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該扯平了吧
朱貞貞再也沒有出現過,只是用EMAIL的形式發給了他一封辭職信,之後,她失去了蹤影。
聶氏集團在越來越冷酷的上司的帶領下,已經走進了人間的低谷,所有的員工每天視上班如惡夢,所有的人都猜他們的上司會無止境的繼續瘋狂下去。
而聶洛雷則天真的希望可以在朱貞貞以前曾住過的房子周圍尋找到她的身影,但等了無數天,她都沒有再出現過。
她以前住過的那棟房子被賣了,重新住進來的是一對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每到傍晚,他就會開車來到她曾帶他吃過燒烤的小飯店裏坐着,但奇跡再也沒有發生。
她就像泡沫一樣,砰的一聲消失了。
曾經被各大報紙雜志所爆傳的新聞,随着時間的推移,慢慢平息了下來。
聶洛風又出國了,臨走前,兄弟二人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直到有一天,聶洛雷一如既往的坐在那家小飯店裏等朱貞貞,卻看到了一位多年不見的叔叔。
說是叔叔,無非就是聶氏曾經的員工,他父親以前的下屬,因為年紀大所以退休在家。
看到多年不見的二少爺,對方顯然很激動,兩人在小飯店裏聊天,聊到了四年前。
“總裁的運氣真是不好,居然遇到連環車禍,說起那個時候啊,二少爺你真是不知道那個場面有多亂,總裁本來都要登機了,可是得知二少爺你被聶氏的仇家槍擊受傷,總裁吓得臉都白了,讓司機開快車去醫院看你,結果自己卻死在醫院裏……”
當一個月後,聶洛雷再回想起這番話時,他的胸口隐隐感覺到了痛意。
快到聖誕節了,天又冷了下來,聶洛雷第一次來到聶行遠的墓前,照片裏的男人,四十歲上下的年紀,英俊挺撥,和自己擁有着九分相似的長相。
他天生威嚴,很少笑,這個特征,被他完全承襲了下來。
天空再次飄起了細雨,有些冷,風吹在臉上,夾着雨絲,打亂了他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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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跪在墓前,伸手撫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勾出一個清冷的笑,“爸,我們兩個人是天生的仇家,雖然你為我而死,但我不會原諒你,只不過……我也不會再恨你,我們兩個……該扯平了吧。”
雨依舊下着,可那個會為自己撐傘的傻女人卻永遠的離開他了。
他有點想哭,為自己那不值錢的驕傲,也為那廉價的自尊心,更為他如今的失去。
貞貞你在哪裏?
寬敞而冰冷的墓地,傳來某個男人失聲痛哭的聲音,他跪在父親的墓前,淚水一顆一顆的滑落,渾身已經被雨澆透,可是卻再也沒有人來心疼他照顧他。
當他大病初愈後的第九天,接到從聶洛雷從M國打來的電話。
(“你還沒把貞貞追回來嗎?”)那邊似乎有點吵,到處都是車喇叭的聲音。
聶洛雷已經重新投入工作,帶着比以前更加冷的面具,幾乎将笑容這種東西遺忘到海角天邊。
“你那邊很吵。”他面無表情,雙眼執着的盯着手邊的文件,仿佛透着幾許不奈。
(“喂,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大概因為他的抗議,對方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繼續打電話,(“貞貞已經失蹤快兩個月,這兩個月你到底都在幹嘛?別怪我沒提醒你,天下女人雖然多,但像貞貞那麽好的女孩子可是少之又少了,如果你錯過她,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少羅嗦,你打電話過來到底有什麽事?如果沒重要的事情我挂斷了。”
雖然最終解開了仇恨這麽多年以來的心結,但對于聶洛風特意表現出來的所謂親情,他依然無法接受。
一切似乎都步入正軌,只不過聶氏集團從此少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朱貞貞。
對于這起突來的變故,全公司上上下下無人敢提無人敢問。
每當想到那個名字,聶洛雷的心便痛得無法抑制,他也撒下天羅地網試圖尋找她的蹤影,可整整兩個月過去了,朱貞貞的沒有任何消息。
有句話說得好,如果存心想躲一個人,就算對方有權勢再大也無能為力。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最後一次看到貞貞時的情景,他從來都沒看她笑得那麽絕望過,好像天與地将不複存在,那是一種面臨世界末日的表情,還有那種飄乎的口吻,充滿了對他的放棄。
聶洛雷後悔自己當初的傲慢,更自責自己的沖動,如果時間可以倒轉,他寧願傾其所有來換回她對自己的原諒。
(“洛雷,其實當初我之所以接近貞貞,目的就是想激發出你體內的真情,小姨說,有個善良的女孩愛着你,可你這根木頭需要別人點化才知道醒悟,所以那個時候我就和小姨商量好……”)
“我知道。”他語氣沉穩,一副了然于心。
身陷其中時,往往會迷失理智,當冷靜下來之後再細細回味,他終于悟中其中道理。
以他對聶洛風那種浪子的性格的了解,他不會對任何女人産生一見鐘情的想法。
更何況,對聶氏避之不及的聶洛風從小到大最讨厭的就是踏進聶氏的辦公大樓。
雖然事後他知道父親當年真正的想法是将聶氏留給自己,可被憤怒沖昏了頭的他,一心想到的只是怨恨。
原來父親的愛,表現得那麽吝啬,害他像個小醜,在父親和哥哥的面前唱了那麽多年的獨角戲。
也就是從那時他才發現,每次聶洛風和朱貞貞聯系的時候,都故意讓他知道,還有那次雨中的失約,那根本不是聶洛風會有的風格。
最後他得出結論,他的确被聶洛風擺了一道,但他不後悔,因為身為棋子的他,找到了自己的感情歸宿,只是沒想到最後卻因為自己的任性,将事情進展到這種地步。
(“如果我那天沒去你辦公室找你,也許不會發生這種事,貞貞的離去,我也有錯……”)
電話兩端一陣沉默,這樣的靜谥,在兩兄弟之間難得流露。
(“算了,或許我的命天生不好,不過我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