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寧久樂還是推開了顧晉北,并且徹底和顧晉北劃清了界限,前後不過十分鐘。
還記得咖啡廳的那個男服務生嗎,寧久樂一開始就和他稱兄道弟的,關系好的不行,可一旦發現對自已心懷不軌寧久樂立馬和他斷絕了一切關系,并且視為仇敵。
就算顧晉北長的帥并且有錢也一樣是這個待遇,寧久樂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
“寧久樂。”顧晉北對着對面的窗戶喊了一聲,可對面的窗簾緊緊的拉着,仿佛沒有人一般,可他偏偏聽見了小包子的叫聲,小包子在家,寧久樂就一定在。
顧晉北的心裏突然湧上一股巨大的失落,空虛,就好像自己的心被人挖走了一塊……
這一刻好像時間倒流回到了顧晉北剛剛搬回來的時候,兩棟房子之間隔着一道鴻溝,那時是顧晉北不願過去,寧久樂偏偏要來。
現在卻恰恰相反。
顧晉北走進自家的花園裏看着那些即将凋零的花,才意識到秋天不知不覺的來了,他和寧久樂已經一起度過了一個夏天。
顧晉北第一次覺得時間竟然過得那樣的快,仿佛一瞬,可仔細想想卻有那麽多的回憶。
鈴鈴鈴。
陌生的號碼又出現在顧晉北的手機屏幕上,他接起電話聽見了那個神經病的聲音卻沒有挂斷。
韓允晨對他沒有馬上挂斷電話這件事顯的很驚訝,對于顧晉北他異常的執着,因為他知道那時寧久樂的鄰居,能接近顧晉北他就能接近寧久樂,一箭雙雕。
“你可算不挂電話了啊~”韓允晨拉長了尾音,說話方式和寧久樂撒嬌的時候有些相似,卻比寧久樂多了一些刻意的勾引和魅惑。
“你一直纏着我是為了什麽。”顧晉北的聲音比平時還要冷。
“唔………喜歡你啊,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見一面呢?”韓允晨的直截了當要是讓寧久樂聽見能哭死,他勾搭個姑娘得費多大功夫只有寧久樂自己知道,韓允晨這種上來就約的,還總能成功的要讓寧久樂知道了心理落差得多大啊。
可這直接了當的約,也韓允晨一點一點的摸索出來的經驗,男人與女人從本質上就是兩種不同的生物,也就得用不同的方式。
“好,見一面。”顧晉北答應的爽快,太爽快了,韓允晨發覺有些不對勁,難不成是因為他接連打了這麽多天電話顧晉北不耐煩了想要整他?
在沒有萬全的保障之前,在哪見面對他來說都是不安全的,除了……
韓允晨猶豫了一會,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家在哪,我去找你如何?”
從寧久樂的一言一行來說,寧久樂和顧晉北的關系應該不錯,在寧久樂的眼皮子底下寧久樂應該不會讓他出事,一點韓允晨還是有信心的,只要能安全的和顧晉北見上一面他就有把握拿下顧晉北。
韓允晨心裏那點小九九,顧晉北多少能猜到,他擡頭看了一眼寧久樂家,透過窗簾隐約能看到人影晃動。
“好,時間你定。”
“十分鐘後,夜長夢多。”
兩人心裏都有着自己的算計,這些算計正好都是因為那個沒心沒肺的寧久樂。
“小包子,以後我給你炖魚吃啊,我保證炖的特別好吃,以後我們再也不去顧晉北這個王八蛋的家了。”
“喵喵~”
“你問我為什麽,他那個眼神你沒看到嗎?跟我當年看唐曉的眼神簡直一毛一樣啊!”
“喵喵!”
“我怎麽會看錯了呢,小爺行走江湖這麽多年,練就一雙火眼睛睛!”
“喵喵喵!!”
“啊,你餓了啊,等着我去給你拿貓糧……”
這特麽就尴尬了。
寧久樂一邊倒貓糧一邊琢磨,他到底有沒有看錯。
其實寧久樂是很有自信的,那時候咖啡廳那個彈鋼琴的女的……叫什麽來着,不就是一個眼神的功夫寧久樂就看透她了嗎。
寧久樂就光看顧晉北的那個眼神就知道他一定對自己不懷好意,可是……
寧久樂前段時間揍他的時候可一點沒手軟,這麽一想寧久樂就糾結了。
“喵~”
“哎呀哎呀,倒一地,小包子你怎麽不要提醒我呢!”
