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折磨

“寧晨曦, 你在做什麽!”

“你是不是故意伸手的,你怎麽這麽壞啊!”

“寧師姐,你為什麽要拉住姐姐的手?”

好不容易擺脫了搖光弟子糾纏的顧雲蘿和靈清他們, 匆匆趕了過來, 就看到了令她們膽顫心驚的一幕。

一直保持沉默的寧晨曦突然沖到了尤歲的身後, 一聲驚呼過後,就拉住了尤歲的手。

猝不及防的尤歲立即被玄錦靈力凝聚成的火光一把擊中, 頓時宛如破敗不堪的布娃娃, 迅速跌落,狠狠地砸進地面。

火光與濃煙中, 尤歲滿臉髒污,躺在深坑裏,雙眼緊閉, 生死不知。

“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玄錦師叔的攻擊就過來了。”

寧晨曦看了眼昏迷過去的尤歲,緩緩站起身來,看向衆人, 眼裏浮現出驚慌和失措, 語氣裏恰到好處的懊惱:“我只是怕師姐闖了出去,就真的是不能回頭的大罪了。”

“該拉的時候不拉,不該拉的時候死拽着, 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測!”

顧雲蘿氣極了, 指着寧晨曦的鼻子憤怒地呵斥。

寧晨曦這個手伸得這麽不湊巧, 八成就是故意的,她才不相信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她太了解寧晨曦了,從小就這樣。

因着她們年齡相仿, 家世相仿,便經常會碰面相處,寧晨曦向來就慣會裝模作樣的在衆人面前當好人,實則經常背地裏使手段,她沒少吃她的虧,背了不少莫須有的黑鍋。

在她每次挨罵或被人暗地恥笑時,寧晨曦就是如同現在的表情一樣,裝作不是故意的樣子,引得別人同情安慰她,再反過來呵斥自己驕橫霸道。

哼,等着吧,現在估計又會有人沖出來打抱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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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蘿冷笑出聲,滿是不屑的看着寧晨曦,心底默數了幾聲。

果然,不出三秒,立馬就有人跳了出來。

“你這人怎麽這樣說話,寧道友哪裏是故意了。”

“就是,要真是故意的,那又怎樣,尤歲她這麽逃竄,分明就是做賊心虛,寧仙子大義滅親得好!”

“太仆道友,恐怕您得好好管教您的小孫女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這樣污蔑我的侄女,倘若傳出去,別人以為我侄女故意傷害同門,我侄女日後還怎麽做人?”

寧晨曦的親叔叔洞陽仙君撫着胡須,冷眼看向顧雲蘿,言語裏意有所指。

“想讓別人不說,那她剛才就不要去拉啊,拉了在這裝什麽可憐,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是尤歲,她做這表情好像是她更委屈了一樣。”

“雲蘿,夠了。”

眼見着周圍對顧雲蘿有意見的人越來越多,太仆仙君輕聲警告了一聲。

顧雲蘿不甘的跺了跺腳,剛想轉身去看看尤歲,卻發現護衛隊已經拽走了她。

“歲歲,歲歲...”

尤歲再次醒過來時,是被在萬桃林曾經聽到過的那個少年聲音喚醒的,不停地在她耳邊喊着她的名字,情真意切,婉轉纏綿。

怎麽又是這個聲音啊。

尤歲有些茫然的睜開眼,望四周望去,發現自己躺在一塊特殊的石板上,周圍布着密密麻麻,古怪又詭異的特殊紋路,時不時泛起血色的光輝。

這是滅魂陣?

尤歲當即被吓得一骨碌爬了起來,面露警惕,緊盯着這些妖異無比的紋路,生怕發生什麽異變。

“嗷嗚嗷嗚...”

忽然,她的腳被一雙爪子扒拉了一下,她往裙擺處看去。

皮皮已經變回了小的模樣,渾身皺巴巴的皮因着疼痛正止不住發顫,每顫一下,就溢出一股鮮血,身上的毛發已被鮮血染紅,黏在了一塊,慘不忍睹。

“皮皮!”尤歲趕緊抱過皮皮,往自己手上劃了一刀,立即送到皮皮嘴邊。

雖然她現在可以自由操控菩提靈液了,但效果沒有老方法好。皮皮傷得這麽重,她不敢耽擱。

邊救皮皮時,尤歲邊往旁邊看去,搜尋着長生的身影,生怕長生也跟着除了什麽意外。

視線遠挪,她忽然看到了外邊圍了許多人,神情冷漠,正緊盯着她這裏瞧。

尤歲這才反應過來,這滅魂陣竟然是透明的。

自己這是被圍觀了麽..

