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池影帝的小嬌妻(六)
雨接連下了好幾天。
阮家人這幾天都沒有出門,全都在老宅裏守着阮棠。
兩天前池應琛找回阮棠。
送到醫院後,阮家人給阮棠做了全身檢查,确認并無大礙只是些皮外傷後,就轉回了自家別墅裏,由私人醫生全天照看。
阮家除了阮老太爺和阮常外,其餘人時刻不離地守着阮棠,即使是晚上睡覺也要時不時醒來去看下阮棠。
确保他活生生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
就像此刻,阮棠一臉擔憂地皺眉看着窗外,其他人在離他幾步遠處,或坐或站,目光都黏在他的身上。
阮棠動一下,圍着他的幾個人齊刷刷動一下。
“……”阮棠嘟嘴抱怨,“你們別再看着我了。”
“好好好,我們不看你,我們就随便看看。”大家急忙裝作四下張望。
片刻後,目光又默契地同時回到阮棠身上。
阮棠,“……”
他放棄了掙紮。
阮家大門外,池應琛在雨幕中已經站了快一天了。
看見他,阮棠就不自覺想起那天他救自己時萬分丢臉的事情。
那天晚上,困住阮棠的那片并不是沼澤地,就是普普通通非常淺的一個小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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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少爺在這方面見識短淺,看見泥坑就以為是沼澤,就不自覺想起沼澤地吞人的可怕報道,然後就害怕的不敢亂動,以為自己非死不可了。
池應琛受阮棠情緒的影響,一開始也沒注意到異常,真的以為那是片可怕的沼澤地,直到他的腳觸底而淤泥只到他腿往上一點時,池應琛才反應過來。
池應琛突然起了逗他的心思,故意蹲下身子,營造出一個胸膛陷入淤泥的假象。
少年心思單純又擔心他,成功上當。
池應琛本來還想騙少年說些好聽的話,卻看到少年發了瘋的向他跑來,毫不猶豫地踩進坭坑裏,似乎要與他同歸于盡。
池應琛不敢再逗他,急忙站起身,三兩步走到跟前把人抱上岸。
大雨不斷沖刷着兩人身上的淤泥。
意識到自己被騙後,少年激動地又哭又笑。
池應琛也意識到自己玩過頭了,耐心安撫着少年始終在發抖的身子。
剛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少年縮在他的懷裏,揪着他的衣服,水光潋滟的眼眸中滿是哀求,“琛哥哥,我不許你先離開我。”
池應琛的心狠狠跳動了下。
片刻後,他低下頭,鄭重地吻上了少年顫抖的唇。
池應琛在醫院醒來時,第一時間詢問阮棠的消息,被照顧他的父母告知阮棠已經被帶回阮家了。
他想見阮棠,立刻,馬上。
阮棠被帶走的時候悄無聲息,醫生也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況。
池應琛體力消耗過大,在搜尋過程中,身上被劃傷多處口子,最深的是腿上的一道傷口。
找到阮棠後,他一路背着阮棠,全憑感覺在找回來的路。
在經過一處陡坡時,腳下打滑,小腿被一塊尖端鋒利的大石塊給劃了一道,血肉模糊。
父母不讓他下床,醫生也不讓。
他腿上的傷口觸目驚心,無法想象他忍受着怎樣的痛苦才把阮棠一步步從林子裏給背出來。
池應琛當時并沒有感覺很疼,他提着一口氣,一定要帶阮棠回家。
萬幸,他做到了。
只是一覺醒來,他又看不到少年了。
池應琛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可父母和醫生都拗不過他,只能放他去阮家。
因為阮常早已提前下過命令,池應琛進不了阮家的大門。
這次小弟出事,阮常成了驚弓之鳥,不允許小弟再去見池應琛。
池應琛曾做過很多傷害阮棠的事情,他理解阮常的做法。
池應琛拖着一身的傷,在雨幕中安靜的等待,右腿上的傷讓他站立不穩,隔幾分鐘就晃下身子。
每晃一次,阮棠的心跟着疼一次,他很想出去見他的琛哥哥,哪怕是給他打傘。
可大哥發話了,不許他再見琛哥哥。
又看了會,阮棠實在受不了了,“二姐,你去跟大哥說說,讓他不要再難為琛哥哥了,好不好?”
