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何人在此啼哭？”

那人的聲音低沉冰冷不說，連一點起伏都沒有，仿佛是在昭示他的性子有多麽冷硬。

且這麽一個大活人憑空冒出來，可怕的是連一個人都沒發現，足見他的武功之高絕，遠在衆人之上。

風雪漸漸平息後，也終于揭開了來人的廬山真面目。

與低沉的嗓音截然不同，來者是個面如冠玉的俊美年輕人。

捏得一張深邃如刀刻的男神臉，眉目清朗自不必多說，周身還萦繞一股冰冷攝人的氣息，給人巨大的壓迫感，不是名震江湖的莫雨大少爺又是誰呢？

莫雨，背負血咒和空冥決橫空出世的少年，注定了他這一生的不凡與艱辛。稻香村當年被屠戮，他和毛毛淪落江湖見慣僞君子的醜惡面目，機緣巧合投入惡人谷成為谷主王遺風最看重之人。

當年紮着如意雙髻的中二少年也終于在一次次殘酷的洗禮下，逐漸褪去了青澀的外衣，初露新一代男神的風華。

寒星似的眸子掃過衆人，剛才還鼎沸的人聲瞬間靜得詭異。住在昆侖山腳下的村民們當然知道這是誰，正因為知道他們才低下頭，默默地縮到了阿秦的身後。

逡巡一圈的視線最後凝定在阿秦臉上，莫雨幾不可覺地皺了下眉頭，沉聲道：“浩氣盟？來此所為何事，莫不是你們謝盟主賞臉要與在下切磋？”

“不是謝盟主，是你家毛毛。”阿秦看見莫雨的眼中浮現訝異之色，心裏頗為得意，“他從浩氣盟逃出來找你啦。咦，不對啊，他走得挺久了，你沒見到？”

毛毛這個名字仿若一粒燎原的火種點燃了冰山，莫雨的目光變得熾烈如炬：“你說毛毛逃出了浩氣盟？但我在惡人谷許久也未曾見到他的蹤影。”

阿秦看莫雨的神态，就知道穆玄英這家夥的追妻之路有戲。不過莫雨一直沒見到他還是有些奇怪，照理說npc趕路會這麽慢？

“關于少盟主，我倒是有點消息來源。”

人群中傳出一個輕細的聲音，那村民先偷瞄了莫雨一眼，小聲的嗫嚅道：“今日村長開大會前，我正在落日峰附近巡邏。遠遠看到幾條人影，一個少年人應該是少盟主無疑，他身邊還有個仙子般的姑娘。”

“仙子般的姑娘。”莫雨古怪的重複着，眉頭攏得更緊。不知道是不是阿秦的錯覺，總感覺少谷主的眼裏湧起了一股殺氣是怎麽回事……

“咳咳，那是可人。”阿秦咳嗽了下打斷了莫少爺接下去諸多的浮想，解釋道：“當初是怕毛毛有危險她跟去的，是我親自送他倆下山的。”

殺氣霎時泯滅無蹤，莫雨淡淡的颔首：“恩。”

擔心毛毛被拐跑就直說呗，讓你裝逼，裝逼要遭雷劈啊少谷主！

“事不宜遲，還是趕到落日峰去看看。”呦呦鹿鳴頗煩他們來來回回的讨論，一錘定音。

落日峰頂，大雪紛飛。

兩條人影分立兩側，雖則一高一矮，但都是黑發如墨，白衣勝雪，手握一柄鋒利的長劍，遙遙對峙，像極了兩株在雪嶺盛放的梅花。

左邊的男子面容冷峻，看着眼前的少女，像是自語又像是喟嘆一般的低語，“已許久沒有人值得我拔劍了。”

腦海裏靈光乍現，阿秦隐約猜到這人是誰，又不敢确定。

右邊的少女同樣面沉如水，襯得眉心的三瓣冰色蓮花越發清冽，如生長在苦寒絕地之花。

“此劍乃天下利器，劍鋒三尺七寸，淨重七斤十三兩。”男子低聲呢喃，手指細細摩挲一柄形式奇古的烏鞘長劍，目光缱绻得猶如在看心愛的情人。

阿秦現在确定了這男子便是西門吹雪無疑，只是怎麽古龍著作裏的人物都出現了？

劍三被什麽奇怪的集團收購了搞大雜燴？

[隊伍][呦呦鹿鳴]：我很想替可人問一句，sowhat？

[隊伍][阿秦]：噗——【大笑】

沒想到，女神之間的腦回路都如此相近，可人只是英譯中了一下：“所以？”

少女的冷漠反應出乎意料，西門吹雪似有不解，頓了頓繼續說：“亮出你的劍。”

可人的佩劍名為蟬吟，短小輕盈适宜女用，據說用時會發出夏日蟬鳴的輕吟聲而得名，乃劍聖拓跋思南親上藏劍山莊為愛徒所打造，當然是當世的神兵利器。

“好劍，的确好劍。”西門吹雪的眸光變得十分狂熱。

“好賤？”然而，俏顏陡然間煞氣畢露，可人冷冷一笑，“我看你是嘴賤。”

西門吹雪的劍是殺人的劍，吹的是血，但可人的劍真的是吹雪。

雪點凝結在她的劍鋒上不落，泛着青光的劍鋒從眼際一閃而過，電石火光間穿過雪花刺出了七劍，劍劍淩厲無比卻又不致命。

同一時刻，西門吹雪也拔出了漆黑的長劍，劍氣之強勁甚至将冰谷震出了淺淺的裂痕，但仍是不能沾到可人的裙袂衣角。

雙眼驀地瞪大，西門吹雪自認論劍法唯有白雲城主葉孤城能與他一戰，但僅憑剛才這一劍，少女的劍法隐然在他倆之上！

同樣的一劍他曾在峨眉派陸少英的身上施展過，也不過刺出了六劍而已，這少女竟能多出一劍，劍路鋒銳靈巧，且尚留餘力。

不僅如此，西門吹雪觀她拔劍刺出的時候，左手先劃一圈，手法十分怪異，固然姿态優美，宛若空谷幽蘭，但為何要多此一舉實在稀奇。

“姑娘劍法之高世間罕有，在下敗了。”絕頂高手搏鬥之間，有時候往往僅需一眼就能分辨高下，西門吹雪的語氣頹然可又夾雜一絲亢奮，“但三年以後，你我勝負卻未知。”

怒容散去，可人又恢複成了一尊罕有表情的冰雪玉像，點點頭道：“不錯。你的劍法不糟，三年後要是勤修不辍，還能多接我幾劍。”

西門吹雪這是第一次劍出鞘但未飲人血，本已經極度郁悶，此時聽見小姑娘隐約奚落之意，不茍言笑的臉上頭一回透出了不悅：“看來在下的劍法還不入姑娘的法眼。”

“當世劍術最高當數尊師劍聖拓跋思南，藏劍山莊莊主葉英抱劍觀花之術也堪稱卓然大家，此外七秀坊公孫氏劍舞之技亦是名動四方，還有曾聽師尊提過長歌門的琴中劍……”

每多提及一個名頭，西門吹雪的面色便青了一分，說到最後已經是烏青黑紫交雜在一塊，別提有多精彩。

[隊伍][阿秦]：我去，西門吹雪這是踢到鐵板了。【摳鼻】

[隊伍][王蓬絮]：咦，其實要說劍法，蜀山劍派的酒劍仙司徒鐘不是很厲害麽？

[隊伍][呦呦鹿鳴]：貴圈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