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救人

“微生浔,你,你怎麽了啊。”

肩膀、脖子上的異樣讓尤歲霎時僵直了身體,動也不敢動,過了好一會,她才再次輕聲開口。

她邊說話時,邊試探性地想推開微生浔的腦袋。

沒辦法,在這麽放任下去,她受不了這刺激。她感覺她脖頸處的脈搏每跳動一次,就更貼近微生浔的嘴唇一分,熾熱的氣息順着往身體四肢蔓延,連指尖也隐隐跟着發燙起來。

然而,微生浔依然毫無動靜。

穩住,不能慌。

尤歲深呼吸平複情緒後,将手探向微生浔的額間,頓時,比脖頸上還要滾燙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

他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麽燙,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天劫嗎,自己昏睡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

尤歲垂眉沉思了半響,也捋不清個頭續,索性轉頭看向陷入昏睡的微生浔,繼續扯過他的袖口搖晃道:“微生浔,你醒醒。”

她嘗試了各種方法想要叫醒微生浔,卻仍舊無果。

眼看着微生浔的額間溫度越來越高,尤歲再次将視線鎖定自己的指尖,難道又只剩下這最後一個辦法了麽。

對植物有效,對靈獸有效,對人應該也會有效吧。

她自顧自低聲呢喃了幾句後,又一次充當起了人形移動補血庫。指尖靈力一閃,指腹再次被劃破一道口子。

微生浔身型修長勻稱,因此哪怕是陷入昏迷已渾身無力,仍然把尤歲折騰得夠嗆,費了好大勁,她才挪動了微生浔,調整好一個雙方都稍微能方便一點的姿勢。

只是,這血該怎麽給他?

尤歲愁眉望着已凝聚出血滴的指尖,又望了眼仍靠在她身上的微生浔,再次陷入沉默。

算了,救人要緊,就這麽喂吧。

她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停頓在微生浔的唇邊,做了好一會兒的思想建設,她飛速将手指點在他的唇上,不到一秒的時間,又飛速撤離。

說實話,要不是修仙之人的血和正常人的血不太一樣,離體後會自動凝聚成一滴滴仿若朱砂樣的凝珠,打死尤歲也不會幹出給別人喂自己的血,這樣變态的事情來。

這樣應該可以吧。

她緊盯着凝結在微生浔唇邊上猶如朱砂般的凝珠,一點一點蒸發,化作靈氣飄散在虛空中,飄出絲絲奇異的香氣。

随着凝珠徹底地散去,微生浔剛染上一點緋色的唇角又迅速泛白,連眉心也跟着微微蹙緊。

不是吧,這樣喂還不行麽。

尤歲頗有些不自在地甩甩指尖咕哝,磨磨蹭蹭了一會,她再次把凝聚出血滴的指尖挪到微生浔的唇邊,老老實實的放着不再亂動。

其實與其說是她的血有特殊功效,不如說是她血裏輸送的某種特殊能量有這種救人的功效。

因為尤歲感覺現在自己催動靈力往微生浔嘴邊輸送靈血時,保護她心髒位置的那層淺綠色光點瘋狂順着傷口處游走而出。

随着綠色光點流失得越多,尤歲感覺微生浔原本幾乎慘白面容逐漸恢複正常的顏色,而空氣裏,莫名也彌漫出一股清冽又略帶點甜膩的奇異香氣,驅散了周圍的黑色霧氣,凝聚出另一股特殊的氣息。

這香氣居然還挺好聞得,只是血還會有這種味道的嗎。

尤歲忍不住聳動鼻翼轉頭四處嗅了嗅,随着她的動作,原本放在微生浔唇角的指尖也跟着挪了挪。

眼看就快要不小心移開時,微生浔冰冷異常的手掌突然從垂下的袖口伸出,用力扣住她的手腕。

修仙界裏,除了極少數的人,其餘的都不知大名鼎鼎的玄珩仙君的身體內居然藏有暗疾。

這是微生浔很久以前修煉一些特殊法門時,落下了難以去除的後遺症,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一旦發作,将會煎熬無比,劇痛難忍。

就如同此時,昏睡中的微生浔迷蒙間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脈、血肉,甚至仙根全都反噬于他,血液逆流,靈脈爆炸,仙根被暗疾寸寸捏碎又重築,反反複複,仿佛永無休止。

明明體表是熾熱到幾乎灼傷穿透皮膚的溫度,體內感覺到的卻是萬年不化的森冷寒冰,一寸一寸吞噬掉他殘存的微弱氣息,蠶食反噬他近乎消散的意識。

就在他以為又要再一次被困入深淵陷沉眠時,恍然間,一股清淺的綠色光點入侵他的體內,驅散熾熱,消融寒冰,穩固他體內即将又要再次潰散的仙根。

極端的反噬被平穩,令微生浔忍不住想要靠近這股光的來源處,就在他感知到這股氣息來源于自己嘴唇時,星光點點卻突然要撤離了。

他皺了皺眉,下意識伸手用力拽住了這靈光的來源,再次放入自己唇邊,憑着本能意識繼續吞噬吮吸。

這這這,微生浔他在幹什麽!

