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哥譚的小道消息

鏡子中出現了一個戴着白色口罩的青年。

銀色的短發，發尾向外微翹，一雙深灰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感情，下半張臉被白色口罩覆蓋，但也依稀可見之下的容顏是極為俊美的。

他穿着的白色的風衣裏是灰色豎條紋的打底衫，系着一條黑色領帶，最上面扣着一個銀色十字架，而領帶末端是可怖的骷髅頭，手上戴着白色手套，下身穿着一條白色休閑褲，右邊大腿綁着一個醫用小包，腳上是一雙黑色皮鞋。

樓雲舉起右手，手中是一把醫用長剪，他咔嚓咔嚓淩空剪了幾下，發現很是順手——那也是當然的，哪個醫生會對自己的工具感到不順手呢。

他的左手上是一本【第六契約書】——寫着人類将靈魂與身體賣給惡魔的契約。

樓雲調整了一下狀态，将覆蓋度提升到60%，他摘掉半邊口罩，将俊美卻冰冷的面容暴露在空氣中，再将長剪和契約書暫時收回衣櫃，輕輕咳嗽了幾聲，看着鏡子，嗫嗫低語道：

“用無望的生命換取一瞬的光華，人類啊，真是一種有趣的生物……”

磁性的男聲回蕩在空氣中，無端帶來幾分涼意。

看着鏡子的男人态度高高在上，神情無比淡漠。

樓雲從惡魔醫生的狀态中退出來，很輕微的勾了勾嘴角——因為臉型【噩夢序章】的關系，他沒辦法露出太多的表情。

這波僞裝除了給自己打滿分也就只能給自己打滿分了吧。

emmm……希望九頭蛇的聯絡員還能認出是我，畢竟那張身份證明上的照片就是這張臉啊。

雖然男性的身體用起來有點怪怪的，不過習慣之後還是不錯的，除開變寬的視角，肉.體的力量是女性身體無法比拟的——這其中也有惡魔種族的加成。

樓雲将【噩夢診室】上的工具都拿起來熟悉了一遍，一堆瓶瓶罐罐也打開來分別聞過，與記憶中的知識一一對應起來。

這裏忘了介紹，每套套裝穿上之後樓雲就會獲得對應的技能樹甚至是一些記憶，她可以選擇套上套裝附加的性格——從內而外的變成另一個人，也可以保持自我只改變外觀，亦可以選擇套上性格的程度。那代表着她受到套裝的影響。

而散件的效果則弱了不少，一般只能讓穿着者獲得一些技能或者是強化某些身體機能。

樓雲在新居裏吃完了第一頓晚飯，雖然是一頓外賣，然後等到了天黑。

他戴上了口罩，将長剪握在手中，眨了眨眼。

惡魔的狩獵開始。

******

哥譚市悄然流傳開一個傳說。

傳說每晚十二點，如果你遇到了白衣銀發的男人，就可以實現自己的一個願望，但是代價有可能會昂貴到讓人承受不起。

那個男人被稱為惡魔醫生，因為無論多麽重的傷都可以被他治好，付出的代價則要看對方當時的心情，也許只是微不足道的5美元，或者用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性命為償，這一切都要看運氣。

不是沒有人試過拒絕付出代價，但最後，這些人都成為了一具具垃圾桶裏的屍體。

蝙蝠俠沉默着坐在某處小巷頂上，影子被牆的陰影所覆蓋，只留下一對尖尖的小耳朵。

他不期然想起了這個最近甚嚣塵上的傳說，雖然很懷疑其中的真實性，不過——

他擡手虛虛放在腹部的傷口上方，明天還要以布魯斯·韋恩的身份去參加一個泳裝派對，他本來都打算好明天推掉的，就算可能會引起一些人的懷疑。

但是，他現在突然想驗證一下那個傳說。

作為哥譚市的主人，他有義務了解外來者的身份以及目的。

“我聽到了，人類，是你在呼喚我嗎？”

蝙蝠俠瞳孔驟然一縮，他低頭看去，一個和傳聞描述一模一樣的男人正站在他腳下，仰着頭，白色口罩上方的深灰眼眸是一片冰冷虛無，讓與他對視的人情不自禁顫栗着移開視線。

當然蝙蝠俠則是那個例外，他鎮定的與對方對視，還沒開口——

“我聞到了血腥味，你受傷了啊。”

對方的話語中帶着了然，他的左手只是簡單的攤開，一本契約書就出現在手中。

“你想要，實現什麽願望呢？”

蝙蝠俠冷冷的看着他，“滾出我的哥譚！”

樓雲：媽的這個人怎麽不按劇本來。

于是他也冷冷的回答：“人類，如果這是你的願望，那麽代價是你的靈魂與肉.體。”

蝙蝠俠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很好，他不信。

樓雲在心中呵呵一笑，決定給對方一個愛的教育。

他在心中默念【死神鐮刀】。

一把通體漆黑的鐮刀出現在他右手上，銀色的鎖鏈随意的從鐮身纏到鐮刃，月光照耀下，刀刃反出鋒利的銀光。

蝙蝠俠面具下的神色終于凝重起來，不僅是他從鐮刀身上察覺到了濃重的威脅，還因為在鐮身接近鐮刃的那一段，鐮身斷為兩截，鏈接的竟然是一團幽藍的鬼火。

樓雲将死神鐮刀一轉，指向蝙蝠俠，輕飄飄的說：“既然你不信，那麽就用這雙人類的眼睛好好看看吧。”

蝙蝠俠隐約聽到了一聲輕笑，面前的人消失了，“你的靈魂定然十分美麗。”

大腦拉響警報，他不假思索的從牆上跳下去落到地面，并快速轉身唰唰向自己原來的位置扔了兩個淬了麻痹的蝙蝠镖。

“叮、叮。”

兩聲脆響，蝙蝠镖落在他腳前。

蝙蝠俠看着立于牆頂手持鐮刀的銀發男人。

現在他們的位置倒了過來。

碩大的圓月襯在那個被稱為惡魔醫生的男人背後，深灰的雙眼仍然毫無波動。

月亮下的惡魔。

蝙蝠俠眯起眼睛，半響，他突然道：“治好我的傷，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樓雲沒想到他态度變得那麽快，愣了一下才道：“傑科夫，殺了他。”

傑科夫。

蝙蝠俠回憶了一下，發現此人是哥譚黑幫中一個中等幫派的老大，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如果有的話，大概是一個月前他被死對頭重傷，結果第二天就痊愈的事了。

“蝙蝠俠從不殺人。”他回答。

樓雲收起死神鐮刀，漫不經心的轉了轉左手的契約書，“那麽，送他進阿卡姆。”

蝙蝠俠以審視的目光看着他，但他最終還是回道：“可以。”

樓雲滿意了，他拍了拍手，然後從牆上跳了下去，站在警戒的蝙蝠俠面前。

一個窈窕的身影推着【噩夢診室】從黑暗中出現，“醫生，要開始工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