韓允晨很準時,正正好好十分鐘,一秒鐘都沒晚,到了顧晉北家門口。
顧晉北就站在門口,他穿着一身深藍色的西服,修長挺拔,帥氣逼人,韓允晨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确很有魅力,但是同樣危險。
韓允晨暗自下定決心,這趟他不能白來,要麽宰顧晉北一筆,要麽坑顧晉北一把,總而言之,他必須要在顧晉北身上得到點什麽。
而顧晉北把他叫來,也是為了利用他。
兩人可都不是吃虧的主。
“你叫什麽名字。”顧晉北盯着韓允晨的臉仔細的看了一會,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我啊,我叫韓晨。”
顧晉北一聽名字想起來了,前段時間害的劉董事妻離子散的那個人就是姓韓。
顧晉北低下頭笑了笑,寧久樂的狐朋狗友啊。
他笑韓允晨也跟着笑,氣氛有些凝固。
“你和寧久樂是什麽時候認識的。”本來箭弩拔張的緊張氣氛不知怎麽因為顧晉北的一句話變成了寧久樂的回憶大會。
一提寧久樂韓允晨有話了,顧晉北也有話了,“他十八的時候,他人生中最混蛋的時候。”
“怎麽個混蛋法啊。”顧晉北有些好奇,現在的寧久樂還不算最混蛋,那十八歲的寧久樂究竟是怎麽樣的,他有些好奇,也有些遺憾。
他錯過了寧久樂的十八歲。
“怎麽說呢,那時候……”
那時候的寧久樂正值叛逆期,有着一股子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勁頭,明明還是個高中生卻不好好上學,成天帶着唐曉騙這個忽悠那個的,就算事發了也不怕,那時候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校外都沒人敢惹寧久樂。
誰讓寧久樂長得好,夠仗義,捧着他的人多,寧久樂的心便不受控制的膨脹了起來,人更是嚣張跋扈,就差像只小螃蟹一樣橫着走了,那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寧久樂現在韓允晨想起來還一陣心悸。
直到寧久樂遇到了一個人,他的那段年少輕狂的日子才算徹底結束。
那年也是現在這個季節,學生剛剛開學,寧久樂的學校裏轉來了一個男孩,是京城的高官子弟,正值青春,和寧久樂一樣,樣貌非凡,卻要比寧久樂高大一些,他一來瞬間搶走了寧久樂一半的人氣,寧久樂怎麽能容他,每天變着法的整他,害他出糗,最過分的一次把那個男孩騙到了會議室換運動服,正好校長老師進來開會,看的清清楚楚。
男孩自然是萬分惱怒,沖到了寧久樂狠狠地揍了他一拳,韓允晨後來好像聽唐曉說過,那是寧久樂長那麽大一來第一次挨打,在那之前從來都沒有人打過他,走到哪裏他都被當成一個寶貝一樣,哪裏有人會舍得打他呢。
當場寧久樂就蒙了,捂着臉直勾勾的看着那個男孩,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像是打到了哪個穴位一樣,也不出聲,也沒什麽表情,就是不停的掉眼淚。
這下輪到那男孩蒙了,明明該委屈的是他,怎麽寧久樂還哭上了呢。
可寧久樂就是有這本事,他這一掉眼淚反倒是那男孩不對了,那男孩就開始哄寧久樂,想盡辦法逗他開心。
這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倒成了好朋友。
“怎麽不說了。”顧晉北正聽的津津有味,韓允晨卻停了下來,一臉凝重。
“後來的事,我也只是猜想,寧久樂沒和任何人提起過。”
寧久樂和那個男孩的關系越來越好,經常在一起玩,甚至冷落了唐曉,有一天放學後寧久樂和那個男孩一起去打游戲,結束後天已經很晚了,男孩的家正好就在附近,他父母也都在京城,家裏沒人,便邀請寧久樂去他家住。
這當中發生了什麽沒人知道,只是從那天晚上以後,他們就絕交了,沒幾天男孩也轉學離開了。
也是從那以後寧久樂特別讨厭gay,尤其是他身邊的人。
韓允晨苦笑一聲,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這些,尤其還是對着顧晉北說,“所以,別對寧久樂有什麽想法,雖然看着像個地痞無賴似的,但內心很柔軟很脆弱的……”
