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金牌

盧栎有些艱難地開口,“這些話,都是王爺讓你帶的?”

“呃……”林高實有些緊張,因為王爺剛剛又瞪他了!他模糊着話音,“王爺會親自過來看望盧公子。”

這話總沒錯吧!王爺就在你身後站着呢啊王妃殿下!

盧栎臉越來越白,心情非常不好。

趙杼也眉頭緊鎖,不怎麽高興。

而王爺只要不高興了,身邊人就別想好過。邢左本着自救的念頭再次殺雞抹脖子的比手勢:不能這麽說啊蠢貨,小心被弄死!王妃他不知道王爺身份你忘了嗎!

林高實歪着頭猜測邢左意思,明白過來後臉色煞的白了,不能再自做主張了!

盧栎穩住心神,“你堅持要見我,可是王府讓你帶什麽話。”

林高實心說正是,就是牆頭那個護衛這麽要求他做的,也沒說原因!可人家手裏有令牌,不說他不敢問,現在王妃問,他卻不能不答。

還不能實話實說。

人生簡直太艱難了。

“這個……是啊……小的接的命令是将年禮親自送到公子手上。”林高實一邊擦汗一邊朝牆頭護衛悄悄打手勢求助,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不小心應對誰也得不了好,求仗義幫忙啊!

邢左沒辦法,讓洪右幫着盯着四周動靜,一旦有被發現可能就把自己給按下去,然後專心給林高實比手勢。

林高實苦哈哈地在一邊猜,“王爺說,要您……親自驗證,說裏面……有特別的禮、物?不,呃,小的意思是說,王爺給您準備了特別的東西……已經先一步送到你身邊……了?”

林高實也不知道自己解說的對不對,反正他今天豁出去了,大不了被拖下去賞軍棍打死!

一邊回想剛剛說的話,他一邊後悔,那慘不忍睹自相矛盾的話語,能騙得過人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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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栎的表情像是受了驚天霹靂一般,想再穿一回的心都有了。

求不要引起殘酷王爺注意啊!大家都是男人,相忘于江湖不好嗎!

趙杼跟着盧栎這麽久,已經能看懂他表情下的深義。

這是不想與平王成親,很排斥這件事。

趙杼一想到盧栎排斥的是自己,心裏有點不高興。但是想想盧栎這麽排斥平王,如此權勢滔天家財萬貫的夫婿都想不要,為的其實是現在這個‘失憶’了,不知身份背景的自己,眼神又是一暖。

這孩子這麽純粹的喜歡着自己,名利一切都可以抛棄,單單只因為喜歡自己這個人。

趙杼心內忍不住嘆氣,還好他喜歡的是自己,如果是心術不正之人,豈不是一輩子都悔了?

如果沒有他看顧,這孩子可怎麽活。

趙杼閉了閉眼,站出來解圍,“我。”

盧栎沒懂,睜圓了眼睛,“啊?”

“我就是王爺派來的人,保镖。”趙杼一邊說話,一邊冷冷看了林高實一眼,林高實身子一抖,頭低的更深。趙杼做這個動作時背着人,卻有意讓盧栎看到。

盧栎臉色茫然,然後若有所思。

這個林高實,好像很害怕趙杼?

趙杼只是個退伍軍人,就算有武功氣勢足點,也不至于吓成這樣子啊……

盧栎想了又想,終于得出了一結論。

平王府年禮剛到。他們的馬車進灌縣前,趙杼曾要求停車小解,當時他和沈萬沙都沒下去,莫非趙杼在那時遇到了平王府送年禮的隊伍,順便威脅了人家的管事?

他的确曾與趙杼抱怨過,不想與平王成親來着……

若真如此,趙杼真是個義薄雲天的漢子,願意為他得罪平王,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簡直是天下英雄楷模!

盧栎朝趙杼遞出一個求确認的眼神,趙杼微微颌首,盧栎心情立刻變的陽光萬裏,非常輕松!

