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7.01

——輪回空間總部

玄深剛剛從一個小位面回來，就接到了管理員親自發過來的簡訊。他有些困倦的臉色立刻嚴肅了起來，理了理紫色長袍上的些許褶紋，就向着管理員所在的地方行去。

輪回空間的總部存在與億萬星光之中，它就像一艘宇宙中飄忽不定的船，沒有固定的方位，存在與哪個地方，全在主人的一念之間。

但是像玄深這樣隸屬與管理員的審判者，則擁有專門的傳送水晶，可是從輪回空間統轄下的任何一個位面瞬間傳送回輪回空間總部。

保護被傳送者的白光漸漸從身上消失，玄深一腳從傳送陣中邁了出來。淡紫色的長袍一直裹到腳踝，衣領上繁複精致的花紋微微閃過亮光，他清秀俊美的臉龐在倒映在腳下半透明的晶石中，像是一副精心繪制好的畫。

他出現的地方是輪回空間總部的一個傳送點，腳下的路是由薄若紙片的特殊晶石制成，兩邊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星空，伸出手去，似乎還能觸及那些緩緩劃過眼前的星光，正前方，一道白色的火永恒燃燒着，指引着踏出傳送陣的人向前走去。

嗒嗒嗒，稍顯急促的腳步聲在響起，洩露了主人急迫的心情。

玄深沒來得及觀看四周，腳下急促地往管理員所在的地方而去。白色的火光越來越近，玄深毫不遲疑地一腳踏入，下一刻就出現在管理員面前。

與玄深一身長袍的古典打扮不同，管理員穿着在科技位面中極其普通的白襯衫和黑長褲，黑色的短碎發下，露出一雙毫無感**彩的黑眸，他嘴角挂着溫和的笑意，見到玄深的時候輕聲道：“來了就好，跟我一起看看吧。”

“是。”玄深雖然不知道管理員找自己有什麽事情，不過聽到吩咐，他立刻走到管理員身邊站定，同時追随者管理員的視線，看向那個懸浮在半空中的透明球體。

點點細碎的白光從球體內溢出，漸漸鋪滿了整個空間，同時将玄深和管理員完全包圍，再一次睜開眼，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輪回空間了，而是一個相對高級的修真位面。

兩人站在雲端，低頭往下望去，看到的赫然是臨訣在無極道宗發生的事情，當看到陵游一劍捅進臨訣的心窩時，玄深一愣，接着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很驚訝是不是？”這個時候，管理員忽然道：“我也很驚訝。臨訣是以本體降臨到這個世界的，他的等級早就超越了最高階的七級，這雖然是個高級修真位面，但就這個世界最高強度的力量，還無法輕易傷到他，而那個所謂的主角，僅僅就一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劍刺傷了他。不是為了完成任務僞造出來的幻想，臨訣真的被他傷到了。臨訣負傷，而且傷得極重，主系統因此判斷符合完成任務的标準，就将他送了出去。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意外，也許現在，臨訣已經是整個輪回空間最高級別的通緝犯了。”

“什麽？”玄深驚訝地看着管理者，但頃刻，他神色變幻，像是想到些什麽，這股驚訝便化作了沉思。

“輪回空間記錄在案的大小位面超過千萬個，幾乎每天都有新的位面誕生。”随着管理者的話音，眼前的幻想破碎，他們沒有回到先前的空間裏，而是跌入一片廣袤的宇宙中，星光浩淼，無數星球縮小成拇指大小，在他們的視線中運轉、碰撞、毀滅、重生……“也有些位面的時間走到盡頭，破碎成一粒粒塵埃，消散在宇宙中。”管理者伸手一指，一枚星球忽然破碎，散成一粒粒塵埃緩緩消失。

“這些都是正常現象。”玄深看着眼前浩瀚的宇宙縮影，接着道：“生和死，不過是事物的兩個方面，這些星球的誕生和毀滅，也是宇宙發展的過程。”

“是很正常，所以在知道那幾個位面崩潰的時候，我并沒有理會。”管理者淡淡道，語氣中帶着幾分懊惱，“若不是有輪回者舉報，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竟然是人為的。”

聞言，玄深垂下眼眸，道：“屬下前往調查，但是……沒有找到證據。”

“是啊，沒有證據。”管理者道：“可我肯定是他做的，即使找不到證據證明。原本我以為，這次就名正言順地通緝他，誰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玄深好奇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輪回者每個月必須接取一個任務，然而像臨訣這樣頂尖的輪回者有權利拒接，他甚至可以申請擺脫輪回者的身份，從此獲得自由。但是他沒有這麽做，而是像以前一樣，兢兢業業地做任務。但自從前幾個位面被他搞到崩潰之後，我就一直留意他的行動，這次終于讓我等到機會。我們剛才所見到的那個位面，并不只是一個高級修真位面，在無極道宗的地底深處，埋藏着主系統的分支，連同其它幾個高級位面中的分支無形對接，如同一個跨越無數世界的矩陣，從上到下，以金字塔的形式分別管理其它各級位面。如果這個分支被破壞，那種無縫纏繞的完美排列形式就會奔潰，以這個分支為統籌的其他無數個位面的掌控權就會瞬間落入臨訣的手中。”

玄深第一次知道這樣的事情，聞言大驚，“那臨訣是怎麽知道的？”

管理者搖頭，顯然他也不明白，“如若他破壞了那個分支，取走核心，雖然輪回空間的勢力會受損，但如果能因此解決這個禍患，也算是利大于弊。但是現在，因為這個意外，我根本沒有理由逮捕他，真是苦惱。”

嘴裏說着苦惱，然而管理者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他的眼睛閃過一絲機械般的冷光，接着道：“我會讓主系統監視他所有的任務情況，至于你……”

在管理者和玄深交談的同時，0513盯着面前似是而非的宿主，結結巴巴道：“你……你到底是誰？”

淩空聞言，垂眸看着它，用手撫了撫它身體各個部分冒出來的形似光線的東西。

這種近乎安撫的溫柔舉動讓0513接下來想要說出口的話全都咽了回去，它盯着面前這個是宿主又好像不是宿主的人，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我是臨訣，又不是臨訣，臨訣是我，又不是我。”

0513有些暈，不過它到底聽懂一點了，那就是眼前這個人還是自家宿主，無論感覺上還是形式上。

“0513知道人格是怎麽形成的？”

0513聞言把整個身子當腦袋搖了搖，淩空感覺到那個圓溜溜的球在自己掌心動彈，不禁微微一笑，他是神色也愈發柔和，“一部分來自遺傳天性，一部分是後天生存環境和學識相作用的結果，還有一部分是自身智慧的凝聚。”

“這是說，你是宿主的第二人格？”0513覺得自己真相了。它剛剛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聞言，淩空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接着道：“我們的情況更複雜，但如果你覺得這樣更容易理解的話，就當我們是人格分裂吧，反正，這一點不是很重要。”

在此之前，0513從未覺得一個人的笑容能有這樣大的殺傷力，它有些暈乎乎的。

“0513知道臨訣以前的事情麽？”

0513繼續搖自己圓滾滾的身體。

“那接下來，我就給你講講臨訣過去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