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漫漫征途的迷惘
什麽叫愛？ ——羅德裏赫
那場“世界最長的戰争”讓歐/洲所有看好戲的國家就快要厭倦了。
[①]
“上司大人，我們是否要采取行動。”
對于羅德裏赫這些國家來說，百年戰争無疑是參與進去便吃力不讨好、卻又使人時刻想牟取一部分利益的燙手山芋了。弗朗西斯這個哈/布/斯/堡/家/族的宿敵，若能被亞瑟這個英/格/蘭/海/盜好好教訓一番自然是很好；可亞瑟在歐/洲大陸的擴張，也無疑是對歐/羅/巴大陸國家的挑釁。
“……奧/地/利，去給予法/國一些援助吧，不過……”
羅德裏赫十分明白上司的用意，他次日便發布了聲明書，強烈抨擊亞瑟侵/略擴張的可恥行徑和以下犯上、不尊重宗主國弗朗西斯的過激行為。
“士兵們，出發吧！”
羅德裏赫率領着将士們從維/也/納向遙遠的英/法戰場前進，在途中卻得知了弗朗西斯已解奧爾良城之圍。
“之前明明還是亞瑟節節勝利，怎麽突然就讓弗朗西斯扭轉了戰局？”
形勢十分出乎意料，那位在戰場上英名遠播的法/國女民/族英雄聖女貞德率軍擊退英軍，法/國人民抗英運動持續高漲，英/軍節節敗退。百年戰争即将以法/國的勝利而結束。
在去往戰場的途中就已得知戰争即将結束的羅德裏赫為上司的小算盤暗喝了一聲彩，照事态發展下去，若弗朗西斯勝了，也是大傷元氣；若亞瑟勝了，可在其疲憊時攻擊，既能占弗朗西斯的便宜，也能維護歐/羅/巴大陸國家的尊嚴。
羅德裏赫示意隊伍整裝待發。
“弗朗西斯？”羅德裏赫真正見到他的時候，他蹲在一束白百合花前。
羅德裏赫打着傘，走到了弗朗西斯的面前。
“難道你要一直在這裏淋雨，這可不符合你家的貴族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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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的發絲被雨點打濕，他依然沒有說話。
“亞瑟那家夥不是輸給你了嗎，我以為你會高興。”
“……她死了。”弗朗西斯慢慢地擡起頭。
羅德裏赫愣住了。
百合花在風中凋零。
“你說，她下輩子還會是法/國/人嗎？”
在雨的清洗下，潔白的百合花好似少女的微笑。
他好像知道弗朗西斯為誰而傷心了。
“會的，她到死都深深地愛着你……”
“不是的，我真希望她不會。有時候，我覺得我真是個弱者……即使是這樣，她也願意為了我去死。”
[②]
然而，她并沒有讓人們失望。她持續領導着軍隊進行了一系列不可思議的勝利，扭轉了整場戰争的局面。
“你是否覺得自己受到上帝的恩典？”宗/教裁判所的審判者問。
而貞德回答：“如果沒有的話，希望上帝能賜與我；如果我已得到，希望上帝仍給予我。”
1431年5月30日她被燒死在盧昂的火刑柱上。
只是，那些贊揚她的人、詛咒她的人，也許都沒有意識到那年她才20歲。
20歲的她将一場原本枯燥乏味、普通人民深受其害但卻不感興趣的王朝間的沖突，變為一場熱情激昂的保家衛國的聖戰。
貞德死後，法/國的民/族/主/義高漲，可以說是她——喚醒了弗朗西斯的民/族意識，将這個原本屬于統治者的國家，變成了屬于法/國/人的國家。
“我愛她……”風中吹奏着的，是奧爾良的民歌。
弗朗西斯對貞德的愛，也許甜蜜、也許哀傷、也許夾雜着悔恨與落寞，這種愛超越了羅曼蒂克，而是一個國家對重要家人的沉湎。
“我知道。”
其實羅德裏赫不知道。
現在的他，仍是一個屬于哈/布/斯/堡/家/族的國家，并不是屬于奧/地/利/人/民的……也許，在很久以後，他也能體會到這種[家人]對自己這個[國家]的激烈的愛……
之後，羅德裏赫一臉疲倦地回了家。
“哥哥……”
看着神/聖/羅/馬一個人站在門前，他詢問道：“神羅？這麽晚了你為什麽還不休息。”
神/聖/羅/馬的語氣似乎有些難過：“……哥哥今天怎麽沒有迷路？”
羅德裏赫覺得很好笑：“今天是上司送我回來的，怎麽，我沒有迷路讓你失望了。”
“不是的！今天匈/牙/利她沒來，平時都是她送你回來的。我本來想，想代她去接你……可是宮殿裏沒人。”
“所以等了一晚？”
羅德裏赫走上前，握住了弟弟冰冷的手：“傻瓜，哪有弟弟這麽操心哥哥的。呵，神羅真是懂事了！等你長大了，我每次迷路，都會叫你來接我回家，好嗎？”
“恩。”弟弟緊握住他的手回答道。
“進去吧。下次不用等我了。”
風拂過，牆外的矢車菊在微笑。
笑着的羅德裏赫并不知道，這個誓約在很多年以後成為了令他痛苦的悲劇。
臉紅着的神/聖/羅/馬并不知道，這個誓約他永遠都無法完成。
也許只有多年以後、那個被路德維希牽回家的羅德裏赫，才能體會到[無根]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①[12世紀中，英/國金雀花王朝在法/國占有廣闊領地，12～13世紀，法/國國王逐漸奪回部分被英/王占領的土地。14世紀初，英/國仍占據法/國南部阿基坦地區，成為法/國政治統一的最大障礙。英/王愛德華三世以法/王查理四世外甥的資格，與法/國腓力六世争奪王位，觸發戰争。]
②[在那些日子裏，在戰場一年接着一年的可恥失敗，法/國政府在軍隊和人民的領導地位上已經士氣低落而名聲敗壞。當查理王儲同意由貞德來領導他的軍隊并準備戰争時，他一定是已經試過幾乎所有正規、理性的策略選擇而卻皆告失敗。只有一個已經到達了存亡最後關頭、卻全然無計可施的政/權，才會在絕望下去相信一個自稱受到上帝指示的農村文盲女孩，讓她指揮國家的軍隊。]
☆、心靈深處的顫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