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顧晉北把公司裏需要處理的文件都拿到了窗邊,時不時的拿起望遠鏡看看隔壁屋子裏的人,時不時的發出一陣低笑。
他覺得隔壁屋子裏的人簡直有病。
一個人在家上演了一部大戲,一會拿着水瓶坐在電視機前聲情并茂的“唱歌”,一會撅着小屁股模仿女團跳舞,一會拿着本書裝憂郁美男子,一會對着鏡子和自己絮絮叨叨個沒完。
現在寧久樂拿着一個水果刀,對着蘋果“帥氣”的揮舞着,顧晉北不知道他為什麽削了蘋果皮還要把蘋果皮吃了。
#我鄰居是個神經病腫麽破#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讓默默偷窺的顧晉北吓了一跳,他眼睜睜的看着寧久樂手拿着水果刀絆倒在地上,寧久樂連同那把水果刀一起消失在了他的視野裏。
顧晉北一把扔掉手中的望遠鏡,打開窗戶向對面喊道“寧久樂!寧久樂!”
不一會,寧久樂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茫然的看着半個身子都伸出窗外的顧晉北,“你再往前點都到我家了。”
顧晉北見他無事松了口氣,卻又看到他手背處劃出了一道傷痕,“你的手……”
寧久樂一愣,擡起手來看。
有一道很長的傷口,從手腕一直劃到骨節,傷口不斷沁處鮮血,紅色的,紅的,的。
寧久樂臉一白,低聲罵了一句,“我今天真是踩了狗屎。”
然後戲劇性的昏了過去,咣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
顧晉北露出了一個與他那張睿智的臉及其不符的表情。
人稱一臉懵逼。
寧久樂醒來時他的手已經包紮好了,他躺在顧晉北家的沙發上,身上穿着顧晉北的襯衫,而顧晉北就坐在他身邊,面無表情的看着手中的文件夾,耳根有些發紅。
“你醒了?”顧晉北對于趁寧久樂昏倒時捏他屁股的這件事絕口不提。
寧久樂沒搭理他,一瘸一拐的就要往外走,對于這個害他腳疼手疼臉疼哪都疼的罪魁禍首,寧久樂不想和他說一句話。
“血液恐怖症,又稱愛爾式綜合征,你果然有精神病。”顧晉北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大有你不搭理我我就在你面前放血的架勢。
寧久樂報仇的小賬本上又記了一筆,“顧晉北,你特麽是不是有毛病,你莫名其妙的揍我一頓我說啥沒,你不要得寸進尺!”
說完還生怕顧晉北撲過來揍他,往後躲了躲。
顧晉北突然笑了出來,眼睛裏包含溫柔,像極了十七八歲的少年,充滿陽光,毫無陰霾。
他和寧久樂在一起吵吵鬧鬧的,仿佛回到了那段讓他無比眷戀的時光裏,說實話,顧晉北挺喜歡寧久樂的,相處起來意外的舒服自在。
寧久樂被這個笑容電了一下,他嚴肅的皺起了眉頭,“你怎麽笑的這麽騷。
顧晉北的嘴臉瞬間耷拉下來,他收回剛剛那句話。
“寧久樂,是我不對,我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就對你動手,對不起。”顧晉北誠心誠意的道了歉,随即又賠了禮,“外面院子裏停的車,你腳好了以後就開回去,還有我家裏,看好什麽就拿走。”
寧久樂冷哼一聲,“聽你這話我成什麽了,強盜嗎!”
“那我家空調呢。”
……
我竟無言以對。
既然如此寧久樂也不端着了,他要坐實強盜這個名聲,“我要你手上的表,還有客廳裏那個青花瓷瓶。“
臭小子,真有眼光。
顧晉北點了點頭,摘下了手腕上的表,遞給寧久樂,“那個花瓶不準賣。”
寧久樂翻了個白眼,“用你說,”
在古董方面,寧久樂說他是第二h市就沒人敢說第一。
“那些事就算翻篇了,以後誰在提誰……誰……”
顧晉北第一次做這麽幼稚的事,平時都是一紙合同的,現在讓他想一個惡毒的誓言,他還真想不出來。
寧久樂就嘲笑他,“你四不四撒啊!哈哈!你們公司員工知道你是這種老板嗎!”