如果今天這一切都是趙杼安排的,那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他揮手推了趙杼一推,滿面笑容地沖林高實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位就是王爺專門送來保護我的,之前不好對外說一直沒公布,既然王爺覺得沒關系,正好介紹與大家。”

他轉身指着趙杼對馮氏說,“姨母,這是王爺送與我的護衛。”

馮氏嘴巴半張,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小子竟然真的與王爺暗通曲款了!

邢左張圓了嘴巴瞪着洪右:“這樣也行?”

衆人視線從林高實身上移開,看向盧栎與趙杼,林高實大大松了口氣,未來王妃殿下好生英明威武,他這小命保住了!

院子裏所有人都被震住,再無二話,下面的事就簡單了。

林高實喊了人,把年禮全部卸在盧栎的院子。

盧栎院子不大,好在年禮裝的都是箱子,靠牆一排排放好,箱子裏東西品種一樣的就往上堆,林高實拿着禮單子指揮,忙的滿頭汗。

盧栎再次輕松,馮氏就不輕松了。馮氏看着一院子重禮,恨王府有變動不通知她,這些可都是錢啊!

時不與我,她只得暗暗壓下酸意,提起自己困難,求盧栎幫忙。

盧栎聽明白後,與她打着機鋒,讨價還價一番,答應會請外面正忙着的那位林管事幫她處理此次銀錢危機,但馮氏得将他母親的遺物都給他。

馮氏不答應,說答應給一半已是壞了規矩,奉姐姐遺命辛辛苦苦養了盧栎這麽些年,她寧願難死,也不敢再違了姐姐意思。這話重音放的位置很奇怪,在‘辛辛苦苦養了這麽年’上面。

盧栎便懂了,馮氏這是想以養育之恩換此次幫忙。

盧栎心說養育之恩什麽的,在前身死去,他附身而來時就還清了,但馮氏不知道,免得她以後拿這個說嘴,盧栎答應了。

他既然頂着平王未婚妻這個名頭,能拿捏馮氏一次,就能拿捏她兩次,娘親留下的東西,他早晚能拿回來。

馮氏得了話,眼睛被院裏的禮箱燒的生疼,捏着眉頭拽着劉文麗離開,讓下人們別忘帶上昏死牆邊的王媽媽。

劉文麗還不肯,“娘咱們的年禮箱子……”

馮氏立刻捂了嘴,“不許亂說話!”

見盧栎正與趙杼說話沒看這邊,馮氏趕緊拉着劉文麗走了。

禮箱放好,盧栎将林高實叫進去,問他能不能留兩天幫點忙。

這裏有王爺在,林高實巴不得留下,連連說好。

盧栎就将馮氏的請托說了。

其實馮氏的問題很簡單,就是沒錢,鋪子虧了,該回來的帳款沒回來。院子裏這麽多年禮,給她搬一半過去她不但能立馬解圍,還能過個熱熱鬧鬧的肥年。

可盧栎不願意。

以前就算了,現在東西進了他的院子,再讓他拿出去萬萬不可能。

他就請林高實頂着平王府管事的名頭,幫着走一走幾家欠帳的地盤,請個情要要帳,讓馮氏回來點錢。

林高實連連拍胸脯表示沒問題,一定不會有負王妃請托!

盧栎對王妃這兩個字實在有點過敏,給了林高實賞銀後,請他自己去尋客棧住,“抱歉,我這地方小,你也瞧見了,實在無法招待你。”

林高實其實連賞銀都不敢要,王妃住的這麽寒酸,屋裏也沒什麽好東西,顯然銀錢不富餘,可不接打王妃的臉不好,看了趙杼一眼,才在示意下接了,“謝盧公子賞。小的走南闖北多年,自是能照顧自己,不敢勞公子垂詢。若無它事,小的就此告辭,安頓好後會送信過來,公子但凡有事,随時吩咐就是。”

……

林高實帶的王府下人辦事效率很高,不但又快又好的禮箱擡進來排好,将禮單奉上,還趁着這時間快速的給盧栎房間生了炭盆,置辦了新的床褥甚至過年需要用的東西,快手快腳的泡了茶,連點心都做了幾份出來。

盧栎一度懷疑他們從哪找來的東西,但又不好跟個土包似的去問,板正着臉色受了。

直到東西擺好,所有人聽命離開,盧栎才走出房間,興奮地在院子裏轉了個圈。

“這是我們的!”盧栎抱住一個箱子打開,裏面是熠熠生輝的珍珠,個個渾圓,手指頭大,盧栎眼睛放光,“我們有錢了!”