顧晉北想問問他,如果已經有了想法應該怎麽辦呢。
“我以前就住在這棟房子裏,寧久樂還是個小孩……”
他剛搬來的時候九歲,寧久樂還是個四歲的小娃娃,那時候的寧久樂就已經能看出現在的好樣貌,長得白白胖胖的,還有一個小尖下巴,眼睛圓溜溜的,跟小包子的眼睛一樣,所以顧晉北才會說他倆長得像。
小小的寧久樂那時候就已經沒有了媽媽,跟着爺爺和爸爸一起生活,整天就穿着一套黑色的運動服,顧晉北一開始還以為鄰居家小孩從來都不換衣服,後來寧久樂他爸洗衣服的時候顧晉北才發現,對面挂了一繩子的黑色運動服。
他媽媽心疼小寧久樂,有什麽好吃的都給寧久樂送去一大半,寧久樂也很喜歡他媽媽,他一上學寧久樂就跑到他家和他媽媽作伴,時間長了顧晉北也把寧久樂當成了小弟弟。
可這個小弟弟慢慢的長大了,進入到了小男孩最招人煩的年紀,整天就知道調皮搗蛋,兩家裏出了他媽媽,寧久樂誰都不怵,變着法的捉弄人,偏偏他家大人還無比縱容,甚至引以為豪。
他媽媽很不理解,并與寧久樂的爺爺發生了争執,一直和睦相處的兩家人也發生了矛盾。
對于寧久樂的教育問題他媽媽那麽溫柔的女人和鄰居争執了數年,吵過無數架,一直吵到了他媽媽去世,他們家搬走,也沒有得出個結論。
顧晉北一直在想,要是他媽媽沒有自殺,一直和鄰居吵下去也許現在的寧久樂會是另一個樣子。
人與人之間真的很神奇,兩個對彼此都充滿惡意的人竟因為另一個人說出來自己的心裏話,并且談的異常融洽。
“挺羨慕你的。”韓允晨側過頭看着這棟華麗奢靡的大別墅心理充滿了羨慕,他九歲的時候要是住在這裏該多好,他就是寧久樂的鄰居了,他就是那個和寧久樂一起長大的人了。
可他九歲的時候在哪裏呢,和哥哥姐姐妹妹們擠在一張床上,哭天抹淚的求着爸媽讓他上學吧。
他唯一感謝父母的就是把所有優秀的基因都給了他,讓他有一張好看的臉,他才能認識寧久樂,才能成為和他一夥的人,才能有今天。
“聽你說了這麽多,我多多少少明白怎麽回事了,你喜歡寧久樂,寧久樂因此讨厭你,我呢,前段時間打了他,他一定會憋着壞報複我,所以他把我的私人號碼給了你,讓你來糾纏我,而你來糾纏我只有兩個結果,我倒黴或者你倒黴,不論哪個都遂了他的意。”顧晉北輕聲笑了笑,不得不說,寧久樂真的挺會玩的。
“那麽,為了不讓我倒黴,就只能犧牲你了。”顧晉北微笑着一步一步的靠近着韓允晨,讓韓允晨渾身發涼。
果然不是善茬,還好他是有備而來,“寧久樂的車是你給的,表是你給的,我估計錢也少不了你的份,這些我們都可以把他算成是因為你打了寧久樂給的補償,寧久樂接受了你的補償卻依舊憋着壞報複你,我想是個人不論再怎麽大度都會生氣吧,可是你放着就在你隔壁……不,你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寧久樂應該就在你身邊……你不找他算賬偏偏把我找出來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是應該不是簡單的鄰居情誼吧……”
顧晉北靜靜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結論,他也想有個人幫他理清楚,他對寧久樂這麽縱容的原因。
“那麽我說你喜歡寧久樂應該不過分吧。”韓允晨笑了笑,“我們都一樣。”
顧晉北收斂了笑容,神情冷漠,“我們不一樣。”
對,忘記了,他們是不一樣,他是韓軍,從小與貧苦作伴的韓軍,他是顧晉北,住着大別墅看着寧久樂長大的顧晉北。
……
氣氛降到最低點的時候,寧久樂出來遛貓了。
“小包子我明天帶你……去……打疫苗……”
寧久樂看了一眼顧晉北又看了一眼韓允晨,二話沒說轉身就要回家。
媽媽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了。
“等等。”顧晉北早就料到寧久樂夜深人靜的時候絕對會帶着小包子出來遛彎,他剛才之所以說那些廢話就是在等這一刻,就憑這個“寒碜”還想和他玩?
