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鍋了（上）

當采完果子，砍好竹子和竹筍，早上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大半。我們決定先回去收拾一下吃些東西，等下午太陽沒那麽曬了再去挖野菜。

野菜不同于樹上的果實。果子一年只能摘一回，摘完了就得等到下一年。如果我們非得吃果子的話就必須往遠處找，說不定能找到其他品種還沒被人采摘的果子，但這就意味着需要更長的時間和更遠的路途。

像以往一樣，将清洗好的果子裝進竹筐裏，又煮了些筍晾成筍幹，最後劈好竹篾曬在山洞外的空地上。做完這一切，三個女人累得渾身是汗。我嚼了兩顆果子還有一些筍就直呼困了，倒在竹席上睡起了午覺。這體力活絕對比腦力活更辛苦，這些天我有了很深的認知。

一覺醒來渾身舒爽，背好行囊，三人往山洞後方行進。

這條路我是第一次走。看兩個丫頭熟門熟路的，應該是平時常來這一片兒挖野菜。

說到野菜我還真是沒有任何概念，除了一些野生的蕨菜和野蒿外我基本都不認識。這挖野菜我還得跟着她倆走。

這條路草木低矮，水汽充足，四處一片綠油油的，零星的還點綴着些野花兒，甚是好看。一路上，兩個丫頭邊走邊摘，還一邊兒教我辨識。哪些是可以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零零總總我也學到了許多。

邊走邊采，我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居然是野蒿！

小時候爸媽常帶我去野外摘野蒿。摘滿滿一口袋，回家的時候媽媽就會給我做蒿餅吃。被煎得綠油油香酥酥的蒿餅，再在上面撒上白糖，別提有多好吃了。再後來父母工作忙起來也沒有時間帶我去摘過，只是偶爾回鄉下外婆家才能吃到原汁原味的蒿餅了。

這野蒿長得矮矮的，細嫩的葉片上有着一層白乎乎的附着物。它會開出黃黃的花兒，不同于一般的花，它沒有花瓣和花蕊只是一顆顆小小的黃粒兒組成的。

能在這裏看到久違的野蒿簡直太令人開心了，有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錯覺！

雲和小葉子采的野菜品種很少，只有三種。不光種類少，一路過來摘到的數量也是很少的。她們之所以知道哪些可以吃哪些不能吃，我猜是她們小時候跟在母親身邊學到的。但由于年紀小，所以并不能記住太多。獨自生活以後，她們不可能會輕易嘗試陌生的野草，萬一不小心吃到嘴裏的是有毒的就不劃算了。傳說什麽神農嘗遍百草也真是不容易啊，光是勇氣和魄力就不得不讓人敬佩。

這野蒿數量繁多，一路上三個女人一路瘋采，不覺竟走出了很遠。摘到的野蒿加上之前的其他野菜幾乎裝了滿滿一筐。

當框裏再也裝不下了，我們才打算原路返回。

而此時，四周的環境早以和之前不同了。雲說她們從來沒有走到過這裏來，但還能記住回去的路就是了。我不禁長舒一口氣，記得路就好，自己路癡二十來年是絕對指望不上的。

不同于之前低矮的樹叢，走到這裏我們已經可以看到高大的樹木了。枝葉同樣繁茂，但顏色深綠，泥土濕潤看起來有種熱帶雨林的感覺。

正準備往回走，眼尖的小葉子卻發現了一個新奇的東西。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我隐約看見右前方一棵大樹上挂着一個個棕色的球狀物。

只看了一眼，我就有預感，這個東西一定是有大作用的。之後的日子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感嘆今日的發現。

走近查看。這是一棵大腿粗的樹，樹幹盤根錯節呈深褐色。往上看去，數目衆多的枝桠上正挂着籃球大小的東西。這到底是什麽？我問她倆，結果她倆都搖頭表示從沒見過這種樹。

為了不放過任何食物，我們決定上樹摘下來一個看看。這樹非常好爬，但就是有些高。雲自告奮勇要上去摘，她說對于爬樹，自己再拿手不過。

我拿出了我的水果刀遞給她，教她如何使用。我想着這樹上既然能挂這麽大顆的東西，那樹枝一定堅硬無比，想要徒手摘一個下來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

雲果然身手矯健，當然之前看她爬樹摘果子就看出來了。三下兩下，雲已經踩在了一根粗樹枝上。起初她嘗試從樹枝上直接折下一個，但樹枝的堅韌度遠遠超出了想象。我拿給她的水果刀果然派上了用場。

刀在樹枝上割了好一會兒，只聽咚的一聲，一個棕色的球體從樹上掉落了下來，在地上彈跳了幾下便不動了。

和小葉子上前圍觀，我将這個籃球大小的東西抱了起來。嘿，別說這玩意兒還挺沉的。整體呈深褐色，表面有些絨毛，用手敲了敲表殼，能聽見咚咚咚的聲音。突然靈光閃過，這東西會不會是像椰子一樣的物種吧。我用力搖晃了幾下，果然從裏面發出液體撞擊內壁的聲音。但至于能不能吃嘛，這還有待考證。

