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如果他舍得自己的戲份

“……”

莫睿帆一時說不出話, 捂住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小聲道,“不是說好要……等我能證明對表演保持長久興趣之後再說嗎?”

在島上互相坦誠的時候, 他們後面雖然沒有再提彼此的好感,但心裏都明白, 莫睿帆要解決了自己的心理障礙才會願意嘗試和楚淮勳在一起。

電話那邊輕輕笑了一聲:“讓你提前适應——我考慮過, 你沒有感覺,也許不光是你一個人的問題, 以前的我可能有些太無趣了,所以嘗試着改變一下。”

三年前的楚淮勳确實話不多,幾乎不說騷話,只是無奈而寵溺地看他浪。

莫睿帆不得不換了一只手捂耳朵,動了動嘴,最後還是放棄:“那你随意。”

電話那邊傳來楚淮勳的輕笑聲。

莫睿帆有些羞惱:“我先挂了!”

說完直接按掉了手機, 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電話那邊,楚淮勳看着黑掉的手機屏幕,輕笑了一聲, 把手機放在一旁,點開平板上的視頻。

視頻中兩個男子對面而立, 逐漸靠近,最後雙唇輕輕貼在了一起。

剪輯者的手法非常高明,幾乎看不出是用不同畫面拼接而成。

楚淮勳輕輕摩擦着自己的唇角, 沉思了片刻,纖長的手指輕點屏幕,把視頻分享給了莫睿帆。

……

《沉默的金棺》主演定下之後,很快就邀請莫睿帆去拍定妝照,同時也和導演和其他主演互相認識一下。

莫睿帆已經提前見過黃導, 見面之後簡單寒暄了幾句,就聽到旁邊傳來一個成熟穩重的聲音:“黃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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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泰躍轉過身,頓時堆起了笑臉:“許老師來了。”

莫睿帆看着那個看起來三十歲出頭、面容英俊沉穩的男子,輕輕眯了一下眼。

許游海。

許游海身旁還跟着一個帶着眼鏡的中年女性。他和黃導打了個招呼,指了指身旁的的女性:“這位是我的編劇周芳。”

這話一出,黃導的臉色就有點不大好看了:“許老師,你這是什麽意思?”

莫睿帆也有些意外。

藝人和劇組、編劇和劇組完全是兩套系統,平時根本沒什麽交集。

如果一個藝人進組還要自帶編劇,那基本是覺得劇本不滿意,想要修改劇本。

但是這種情況一般只出現在具有極高地位的老藝術家身上。就莫睿帆所知,國內大獎拿到手軟的陸斯淵都沒有帶編劇進組過。

許游海這麽大臉?

許游海臉上的笑容依然溫和謙遜:“黃導,咱們的目标一致,都是沖着金玫瑰獎去的,我帶周芳過來,也只是方便我們之間架起溝通的橋梁。”

屁。

莫睿帆和黃泰躍心裏同時蹦出了這個字。

不過令莫睿帆沒有想到的是,黃導和許游海交流了幾句,吃了幾個軟釘子之後竟然選擇了讓步。

——咦?

看着黃導轉身時臉上抑制不住的怒氣,莫睿帆忽然明白了過來。

這部劇恐怕就有曲二小姐的投資。

氣走了黃導,許游海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目光放在了莫睿帆身上,微微一笑:“睿帆,初次見面,你好。不知道野華近來可好?”

聽着許游海自來熟的口吻,莫睿帆差點沒忍住想翻個白眼。

不過就是做戲,誰還不會?

他假惺惺地笑回去:“華哥挺好,前幾天還和陸老師通了電話,聊得很開心。”

許游海愣了一下,随後搖搖頭笑了起來:“他們兩個平時能說兩句話都難得,怎麽會打電話聊天。”

看着他這幅和蘇野華、陸斯淵頗為熟稔的姿态,莫睿帆不知道為什麽莫名有些不爽。

“人總是會變的。許先生不也是?”

“說得沒錯。”許游海點點頭,擡手看了看手表,轉頭和他的編劇對視一眼,對莫睿帆客氣地點點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莫睿帆微笑:“慢走。”

“哦對了。”許游海走出去幾步,忽然回頭對他輕輕笑了一聲,“期待與你的合作。”

……

開機定在了一周之後,莫睿帆趁這幾天開始惡補考古、文物等知識。

蘇野華聽了莫睿帆描述過許游海的事之後,略微皺了皺眉:“如果是這樣,那我不推薦你演了。”

誰知道許游海的編劇會把劇本篡改成什麽鬼樣。

莫睿帆其實也有這個顧慮,回頭和楚淮勳碰面的時候問了出來:“楚哥,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楚淮勳輕輕攪着杯子裏的拿鐵,沉吟了片刻,忽然笑了一聲:“許游海要想靠這部電影拿金玫瑰獎,只有三成可能——如果他舍得放棄自己的戲份。”

莫睿帆一怔:“三成?”