寧久樂腳步一頓,他雖然發誓要和顧晉北劃清界限,可他的身體對于顧晉北的命令卻下意識的遵循了。
“寧久樂,你就算想整我也得靠點譜吧,我顧晉北怎麽會喜歡上一個男人呢,下次叫一個女人來或許還有點希望。”顧晉北不陰不陽的說完,轉身就要回家。
哎?寧久樂有些迷茫,難不成是他大驚小怪了?
哎?韓允晨更加迷茫,難不成他被當成槍使了?
說時遲那時快,韓允晨嗎,猛地沖到顧晉北面前一把抱住了他,“可我是真的喜歡你!”
這劇情……
太特麽刺激了!
寧久樂看的手心都出汗了,這時候讓他回家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顧晉北都被吓到了,“你這是幹嘛!”
“互利互惠,我們誰也不欠誰。”韓允晨壓低了聲音冷冷的回答他,說完猛地從顧晉北身上彈開,摔倒在地上。
寧久樂趕緊放下小包子屁颠屁颠的跑去扶韓允晨,“你沒事吧?”
韓允晨不得不承認顧晉北這招真不錯啊,寧久樂自從發現他喜歡他以後都已經多久沒和他好好說過話了。
顧晉北被反将了一軍有些慌亂,韓允晨這招他是真的沒想到,簡直不按常理出牌,“神經病。”
寧久樂看着顧晉北離開的那個背影仿佛陳世美一樣,他心中的天枰微微的向韓允晨這邊傾斜了一些。
尤其是韓允晨的深情告白,他眼含淚水的看着寧久樂,“我一開始真的只是想騙他,沒想到動了真感情,小樂,我是真的喜歡他……你一定要幫我。”
一下子少了兩個愛慕者寧久樂一下子輕松了很多,心情一好腦子就一熱,“妥妥的,我一定幫你。”
“真的!那我以後可不可以住在你家,這裏離他的家近……我就可以天天看見他了……”韓允晨略帶嬌羞的說道。
那個表情真的是看的寧久樂直惡心啊,“大老爺們的,能不能有點出息。”
“那你能不能幫我啊。”
寧久樂猶豫了一下,他想反正韓允晨已經找到他家裏也不差住在這,關鍵是韓允晨要是住在這,那得多熱鬧啊,光是想想,寧久樂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成!那你就住這,不過只能住在一樓。”
“好!”韓允晨答應的那叫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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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紙,過來葛格帶你去打疫苗厚~”寧久樂穿着白t恤白鞋黑褲子黑皮衣,帶着一個大大的墨鏡,對着鏡子照了照,回頭對着正在擦地的韓允晨問道,“怎麽樣,我這身衣服。”
韓允晨擡頭看了看,眼冒桃心,“簡單大方又不失時尚,帥氣。”
寧久樂瞪了他一眼,又嘆了口氣,“小爺就是太帥了,擋也擋不住。”
寧久樂這樣臭美自戀讓韓允晨有種回到了從前的感覺,還能看見這樣的寧久樂真好,“你不想讓人認出來穿一身挫一點的衣服不就好了嗎。”
寧久樂又嘆氣,“在挫的衣服穿在我身上都好看,我也沒辦法。”
……
“來,小包子,我們走喽,葛格今天給你買小玩具好不好,打針要乖乖哦,韓允晨你要好好打掃衛生啊,否則就把你趕出去!”
韓允晨吸了吸鼻子,“人不如貓。”
寧久樂敢抱着小包子這麽招搖過市是因為心裏已經有了底,對于貓少年的話題熱度已經過去了,現在哪還有幾個人記得他的。
他把小包子從副駕駛上抱下來的時候卻發現寵物醫院特別的熱鬧,人特別的多,他的小包子都有些受驚了,寧久樂是花了雙倍的錢要的最好的服務,打疫苗他是要優先的好嗎!
