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像樣
在春暖花開的時候,他們正式出發了。
節目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除了出演陣容之外,其他一概藏得嚴嚴實實的。節目本身已經積累了一定的口碑,不需要過多地搞噱頭,唯一可以稱得上是噱頭的只有前不久白鷺的一個采訪。
采訪的記者問她和徐渭合作的電影,問她男主角的人選。
白鷺也是深谙說一半藏一般的采訪技巧,有意無意地帶到了付行雲,又沒說死,弄得一群人都在期待他們在綜藝裏會擦出點什麽火花。不過也因此,白鷺被付行雲的粉絲以及他和聞逝川的cp粉罵得夠慘的。
他們從國內出發,要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到達阿姆斯特丹,出發的航班是早上六點多。
付行雲戴着遮住一半臉的寬檐漁夫帽,帶着墨鏡,在口罩的遮擋下不住打哈欠。白鷺妝容精致,高跟鞋包臀裙,盡顯女明星的自我修養。餘向晚和檀子明兩個人頭靠着頭在睡覺,像兩個春游的小朋友,張着嘴巴打高低起伏的呼嚕。
聞逝川是最後來的,他的行李最少,沒有行李箱,背了一個很大的登山包,比起出演真人秀的明星,更像個準備出發去徒步的驢友。他進到候機室,目光先在付行雲身上掃過,又掃過旁邊對着鏡子補妝的白鷺,不動聲色地坐下。
候機室裏都是工作人員,付行雲也不好大庭廣衆之下說什麽,他走過去,硬是擠在聞逝川和熟睡的檀子明中間坐下了,太擠了,差點一屁股坐到聞逝川的大腿上。聞逝川站起來,幹脆把位置讓給了他。
付行雲:“”
就在這時候,付行雲發現,孟清居然也來了,帶了個大行李箱,低調地隐藏在衆多工作人員裏。雖說孟清是經紀人,但以前付行雲在外面跑行程,孟清基本上是不跟的,都是助理跟。畢竟孟清自己從小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比起經紀人更像是付行雲的老板。
付行雲問他:“你怎麽來了。”
孟清說:“我好歹是你們倆的經紀人。”
他把重音放在“你們倆”三個字上,付行雲差點沒翻個白眼。聽見孟清的聲音,檀子明迷迷瞪瞪地醒過來,孟清朝他指了指他的嘴角,檀子明連忙用袖子擦了擦睡覺時流的口水。餘向晚也迷糊地醒過來,一眼就看到了“全副武裝”的女明星白鷺,吓了一跳,仿佛見鬼。
她小聲嘟哝道:“這是坐飛機還是走t臺”
節目組給他們買的是商務艙,工作人員坐經濟艙,孟清自己升艙到頭等艙去了。白鷺看起來也想坐頭等艙,但因為要拍他們在飛機上的鏡頭,所以她升不了艙,看上去有點不高興。付行雲和聞逝川的座位挨着,聞逝川一坐下就戴上眼罩睡覺了。
飛機起飛後,拍了一點鏡頭,白鷺就去卸妝換衣服,貼了張面膜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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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睡了,付行雲看了看窗外的雲,一時間沒了睡意。他轉過頭,撐起一點身子去看聞逝川。眼罩蓋住了他半個臉,直挺的鼻梁把眼罩撐了起來。付行雲最愛他的眉骨和鼻梁,都是線條犀利,眉尾有顆痣,鼻梁上有小駝峰,很好看。
付行雲小聲叫他:“嘿。”
聞逝川無動于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付行雲從桌子上空姐送的巧克力裏挑了一顆,看着前後無人留意,朝聞逝川身上扔過去。聞逝川摘下眼罩的那一剎那,付行雲連忙躺下閉上眼睛裝睡。
過了一會兒,沒有動靜了,付行雲以為聞逝川又睡了,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看過去。
沒想到聞逝川并沒有重新睡,正盯着他,嘴巴裏嚼着那顆巧克力,目光灼灼,仿佛在伺機捕獵的動物。
付行雲心頭漏跳一拍,連忙躺下去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居然真的睡着了。
他再醒來時已經是半夜,飛機正飛過亞歐大陸上一片不知名的土地,窗外一片漆黑,飛機裏都是平穩的呼吸聲還有窸窸窣窣的小聲說話聲。付行雲在座椅上伸了個懶腰,說話的是餘向晚和檀子明,他們倆居然在座位中間下跳棋,也不知道是誰帶的,一邊下一邊偷偷瞅旁邊還在睡的白鷺,生怕把女明星給吵醒了。
付行雲發現他們倆已經迅速組成了小學生聯盟,志趣相投,不約而同的幼稚。
聞逝川座位上是空的,估計是去洗手間了,付行雲起來去找他,發現他并沒有去洗手間,只是站在過道上玩手機,戴着耳機,估計是煙瘾犯了,不住地打哈欠,時不時搓一下手指。見付行雲過來,他連忙将手機屏幕按滅了。但付行雲匆匆一瞥,仍舊看到了他剛才在看什麽,屏幕上是白鷺那張美豔動人的臉,他在看白鷺的那個采訪。
“看什麽?”付行雲問道。
聞逝川把耳機揣回兜裏,回答道:“随便看看。”
付行雲也不拆穿他,站在他對面,兩人隔着并不寬的走廊。
他說:“你沒話問我嗎?”
