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調理

整個下半夜，對于衆人來說是無眠而傷感的。

小團子年紀小，抽抽搭搭的哭了許久，最後在我的堅持下被河抱回竹席上睡覺了。

幹淨的布條晾涼之後，我和小葉子清理了雲的下身。望着手裏的血跡，我心頭又是一陣抽痛。流了這麽多血，雲她該有多疼啊。

燒夠了柴和熱水，好不容易才勸得幾個男人回去睡覺。這女人的私密事兒，丈夫以外的男人留在這裏确實不太方便。

不時給雲喂喂熱水，又用熱水給她擦了擦身，一個晚上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

清晨的曙光照耀進山洞的時候，雲終于醒來了。她看上去非常疲憊，臉色還是那麽蒼白。一個晚上的時間，整個人仿佛都瘦了一大圈兒。

我拿了我的枕頭給她墊着，想着她怎麽樣才能舒服一點。這樣的事，我根本沒有一點經驗，更不知道該這麽安慰她。還好，蘇醒之後的雲并沒有再哭泣，只是靜靜的半躺在那裏，身體虛弱得可憐。

一夜沒睡，我和小葉子此時都沒有困意。別看小葉子平日裏蹿上蹿上一點不着調，可是我知道她跟在雲的身邊時間更久。雲就像一個大姐姐或者說是母親一樣照顧着腿腳不方便的她，現在雲流産了她自然是最傷心難過的了。

天快亮的時候我就開始準備早飯了，想着雲的身子過于虛弱如果不好好料理以後一定會非常麻煩，所以從今天起我要在膳食等方面特別關照她。

河面上的薄霧還未散去，此時的我已經脫鞋下水了。山洞裏沒有新鮮魚，可我想要給雲熬個魚湯補補身體。忍着沁涼的河水，在我的努力下還是用竹筐撈上來了幾條小黑魚。

殺魚洗魚對于在這裏生活了這麽久的我來說早已不是難事，去鱗去鰓去內髒，仔細清洗幾遍。不一會兒幾條魚便被我處理幹淨了。

沒出事的早晨，我們一般都是直接吃熟食不會生火做菜的，可打今日起，我要打破這個慣例了。小産之後，人的身體十分虛弱，在我為數不多的經驗中我還是知道要給她們吃熱熱的食物。一路走來，雲對我特別的照顧，她教我編織給我做衣服，不時的噓寒問暖。年紀明明比我小，卻處處關照我關照大家，所以她出了這樣的事我必須要為她做點兒什麽否則自己絕對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熬一個魚湯，清炒一個嫩筍，再做一個碎肉野菜糊，熬得香香的雲她一定會有胃口。

當香味慢慢蔓延了整個山洞時，我聽到了有人起床的聲音。

路第一個來到我的身邊，靠着我坐下。當看到我紅紅的雙眼以及疲憊的倦容時，他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我的頭發。路不善言辭，可我能懂得他的關心，所以我回他一個淺淺的笑容。結果、結果換來這家夥對着我的額頭就是一個輕吻！嗷！不帶這樣的，大清早就耍流氓啊！

埋怨的瞪了他幾眼，他卻挑了挑眉頭笑得張揚。

“田恬，你那麽早就在做吃的啊，好香啊~咦，哥，你也在啊。”雨打着呵欠慢慢走到我們身邊。

雨的突然出聲着實吓了我一跳，趕忙收起和路的“互動”，裝作一切自然。人家還不好意思嘛。

路則在我眼皮子底下瞬間收起各種表情，恢複以往的冷酷模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我真是佩服啊佩服。

“那個，雨啊，你幫我看着鍋裏的魚湯我先把吃的送去給雲。”我有些不自在的吩咐雨，之後有點着急忙慌的拿着竹碗跑走了。臨走前我還有心思囑咐這倆家夥不準偷吃，不甚清醒的雨被我的動作驚得一愣一愣的。

搞不清楚狀況的雨嘟哝着，挨着他哥坐着，兩個乖寶寶一起認真的守着這一鍋香噴噴的魚湯，偷偷咽着口水。

将手裏還熱乎乎的早餐遞給了雷，讓他照顧着雲慢慢吃下去，雷沖我感激的點點頭。雲伸出有些冰涼的手拉了拉我的手，輕輕說了聲謝謝。我蹲下身輕撫着她的臉告訴她好好休息，便帶着小葉子去吃東西了，這丫頭一定累壞了但又舍不得離開。臨走前讓他們再等等，魚湯還在鍋裏熬着，需要再等段時間才能喝上。

早飯之後，借雲的光吃到了熱乎乎新鮮菜的諸位被我趕出去找吃的了。當然，雷留在了山洞守在雲的身邊。這種時候，恐怕只有丈夫在身邊陪着才是最大的安慰吧。

小團子睡過一覺之後精神好了很多，非要吵鬧着自己一個人出去摘果子。再三保證她會乖乖的，不去太遠的地方，我才讓她出門。

給雲燒好了一鍋熱水後，我和小葉子才各自回竹席上躺着睡起了覺。

一連三天，所有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還好，雲的情緒很穩定也能乖乖休息，讓大家放心不已。