“能不能讓一讓啊!吓到我家貓了!”本着我花了錢我最大的原則,寧久樂這一嗓門喊得特別大聲,他前面一群抱着寵物的人漸漸散開了。
寧久樂的面前赫然出現了一群黑衣人,個個一米九,渾身肌肉……
他們的衣服上有個小小的花紋,寧久樂認識啊……
于是他慫了,“沒事……你們先~”
這時打疫苗的房間裏走出了一個女孩,大概十□□左右,穿着一條牛仔超短裙,一件露腰的條紋衫,留着一頭大波浪,身材火辣。
寧久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套,也許他們過得不是一個季節。
“你是那個貓少年?”那個女孩突然跑到寧久樂身邊,盯着他的臉仔細的看了一會,問道。
寧久樂這才注意到她的懷裏也抱着一直波斯貓,不過那只貓看上去不大,應該是剛養沒幾天。
“我覺得不是。”寧久樂笑了笑抱着小包子打算撤。
女孩勾唇一笑,輕輕地叫了一聲,“小包子。”
“喵~”
寧久樂暗道一聲糟糕,他并不想招惹上這種人。
“怎麽樣,還敢騙我。”女孩的一舉一動有些像林雪,不過她比林雪聰明,比林雪更有背景。
寧久樂無奈的笑了起來,“我沒想騙你,只是貓少年這稱呼太傻了,再說我都二十多歲了,哪好意思自稱少年啊。”
“哦~”女孩看着他,眼神裏似乎帶着刀光。
“小姐,我們得趕緊回去了。”一直跟在女孩旁邊的一個黑衣大漢趴在女孩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
寧久樂松了口氣,內心催促道,趕緊走吧,外面的世界太危險的,寶寶要回家。
女孩眨了眨眼睛,拿出手機對準寧久樂的臉随意的拍了一張照片,“恩,這樣也很帥啊……”
寧久樂一愣,有些沒看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我挺喜歡你的,還有那只小包子,明天晚上八點,三十裏香,不見……不散。”
三十裏香,果然。
寧久樂感嘆自己魅力無限,居然招上了一只大馬蜂。
那個女孩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h是巨頭王坤鵬的女兒王碧姝。
王坤鵬做的是簡簡單單的生意,絲毫不犯法,可他手底下永遠有那麽一群弟兄等着為他賣命,所以他就是就是那種我做生意做不過你我就幹掉你的人,大不了一命換一命。
就這樣王坤鵬的生意越做越大,他手下的人也越來越多。
而王坤鵬大概是作孽太多,四個十多歲才有了這麽一個女兒,這女孩出生的時候王坤鵬請人算過。
說這女孩是煞鬼轉世,戾氣太重,平凡人家壓不住他,是走投無路才投到了王坤鵬膝下,否則王坤鵬這輩子本不應該有兒女。
王坤鵬一聽,更喜歡這個女兒了,那算命的卻又說這女孩将來必定争強鬥勝,因此喪了性命。
這下王坤鵬急了,連忙問解決的辦法。
算命的大筆一揮,在宣紙上這下兩個字,碧姝。
于是就有了王碧姝這麽個不靠譜的名字。
當然這些寧久樂也是聽別人說的,總之這個王坤鵬和王碧姝都不是什麽善茬就對了。
即便他們有錢,王碧姝這個姑娘寧久樂也不能招惹。
他們寧家是有家規的,大惡之人不騙,大盛之人不騙,王碧姝占了兩條,寧久樂當然要敬而遠之。
也不是他慫,要是真出了什麽事王坤鵬要把他幹掉,那寧家咋辦,還能不能愉快的傳宗接代了。
可這約他又不得不去。
寧久樂犯了難,他現在是真讨厭那個當初拍了他發到網上的姑娘,什麽人啊這是。
寧久樂左思右想實在是沒轍,只能将電話打到美國,看能不能求個好點子,“爸~”
寧父在那邊瞬間眼淚汪汪,他多久沒好好聽他家小九兒叫一聲爸了,“小九兒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嗯……我今天遇上王坤鵬的女兒王碧姝了,她……就是這麽回事,你說咋辦。”
寧父沉默了一會,“你搬去和你哥哥住吧,或者,讓夏陽搬到寧家去。”
“你怎麽不直接讓他把我整看守所裏去啊。”寧久樂就知道這電話打不打沒什麽用,“行了,我不跟你說了。”
“等等,小九兒,還有一個人能制住王坤鵬,這個人和你關系還很好。”
“別繞彎子,誰啊。”
“前街的李老太爺,他年輕的時候和王坤鵬他爸是拜把子兄弟……”他爸李老太爺四個大字一出來寧久樂都傻眼了。
