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面包樹

鍋裏的水已經燒開了好幾次,等了又等,我才等回那個姍姍來遲的人。

河走在最前面,手裏逮着兩只瘦不拉幾的雜毛野雞。雨緊随其後,手裏同樣捧着些什麽,灰白灰白的,好像是什麽蛋。雷和山其次,手裏捧着張綠色的大葉子,葉子上是寫紅紅綠綠的小果子。個頭兒小,但是讓人只看一眼就能口舌生津。我用力咽了幾口口水下去才忍住想要沖上去直接奪過來品嘗幾口的欲望。

看來,我是餓得夠狠了,現在正是饞蟲湧動的大好時機。

我最想見到的那個男人毫不意外的走在了最後方。微黑的皮膚,茶色清澈的雙眸,薄削的嘴唇,還有臉上标志性的疤痕。眼前的畫面突然和很久以前自己初到這裏時的場景重合了。

那個傍晚,我們也是這樣等待着他們的歸來。

小丫頭們同樣是飛向了自己男人的懷抱,貼額、親吻、擁抱。歡聲笑語,好不甜蜜。

我撐起自己尚有些虛弱的身體緩步走向了他,那個訓我,瞪我,心疼我,擔心我的男人。

地上的水漬還沒有徹底幹透,連帶着泥土也變得黏膩不堪。我一個腿軟打顫差點摔坐在地上,眼前一花,一人人影突然出現,攙扶住了我的手臂。

我不好意思的微微低頭,笑道:“你看,我剛才有點腿軟,差點又摔倒了,嘿嘿。”

路遙遙頭,嘆着氣說:“你總是這樣,走路也不認真,以後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出去。”

明明是簡單得不得了的一句話,我偏生聽得臉紅了個通透。忍不住心底小小的雀躍,我伸出雙手撐住了他的雙肩,用自己的額頭輕輕觸碰到了他的額頭。

那個啥,這裏的人之間表達親密的一般做法之一就是貼額頭的吧,我看雲和小葉子都是這麽做的。

面對我的突然“襲擊”,路明顯愣了又愣。好幾秒過去他才回過神來,用手掌心輕撫住我的臉龐。

我仰着頭,正好可以和他漂亮的雙眼對視。瞳孔的對視中,我能看見我小小的影子,而他也定能從我的眼中看到自己小小的影子。這種感覺,很微妙,很奇特。

我淘氣的用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心念一動,突然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蜻蜓點水莫過于如此。

急急松開手,我三下兩下便逃開了,臉上熱辣辣的燙意正不斷提醒我自己剛才的“罪行”= =我居然主動了!我是不是終于調戲到他一回了!

将自己小小的身影縮在火堆旁邊,緊緊閉着雙眼,自己騙自己,要是閉上眼睛就不會被發現了。剛剛路是什麽表情?啊啊啊!吻得太快,逃得太快沒看清啊!

“咦,田恬,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啊?”身邊突然傳來雲關心的問候,驚得我倏地睜開眼睛。

“沒、沒什麽啊,就是、就是有些熱。對,我有些熱。”不知怎麽解釋,我幹脆找了個不是借口的借口。

“你的額頭剛剛已經不燙了,會不會又開始發熱了?來,我瞧瞧。”雲有些不放心,偏要來查看我是不是又發燒了。我能怎麽辦,要看就看呗,反正我肯定沒有發燒啦!

“嗯,沒有再發燙了。這是怎麽回事啊?”

“、、、、、、”

龜縮在角落很長時間,我發呆都要發睡着了,直到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黃澄澄、香噴噴、正冒着熱氣的家夥驚醒了我。

“這、這是什麽?”我用手指着眼前這個用樹枝串好,貌似是被火烤制過後的黃色果實問道。

路眼神示意我接過,解釋道:“剛才去找吃的就發現了這個。這個東西放在火上烤了之後可以吃。”

結果樹枝,我掂了掂,呵,還挺沉的。這東西從哪兒冒出來的啊,剛才我怎麽沒看見?

“看你剛才差點摔了,我就把手上的東西扔地上,然後才來接的你。”

我癟癟嘴,他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難道親密接觸過後就會有心靈感應了?騙誰啊,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焦黃的果皮已經被火烤得開裂了,我一邊吹着氣一邊用力将它掰開。驀地,一股濃郁的面包香氣撲面而來。

什麽玩意兒!面包的香氣诶!真的是面包的香氣!

我有多久沒有吃過面包了。默默垂淚,以前念書,常常念得忘記吃午飯,只好買個面包草草了事。後來吃得多了,我就将面包列為拒不往來對象之一了。這個黃澄澄的東西,難道會是面包的同宗兄弟?

咽咽口水,在路的眼神鼓勵下我終于動手撕了一片下來。嗯,手感不錯,熱乎乎軟綿綿的。輕輕放進嘴裏,我緊張得閉上了眼睛。

熟悉的口感,熟悉的味覺,分明就是面包的滋味啊!

“這是面包!噢,不對!這是面包果!”我驚喜的告訴路我的發現。

路表情疑惑,不明白就這麽一個簡單的果子,為何她要這麽激動,“然後?”

