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季庭安是冒雨來秦瑤家避難的，隕石創意園區那段路被積水堵住了，同事的車子硬闖被困在了水中央。季庭安不想繞遠路回家，便折回秦瑤樓下，提了個樓下甜品店的蛋糕上來。
秦瑤給季庭安開了門，她的頭發還沒有吹，幾縷頭發軟塌塌的貼在了她粉白的臉頰上。因為也沒想到家裏會來人，秦瑤也沒好好系浴袍的帶子，領口松松散散的垮着，彎腰給她找拖鞋的時候就會隐隐約約的露着綿軟。
有些誘人。
季庭安稍稍攥緊了手裏的蛋糕，眼神躲避的穿過拖鞋，走進了屋裏。
屋子裏不算明亮，陽臺灑進來的陽光被潮濕的空氣壓低，打在地板上的花草上，有些許的溫馨。
“你養了好多花。”季庭安蹲到了那些花前，頗有興致的擺弄了起來。
秦瑤嗯了一聲，看着她蹲在地上的背影。季庭安今天打扮的正式了些，穿了一套肉桂色小西裝，幾處被雨滴印濕，顏色深下去了一塊，“淋雨了？”
“一點點。”季庭安接過秦瑤倒給她的熱水，捧在手裏暖手。
即使這就要進入夏季了，春雨雖然沒了之前的刺骨，但依舊是涼，季庭安的指尖都被凍得紅紅的。她微微卷起了一節兒袖子，纖細潔白的手腕帶着一只精致的手表。
秦瑤的目光多在上面停留了一會，這塊表是月初歐米茄推出的系列機械表的主打，周琪曾跟自己哀嚎過。
“在看什麽？”季庭安注意到秦瑤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沒什麽。”秦瑤輕輕搖了搖頭，發絲上的水珠滴到了季庭安的手背上。
季庭安看着手背上的水珠，皺了一下眉頭，“怎麽不吹頭？”
“就要去。”秦瑤說着就從電視機矮櫃上拿起了昨天新到的吹風機。
“我幫你吧。”季庭安說着就拿過了秦瑤手裏的吹風機。
季庭安拿着吹風機的插頭，生澀的插進了插座裏，試了試中檔的溫度，輕柔的撩起秦瑤的頭發。因為是第一次用，吹風機吹出的風還有一股塑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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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買的？”
“嗯。”
秦瑤的很多東西搬來這邊才發現以前都是七個人共用的，磕磕絆絆的過了幾天，秦瑤才把很多日常用品補齊。
季庭安的手指已經稍稍緩和過來了，偶爾落在秦瑤的頭皮上也不覺得涼。季庭安的動作柔和，手指充當梳子輕輕的穿過她的頭發，帶動起些許混合着花香的藥草味。窗外的風已經小了些，迂回着吹進屋子裏很是舒适。
秦瑤微微的閉上了眼睛，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安逸。
季庭安摸着秦瑤的頭發有些潮濕粘在手上已經沒有水漬了，便關了吹風機。
“給你帶了蛋糕。”季庭安一邊纏線一邊講道。
秦瑤摸着還有些許餘溫的發尾，拒絕道：“會胖的。”
季庭安擡頭看了一眼秦瑤，筆直的後背削薄，一點肉都沒有，自己種下的粉色印記還淡淡的附着在上面，“太瘦了。”
秦瑤不以為然，“這樣上鏡正好。”
“我記得，剛出道時候你還沒有這麽瘦？”季庭安問道。
“所以被罵了呀。”秦瑤平淡的講道，臉上有一絲苦澀。
七個人同框的鏡頭遠比單人鏡頭要來的挑剔，況且秦瑤還是c位，臉、手、腿、腰哪一個不會被單來出來跟其他六人比，稍有不慎黑粉就會揪住大做文章。
那是第一次秦瑤接受來自陌生人的惡意。
“其實，無論你做成什麽樣子，都有人會挑你刺的。”季庭安講道。
秦瑤點了點頭。
這不用季庭安說，秦瑤也知道，朱顏也不止一次跟自己說過自己太瘦了的事情，秦瑤都沒放在心上，提醒自己少吃不吃已經成了她的生活習慣。
季庭安坐到沙發上，解開了放在茶幾上的蛋糕包裝，一塊巴掌大小的草莓慕斯就出現在秦瑤眼前。“嘗嘗吧，很好吃的。”
慕斯本來是方形的，季庭安叫店員對角切成了兩份。一份放到了她自己面前，一份放在旁邊。季庭安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秦瑤過來。
慕斯是粉色的，因為不是産草莓的季節，上面只淋了一層誘人的草莓醬，季庭安拿出來的時候白皙的手指還粘上了一點，現在還在秦瑤的注視下，放到嘴邊輕輕吮吸掉了。
秦瑤抿了一下嘴唇，暗自把目光挪開，坐到了季庭安身邊。秦瑤習慣整個人窩在沙發上，一雙長腿舒适從容的側放在沙發上，浴袍只微微遮住了大腿根部，在昏暗的陽光下白皙又透着點粉色調。