“我說咱能不能有點出息,老太爺都多大歲數了,現在成天在家養花遛鳥的調養身體多好啊,你讓他出來趟這趟渾水,說出去丢人不。”
放下電話後寧久樂又把好久不抽的煙拿了出來。
一聞到煙味小包子喵喵的直叫喚,寧久樂摸了摸她的頭,把她放在了車裏,打開了所有的車窗,然後遠遠的走開了。
寧久樂蹲在青灰色的煙霧裏一點一點的梳理着。
他要是不去,憑王家的人脈一定會找到他,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他要是去了,就是真的招惹上了王家,招惹上了那朵霸王花。
寧久樂在h市混了這麽多年,關于王碧姝的事他多少聽過一些,讓他印象最深的就是王碧姝十六歲那年親手割了自己男朋友的唧唧……
也就是說,他沒拿下王碧姝,王碧姝一定不會讓他好過,他拿下了王碧姝也一定會因為王家粘上污點。
不論如何他一定都好不了。
“操他媽的。”人家都是命中有貴人,他怎麽總能遇上這種煞星呢。
既然無論如何都不能好,不去就拼一把。
三十裏香是吧,王碧姝是吧。
你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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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久樂回家的時候韓允晨不在,顧晉北也不在,寧久樂也不願意自己在家待着,抱着小包子溜溜達達的走到了人多熱鬧的前街。
“阿毛!”寧久樂平時和阿毛關系不好,他還記着那段時間他吃方便面阿毛是怎麽嘲笑他的,可想得到h市的各種消息,找阿毛指定靠譜。
人稱老北城萬事通。
“呦,小九爺,自打你不買方便面以後可好長時間不見你了,最近混的不錯啊。”
一提方便面寧久樂都覺得紮心啊,“我不跟你貧,有正事問你。”寧久樂一邊說一邊從兜裏掏出一塊手表。
這塊手表是顧晉北去瑞士出差的時候給他帶的,寧久樂有了一塊更好的,這塊不如那塊的他也帶不上,還不如送禮。
“哎呦,小九爺可算懂規矩了啊,說吧,問什麽。”
寧久樂把他拉到一旁小聲的問到,“關于王家的事。”
阿毛眼珠子一轉,“王坤鵬?”
寧久樂點了點頭,“你知不知道他那些死士都是哪來的啊,一命換一命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個……我也只是聽人傳說,他家有個老祖宗,那些人都是那個神通廣大的老祖宗請來的,還有王坤鵬女兒是煞鬼轉世這種話根本就不是什麽算命先生說的,就是那個老祖宗說的,就連王碧姝這個名字,也是他們家老祖宗批下來的。”
“不能吧……”寧久樂不信鬼神什麽的,卻也覺得蹊跷,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哎呀,你這個問題太難了,換個簡單的,我保證給你一個标準答案!”
寧久樂想了想,又問了一個,“h市有能壓的過王家的嗎?”
“嘿,你還和王家杠上了!這個……我想想啊……”
阿毛想了很久,才說了一個讓寧久樂有些崩潰的答案,“王家是很厲害,可是勢單力薄,h市有兩股勢力,常年綁在一起,倒是能與王家鬥上一鬥,一股是後起之秀顧姓,哦,也是老北城的,另一股是h市的百年世家,猛姓,雖然如今有些落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嘛,不過他們兩家的子女解除婚約了,這關系還牢不牢固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別的嗎。”寧久樂把胸口翻湧的那口血又咽了下去,顫顫巍巍卻滿懷希望的又問了一句。
阿毛瞥了他一眼,“再有就是幾十年前你們寧家,那時候你太爺爺要說整誰那還不一呼百應,京城那邊的都得來力挺,區區一個王家,三五下就解決了……哎小九爺,你還好吧……”
寧久樂算是記住阿毛了,狗屁萬事通,說了那麽多每一句有用的,反而讓他更糟心了。
“哎~老太爺!下象棋呢!”遠遠的一看到老太爺寧久樂這心情立馬好多了,噌噌噌的跑了過去,卻被老太爺一拐杖打完了寧久樂的屁股上。
“臭小子!鳥籠子呢!你是不是蒙我呢!”
