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徐宣

嚴伊看到江嶼之後,表情有瞬間的尴尬,好在她剛才聲音小,只有顧景尋能聽見。想到這個,嚴伊表情放松:“這就是景尋同學吧?我是景尋的表姐嚴伊。”

江嶼表情不上臉,盡管內心活動劇烈,堪比火山爆發,臉上也是一片高冷:“下午好,我是顧景尋的同學江嶼。”

嚴伊拍拍圍裙:“快進來坐!”

嚴伊比江嶼顧景尋也大不了幾歲,江嶼的目光只在嚴伊身上匆匆掃了兩眼,奇怪的是,他完全沒有在嚴伊身上感覺到陰氣。

江嶼跟在嚴伊身後進了客廳,徐麟一手抱着徐宣,一手艱難泡好了茶。

顧景尋介紹:“這是我姐夫,姐夫,這是我同學江嶼。”

“我這個人自來熟,就直接叫你小江了,”徐麟笑着打招呼:“都快來坐,嘗嘗我帶來的茶。”

江嶼一邊的沙發上坐下,看得出顧景尋和嚴伊一家的關系肯定很好。

他雙手接過茶杯,向徐麟道謝。

徐麟倒完了茶,騰出手擺了擺:“客氣什麽。”

他抱起徐宣:“這是我兒子徐宣,宣宣,跟舅舅和江叔叔打招呼。”

徐宣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地打招呼:“舅、舅舅好,江蘇蘇好。”

這麽小的孩子口齒還不清楚,大概是先天弱,瘦得可憐,貓崽一樣被徐麟抱在懷裏,看上去可憐得不行。

很奇怪的是,江嶼沒有從徐麟和徐宣身上感覺到陰氣。不過徐宣顯然是魂魄不穩定,肯定丢過魂,找回來之後沒有得到安撫,魂不附體下,身體也随着衰弱了。

但那些留在顧景尋家裏的陰氣到底是哪裏來的?難道還有什麽冤魂厲鬼敢靠近顧景尋?

江嶼有點納悶,還是說那些陰氣已經收斂到連他都看不出來的地步了?

顧景尋摸摸徐宣的臉,把孩子抱在自己懷裏。

徐宣很喜歡這個舅舅,伸出小短手抱緊顧景尋。

徐麟笑眯眯地看着兒子和小舅子互動,自己則站起來:“景尋幫我帶着徐宣吧,我去給你姐姐幫忙。”

顧景尋站起來:“還是我去吧。”

徐麟揮手:“別了別了,你陪着同學,也幫我帶孩子。現在是三年一代溝,我都畢業好幾年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潮流。”

顧景尋:“好我懂,姐夫是為了我和同學說話,不是為了和姐姐一起。”

嚴伊在開放式廚房裏聽得一清二楚,瞪了顧景尋一眼,臉頰緋紅。

徐麟笑罵:“就你會,就你懂。”

他溜溜達達地進了廚房,接過嚴伊手裏的排骨清洗。

徐宣小手抓緊顧景尋的衣服,指甲蒼白沒有血色。

江嶼坐到顧景尋身邊,在徐宣身上聞到了一股寶寶霜的味道,還有一絲細微的香灰味道。

江嶼捏住了徐宣的小手,低頭湊過去,靠近一點。

徐宣身上果然有一股香灰味,不是熏香的香灰味,而是道觀寺廟裏的線香香灰味。

江嶼捏着徐宣的手指。

現在已經十一月底,徐宣在開着空調的室內還裹着小棉襖,體溫居然比江嶼這個貔貅還低。

徐宣被顧景尋抱在懷裏,江嶼俯身靠過來的時候,頭頂那一撮挑染就在顧景尋的眼皮底下,随着江嶼的動作晃一兩下。

江嶼嘴硬心軟,頭發倒是絲毫不掩飾的柔軟。

徐宣扭頭看向江嶼,圓圓的眼睛充滿好奇,他抓住江嶼的手,下意識想送到嘴邊啃兩口。

江嶼吃了一驚,他從來沒有帶過人類幼崽,不知道小孩子喜歡用嘴唇和手指來感覺陌生的東西。

江嶼想抽回手,又擔心控制不住力氣,傷到這麽個軟趴趴的小團子。江嶼僵着身體猛地擡頭,發頂在顧景尋下颌上蹭過,帶過一股淡淡的洗發水的清香氣。

顧景尋喉結動了動,他偏頭避開江嶼的頭發。

江嶼重新坐直身體,很困惑地問:“他咬我幹什麽?”

顧景尋失笑,他摟着軟趴趴的人類幼崽:“他沒見過你,所以好奇是哪家的小哥哥長得這麽好看。”

江嶼撥弄兩下挑染,揉一揉徐宣的頭發,評價:“果然你是的親外甥,眼光不錯。”

顧景尋低聲問:“怎麽樣?”

江嶼手指從徐宣頭發上滑下去,捏着徐宣沒什麽肉的臉頰:“不太對勁。”

徐宣扭頭,雙手抱住江嶼的手。他一動,毛衣領子下露出一截紅繩,江嶼指尖一動,勾出紅繩,這是一條吊墜的紅繩子。

吊墜很奇特,既不是屬相觀音也不是平安扣,而是一個小小的透明珠子,看不出是什麽材質。江嶼第一眼以為是發晶,後來才發現珠子裏面都是粉末狀的灰白色物體。

是香灰。

江嶼瞬間确定。

這些香灰被封存在珠子裏,纏繞着一縷非常微弱的紫氣。江嶼對這縷紫氣很熟悉,是顧景尋身上的氣運。

江嶼把吊墜放回徐宣的衣服下,捏着下颌陷入沉思。

他對人類那些法術不太了解,只能确定香灰似乎有定魂的作用……矛盾的是,既然香灰已經定魂,為什麽徐宣還會一副魂魄不穩定的樣子?