付行雲本以為他看了白鷺的那個采訪,加上最近各個媒體的讨論,會問他是不是答應了徐渭,誰知道他這麽憋得住,只字不提。
“問什麽?”聞逝川面無表情。
“你不想知道我有沒有答應嗎?電影。”
聞逝川說:“不關心。”
突然,飛機颠簸了一下,付行雲一個沒站穩,直接往聞逝川懷裏撲,聞逝川穩穩地扶着他的腰,把他接住了。聞逝川被他撞得悶哼一聲,付行雲有些不好意思地連忙站直,飛機廣播裏響起空姐甜美的嗓音,說飛機遇上了颠簸氣流,讓乘客回到座位坐好。
他們正要往回走,飛機又上下颠簸起來,付行雲的臉直接撞到聞逝川背上,摟着他腰才站穩了。
聞逝川回頭說道:“別摟摟抱抱的,不像樣。”
付行雲被他氣死了,在他後背上隔着衣服狠狠地咬了一口,滿意地聽到聞逝川倒吸一口氣。
一擡頭,正看見餘向晚正在座位上朝他擠眉弄眼,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白鷺已經醒了,正看着他們。付行雲連忙松開手作若無其事狀,餘光認真觀察白鷺的表情,發現她并沒有什麽表情,素顏的臉上滿是睡眠不足的煩躁。
他松了口氣,飛行中的後半程都不敢多說多做些什麽了。
到達的時候是清晨,早春的荷蘭還是冷的,付行雲裹緊了自己的大衣。出了機場,一行人還沒來得及多四處看看,就被工作人員催促着上了車。付行雲有些緊張地發現,他們幾個人被分開了,上了不同的車,小江作為助理,去領走了付行雲的行李。
行程安排寫得很籠統,付行雲并不知道他們現在确切是去哪裏,問了問随行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表示保密。
付行雲馬上緊張起來了。
異國他鄉的,旁邊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他自己本身英文水平堪稱一絕,差得一絕。他緊張,但又不想在鏡頭前表現得太拘謹了,看着窗外的街景,和工作人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沒多會兒,車停了。
停在一條挺窄的小路上,付行雲有些茫然地下了車,四處環視,發現圍繞他的只有舉着鏡頭的工作人員,同行的幾輛車都沒在。左邊是紅棕色的小樓,右邊是一條小河,小河兩岸是剛抽出嫩葉的行道樹,時不時有路人踩着單車路過,好奇地看他們這一大堆人。
随行的工作人員把一份地圖遞到付行雲面前。
“到達之後的第一個任務是根據地圖,找到今晚入住的地方,到得最快的有獎勵。”
由于終點是步行可到,工作人員把付行雲的手機和錢包都收走了。付行雲一臉茫然地面對着鏡頭,簡直都要驚呆了。他還以為自己參加的是一個休閑節目,沒想到一來就變成了這樣。
他的反應明顯極具綜藝效果,鏡頭一直在拍他的表情。
付行雲硬着頭皮展開全英文的地圖,幸好節目組在上面用筆标出了起點和終點,離得不是很遠,但路線彎彎繞繞的,看得付行雲頭暈。他看了半天,在工作人員的催促下,總算出發了。
街頭很安靜,盡管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仍舊很安靜,付行雲有種不敢大聲說話的感覺。他一邊走一邊對照着地圖,猶豫着問:“我如果走錯了你們會提醒我嗎?”
從工作人員的冷酷的表情,他明顯看出了否定的答案。
工作人員提醒他:“已經有一個人到達了。”
“誰?”付行雲緊張地說道。
“聞導到了。”
付行雲急死了,他對于自己在哪兒目前還一頭霧水。工作人員示意他可以去問路,付行雲實在是不願意,學歷和文化一直是他羞于啓齒的一個問題。先不談怎麽問這個問題,他的英語口音實在算不上好聽,要把這一切暴露在鏡頭前,實在太讓他抗拒了。
他又硬着頭皮埋頭猛走了一段,一邊走一邊想着,他這樣肯定很無聊。
走着走着,他又餓又渴又累又冷,發現自己轉了一圈又站在了相同的商店門口,簡直了。他仔細端詳了下地圖,重新定了一個方向,再次出發。
突然,他在橫跨小河的石橋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聞逝川。
聞逝川正靠在石橋的欄杆上,手上還拿着一杯咖啡,悠閑得像個真正的游客。
他不是已經到了嗎?
作者有話說:
去年在荷蘭待了一段時間,但只在阿姆斯特丹玩了一天,一切內容都是我的少量親身經歷以及大量瞎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