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子，你找人把席将軍旁邊的房間收拾一下，”何辰煦對着宋時謙說，“你就住在席将軍的隔壁，平日裏也可向他學習。”

宋時謙一聽到席将軍，眼睛一下子睜大，露出驚愕的表情，“席，将軍？哪個席将軍啊？”

沒等何辰煦回答，從房間出來尋找何辰煦的席能便走了過來，一見宋時謙，驚訝之餘帶着一絲鄙夷，冷呵呵一笑，“淫書生，沒想到你還敢來這裏？”

何辰煦蘇清麒對視一眼，這兩個不會有什麽過節吧，淫書生？怎麽也看不出來這個乖得跟小白兔一樣的少年淫蕩了啊。

“你！”宋時謙氣得說不出話來，胸口一起一伏看得出來被氣狠了。緩了一下，張嘴就開罵，“你這個暴虐無恥，不分黑白的強盜！”

“我暴虐無恥，不分黑白？呵呵，也比不上你們這些嘴上讀着聖賢書，背地裏幹些龌龊勾當的淫蕩書生!”席能冷笑着，一步步走向宋時謙。

宋時謙見這個惡魔一樣的人向自己走來，心裏怕得要命，那種氣勢讓他不敢動彈，腿有些發軟，但眼神依然直直地瞪着眼前的人。

“喲，膽子變大不少呢！”席能将手搭在宋時謙瘦弱的肩膀上，看似沒做什麽，可散發出來壓人的氣場讓宋時謙更害怕了。

宋時謙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試圖逼退自己将要奪眶而出的眼淚，他不想在自己的親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懦弱，但是紅紅的眼圈已經出賣了他。

何辰煦見自家表弟快被席能大将軍吓哭了，有些不忍，自家表弟那麽乖，究竟是怎麽惹到這位主的啊，他将席能的手推開，将表弟拉到蘇清麒旁邊，“席能，這是我表弟，不知道你們究竟有什麽誤會，不過看在我的面子上，先進屋裏說。”

席能無所謂，“随意吧。”

四人進了裏屋坐下來，何辰煦很好奇他們之間有什麽糾葛，就問，“席能，你說說，我這表弟怎麽惹到你了？”

席能倒覺得這都是小事，剛剛就是吓吓那小子，沒想到真的一吓就哭，這些個弱書生，跟個娘們一樣，沒意思的很，說說也無所謂，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于是開口講道，“一年前春試，宰相那老頭子的外甥來京都考試，仗着自己舅舅是當朝宰相，缺德事沒少幹，欺男霸女，整天在大街上調戲女子，流連于那些妓院中。本來我是不太關注這些事的，沒想到那孫子敢調戲芸菱，芸菱是我妹子，你還記得吧，那妮子平日裏我都舍不得說她一句，竟被那孫子調戲了，不整回來我就不姓席。于是啊，我就帶着幾個兵去妓院找他了，你也知道，我平時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之乎者也的書生，那一次我一進那孫子的房間，呵呵，起碼有七八個書生在裏面，其中啊，就有你這個乖弟弟。”說着，還陰森森地瞥了一眼宋時謙，宋時謙扭臉不看他，心裏叫嚣着想反駁，但意識到實力懸殊，決定一會再解釋。

“那裏面啊，可有不少美女伺候呢，”席能不懷好意地一笑，“于是啊，我就找幾個兵把房間裏面的人都給綁起來脫光了他們的上身，然後把他們全趕下了樓讓他們在妓院門口蹲兩個時辰。”

蘇清麒和何辰煦聽了，一時無語，這席大将軍的性子可真惡劣。不過，表弟是怎麽會在妓院裏的？看了看宋時謙，問道，“表弟，怎麽回事啊。”

宋時謙一回想到那時的情景就像做噩夢一般，那是一輩子的污點，于是解釋道，“那時候爹娘帶我來京都拜訪老朋友，下午書童便帶我出去逛逛，後來不知怎麽的我們就走散了，我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麽回家，正好遇上了一個親戚，我問他路，他不告訴我還說帶着我去好玩的地方，我看天色還早就同意了，可是我沒想到他說的是那種地方，”剛到那裏時一群姑娘圍上來要不是被那親戚拉着自己早就跑了，宋時謙有些郁悶，繼續說，“後來他拉着我進了一個房間，房間裏有幾個書生見我們來了很開心，說要一起玩，我本來是要走的，但是他們不讓我走，突然門就被踹開了，席将軍就沖進來命手下把我的上衣脫了，還把我綁起來，趕到了外面蹲了兩個時辰，回家後爹娘打了我一頓。”宋時謙非常委屈，可是沒人願意聽他的解釋。

