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親王府也在京城,但偏得很。除此之外,方圓百裏都未必尋得到一戶人家。
分府時姜鼓還是個不受寵的小可憐——雖然十五歲的他早和柳危這個老狐貍一起,勾搭上姜家,又明裏暗裏拉了不少大臣下馬,可憐這個詞實在有些諷刺——安排下來自然是哪遠往哪蓋。
而今形勢大不相同,可攝政王殿下還是忽略了各種折子裏明裏暗裏的暗示,選了這處宅院住着。許是躲個清靜。
本朝親王暫且僅此一位,姜鼓孤高冷漠的臉又委實和“敬”這個封號有點不搭,于是約定俗成地,便直接稱他“親王”了。
後逢大變,先帝死得太突然,太子尚且年幼,西蜀又打了過來。人人自危中,親王毅然領兵一顯鋒芒,大敗外敵。衆人剛松了口氣,暫代朝政的先皇後又開始纏綿病榻,不久便追随先帝而去。
這兩位實在是死得蹊跷。雖彼時姜親王動了極血腥的手段将言論壓了下來,可仍有不少人暗暗猜測議論,甚至心裏直接認定了,便是攝政王動的手。包括江欽丕。
小皇帝一直不明白舅舅心裏到底怎麽想的。縱使先皇待他一般,也總得顧及那份微薄的姐弟情份吧。
思前想後,也只能暗罵一句,狼心狗肺的東西。
親王府的陣法極精妙,是柳公子親手布下的。尋常人不經通報誤闖進去,怕是走不夠五步就要無聲無息地死了,化作迎門那株銀紅巧對的花肥。
姜鼓除了柳危,對誰都抱有三分戒心,故而府中除了死士便是少數幾個普通人,當真清靜的很。
春困最是惱人。連綿陰雨不知怎的就停了,王府守門的小童在柳絮輕暖中昏昏欲睡。
忽聞鈴铛輕響,聲音不大,清脆空靈的聲音卻讓人一下子清醒過來。小童忙拍拍身上塵土,低頭擺出恭敬相迎的姿态。
門口停的像臺普通車架,可拉車的駿馬停下來後便一動不動了,乖巧得有些瘆人,竟是只傀儡。
柳太傅緩緩走了過來,步履間珩铛佩環,暗香陣陣,當真是翩翩公子相。
門童低身行禮,牽馬往後院馬廄走去,走了好遠,忽覺出哪裏不對,香味……似是重了些,公子換了熏香?想罷又搖了頭,只當自己睡糊塗了。
姜鼓正伏案批折子,耳畔傳來環佩脆響,和着喵嗚喵嗚的貓叫。擡手揉了揉眉心,走了出去。
果見柳公子正不顧形象的蹲在地上逗那只三花。旁邊還有一大只橘貓繞着他轉圈圈,來來回回地蹭來蹭去,伺機跳上膝蓋,一點也沒有貓主子的矜持。
三花兇得很,對除柳危以外的人來說。
當然,初見時滿是戒備的小奶貓便對柳公子也揚了揚利爪,可惜現在還是布了前輩貓争寵的後塵。
春光和煦,攝政王看着院中人貓友愛親昵的畫面,只覺心情也明媚了起來。
站了一刻,又站了一刻。這份明媚便帶着些許焦躁了。
姜鼓默念三遍不能對貓吃醋不能對貓吃醋不能對貓吃醋,然後沉聲說:“阿危,有些折子不好處置,你過來看看可好。”
柳危這才起身,撫了撫衣袖又用了淨塵咒後,緩緩走了過來。
“殿下下次喚我時換個借口可好?”不常笑的人含笑一顧最為動人,可惜帶了些揶揄的神色。
走近時姜鼓忽然表情一肅,伸手把他拉了過來,而後皺着眉頭問:“你受傷了?”
“不礙事,小傷而已。”眼前人眼中笑意未消,“特意換了濃梅香,還以為你嗅不出來呢。”
姜鼓拉着人往內室走去,而後一把推倒在了床榻上,不管不顧柳公子大喊大叫些什麽“白日宣淫”的胡話,扒了上身裹的白色布料。有些陰沉地盯着後背胡亂包紮的隐隐滲血的傷口,以大惡人的語氣惡狠狠地開口:“解釋。”
“解釋什麽?”柳公子順勢趴了下去,晾着後背的傷口,也不胡鬧了。不看他此時衣冠不整的姿态,便又是正正經經的溫潤公子了。“今日發生什麽殿下還不清楚嗎?宮中的探子何時竟這般不頂事了。”
幸好攝政王因一些往事常帶着傷藥。便從鲲戒取了幾瓶,小心翼翼地上藥起來——雖然這架勢總有點張飛繡花的滑稽感就是了。
“可我不知你傷得這麽重。”
兩相沉默。
結束後,姜鼓把瓶瓶罐罐丢回去,正對着柳危躺了下來,小心避過傷口,把心上人攬進懷裏。
“殿下真要白日宣淫嗎?”懷中有悶笑聲傳來,像把小刷子輕輕拂了拂他的心。
這世上最冷硬狠厲的惡人此時心中只有一片柔軟。
只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我只抱你一會兒。”
過了會兒又吻了一下,“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王爵穿衣熏香出行什麽的就當我臉滾鍵盤瞎寫的,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本章各種瘋狂暗示,有沒有和渣作者玩猜謎游戲鴨。
最後,我是不是超甜!!!誇我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