“金玫瑰獎評選最佳男演員時可不是看戲份的。”楚淮勳輕輕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他如何與你無關,你只需要考慮你想不想演。”

莫睿帆思索了片刻,堅定地道:“想。”

“那就沒問題。”楚淮勳并不意外,微微一笑,“劇本我已經看過,許游海帶編劇進組,想要修改的劇情很可能壓榨你的戲份——但這對你來說不是壞事。”

“啊?”

“你演這部劇的目的是為了磨練演技。”楚淮勳伸出手指在桌面畫了個圈,“你的戲份越少,越需要在最少的表演中展示角色的魅力。實際上,複雜性高、但是戲份少的角色是比較罕見的。”

莫睿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片刻之後又皺起了眉:“就是擔心我演不好。”

雖然這麽說,但他的聲音中沒有一絲心虛,只是在坦然講述一個事實。

楚淮勳重新端起杯子:“剛好,我帶你去看看與你這個情況很匹配的東西。”

……

楚淮勳帶莫睿帆來到了劇院。劇院的門票處冷冷清清,售票員坐在玻璃後面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機。

莫睿帆看着楚淮勳熟門熟路地買了兩張票,有些吃驚:“這是舞臺劇?”

“對。”楚淮勳遞了一張票給他,“進去吧。”

莫睿帆有些迷糊,跟着楚淮勳進了劇院。

劇院裏人很少,除了他們之外只有七八個人。

莫睿帆心裏還在想是不是這部劇的質量不太好,然而舞臺劇開始幾分鐘,他的注意力就完全被舞臺上的演員吸引而去。

這場表演的是一個很傳統的故事,講述古代士兵上戰場之前和家人辭別的故事。演員們穿着略有些誇張的服飾,卻用一句臺詞就把莫睿帆拉進了戲。

現場說音、現場表演。

動作、臺詞、表情。

這些從教學書和視頻中的知識像一杯雞尾酒,在莫睿帆的腦海中泾渭分明地劃分層次,卻在這一刻被投入了一只銀匙,将它們完全攪合在一起。

之前楚淮勳也曾經在他面前展示這種級別的演技,但那畢竟只是單個片段的表演,比不上這樣從頭到尾、完整的一幕劇。

演員謝幕之後不久,莫睿帆的情緒還沉浸在那絕妙的演出中,眼角甚至因為共情而有些發紅。

楚淮勳坐在他身邊,沒有開口,等着他的情緒平複。

過了好久,莫睿帆才開口,聲音帶着一點激動的起伏:“楚哥,這也太、太精彩了?”

楚淮勳微微一笑:“很有感觸?”

莫睿帆點了點頭,目光還放在已經閉幕的舞臺上,有些興奮:“get到不少我之前不理解的東西……”

“有幫助就常來。”楚淮勳晃了晃票尾,“不光是舞臺劇,戲劇之類的也看一看。還能幫劇院維持一下營收。”

舞臺劇的表演比普通影視的表演難度更高。他們需要在沒有NG、沒有分鏡、沒有重來、沒有收音的情況下竭盡全力用肢體和語言展示劇情,帶領觀衆入戲。

莫睿帆一愣,環繞了一下周圍空蕩蕩的座位,忽然反應過來:“劇院觀衆這麽少?”

“舞臺劇的形式已經不太适合推廣。”楚淮勳站起身,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可惜,“只有少數有耐心、熱愛劇院的觀衆才會來光顧。”

莫睿帆想起楚淮勳買票時的熟練,恍然大悟:“楚哥經常來?”

楚淮勳點了點頭:“基本每周都來。”

他站起身,“走,帶你認識一下演員。”

莫睿帆跟着楚淮勳去了後臺,見到了剛才那班舞臺劇的演員們。

表演士兵的男人看到楚淮勳非常高興:“楚老師又來支持我們了?”

“對。”楚淮勳臉上帶上了一絲笑容,指了指莫睿帆,“順便帶朋友來認識一下你們。”

莫睿帆收起平日裏展示給外人的嚣張自信,乖巧地站過來:“您好。”

男人顯然認識莫睿帆,有些意外:“莫先生。”

他看了一眼楚淮勳,“哈哈”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網上和莫睿帆這麽好是在營業,沒想到是真的。”

莫睿帆:“……”

雖然他知道這位的意思是指他們走得近,但這麽說總會讓他誤以為他們倆在出櫃。

……

和這位舞臺劇演員交流了很久,莫睿帆感覺自己收獲了很多東西,依依不舍地和他告別,并下決心自己一定要經常來劇院。

離開之後楚淮勳提醒了莫睿帆一句,“雖然舞臺劇的表演對我們很有參考和學習的價值,但不要盲從。”

莫睿帆知道這個道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心,我知道。”

兩個人一起出了門,莫睿帆扶着車門,望着楚淮勳英俊的側臉,內心忽然湧起一絲感動。

他在內心醞釀了一下感謝的話語,還沒開口就被楚淮勳打斷:“上車,送你回去。”

莫睿帆把話吞了回去。

系好安全帶,莫睿帆還沒來得說什麽,楚淮勳已經開了口:“你家附近有賣睡衣的地方嗎?

莫睿帆心頭一跳:“什麽?”

“我家今天停水。”楚淮勳坦然地看着他,“想去你家叨擾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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