我要怎麽解釋?這個玩意兒的另一個化身我曾經吃到想吐?這個玩意兒的另一個化身其實是國外傳過來,之後才漸漸被本土化?

要知道這面包果,嗯,它的學名應該是叫這個,這可是我從小最好奇最有印象的奇異植物之一了。小時候我就愛看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少兒讀物,其中有一篇是講在非洲還是在太平洋地區啊我忘了,長着一種奇怪的樹。這種樹結的果實如同面包,就叫做面包果,而這樹就叫做面包樹。打小啊,我就被這面包樹給深深的迷惑住了。自己那顆小腦瓜就想啊,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這種樹,這種可以長出來面包的樹嗎?

在我的印象中,這面包樹只是一個神話,只有在神話的世界裏才長着這樣神奇的樹。很久以後我才知曉,世界上真的有它的存在,它的果實可以被人當做一種重要的口糧,養活了許許多多的人。

此生得見,終生不悔啊。

“沒什麽沒什麽,來來來我們邊吃邊說哦。”

路疑惑的看了我幾眼,接過我手裏的面包果吃了起來。

“你在哪裏發現長着這種果子的樹的?”

“嗯,就在那後邊,不遠。”路朝我指向一個方位。茫茫的綠色植株,就我現在的目力來看什麽也看不清啊。

“一會兒你帶我去看好不好?”這輩子就在那本少兒書上看過黑白的圖像,貌似還是卡通的。如果能真正意義上的看到摸到該多好啊。

路聽後沒有回答,只是标志性的擰起了眉,搖搖頭:“現在不行,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好,要多休息。”看我一臉沮喪,他補充道:“太遠了,以後我帶你去看,聽話。”

“、、、、、、”我又不是小孩子,聽什麽話。不過我還是想要去看嘛,越是看不到心裏越是發癢,就像有只貓在撓一樣,難受死了。

下一秒,我突然抱住他的胳膊用臉蹭了蹭,再用軟綿綿的聲音軟磨硬泡道:“路~你最好了~你就帶我去看看吧~我保證乖乖的~咱麽慢慢走過去,順道還可以摘幾個回來對不對~”

我真的要被自己的聲音給惡心到了,田恬啊田恬,你怎麽那麽肉麻。眼見路的表情有些松動,我趕忙加了一把火。湊上去吻了吻他的臉頰,剛好吻到他臉上的疤。

“你、、、”

“吧唧”又是一個吻。

“诶、、、”

再來一個。

路哭笑不得只得答應,揉了揉我的頭發,難得柔情的說句“真拿你沒辦法”。OK搞定!原來這家夥吃這一套啊,嘻嘻。

眼風掃過,我側過頭突然發現小團子坐在我們不遠處正羞羞的偷笑着。啊嗚!臉丢大了!我趕忙将臉埋進路的肩膀上,我真的不想見人了!

正午過後休息了一陣,路還是帶上我出發了。沒有任何人跟從,這可是我和路的第一次單獨外出呢。

路擔心我的身體狀況,于是一路上都沒有松開過握着我的手。其實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有他牽着心裏更踏實一些也就由着他去了。

越過小腿高的一大片草叢,又輾轉穿過幾片不大不小的叢林,我才終于得見在我心中如此神秘的面包樹。

樹高可能有十來米,樹幹粗壯,葉片碧綠呈放射狀。很奇特,面包果并不是單單長在樹枝上,這棵面包樹的枝條、樹幹甚至是根部都生長着綠綠的面包果呢。打小不一,看顏色像是還沒有成熟。

我忍不住上前摸了摸樹幹上的面包果,呀,表皮竟是凹凸不平像是長了什麽突起物。

心下欣喜,我回過頭想要喚路過來陪我一起看,結果一轉頭發現他正站在不遠處抱着手臂看着我的一舉一動。

“喂,你過來啊,你來看看這個多有意思啊!”我用手拍着其中一顆面包果對他說,“我們摘幾個回去好不好?”

“不行。”路說。

“為什麽呀?你看這樹上長了這麽多,我們都不愁吃啦!”

路擰了擰我的臉,突然輕笑,“笨蛋,這些還沒熟呢。要再等一陣子才能吃。”

“、、、、、、”我果然太心急了。

為了挽回一點面子,我偏要拉着路繼續往前走。前面一定還會有這種樹的,既然之前路能摘到有些熟的面包果,那多找幾棵面包樹沒準兒也能摘到啊。

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給我找着了。當然,出力的并不是我,有路這個爬樹高手在,哪裏需要我來出馬呢?

作者有話要說: 面包樹真的存在,不過我沒見過。

好友看文說我前面的吻戲部分寫得好真實,她看得都不好意思了,真的有寫的那麽,嗯哼?

我可是各種大大的忠實fans,其實現在讓我單挑寫c戲,我覺得我都是可以hold住的。

有一種錯覺,寫c戲,會比我寫的這個小白文更好看,望天。

加了個系列名,雙姝。一姝是桃花妹,二姝是柳夢露。

新文已寫了兩章,桃花妹一完結就放上來。這回走輕松路線,我盡量把腦洞開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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