這次阮棠出事,阮家人在了解到前因後果後,對池應琛的做法也十分生氣。
他們捧在手心裏的人,被池應琛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
打了兩巴掌,當衆退婚,被污蔑……
光是這些可惡的事情,池應琛足以成為阮家人的公敵。
但這次阮棠出事,池應琛不顧性命救了阮棠。
而且在葉梓凡直播事件後,他們知道池應琛是被葉梓凡和顏停給利用了。
從某些方面來講,池應琛也是受害者,衆人對他的所作所為也有了一定的原諒。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兒大不由娘,自家寶貝兒子一顆心全撲在池應琛身上。
對于阮棠來說,他心裏曾有過傷心,但從未有過責備。
他從未怪過他的琛哥哥。
他了解葉梓凡和顏停,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他們做過的壞事。
在他心裏,錯的是顏停和葉梓凡,他的琛哥哥一直是他喜歡的樣子。
哪怕脾氣很直,哪怕很讨厭他,他也很喜歡。
喜歡到不可自拔。
“不行,別說大哥不會原諒他,我這關他就過不了,除了這次害你出事,上次當衆退婚時他那副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我想起來就來氣。”
看在阮棠平安回來的份上,阮家人沒有責怪池應琛,但就這麽輕易原諒他,阮賞他們又很不甘心。
“媽媽。”阮棠撲到阮母懷裏尋求安慰。
阮母坐在沙發上,心疼地摟着瘦了好幾斤的寶貝兒子。
“媽媽,你幫幫我吧,”阮棠的眼淚掉了下來,“幫我勸勸大哥,媽媽……”
自從知道阮棠出事起,阮母的眼淚就沒停止過,此刻阮棠一哭,阮母的眼淚立馬跟着下來了。
在阮家,阮小少爺的眼淚是他的一大殺手锏。
只要小少爺一哭,衆人即刻如臨大敵,要星星不給月亮。
現在依然一樣,小弟一掉淚,阮賞拒絕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雖然池應琛可惡,但是她見不得小弟這麽傷心。
“別哭了,我去找大哥。” 阮賞眼眶泛紅,狠狠跺了下腳,拽着一旁的柳權往出走,“我保證搞定大哥,不許再哭了!”
阮賞憋屈的氣憤在走到書房吃了大哥的閉門羹後徹底爆發了。
仿佛提前知道有人會來,書房門口有兩個保镖,阮常提前吩咐過,他誰都不見。
阮賞雙手叉腰在書房外沖着裏面的阮常叫嚣。
不能對小弟發火,對大哥還是可以的。
雖然阮賞也不敢當着大哥的面發火,但是隔着一道門罵一罵還是可以的。
罵了好一會,裏面沒有動靜。
“賞姐,”柳權建議道,“要不去請你爺爺來試試?”
阮常是阮家新任家主,在阮家,唯一能管住阮常、有資格管阮常的只有阮老太爺。
阮賞搖頭道,“沒用的,爺爺說過,他不會再管小輩們的事情。”
上次池應琛來阮家退婚時,是阮老太爺親自接見的他。
池應琛和阮棠的‘娃娃親’是阮老太爺和池老太爺定下的,既然要退,也理應經過阮老太爺。
但阮老太爺也就管了那一件事,至于兩人之間的其他糾葛,是他們年輕人自己的事情了,阮老太爺說過他不會再管。
好半天了還是沒能見到大哥的面,阮賞氣餒道,“就沒有人能管的了他了嗎?”
出來之前她可是跟小弟保證過一定會搞定大哥的。
打臉要不要這麽快。
突然想到了什麽,柳權笑了,“那也未必。”
說罷,柳權拉着阮賞往遠處走去。
确定書房裏的阮常聽不到他們說話後,柳權立馬給自己大哥打了個電話。
柳屺來的很快。
挂了電話不到十分鐘他就出現在了阮家書房前。
柳屺解釋說他在附近談項目,但柳權和阮賞十分懷疑剛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來阮家的路上。
柳屺到了書房前,阮賞剛準備開口說大哥誰都不見,就看到保镖自動讓開了路,恭敬地打開了書房的門。
在阮賞愣神的片刻,柳屺已經進了書房。
保镖關上門,再次把他們攔在了門外。
“……”好半天,阮賞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妹妹重要還是男人重要???”