秦瑤拿起米白色的叉子輕挑起粉色的慕斯，送入嘴中的瞬間就是滿滿的草莓味道。細膩的奶油混合着果香，略帶一點酸味，不顯得甜膩。
“好吃嗎？”季庭安問道。
秦瑤輕點了一下頭，“嗯。”
季庭安也不着急吃自己的那份，看着秦瑤小口的吃掉自己的那份，她把手裏的沒有動過的那份慕斯推給了秦瑤，“呶。”
“吃一份就夠了。”秦瑤把季庭安的那份又推還給了她。
“那我給你放冰箱吧，明天還能吃。”
季庭安的語氣并不是詢問，也沒等秦瑤再推辭，就把慕斯蛋糕放進了蛋糕盒裏，拎着去了廚房。
秦瑤家的冰箱很空，她很少買菜，也很少在家裏吃飯，竈臺現在還幹幹淨淨一點油煙的痕跡都沒有。
冰箱裏還是季庭安上次走的時候清理的樣子，只有最上層還放着那天給秦瑤慶生的生日蛋糕，
“這只豬你還沒有吃完？”季庭安不滿的問道。
“忘了。”電視裏放起了哪個國家又打仗的新聞，秦瑤拿着遙控器一邊換臺，一邊回答道。
季庭安看了眼不重視這件事的秦瑤，把豬拿了出來，憨憨的豬豬只被秦瑤吃了四分之一，剩下好大一些，丢了怪可惜的。
季庭安嘆了口氣，還是把它套了個塑料袋丢進了垃圾桶。
“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能屯東西？”
季庭安說着就坐到了秦瑤旁邊，擡起她的腿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秦瑤換臺的手頓了一下，收了收腿想掙脫季庭安的手。
季庭安的力氣把握的很好，不多不少，正好讓秦瑤掙脫不出來。幾個回合下來，秦瑤也就妥協了，任憑自己的腿在季庭安手裏揉捏。
季庭安的手法不說，還很娴熟。秦瑤這些天練舞産生的酸澀被她揉散了些，沒有那麽酸了。秦瑤懶懶的靠在靠枕上，選了一個很适合現在這種天氣看的文藝片。
電視屏幕一黑，從裏面緩緩的放出一首歌的曲調，秦瑤也跟着哼唱了起來。鏡頭緩緩在晴空下空曠的草原上推進，一個穿着坦領襦裙的女孩架着馬飛馳進了畫面。
季庭安慢慢停下了給秦瑤按摩小腿的手，聽着秦瑤漫不經心的哼唱。跟她平日裏在舞臺上充滿活力的聲音不同，秦瑤現在的聲音有些空靈帶着點沙啞，很有質感。
“為什麽不多唱一些這種類型的歌呢？”季庭安問道。
秦瑤眼眸垂下，有些羞澀，又有些失落，“公司不讓。”
“可能是因為跟團的定位不同吧。”
“以後就不會了。”
季庭安說的篤定，但秦瑤卻不敢随意相信。
“可能吧。”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這時候響了，來電人是孫筱。
盡管秦瑤迅速伸手扣掉了電話，季庭安還是看到了那個備注在她名字後面的心形。
“不接？”
“不接。”
秦瑤說的決絕，第二電話依舊扣掉了。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
因為知道秦瑤在對面，所以孫筱才會像個魔咒一般糾纏，絲毫不顧及對面人的感受。
秦瑤也想換電話，可這個時候即使自己換了新的電話號碼，不知情的艾寧她們也會去把自己的新號碼給孫筱，不如等到解散，一了百了。
“不要管它了。”
季庭安握住秦瑤的手，欺着身子将秦瑤壓在了沙發上，輕啄着她還帶着草莓香氣的嘴唇。手機還在茶幾上嗡嗡的震動着，秦瑤有些分心，對季庭安的回應也是草草。季庭安有些不悅，懲罰似的輕咬了一下秦瑤的唇，停下了動作。
盡管屋子裏溫度并不高，秦瑤的臉頰還是微微發燙。秦瑤很好引誘，在季庭安停下動作前，就被勾了起來。如今突然一停，秦瑤上不去下不來的，很是難受。像是在勸哄，秦瑤捧着季庭安的臉，獻上了一吻。
季庭安得償所願，扶起秦瑤的腰，稍一用力就将她抱坐在了自己身上。
秦瑤的浴袍穿的松散，季庭安輕輕一拉，就洩了大半的光景。剛下過雨，屋子裏滿是涼爽，即使是肌膚相貼也不覺得粘膩。
這場毫無預兆的雨從早上下到了中午，烏雲漸漸散去，太陽終于得到了解脫，幾束光芒灑進了客廳，
“雨停了。”秦瑤枕在季庭安的手臂上看着窗外，一只麻雀落在了陽臺的欄杆上。
“為什麽不封陽臺？”季庭安摟過了秦瑤的腰，将她攬在了懷裏。上次來她就發現了。
“因為可以看到星星。”秦瑤靠在季庭安的肩膀上仰頭向外看去，因為沒有阻擋，所以客廳的窗戶看出去也能看到被雨水沖刷後的湛藍色天空。
秦瑤喜歡星星，它們會在漆黑的夜掙破黑幕，點亮每一個孤寂。
“你去過北極圈嗎，那裏的星星更漂亮。”季庭安問道。
秦瑤搖搖頭，眼睛裏有些落寞，“那個答應帶我去那裏看星星的人已經不在了。”
“是孫筱嗎？”季庭安語氣平淡，聽不出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