寧久樂一拍腦袋,“看我這記性,我真忘了,你等着我一會就去給你拎過來。”
“哎,等等,你說那鳥籠子我想起來了,我看你爺爺擺弄過,我也喜歡,這樣,我這有一個首飾盒,雍正那時候的,換你這鳥籠怎麽樣。”老太爺說着從随時帶着的布兜裏把首飾盒掏了出來。
“這好東西你就放着破布包裏,真是服了。”寧久樂接過來一看,果真保存完好,做工精美,極具奢華,盒內還刻着一句詩,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可唯一一個缺點就是,“這誰的首飾盒啊?”
老太爺被他問的一愣,“我哪知道!”
寧久樂得意一笑,“我那鳥籠子可是大清王爺的,王爺玩過的!”
老太爺氣的胡子又飛了起來,“我要不是因為這個,你瞅瞅你那窮酸的破鳥籠子你以為我稀罕!”
“哎,老太爺,埋汰人可以,埋汰物件可就不對了,你承不承認我那是好東西!”
“那你說!咳咳……臭小子,你想要什麽!”
寧久樂看他咳嗽,連忙接過首飾盒,“老太爺,你看看你,咱倆誰跟誰阿,我跟你換還不行嗎,你等着,我這就去給你把鳥籠拎過來。”
回家的路上寧久樂都沒抱小包子,捧着首飾盒一路傻笑,他真是賺大發了。
用一個落魄王爺的破鳥籠子換了一個受寵妃嫔的首飾盒~
啧啧,看着做工,真是沒誰了~
晚上寧久樂偷偷摸摸的上了閣樓,閣樓上有個書櫃,寧久樂慢慢的推開了書櫃,後面是一個儲物室。
那裏面都是寧家的家底,寧久樂這些年的積蓄也都在這裏了,每次看到這些寧久樂心裏的滿足感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寧久樂輕輕的把首飾盒放在了櫃子上,“寶貝,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要乖哦~”
第二天早上,寧久樂被一陣争吵聲吵醒了,他穿着睡衣走到樓下,意外的在自己家看到了顧晉北,這好像還是顧晉北第一次來他家啊。
難不成看上韓允晨了?
要是顧晉北知道寧久樂此刻的想法一定吃了他的心都有。
顧晉北特別想光明正大的告訴寧久樂,他就是想他了,兩天沒看見他的那張笑臉了,想的心裏癢癢的狠。
“小九兒,我想趁着秋天裝修一下院子,順帶把你這邊也修一下,怎麽樣。”
寧久樂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有些心神不寧,“随便吧。”
說完他轉身上樓了。
顧晉北馬上意識到不對勁,寧久樂如此護家的一個人聽說他要修整他家的院子不應該是這種态度,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可韓允晨并沒有發現,他以為寧久樂不願意搭理顧晉北,還在沾沾自喜着,這也就注定了他在這場愛情戰役裏的失敗。
一向比員工還守時的顧晉北曠工了,他坐在窗口悄悄的看着二樓的寧久樂。
他把衣服鋪了一地,一件一件的試着,在鏡子前反複的看。
“小混蛋。”顧晉北估計他又找到活幹了,可是仔細一看寧久樂的表情很壓抑,甚至有些煩躁。
顧晉北記得他在和孟晴韻相處的那段時間裏整日都是挂着笑臉的。
一定有哪裏不對。
晚上七點寧久樂出門了,顧晉北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後,看着他走進前街的理發店做了一個很好看的發型,全程不帶一絲笑容。
然後開着車直奔東山口。
東山口和老北城齊名,如果說老北城是騙子窩,那東山口就是亡命之徒的容身所,雖然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但那裏還是很亂。
最重要的是,那裏是王家的地段。
直到寧久樂把車停在了三十裏香的門口,顧晉北才确信,寧久樂是奔着王碧姝來的。
“媽的。”顧晉北都不知道該說寧久樂什麽好,他迅速的打開車門想要阻止寧久樂。
卻突然心生一計。
他笑了笑,又把車門關上了。
三十裏香是一家貨真價實的酒館,沒有什麽紅酒啤酒的,全都是一壇一壇的烈酒,酒館也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只有零星幾個人。
這裏和停駐酒吧是一樣的,志同道合者的據點,寧久樂曾經跟着他爺爺來過一次,影響很深刻。
現在一看已經沒有當年的那股殺氣,寧久樂也松了一口氣。
仔細想想王家這兩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