席能聽完有些驚訝，“你怎麽不早說！”這小子不會編謊話來唬人的吧。

“你又沒讓我開口！”宋時謙有些生氣，聲音大了一倍。想起那時就丢人，自己什麽都沒做就被人脫光上身綁了起來，自己情急之下想要跟那個席将軍解釋，沒想到那個席将軍一腳就把自己踹下了樓，大廳裏好些人都看到了，還指着自己笑。

席能這時候好像也想起來當時的情況，這小子确實想說什麽的，但看着他要哭不哭的樣子有些煩，還擋着路不下，一怒之下對着這書生的屁股就踹了一腳，眨眼間書生就滾了下去。

“額，你說的是真的？”席能有些尴尬，當時确實沒問清楚，把所有人都給抓了，若真相是這樣，自己，可不就是那暴虐無恥，不分黑白的強盜嘛。

何辰煦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表弟這運氣，一如既往的差啊。

宋時謙不說話了，反正自己一直這樣倒黴已經習慣了。

見宋時謙撇了撇嘴，不答腔，席能撓撓腦袋，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你說吧，要什麽賠償？”

宋時謙呆呆地仰起頭，“啊？”這個人信自己？不以為自己騙他了麽？

席能有些不耐煩，覺得書生果真好麻煩，“我說，你想要我做什麽才肯忘記這件事？”

宋時謙不好意思地回答，“不用你做什麽事，事情已經過去了。”有人願意相信自己已經夠了。

見兩人的矛盾就這麽解開了，何蘇二人也松了口氣，一邊是親人，一邊是兄弟，偏向哪都不合适。

“辰煦，現在無聊地緊呢，比武切磋如何？”席能見宋時謙說了不在意這件事了，也不會沒事找事自尋煩惱，想到比武這事，一下子又來了勁。

何辰煦點頭，“好啊。”

兩人相視一笑，往院子方向走，今日天色陰沉，天上的雲霧有些厚重，怕是有雨。

“我們速戰速決。”席能剛說完，兩個人便開始了。

兩個人招式靈活多變，手腳都蘊含着力量，只是徒手近身拆招，就已讓旁邊觀看的兩人眼花缭亂，只見席能傾身向前進攻，腳下踩着淩厲的步子踢向何辰煦的腰測，而何辰煦微微一轉便躲過了，淩空一躍，在空中翻了個身，又開始接招，進攻

蘇清麒觀看的同時頗有些緊張，席能可是久經沙場的将軍，手裏真真切切死過不少人命呢，何辰煦一介公子，雖有武藝也比不得将軍啊，随着時間加長，蘇清麒的心才慢慢放下來，看來何辰煦和席能相比，武藝相當，想到這裏，還有一絲絲滿意和歡喜呢。

對于宋時謙來說這一場比武可讓他長見識了，平時只讀書從不曾見過真正的高手對招呢，表哥武功好厲害啊，跟威名赫赫的将軍比毫不遜色。

半個時辰過去了，兩人還未分出勝負，看兩人臉上有些汗珠，蘇清麒打了些水浸濕手帕，等兩人比完了擦汗。

不一會兒，兩人分開，臉上都挂着笑意，看來打的很暢快。

何辰煦走過去，蘇清麒遞給他手帕，兩人對視，淺淺一笑。席能拿起另一個手帕擦汗，看着他們兩人有些小小的嫉妒，瞥見宋時謙仍然傻傻地站在那兒看着自家表哥表嫂一臉羨慕的樣子，有些來氣，心裏暗罵，蠢書生，拿起擦過汗的手帕就砸向宋時謙的臉，見宋時謙氣鼓鼓地把帕子拿下瞪他，不由覺得暢快，“辰煦清麒啊，到午飯時叫我，我去睡會！”說完，哼着小調就回自己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