顏停資助葉梓凡上學的事情，以及葉梓凡的身世，文舟之前都查出來了，池應琛也曾問過葉梓凡。
池應琛以為這就是一個好心人資助無父無母的孤兒的故事，卻在聽到葉梓凡接下來的話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在我十歲的時候，他開始跟我有……身體上的接觸，我隐約覺得這樣是不對的，但這世上只有他對我好，我又怎麽能拒絕他，就這樣一直到現在……後來我才明白，這世上根本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根本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
“老師的控制欲很強且長期得不到滿足，這些年他不斷尋找能完全聽從他，臣服他，任由他擺布的人和事，所以他才資助了我。在他眼裏我就是他的附屬品，他的賺錢機器，洩·欲工具，什麽事都要聽他的……”
“但他對我很好，非常好，好到讓我覺得他的心裏眼裏就只有我一個人，我就是他的全世界……我有時候想想這樣也挺好，畢竟這世上只有他一個人對我好，跟他一輩子也挺好，他是我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我也挺喜歡他的。”
“可直到我發現這世上還有第二個我存在，确切的說是第二個跟我一樣的人，他的樣子跟我很像，年齡比我小，顏停開始迷戀他，他毫不避諱的讓我看到他們上·床，看到他像曾經對我那麽好一樣去對待另外一個人，去迷戀另外一個人。”
葉梓凡的聲音陡然憤怒起來。
在諾大的禮堂中聽起來又有些空蕩蕩的凄涼。
“我不甘心，我瘋狂嫉妒，我跟他鬧，可能是我跟他身邊的時間最長，他一開始挺縱容我的，後來被我鬧煩了，他跟我攤牌，我才知道，顏停他迷戀的只是……”
“只是年紀比較小的男孩子，而我和另外一個人在他眼裏都是玩物，都有過時的時候。他确實是這樣做的，對第二個厭煩了之後，他開始資助第三個，第四個……師兄，你那天在包廂裏看到的人，全都是被他資助的人，目前包括我在內，整整有十個，最小的那個小男孩只有四歲。”
想起那天在包廂裏看到的年齡階呈梯狀的美少年們，池應琛問道，“韓間也是？”
“韓間是他資助的第三個也是最慘得一個，韓間比我清醒，也比我勇敢，他沒有那麽喜歡顏停，心心念念的只有他青梅竹馬的戀人，在知道顏停資助大家的真正目的後，他表面妥協，其實一直暗中謀劃想要逃離老師。”
“韓間找到我，請求我幫他一起逃走，老師最信任我，有了我的幫助，他一定可以逃走，我答應了，那段時間老師最迷他，我或許出于嫉妒，出于感同身受，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答應幫他。”
“顏停從未想過我們這些玩物會策劃逃走，他沒有任何防備，韓間逃走的很順利。事後老師逼問我韓間的下落，不管他怎麽……折磨我，我都沒有開口。”
“我當時想，我跟韓間之間好歹有一個人逃了，有一個人可以過上正常的生活，可以自由了……可他太蠢了，我給了他足夠的錢讓他遠走高飛，可他說什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躲在z市，結果輕而易舉就被老師找到了。”
“老師沒有直接帶他回來，而是找到了他青梅竹馬的丈夫，随意勾了勾手指頭，就把一個老好人變成了吃喝嫖賭的爛人，活生生把韓間逼到了絕處，不得不自己回來求老師收留他。”
“對于不聽話的狗，老師從來就不留情面，況且老師又不止他一條狗，但這狗畢竟是他養大的，該怎麽處理只能由他說了算，從那之後，韓間就用身體在還債，替我們這些其他的兄弟們……也可以說是賺錢工具們在演藝圈鋪路……”
“我挺恨韓間的，既然好不容易逃了，為何還會蠢到被逼回來，就是因為他，我們其他幾個人的日子過得越發艱難。”
“因為我幫韓間逃走的事情，老師當時也想放棄我來着，可我畢竟是十個人中最有名，在娛樂圈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還可以替他撈錢，所以罰的并不重。”
“我是他養的第一只人形寵物也是投入精力和感情最多的一個，這些年來老師一直挺縱容我的，或許是他的縱容讓我變得不知好歹，讓我覺得不管我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他都不會真的處罰我，所以前幾天在飯店遇到你時，我才敢仗着他的寵愛，把你帶到包廂，卻不料……徹底激怒了他……”
“我們不定時會有聚會，顏停玩的特別開……師兄，你知道，如果那天我沒有叫你去包廂，等待那個小男孩的會是什麽嗎？”
不等池應琛回答，葉梓凡接着說道，“他會被扒光了躺在桌子上被老師和其他兄弟們……盡情玩弄，他才只有四歲……”
“你說什麽？”雖然已經知道恩師不如自己看到的那樣偉岸，但池應琛怎麽都想不到他曾經最尊敬的老師會是這樣禽獸不如的一個人，“那你……去領罰那天，到底經歷了什麽？老師……他是不是難為你了？”
“難為我……我知道顏停的規矩，關起門來我怎麽跟他鬧他都不會過重處罰我，但倘若我把其他人卷進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天我帶你去包廂後，顏停很生氣，師兄，你當時應該也感覺到了。”
池應琛确實感覺到了，不然也不會在第二天因為擔心葉梓凡而冒着被顏停責罰的風險跑到顏停家去。
“他脾氣挺好的，輕易不會動怒，但每次動怒後果都很嚴重，每個觸怒他的兄弟都會被他教訓的很慘，嚴重的話還會遭到丢棄，所以當時看他生氣我挺害怕的，畢竟每個被他徹底丢棄的兄弟後果都很……他們會喪失自己的人格、尊嚴……在男人的身下被訓練成最下賤的男·妓……可是老師沒有放棄我，我當時還挺高興的。”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觸怒他，他依然沒有放棄我，沒有把我送給別人，沒有讓別人碰我，我當時以為他心裏待我終究跟別人是不同的。”
“……真的很天真……我們這些人可以說都是老師養大的，除了韓間外，在其他幾個人眼中老師就是我們的神，我們敬畏他，臣服他，卻也依賴他，尤其是我，所以我在他面前從來沒有存過戒心，輕而易舉就被他騙了過去，他給我飯裏加了藥，在我身上塗了東西，然後把我跟……跟他家裏發情的狗一起關在籠子裏整整一夜。”
葉梓凡笑得癫狂。
哪怕是被顏停送給別人玩，葉梓凡都不會如此的傷心，如此的難過。
那樣荒唐的一夜，被狠狠撕裂的痛楚，屈辱，他畢生難忘。
顏停家裏那條狗，池應琛見過，挺大一只，很兇，只認顏停一個主人。
“梓凡，我不知道……對不起……”
那天他察覺到事情不對勁，擔心葉梓凡，已經走到了顏停家大門外。
如果可以不顧一切沖進去，是不是葉梓凡就不會遭受這些。
“師兄……你真是，你的心比我想的還要軟……”池應琛的愧疚讓葉梓凡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你沒有對不起我，反倒是我對不起你。師兄，阮棠是喜歡你的，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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