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孫筱向來是團隊裏最顧忌自己形象的人， 就像剛才她被突然回來的艾寧當場捉奸時，還盡可能的穿好了衣服。
可聽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的時候，孫筱崩潰了。
那種一腳踩空的感覺， 讓孫筱沒辦法面對。她從小都是在追捧中長大的， 她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所有人都願意讨好她。她做什麽，都有人領情。
為什麽偏偏這次， 秦瑤不領自己的情，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前，把自己的努力争取來的事情貶的一文不值。
“為什麽？我做這些都是為你！”孫筱猛地朝秦瑤走過來， 溫一荏想擋住她，沒成功， 被一掌掄在了地上。
“孫筱你想幹什麽！”艾寧趕忙起身，擋在了孫筱面前。
“我為了你， 低三下四的求季庭安來，你看不到嗎？！我什麽時候低三下四過！”孫筱被艾寧攔着， 還是無法抑制的崩潰怒吼着。
秦瑤看着孫筱指着自己的手指， 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不卑不亢，淡淡的講道：“那我在這裏， 當着大家的面， 跟你說一聲謝謝。”
“我做的這些， 在你這裏就只值一聲謝謝嗎？”孫筱反問道。
“不。”
“那你回來啊， 回來我身邊， 報答我啊！”孫筱插話道。
“連一聲謝謝都不值。”秦瑤說着擡起了眼，冰冷如刀刃，直接的刺進孫筱的胸膛。
孫筱難以置信的看着秦瑤，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質問道：“你在說什麽？這些年不是我帶着你，哪有你現在啊，你欠我的啊，你就要這一輩子都跟我在一起啊！”
孫筱一直偏執的以為，秦瑤是依附于她的，只有她不要秦瑤的份，哪有秦瑤甩她的道理。
一地雞毛，又是一地雞毛。
秦瑤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緊握住的拳頭止不住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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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混沌的黑，一團緩慢流動的流沙，堵在秦瑤的胸口，讓她就要無法呼吸。
“你在說什麽啊？就因為你平時給瑤崽一點小恩小惠？你出軌就可以被無限原諒了是嗎？！”
咔噠一聲，阻礙住流沙流動的濾網被人扯開了，秦瑤猛喘了一口氣，周琪正憤憤的反駁着孫筱。
這一刻跟自己父母吵架是有點像，又很是不像。
秦瑤發現自己似乎不像母親，一個人無助的跟孫筱辯白。就像艾寧說的，大家都是站在她這邊，保護着她的。
“而且，你又不是這一次。”婉儀糯糯的應和了一句，滿是愧疚的對秦瑤講道：“對不起，我曾經看到過孫筱跟別的女人開房。”
“卧槽，孫筱你還是個人嗎？”
沒有人攔着艾寧，艾寧一把就将孫筱推到了地上。李晴染從不知道哪裏竄了出來，像是瘋了一樣抓住了艾寧的頭發，也不知道向來對外柔弱的李晴染哪裏來的力氣，艾寧只覺得自己被猛地推了一下，眼冒金星，趔趄着摔在了地上。
周琪趕忙上前把艾寧扶起來，喊了一句：“李晴染！你幹什麽！”
“筱筱已經跟隊長分手了！你們放過她行不行！”李晴染擋在孫筱面前，一副受盡欺負的可憐樣。
“你看看吧，你們家筱筱還在這裏糾纏瑤崽呢，好不好！你算個什麽東西，人家都不要你。”周琪怼道。
“我算什麽東西？她秦瑤又算什麽東西？”李晴染冷笑了一聲，她看着在場的所有人，不知道哪裏來的高貴感，“我跟筱筱早就已經睡……”
李晴染在嘴裏龌龊下流的詞語還沒說出來，“啪”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讓屋子裏的人都愣住了。
孫筱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身，來到李晴染面前，給了她一巴掌：“李晴染，你給我閉嘴！”
李晴染小半張臉都紅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子奪眶而出，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孫筱會這樣不顧忌自己面子的，當着所有人的面給自己一巴掌，“你打我……我為了你做了這麽多……你居然打我……”
“都是因為你！”孫筱怒氣難以自抑，她怒目圓睜着，把所有的錯誤都堆給了李晴染。
如果那天，她沒有被李晴染誘惑，上了她的床，她根本就不會露餡。今天秦瑤還是她那個聽話如小白兔一般的戀人。
“你給我滾！別**再來糾纏我了！”孫筱吼道。
孫筱從來沒有對李晴染說過這樣難聽的話，仿佛真的下定決心不要她了一樣。李晴染難以置信的握住孫筱的手，不斷重複着：“我是愛你的，筱筱，我都是為了你啊！”
“李晴染，你明白點好不好，我是不會跟你在一起的！我喜歡的是秦瑤，我愛的也是秦瑤！”孫筱不想再聽到李晴染的聲音，反手甩開了她握着自己的手臂的手，煩躁的離開了李晴染的視線。
李晴染實在是不敢相信孫筱會這麽說，那些曾經她對自己說過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嗎？她耳邊突然響起那天浴室裏，秦瑤對她說的話。