我在心裏默默押了五毛，賭它能吃！

将手裏的大家夥交給小葉子後，我擡頭對還在樹上的雲說讓她再割一個下來。我們最好帶兩個回去研究，如果可以食用以後再來摘就是了。

放眼看去，這種樹周圍只有一棵，但我覺得再往林子深處走，是一定還能再發現的。現在，就只祈禱這東西可以吃了！

提着幾框野菜，手裏還抱着兩個大家夥的我們終于照着原路返回了。看着竹筐裏的野菜，我樂得不行。野蒿啊野蒿，我真是太感謝你了。要知道，這附近能食用的野菜就你的數量最多了！

幾人都帶着愉悅的心情往回趕。因為之前為了摘野菜我們不知覺間已經走出了很遠，現在往回走才發現這路真是太遠了。

一路磕磕絆絆，我和兩個丫頭才趕到山洞附近。這時候天色已經很暗了，雲和小葉子都在擔心雷還有山會不會到處找自己。這不，不遠處已經傳來男人們四處呼喊的聲音了。

當男人們聽見回聲的往這邊趕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三個女人狼狽不堪，頭發上沾滿了野草，亂蓬蓬的。身上的泥還有汗水混合在一起，整個兒就是三只小花貓。再看手裏提着的籃子還有懷裏抱着的家夥，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看到男人們擔心的目光，幾個女人又是歡喜又是愧疚。哎，誰讓自己為了采摘忘了時間呢。

雲和小葉子的男人自是立刻上前接過了她們手裏的東西，一路笑呵呵的回去了。而我手裏的東西自是有小話唠還有河接過了，渾身輕松就是爽啊！

本來這兩人還想拉着我說什麽，可看到身後的路一臉怒容的盯着我都很沒義氣的丢下一句“你們快點回去吧，大家都好餓了”轉身就跑走了。

真是，混蛋啊！就知道吃！

我尴尬的站在路的身前，扯起一臉谄媚的笑，“嘿嘿，那個路啊，今天我們摘了好多野菜，還摘了兩個大、、、、、、”

“怎麽回來的那麽晚？不知道大家會擔心嗎？”他突然打斷我，眼裏盛滿了怒氣和擔憂。

“那個，不是一下子摘高興了，就忘了時間嗎？”我又不是故意忘時間的，誰見到那麽多可以吃的都會很嗨的。

聽了我的話，他擰擰眉頭對我說：“女人在外面很危險，以後不許太晚回來。”

“哦，知道了。”這是在關心我嗎？嘿嘿，瞧這家夥多可愛關心人還這麽嚴肅，我心裏甜甜的想着。

“诶你幹嘛啊！”你拉我手幹嘛，我會走路！

“閉嘴！”他拉着我的手往回走。

平時這個時候，女人們都在山洞外等着男人們打獵回來。可今天當所有男人回來的時候，竟然發現山洞內外一個人都沒有。他們當然怕女人們是不是外出時出了意外，這才到處尋找。還好，我們幾個人只是在外面瘋采野菜忘了時間。

大家都餓的不行了，但現在還不能吃飯。

火已經燒起來了。我先去洗了一部分野菜還有筍，留下其他人清理獵物。哇咔咔，我打算用昨天的豬油炒個小菜！

今天的收成還不錯，除了我們幾個女人帶回來的果子竹筍野菜外，男人獵回了兩只山雞還有一頭小鹿。這林子裏究竟有多少動物，我真想哪天去觀摩觀摩。

這做出來的豬油太少了，待會兒得告訴他們讓他們盡量獵野豬還有牛，豬油牛油什麽的都好用。

晚上的菜色很豐盛。至少對于來這裏好幾天的我來說，是最豐盛的了。野菜筍湯，鹿肉炒筍片，雞肉炒筍片，油渣炒野菜，新鮮果子，烤鹿肉烤雞肉。當然，除了最後兩樣，其餘的我都加了些豬油。沒有其餘的調料，放些微鹹的豬油也是很棒的了。

等所有人都收拾好而且已經開始吃烤肉的時候，我的菜才堪堪做好。沒辦法，鍋太小了，我可是讓小葉子再幫我搭起了一個火堆才趕着做完的。

上菜的時候，昨天做的那些個數目衆多的竹碗就起作用了。每樣八份，但沒份量都很少。上菜的時光是最美妙不過的了，不管是做菜的人還是吃菜的人都是心情愉悅的，連一向冷淡的路都難得的揚起一抹笑容。火光掩映之間，這笑看得我晃了神。許是瞧我看他，隔着火堆的路還沖我點點頭。混蛋，以為你笑得好看我就忘了你之前訓我還拉我手的事兒了嗎？哼的轉頭，吃東西！

菜是我做的，所以飯後自然是雲還有小葉子去洗碗啦。這麽多竹碗又沾上了豬油，啧啧，難洗幹淨啊。而我，還有重要任務呢，那就是研究下午帶回來的兩個大家夥。

這玩意兒到底有什麽用途，到底能不能吃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玩意兒是我編的，我懶得去查怎麽制陶了= =不過這個野蒿真的有，做成餅很好吃的，但是野菜中我還是覺得炒蕨菜最香最好吃！完了，不僅女主，連作者都在吃貨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