而且江嶼也沒有找到陰氣的來源,難道說陰氣的來源真的不是嚴伊一家?

顧景尋并不打擾他,攬着徐宣一起看動畫片。

江嶼一時搞不懂,但直覺香灰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拍拍顧景尋,示意顧景尋湊過來。

顧景尋配合地靠近江嶼,側耳等江嶼說話。

廚房裏的嚴伊用手肘撞自己的丈夫,努嘴示意徐麟看沙發上的兩個人,小聲笑着說:“這麽大了還說悄悄話。”

徐麟正在剝蒜,同樣小聲說:“不容易,很少看到景尋這麽孩子氣。”

嚴伊點頭,有些感慨:“是啊,景尋以前就很老成,我一直都擔心他處不到貼心的同齡朋友。”

此刻客廳裏,貼心的同齡朋友正在跟顧景尋計劃怎麽裝成玄學大師:“你就跟你表姐說,我是家傳道士,讓我給你外甥看看。”

顧景尋:“……這容易穿幫,而且我表姐一直不信這個。”

他外祖家書香傳家,表姐下海前是理工教授,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江嶼:“那家傳中醫?”

顧景尋:“……你先告訴徐宣怎麽了,我再想辦法問問他們。”

江嶼想想也是:“徐宣魂魄不穩定,像是失魂後遺症……他以前身體怎麽樣?現在這個年紀反應這麽慢正常嗎?”

“徐宣剛出生的時候沒聽說有先天問題,長到一兩歲的時候也沒有體弱過,”顧景尋搖頭:“不過表姐也和我說過,徐宣不如其他同齡小孩聰明。”

江嶼捏住徐宣的臉:“他以前生過什麽大病,或者撞見過什麽?”

顧景尋微微皺起眉:“平常有什麽我倒不是太清楚。不過去年确實出過一次事,徐宣被保姆偷出去了,報警後第四天才找回來。當時在醫院裏住了幾個月。”

江嶼:“你去看過沒?有沒有什麽異常?”

顧景尋能看到正常人看不見的“氣”和“靈”。

顧景尋:“去看過幾次,沒有看到什麽。徐宣在醫院裏長時間昏迷,醒來之後沒有關于那四天的記憶,是不是失蹤的時候受到驚吓,失魂了?”

江嶼:“不是不可能。所以吊墜是誰給徐宣的?是不是對方給徐宣定了魂?”

顧景尋和江嶼對視一眼。

顧景尋輕聲:“我表姐雖然不信神佛,但孩子出事,當母親的也一定會嘗試知道的所有辦法。”

江嶼:“還有,徐宣的吊墜上有你的氣運。我也沒有在徐宣身上找到任何陰氣,你确定你家裏那幾天只有你表姐做過客?”

“只有你和表姐來過,”顧景尋肯定地回答,“我一般不帶朋友來這兒。”

江嶼皺起眉。

顧景尋:“你剛才說吊墜上有我的氣運?”

江嶼點頭。

顧景尋沉默了很長時間,淡淡的:“一會兒我問問他們來G市發展的緣由吧。”

江嶼遲疑了一下,伸長手臂搭在顧景尋肩上:“振作點顧景尋,我知道你是真男人。”

顧景尋:“……”

他心裏聚起的那點陰雲轉瞬就被橫沖直撞的貔貅踩散了。

江嶼叮囑顧景尋:“記得問吊墜的來歷,最好再問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什麽亂七八糟沒有證的大師。”

徐宣身上全是謎團,先順着能看到的線頭理清楚來龍去脈比較好。

顧景尋失笑:“嗯,我記得。”

江嶼感覺聊得差不多了,坐回單人沙發上,摸出手機約傅隐上線打游戲,手機軟件的提示音不斷響起。

江嶼的手機打開了分屏,一邊回着信息,一邊查看自己的卡牌,完全顧不上顧景尋。

顧景尋被江貔貅用完就丢,他看了眼江嶼的游戲界面,問:“你也玩這個游戲?在哪個服?”

江嶼敲鍵盤的速度慢下來,抽出一部分注意和顧景尋說話:“我在秋日白沙那個服,你也玩這個?”

顧景尋嗯了一聲,支起平板給徐宣放動畫片。色彩缤紛的畫面立刻吸引了徐宣的注意力,小孩乖乖趴在顧景尋膝蓋上看動畫片。

顧景尋一手攬着徐宣,靠在扶手上挨近江嶼,笑着問:“你都練了什麽卡?”

江嶼的興趣立刻被釣起來,扔掉不斷發信息給他的傅隐,打開游戲的卡片界面給顧景尋看:“我主玩兩個刺客……”

顧景尋唇角翹起一個弧度。

珠玉齋的傅隐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江嶼回他信息。

傅隐:“?”

過了一小會兒,傅隐發現江嶼的線上狀态變成了組隊中。

傅隐:“……”

傅隐:???

說好的帶我上分升段位的呢?你去帶哪個小妖精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申請把更新時間挪到九點ORZ,然後文案上翻了個巨大的稱呼錯誤,我一會兒去修改ORZ,我有時候會分不清表親堂親,跪。

小劇場:

論如何安慰對方:

江貔貅:你,男主,超級牛。

顧男主(走過去,抱住,超大的抱抱)

白天梳理了一下劇情,沒想到就來不及多寫了,明天雙更補償大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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