李晴染冷笑起來，像是要把秦瑤撕了一樣的咬牙切齒：“你達到目的了？這就是你說的勾勾手指是不是？秦瑤，你也太心機了吧！”
“真是惡人先告狀，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溫一荏冷冷的講道，“孫筱，你看到了吧，這個女人的嘴巴說能對你說甜言蜜語，也能對秦瑤惡語相向，真是什麽馬配什麽鞍。”
艾寧附和了一句：“就是，也不知道她跟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了。”
“我就是受她蠱惑了，對，就是被蠱惑了，你們相信我，我以後一定會對秦瑤專一的！”
孫筱說的誠懇，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人再信她了。
滿屋子的冷臉，沒有人對她的起誓茍同。孫筱如同從懸崖上跳下去，整個都是懸空不安的，她蹲到秦瑤身旁，做着掙紮：“寶貝……”
秦瑤還是甩開了她的手，看都不看她一眼，“孫筱，你不要再叫我寶貝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可你永遠都是我的寶貝，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變的。”孫筱又糾纏道。
秦瑤笑了，她扭頭看着孫筱，諷刺道：“但是會轉移，不是嗎？”
孫筱大概是沒想到秦瑤會這樣說，一時語塞，只顫抖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瑤。
秦瑤早就不會心軟了，孫筱這樣可憐的樣子根本不會動搖秦瑤的心一絲一毫。
她依舊跟前幾次孫筱單獨跟她談是一樣決絕，眼睛裏沒有一絲動容，全是令人心寒的冰碴。
孫筱顫抖着手放到秦瑤腿上，她着急的尋求一個印證：“秦瑤……你說過，我是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你不會這麽狠心的，對不對……”
秦瑤低頭看着孫筱，看着她滿臉的淚水，讓人心疼的可憐。
是啊，曾幾何時，秦瑤的确覺得孫筱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也覺得孫筱是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依靠。
縱然外部壓力
再大，秦瑤都沒曾想過放手。
是孫筱親手從內部摧毀的。
那天在商場裏看到孫筱挽着李晴染的手走進她的房車時，一切就都不是曾經了。
那個孫筱親手給秦瑤編制的绮麗的夢，徹底碎了。
碎的徹底，如粉末一般，風一吹就飄散了。
“你知道我在乎這個團，你知道我讨厭事情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你還是一意孤行。”秦瑤怨恨的看着孫筱，字字誅心，“你根本那就不愛我，我只不過是在你要跟我分手前先提了而你受不了而已。”
“我沒有……”孫筱的聲音愈發的小。
“孫筱，你當時對我說的任何一句話，但凡你做到了一句，咱們之間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秦瑤撥開了孫筱放在自己腿上的手。
這句話她已經說了無數遍了，說的她累了，煩了，倦了。
就像再也不想見到眼前這個人一樣，這句話，她再也不想重複了。
夜風很涼，剛才秦瑤跟溫一荏進門時忘記了關門，一陣風吹過來，屋子裏本就低到零點的溫度，更涼了。
屋子裏沒有人再說話，孫筱頹敗的坐在秦瑤腳邊，往裏的高傲早已被她抛去，這一刻，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糾纏了。
秦瑤深吸了一口氣，該說的也說了，該挑破的也挑破了。
像是續了很久的膿瘡終于流了出來，惡心，但爽快。
傷口還是在的，但只要細心呵護還是可以很快的就愈合。
幾人圍坐在一起終于開始了今晚艾寧叫大家來時說的：開會。
也沒什麽大致內容，就是針對這場鬧劇，做了個總結。秦瑤成為了隊裏的重點保護對象，在距離解散還有十四天的日子裏，任何練習都會在大家的守護下進行，孫筱跟李晴染不準接觸秦瑤。
規定有些幼稚，又溫暖人心。
一向保護大家的秦瑤，終于在團隊解散之際成為了被保護的那個人。
其實一地雞毛，有時候也是很漂亮的。
會議開完，秦瑤跟大家說了再見，第一個出了別墅。
手機的時鐘剛從23：59變成了00：00，時間歸零，進入了全新的一天。
小路上本就人跡罕至，矮樹稀疏的矗立在蒼茫的荒地上，不知名的蟲子躲在哪裏，吱吱的叫着，給寧靜到寂寥的也夜添了幾分生機。不遠處，季庭安的車還安靜的停在小路與大路彙合的十字路口上，空曠的路上，孤獨的等待着。
許是在車裏等煩了，季庭安慵懶的靠着副駕駛的車門，低頭看着手機。她穿着跟秦瑤差不多款式的長裙，頭發松散的垂在肩上，蓋住了漂亮的鎖骨。
半個月亮安靜的懸挂在她的頭頂，給她投下一片皎潔。
秦瑤忍不住掏出了手機，拍下了這個畫面。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猜猜會有三更嘛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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