突然被扣住手腕的尤歲被吓了一大跳,還以為微生浔他已經醒過來了,卻發現他只是把自己差點抽離的手繼續按回在了他唇上。

手腕是冰冷異常的溫度,而指尖碰到的嘴唇卻是熾熱無比的溫度,這種極端的觸感讓尤歲下意識想要抽回手,卻仍被死死扣住收不回來。

一番僵持後依舊動彈不得的尤歲:“......”

望着微生浔依然蒼白無比的臉盤,她索性放棄了掙紮,畢竟微生浔八成應該是為救她受的傷,吞噬點靈光也就随他吞吧。

随即,她就這麽就着這個詭異的姿勢将目光瞥向別處随意打量。

由于她體內的靈光順着傷口流出後,洞裏的黑色霧氣被驅散了大半,可視範圍明顯大了很多,也清晰了很多。

但好像,某種怪異的氣氛也濃郁了很多。

後知後覺的尤歲再次反應過來,終于察覺到了某種不一樣的感覺。

在這個除了她和微生浔,就再無人煙的山洞裏。她的指尖正被一個異性握住,然後按在他唇上摩挲吞噬。

本就及其敏感的指腹頓時傳來異樣的觸感,在狹小的山洞裏,感官更是瞬間被放大了無數倍。

莫名地,尤歲感覺指尖悄然燃起一陣酥麻,順着指節一點點傳遍四肢,就連那股熾熱的氣息也跟着一起混入,将她的瑩白如玉的皮膚、脖子和臉頰一起熏染得開始發燙泛紅。

尤歲有些不安的再次想要動一動已經染上一層緋色的臂腕,然而,才剛不過稍稍挪了分毫的指尖。被微生浔感知到後,本就被扣住的手腕立即被扣得更緊,并迅速泛紅。

随即,像為了表達不滿似的,微生浔突然輕啓嘴唇,迅速咬了一口尤歲的指腹。

“噌”

本就有些酥麻的指尖被這一咬,異樣的感官瞬間被放大到極致。

迷蒙間,尤歲感覺指腹又迅速滑過細微的溫熱觸感,頓時将她本就已經泛紅的臉頰脖子手臂更是刺激得通紅,連耳尖也染上一層緋色。

他他他他他——

尤歲霎時繃直了身子,滿臉驚慌失措地緊盯着依舊雙眼緊閉的微生浔。

內心不受控制地掀起了一股如翻江倒海般的震驚,久久沒辦法平靜。

微微微生浔他怎麽是這樣的!

原着裏形容的微生浔是高高在上,不近女色,且清冷無比的玄珩仙君,怎麽在陷入昏迷的時候還能不動聲色地引誘她。

吸納靈光療傷就老老實實吸納就好了,怎麽還動手動口的亂來。

況且,她感覺微生浔實屬有些過分了,吞噬她體內的靈光行為越來越放肆,幾乎在她察覺到心髒開始緊縮抽痛,感到不适時才終于肯松開她的手腕停下來。

手終于被解放,尤歲趕忙和微生浔拉開距離,蹲在角落憤憤地盯着似乎快要醒來的微生浔。

對外界一無所知的微生浔總算感到體內暗疾暫時平複下來時,終于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剛睜開雙眼,就看到他正前方的角落裏,尤歲正握着手腕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紅着眼眶蹲在那裏委屈的望着他。

沉默半響後,他輕聲開口:“可是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什麽事了?”

什麽都沒發生,就發生了你仗着力氣大,耍流氓。尤歲在心底瘋狂咆哮,嘴裏卻半點也不敢這麽說。

受傷昏迷的微生浔褪去了他那一身令人卻步的清冷氣息,她才敢大大咧咧的喊他的名字推他。而現在已經清醒的微生浔又恢複了那一身生人勿進的凜冽氣息,再次讓尤歲不敢随意放肆。

因此,她哪敢說這些你占你徒弟便宜的話,去折了微生浔仙君的面子,萬一惱羞成怒把她一個人甩在這荒無人煙的不死之地怎麽辦。

“什麽都沒發生,就我不小心被蚊子咬了一下手。”尤歲低頭抿着唇思索了一番後,悶着聲音開口道。

“對了師尊,你是不是在天劫裏受傷了,現在感覺好點了嗎。”她邊說話邊擡起頭向微生浔看去,企圖轉移話題。

這一看,蹲着的雙腳差點沒蹲穩,一個趔趄向地面載去。

之前她慌忙從微生浔那邊挪到這個角落時,指尖的傷口在凝固前不小心落了一滴在微生浔的唇上。

而此時坐在她對面的微生浔似乎感到嘴唇上有點異樣,慢條斯理地伸出指尖輕微抹了一下。

骨節分明、修長如白玉似的指尖沾染着絲絲朱砂血跡,恢複紅潤的唇角也劃出一道細微的紅色印記,将微生浔清冷出塵的禁欲系臉上,竟映襯出一絲截然相反的,靡糜風流的韻味。

“噌”

看清微生浔這一連串的動作後,尤歲瞬間回想起剛才的事情,本來好不容易褪去一點緋色的臉頰這下徹底爆紅,脖頸、耳尖、指尖接連開始發燙,酥麻感再次傳遍全身。

恍惚間,她還聽到微生浔由于剛醒,低沉淡漠還帶點慵懶意味的嗓音穿過她發絲,在她的耳畔撩撥而過。

“你在臉紅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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