我每天都換着法兒的給雲做吃的補身體，小葉子則是負責給雲清洗和喂水。

三天裏，外出狩獵的男人們終于給我帶回了新鮮的鍋。這種樹長在林子深處，他們也是在追捕獵物的途中才發現的。

很久以前，我曾向大家抱怨過沒有菜板不好切菜。沒想到河一到這裏就給我找來了合适的菜板。

說是菜板也不完全，那是一個巨大的樹根。那棵樹不知何故斷裂了，河看這外表正巧雷同于我平日念叨的菜板，于是便想辦法帶了回來。菜板表面凹凸不平，經過幾個男人輪番的打磨才初具規模。就這樣，我在這裏有了一個像模像樣的菜板。

七天之後，雲才在我的首肯下下地走動。小葉子加班加點給她重做了一條新的皮褲，還換了一張竹席給她。

雲流産當夜褪下的衣物連同血塊兒早已被雷埋在了山洞外側的土裏。所以，下地第一天我和小葉子便應雲的要求扶她慢慢走出山洞，陪她在那沒能留住的孩兒的墳前發了會兒呆。

之後的日子，我定下了食療以及合理運動兩法來調理雲的身體。她還那麽年輕，肯定能再懷上的。這一次的突然流産，應該是因為母體自身營養不良再加上前幾天的長途跋涉，雲經不住勞累才導致了之後的意外。

在我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大家已經慢慢習慣了重視一日三餐。男人們狩獵的地方離山洞距離比較近，所以被要求正午返回吃飯。食療非常簡單，一日三餐都是熱食。魚湯，瘦肉，鮮果，蔬菜。幾類輪番上陣，再加上強制休息，半月不到就把雲養得白白胖胖。外帶着其他人也胖了不少，比起初見這群人那集體營養不良的樣兒，現在可順眼多了。

單單在食物上下功夫那是絕對不夠的。在我的帶領下，飯後散步活動得到了廣泛的傳播。借鑒于學生時代的廣播體操，我還帶雲、小葉子和小團子一起做起了操。瑜伽廣場舞什麽的我不會，但是喊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我還是可以的。

至于做操為什麽要帶上小葉子和小團子，理由非常簡單。小葉子是山的妻子，遲早也是會懷孕生子的，趁此機會一起拉出來操練操練加強身體素質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小團子嘛，她年紀還小，多一些鍛煉有助于身體發育。而且，咳咳，這可是我給河內定的小媳婦呢。看現在小團子那麽膩歪河的份兒上，我也該為他倆的後續發展提前做好準備啊。

吃的不說，就說這早晚做操的時候我都快被這群男人給氣死了。你說你吃完早飯就給我麻利兒的滾去狩獵多好啊，幾個大男人自從知道我們幾個要做什麽早操、晚操之後就開始了每日的圍觀，不圍觀就不去做事啊，摔！

你說說，這場面多滑稽啊。幾個女人排排站，口裏喊着一二三四，伸伸胳膊伸伸腿，不時來個跳躍運動。身邊站一溜兒大男人統統抱着手臂，或站或蹲，湊在一起指手畫腳，像什麽事兒啊。

我和幾個姑娘期初還怒氣沖沖的想要趕走這幾個臭男人，最後看他們實在看得來勁就随他們去了。

我的調理計劃正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再加上我時不時找雲談談心，她的恢複情況非常不錯。物質調理固然重要，心理治療也不容忽視。這叫什麽？這叫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緊！

最驚悚的是，我還關心過別人的夫妻問題。沒辦法啊，這東西必須得看緊了，我還想什麽時候能有個大侄子呢。

話說，場景回放：

我：雲兒啊，問你個事行不。

雲：嗯，你問吧。

我：那什麽，現在你和雷、、、晚上、、、就是、、、還那啥沒有啊，哈哈哈。

雲：（疑惑不解）那啥是什麽？

一分鐘後，我成功的讓雲羞紅了臉。小丫頭對着我一陣猛揍，我只有抱頭求饒的份兒。

雲紅着臉跟我說他們最近很安分，絕對沒有再那個了。我拍着胸口松了口氣，囑咐她最近一段時間千萬別那個。因為我畢竟不是專家，所以我只能告訴她半年之內不能要小孩。至于那什麽，雷，你就好自為之吧，平時多打點兒獵比什麽都好使~

雲曾私下裏和我談過一次話，她說這是她頭一回懷上孩子，沒想到在她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問她是不是很想當母親，她回答說特別想，因為她很小的時候就被母親抛棄，所以她懂得母親之于孩子有多大的意義。

多年後，當雲子女繞膝的時候，她終于能體會到為人母的幸福。而這個和她沒有緣分的孩子，她将永遠思念他永遠為他祈禱。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到快開學了呢，我要不要加緊速度把桃花給搞定？？

開學想準備開始寫夢露姑娘的故事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