“誰再提誰就斷子絕孫!”顧晉北勾起嘴角,他知道這個最能約束寧久樂。
“你真狠啊。”寧家直系就只有寧久樂一根獨苗苗,傳宗接代就指望着他,寧久樂發過那麽多誓,就沒說過這個。
顧晉北想說你也挺狠,拿走的這一輛車,一塊表,一個青花瓷瓶加起來足有一千多萬。
可話到嘴邊又讓他咽下去了。
他出這麽多血不過是為了彌補寧久樂,既然錢都花了,何必再找那些不痛快呢。
“好了,我還要工作呢,你趕緊回去吧。”顧晉北嘆了口氣,又拿起放在一旁的文件夾。
他得努力工作,才能把這些錢賺回來。
“你一個這麽有錢的大老板還用工作啊?”寧久樂就是沒話找話随口問了一句,卻不想捅了馬蜂窩。
“我不努力工作,你的錢!你的車!你的表!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寧久樂一愣,“怎麽說的好像你包養我一樣。”
……
“行了,我出去玩了,晚上回來吃,記得給我帶份。”寧久樂得了新玩意,興奮的連一身傷都不顧,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炫耀。
他走了,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
顧晉北看着他躺過的沙發,那裏一片狼藉,一邊收拾沙發,顧晉北一邊想着他剛剛說過的話,怎麽想怎麽覺得耳熟。
好像,寧久樂小時候經常和他爸說這話。
得了,顧晉北想明白了,他不是像包養寧久樂,他像寧久樂他爸。
寧久樂走了以後他就像一個留守老人……孤獨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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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寧久樂滿身是傷,車開的照樣嗷嗷快,因為他沒并沒有正規的學過開車,怎麽開車也是自己琢磨出來的,在琢磨的時候并沒有研究過剎車這個問題,是個正宗的馬路殺手。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有錢也絕不買車的原因,自己的車撞壞了心疼啊。
寧久樂一路飛馳到了他和朋友們的秘密據點,一家已經開了幾十年的破落酒吧,酒吧很偏,裝修也是幾十年前的,看起來有種陳舊的感覺,裏面的酒也沒幾樣,在這裏時間仿佛停留在幾十年前,如同酒吧的名字,停駐。
這種風格現在的人都并不喜歡,他們更樂意前往繁華前衛的酒吧街。
但一旦有人進入到這裏,就會發現他愛上了這個地方。
別的不說,客人都是一水的俊男靓女。
寧久樂穿着白色的帆布鞋,黑色的牛仔褲,藍白相間的海魂衫,頭發也是規規矩矩的短發,乍眼一看好像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可進了這家酒吧就會發現毫無違和感,所有人都是一副幾十年前的打扮。
這是這家酒吧的通行證,沒穿的,對不起,“本店未營業”。
寧久樂愛死了酒吧老板這性子了,他覺得酷斃了。
“小九爺,你最近跑哪去了,我好久沒見到你了,想死你了!”張楊一上來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寧久樂也回抱住他,“我也想你了!”
張楊,他爸姓張,他媽姓楊,故而取名為張楊,入行沒兩年,性格熱情開朗,寧久樂很喜歡和他玩。
“張楊,你丫松開,沒看到小九都快喘不過氣了嗎。”說話的是宋姐,他們中年齡最大的,也是最穩重的,別的不用說,就這麽多年,沒有一個人知道宋姐的真實姓名,家庭住址,就連她那一口子京片子味,也是假的。
“呦呵,小九發達了啊,這手表市價二百四十萬整,全球限量發行五十塊,哪個富婆那整得?現在女人都這麽大方嗎?”這個滿眼羨慕的是韓允晨,寧久樂在這個世界上最最最最最最最讨厭的人。
他和寧久樂走的路子都差不多,仗着一副好樣貌騙人感情,得取利益。
可他們又兩個不同,寧久樂騙的是女人,的韓允晨騙的是男人。
寧久樂從來不出賣自己的身體,接吻也不行,而韓允晨恰恰相反。
更可恨的是這個韓允晨總能碰上大方的男人,有兩個錢就在寧久樂面前嘚瑟,讓寧久樂恨的直咬牙。
韓允晨穿着一件騷氣的黑色t恤趴在寧久樂肩膀上,在寧久樂耳邊輕輕的吹着風,“啊,小九~分享一下吧。”
寧久樂猛的跳了起來,“我說你不要太過分啊!!!”
更更更可恨的就是這個,韓允晨總往他身上撲,生撲,寧久樂在感情方面有些輕微的潔癖,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
即便寧久樂這樣韓允晨也不放棄,“你不說我就繼續纏着你~”
“不是什麽富婆,是個男的……”
寧久樂突然眼睛一亮,他想到該怎麽報複顧晉北了!
“男的那就更好了!寧久樂~你就告訴我吧。”
“得得得,我告訴你。”
韓允晨一下子撲到寧久樂懷裏,“小九~你太好了~”
握日。
寧久樂破天荒的回抱住他,“不用客氣,多大點事啊,一會我把他公司地址發給你,不是小爺吹,這男的絕對是你騙過那些人裏最帥的。”
韓允晨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他抱了寧久樂不知道多少次,這還是第一次得到回應,這個懷抱果然如他想象的一樣溫暖,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