柳權回道,“賞姐,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
阮賞氣呼呼地瞪着他。
柳權急忙改口道,“當然是你最重要啦。”
在阮棠飛機出事之前,或者說是更早之前,早到在池應琛當場退婚那天開始,阮常長期以來累積的壓力和負面情緒就開始有些壓不住。
在搜尋小弟的那幾天中,阮常受了不少傷,精神也一度崩潰。
此刻,哪怕确認阮棠已經安全回到阮家,柳屺能感覺到他的精神依然在高度緊張。
作為一家之主,他沒能保護好弟弟,讓家裏人跟着擔驚受怕,他一直很自責。
對于小弟的失而複得,阮常雖然喜悅,但心裏更多的是害怕。
如果小弟再次出事了,或者是家裏任何一個人出事了,他還能承受的住嗎?
他很害怕。
害怕失去親人,害怕辜負他們的信任,害怕不能保護好他們。
柳屺看着阮常長大,知道他已經習慣于把擔子全壓在自己的肩上。
這一年來,他已經在試着讓阮常學會放下擔子,學着依靠他。
但改變需要一個過程。
尤其對于阮常來說,這個過程會無比漫長。
但柳屺有信心。
在阮常身上,他向來有足夠的耐心。
“不許咬唇,今天感覺怎麽樣?”
阮常的精神一直緊繃着,在聽到柳屺的聲音後,才稍稍放松了下來。
這一放松,臉上的疲憊盡數顯露了出來。
“你來了。”柳屺朝他走來,兩人一站一坐,阮常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他的懷中,“我感覺不是很好,腦子很亂,頭有些疼,晚上還是……睡不着。”
柳屺垂眸看他。
阮常有些心虛。
阮常最近總是失眠,男人說過,如果晚上睡不着就給他打電話,不管多晚都要打,阮常擔心會吵到他睡覺,從來沒打過。
“對不起。”
“你應該知道我要的不是道歉,而是你的聽話。”
“主人,”阮常小聲道,“我知道了。”
每次挨訓的時候都乖順的讓人心疼,但就是不改。
男人寵溺地揉了揉他的腦袋,“棠棠的身體沒事了吧?”
“嗯,已經好了,”阮常仰頭看他,“主人,我是不是很沒用,沒能保護好弟弟,讓他受了這麽多委屈,我……唔……”
未說完的話被一根手指打斷了。
阮常下意識想退開,身體卻條件反射地沒有動。
“真乖,”手指的主人很開心,在他濕潤的口腔裏攪動了下,“好好含着,身體放松。”
每一個命令都乖乖照做。
“棠棠的事情交給我,我去辦,從現在開始,你的腦子裏只能想我一個人。”
“你……唔……”
阮常想問問他怎麽解決,剛張開口,男人趁機塞進了兩根手指進來,玩弄他的舌尖。
阮常說不出話,只好用濕漉漉的眼睛瞪他。
男人被他又乖又兇的樣子逗笑,“今晚去我那裏吧,給你準備了好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我保證讓你今晚能睡個好覺。”
雖然開不了口,但柳屺能看到阮常的眼睛亮了下。
對于晚上的‘好東西’充滿期待。
“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吧。”
阮常聽着命令,用腦袋在男人的手背上蹭了蹭,乖順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書房外突然傳來了阮賞的一聲驚呼。
“棠棠,小心點,你急急忙忙的要做什麽去?”
驚呼聲伴随着一陣混亂刺進阮常的耳膜,他驀然瞪大了雙眼。
從柳屺出現在書房的這段時間裏,阮常的精神好不容易放松了下來,卻被這一嗓子喊的功虧一篑。
阮常身體繃直,呼吸急促,清澈的眼眸失去了焦點,仿佛又回到了小弟出事的幻象中。
柳屺抽出手指,雙手狠狠捏着他日漸消瘦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沉聲命令道,“奴隸,集中精力看着我!”
阮常死死咬着唇,本能地服從命令,茫然的目光看着面前強大而溫柔的男人。
“放松,看着我!”柳屺耐心地安撫着他不安的情緒,“放松,沒事的,都過去了。”
“我就在你身邊,我會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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