尤歲垂下眼睫,落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眼底的晦暗不明。

指尖鑽進了皮肉,也沒感覺到疼,只覺得心底升起一片怒火和不甘,怎麽也撲不滅。

宛若小醜一般被人圍觀的屈辱和即将魂飛魄散的恐懼交融在一起,從頭涼到尾,又反過來将血液燒成了灰燼。

“咔擦,轟隆”

頭頂忽然想起沉悶尖銳的轟鳴,銀色的閃電快速劈下。

尤歲抱着皮皮往旁邊躲了一下,擡頭看向天空。

此時上空不知什麽時候已黑雲密布,層層疊疊直壓得人喘不過氣,血腥的氣味越來越濃郁,甚至刮起了小股小股的陰風,割在皮膚上生疼。

她打了個冷顫,看向外面的人群。

只見他們的天空依舊晴空萬裏,變了的,只有她這。

她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摸了摸,果然,觸到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這是陣成,激活了。

尤歲眉頭緊蹙,雖然翻身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但她還是不想坐以待斃,畢竟被一同丢進這滅魂陣的,還有皮皮,說什麽她也得把皮皮保全了下來。

她環顧四周,企圖看看能不能找到類似陣眼的東西,畢竟小說裏面只要是陣法就一般都有陣眼,萬一找着破開了看,說不準就能逃過這一劫。

她到處探尋摸索,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身邊的黑霧越來越濃,陰風也越來越烈。

哪怕有靈力屏障護體,尤歲裸露在外的皮膚,也全是密密麻麻的如刀割的小傷口,也不出血,卻火辣辣的疼。

她疼得呲牙咧嘴,也不敢停下顧及這些,只是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找陣眼。

就在她專心致志在地上四處摸索時,背後傳來無數到猛烈的戾氣,朝她席卷而來。

她連忙飛躍閃身到一旁,抽出了潋歲劍往身後劈去,不知名物質和戾氣組合在一起的怪物被潋歲斬了個幹淨。

這劍恢複後威力竟然這麽大?

尤歲擡起手裏的潋歲,眼中閃過一抹希冀的光。

然而,還沒等她想着怎麽借潋歲的威力逃出這滅魂陣,剛才消散的怪物又凝聚了起來,張牙舞爪,朝着她索命而來。

尤歲揮着潋歲,斬掉了一批又一批,怪物卻只多不少,甚至愈來愈厲害。

她從一開始的游刃有餘到靈力不知,心底湧起不想的預感。

在和皮皮再次弄死一批怪物後,她們終于被消耗得累癱了,跌坐在地上休息,喘着粗氣緊張的環顧四周。

突然,她身子一僵。

腳踝被妖異的觸手纏住,瘋狂的在汲取着她身上的靈力,她想要抽身逃離,卻被觸手猛地把拖出了好遠。

皮膚和身下凹凸不平的地面摩擦,劃出兩道數米長的血痕,觸目驚心。

尤歲強忍着痛,将皮皮護在身下,撐着血肉模糊的胳膊,支起身子用着微生浔教她的法術,想要劈開這些黏糊惡心又詭異的觸手。

輪番試遍了後,毫無作用,反倒因為她越留越多的血,使觸手越加興奮。

光滑軟綿的觸手如無數條光溜溜的海蛇一樣,順着她的腿,纏上了她的手臂,脖子。

尤歲頓時被冰涼惡心的觸感吓得汗毛豎起,拼了命的掙紮。

觸手蠕動着,纏滿了她的身體,先是輕輕撫摸,等到尤歲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後,猛地開始用力。

頓時,尤歲感覺到了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她身上原先被陰風刮出密密麻麻的小口子,被硬生生擠着往外冒血,針紮一般的刺痛感襲遍全身,不過眨眼的功夫,她已經快變成一個血人兒了,可怖異常。

但這還不算完,觸手似乎很清楚人身體的脆肉點,摸到她的膝蓋骨,輕輕一捏。

“咔擦”

尤歲聽到了,骨頭碎裂的清脆聲,皮肉被剝開的撕拉聲,反反複複。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滾落,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止不住的顫抖,沒了個人樣。

不知過了多久,宛如零件一般被拆掉的身體複原又拆散,皮肉骨頭寸寸捏碎,攪成粉末。

強制沒法痛昏過去的尤歲,清醒着被折磨了無數遍,已經痛到麻木。

她眼神呆滞的看着外邊,除了靈清他們以外,其餘人好像看不到此時已經血肉模糊成一團的她,冷眼旁觀。

更有甚者,眼底悄然爬滿了扭曲的興奮感。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個滿臉止不住興奮的人,滿是血污的眼睛模糊了視線。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只看到閃着銀絲邊線的清淺衣角,眼熟異常。

尤歲不停地眨眼,想甩掉黏住眼睫的血絲,忽地看到了長生,掙脫了束縛。

蹲在陣外,邊朝着她凄厲的嗚咽,邊用爪子不停的撓着陣法結界,陣法的戾氣将它粉嫩的爪子割出了血,流了一地。

她張了張嘴,想要喊長生不要白費勁了,卻發現喉間已啞得發不出聲。

垂下眼睫,嘗試着動了動沒有知覺的指節,再擡眼時,眼前瞬時出現一角銀絲暗紋長袍。

一柄白玉似的劍脫鞘而出,漫天的光華閃過,宛若神明降世。

尤歲還沒來的及回過神,指尖忽然被人小心翼翼的握住,身後的觸手被盡數斬去。

“師弟,你這是在做什麽?”

“玄珩仙君,你這是何意?”

“玄珩仙君......”

伴随着這些驚呼,尤歲想擡起頭看身後的微生浔,卻被他輕輕遮住了眼睛。

滿懷的檀木松香氣息,軟化了麻木的神經,她眼睛不自覺就閉合了起來。

“差一點,又要失去你了...歲歲...”

昏睡前,尤歲隐約聽到了微生浔向來清冷的聲線不自覺染上了顫音,惶恐異常。

只是這聲歲歲,好耳熟啊,好像在哪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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