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少年巴巴地看着何辰煦,小心翼翼地讨好,“師兄,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英俊潇灑呢,嘿嘿。”
何辰煦笑了笑,“然後呢?”
“那什麽,您就給我一點盤纏吧,我是實在不想回家,不然我爹會把我打死的。”少年皺着小臉央求道,“以後我還你兩倍,哦不,十倍,行不行啊。”
蘇清麒笑着搖搖頭,從包袱裏取出銀票遞給何辰煦,何辰煦接過将錢給了少年,說道,“邢景,在路上當心着點,從這裏到寒天門還有很長的路程,這些錢足夠你到了,至于搶劫這件事,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師父他平日裏喜歡到各處玩,你在去的路上不用急着趕路,說不定半道上就遇見了。”見自己的小師弟一身破爛衣服,又嘆口氣,“到集市上買件正常點的衣服。”
邢景心中頓時感動之情泛濫,“謝謝你,師兄,自從我離了家就再也沒有人對我這麽好了,你放心,師兄,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來世我做牛”
“停停停!”席能打住他,其他人個個都是忍笑的表情,邢景撓撓頭,傻笑了一聲,繼續問何辰煦,“師兄啊,你給我介紹一下這幾位都是誰呗,将來我行走江湖還能罩着他們呢。”
何辰煦點點頭,指指自己身旁的蘇清麒,“這個是我的愛人,蘇清麒,抱着的,是我們的兒子小石頭。”蘇清麒心裏一暖,曾經閑聊時說到現代人怎麽稱呼自己的另一半而告訴他的這個詞,沒想到他還記得,他知道自己不喜歡用任何女性化的詞來形容自己,就選擇了這個詞來向他人介紹自己的身份,這份體貼,兩個人都懂。
指了指宋時謙,“我的表弟,宋時謙。”邢景眼睛亮晶晶的,靠近了宋時謙,喊了句,“謙兒。”
宋時謙一個沒站穩,結巴了,“啊?”一般別人喊自己都是時謙,席能喊自己書生,只有爹娘才喊自己謙兒,怎麽這個少年,要這麽喊自己呢,不會覺得很別扭嗎。
邢景本來年紀就不大,因為一張娃娃臉,看起來比宋時謙還要小呢,也怪不得宋時謙聽起來不适應了。還沒等何辰煦介紹到席能,席能自顧自上前攬住邢景的脖子,“我是你師兄的朋友,席能。”表面上看起來哥倆好的模樣,實際上邢景已經快被勒死了,臉憋得通紅,眼睛裏直冒淚,“嗷嗷,我,資道了,席,能。”
席能松開了手,滿意地笑了笑,将正在發愣的宋時謙一拉,人就到了他的手掌之下,宣誓主權似的揚了揚下巴。宋時謙皺着眉掙紮,發現無濟于事,只好作罷。
邢景撅起嘴巴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快些找到師傅學功夫,将來才能保護好我的謙兒。默默看着宋時謙,表情莊重,在心裏說道,謙兒,等我。
“那我就上路了啊,”邢景對衆人拱了拱手,運輕功走了。
剩下的幾人鑽進了馬車,繼續前行,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路上零零落落幾個行人匆匆,恰好馬車停到了一家客棧前,衆人決定在此休息一晚。
店裏基本上已經打烊了,只剩下昏暗的燈光,和幾個夥計收拾的身影,見門外來了新的客人,一個夥計熱情地将他們迎進來,“幾位客官,裏面請。”
何辰煦見蘇清麒和小石頭都有些疲憊,于是便問,“做些飯菜吧,還有客房麽?”
夥計笑笑,回答道,“時辰已經不早了,有些菜品不是很全,您看可以麽?”見何辰煦點點頭,于是先吩咐其餘幾個夥計下去準備,又說道,“還有兩間客房,客官請跟我來吧。”
何辰煦和蘇清麒小石頭一間,席能和宋時謙一間,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清麒,你先睡吧,等飯做好了我再喊你。”見蘇清麒臉上的疲憊之态,何辰煦将被子鋪好對蘇清麒說,蘇清麒點點頭,将小石頭遞給何辰煦,脫去外衣上床休息了,之後走的路太颠簸,蘇清麒被震得犯困。
半夜,蘇清麒睡醒了,看房間裏點着燈,何辰煦不在,可能出去上廁所了吧,摸摸肚子,有點餓,深更半夜的估計也沒什麽吃的了,于是又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可是饑餓讓人越來越清醒,一點也睡不着,嘆口氣,準備起床喝點水,剛披上外衣,何辰煦就從門外進來了,手裏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粥和一盤菜,見蘇清麒起來了,将飯菜放到桌子上,溫和地說道,“起來了?吃點飯吧,我估摸着到這時候你就醒了,果然,呵呵。”
蘇清麒點點頭,坐到桌子旁,夾點菜嘗了嘗,笑了笑,“你做的?”
“嗯,雖然是第一次做,但是還比較順利,味道怎麽樣?”何辰煦看着蘇清麒一口一口吃下自己親手做的菜,心裏甜滋滋的。
“不錯,比我做的好吃。”蘇清麒毫不吝啬地誇獎,帶着笑意,夾了一筷子菜喂到何辰煦嘴邊,何辰煦一口吃下,兩人都笑着看着對方,親密的舉動昭示着兩顆心在激烈地碰撞。
“那什麽時候做給我嘗嘗?”何辰煦托着下巴支在桌子上看蘇清麒吃飯,閑聊着。
蘇清麒眉毛一挑,“當然可以。”吃過飯兩人回床上躺下休息,一夜好夢。
隔壁的席能和宋時謙此時在床上睡得正熟,只見席能緊閉着雙眼眉間深鎖,看起來并不是很舒服的樣子,朦朦胧胧中,席能回到了京都,他還是那個他,哥哥仍舊只是自己的哥哥,“君墨,君墨,”依稀間,那個眉目如畫神情淡然的男子靜靜站在那裏,看着他,沒有一絲表情的變換,仿佛是一個天神,生來就是這般漠然的神态,“我,喜歡你,你不要喜歡他,好不好?”一向霸道潇灑的席将軍此時就如孩童般,渴盼着自己喜歡的人能看他一眼,可可惜就算是夢也不是那麽盡如人意,那個男子依然不做聲,一陣煙霧飄來,讓本來就離得遠的人再一次跟他拉開了距離,身影變得模糊起來,“君墨”輕輕一聲嘆息,再擡起頭,那個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只是那個笑不是對他,而是對自己的哥哥,君墨,君墨一行清淚滑過臉頰,求而不得,求而不得。
“席能?”宋時謙被那邊床上傳來的聲音驚醒,睜開眼睛,仔細聽,君墨?聲音有些哽咽,大大咧咧的席将軍竟然在哭?宋時謙睡不着了,穿上衣服走過去,床上的席将軍閉着雙眼,枕側微微有些濕,臉上的淚痕還很明顯,這是,做噩夢了麽?善良的他輕輕推推床上的人,“席能?席能?”
“啊?”席能醒過來,見宋時謙一臉擔憂地看着他,又回想起剛剛做的夢,現實與夢境的交替,讓他一時有些不适應,抹了把臉,指尖微濕,臉上有些挂不住,兇巴巴道,“出去!”
宋時謙不懂為什麽席能不是欺負他就是兇他,但是也不敢多留,失落落地出去了。席能一個人呆在房間,倒在床上閉上眼睛,腦子裏一會是哥哥和君墨攜手幸福的身影,一會是書生眼睛裏帶着尴尬和沮喪,一個人離開的瘦削身影,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将被子蒙住頭不想動了。
夢中好像有塊巨石壓住自己一般,動彈不了,呼吸不得,“咳咳”艱難地睜開眼,進入眼簾的是一個娃娃趴在自己的胸口上睡得正甜,小石頭?何辰煦心想難怪晚上睡得那麽辛苦,原來被這小寶貝壓着睡了一晚上啊。
小石頭漸漸蘇醒,身子一骨碌便滾到了下面,正好壓在蘇清麒的肩膀上,蘇清麒被壓醒,睜開眼睛,小石頭?
在兩人中間的空隙處打了個滾,小石頭坐起來,揉揉眼睛,呆呆地看着兩個被弄醒的人,也一臉疑惑,“爹爹?”
何辰煦深呼吸一口氣,将小石頭抱起來給他穿衣服,“現在還早,你再睡會兒吧。”沒睡醒的蘇清麒一臉茫然的點頭,倒在被子裏又睡着了。
衆人都醒來吃過早飯後,坐上馬車繼續趕路,席能明顯話少了許多,何辰煦和蘇清麒以為他沒睡好,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宋時謙依舊是那樣,保持着一個小透明狀态,只是身邊的氣場透露着淡淡的憂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