趙杼嗤笑一聲,“出息。”

盧栎也不在意,繼續兩眼放光地看寶貝,“真叫你說着了,我就這出息!嘿嘿……還是頭一回見這麽多錢啊……”

趙杼嫌棄地掃了一眼排成幾排的禮箱,這才幾個箱子,能有什麽好東西,值得他這樣!

牆頭上的邢左揪着洪右,神情興奮,“右右你看,王妃好可愛!好親民!等咱們能見光了,我一定要好好抱王妃大腿!”

洪右:……

說得他們像見不得光的耗子似的……

“真希望王爺早點露餡——唔——”邢左把洪右的手掰開,“你捂我嘴幹什麽!”

洪右目露憐憫:說話小心點啊笨蛋!

邢左看着不遠處的趙杼,悄悄低下頭,好像是他說錯話了……

盧栎把禮箱看了一遍,直接甩出一袋金子給趙杼,“給你,留着用。”

趙杼皺眉,“給我?”他從來沒自己拿過這種東西。

盧栎笑眯眯,“嗯給你,怎麽樣,我大方吧。”

“院子到底有點小,要不還是先放沈萬沙那裏吧……”盧栎小聲嘀咕,“等回頭空了去找個宅子,我也要置辦點家業才好。”

“你說在哪裏買宅子好?”盧栎興奮之下,大力拍了拍趙杼胳膊。

趙杼沒料到他這一下,雖然這點力氣傷不了他,可一時不注意的結果便是——袖袋裏的金牌滑了下來。

金牌長三寸寬兩寸,燦金色,用料上乘做工精致,四爪金龍盤踞之上,清楚明白地寫着‘平王’兩個大字。

金牌落地時發出金玉擊鳴之聲,清脆動聽。

不管從哪一個方面,這個金牌都真真切切的表達着‘格調’兩個字。金牌雕龍刻字一面朝上,任誰都能清楚明白地知道,這是平王的金牌。

趙杼皺了眉。

盧栎愣住。

遠處的邢左捂嘴,眼神驚恐,“娘啊我烏鴉嘴說中了,王爺要露餡!”

地面上有一面金燦燦的牌子,畫着龍,寫着‘平王’兩個字。

盧栎就是再傻,也知道這是象征平王身份的牌子,一般人不可能弄到,這牌子在趙杼身上,意思就是——

“你從那林高實身上偷來的?”

趙杼本就皺着的眉紋路更深了,“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遠處的邢左也差點把拳頭塞進嘴裏,王妃你太天真了,林高實怎麽可能會有這個金牌,這個金牌只能王爺帶在身上,下命令時親近屬下能使一使,辦完事就得還,帶在身上超過五天就是死罪啊!

盧栎不知道繁複的皇家宗室規矩,自認為自己推理非常正确,“你既然能機緣巧合下遇到王府車隊,幫我威脅他們一通,當然也能順手牽羊得個金牌麽,多簡單。”

邢左:……王妃你醒醒,這些都是王爺讓屬下們幹的啊!金牌不用偷的!

做為一個暗衛,邢左覺得心有些累。王爺改了性子要玩捉貓貓,他們只有配合,千方百計隐藏身影幫王爺鋪平道路,用所有智慧幫着打掩護,沒想到那麽聰明的王妃,一丁點線索都不會漏掉,驗屍破案有如神助的王妃,竟然在這件事這麽……這麽……難以形容。

明擺着的事都看不穿……邢左覺得他和洪右以後可以輕松一點了,一天兩回差點暴露,王妃都能自己找到原因呢。

趙杼并不介意身份暴露,這對他來說無可無不可,他其實還有點想看盧栎知道他是平王後有什麽樣的表情。喜歡的人就是與自己有婚約的人,還有權勢有地位,他一定會非常高興。

可盧栎自己圓了回來,他不暴露,再多些時間看看想想也好。越相處他心裏就越有點拿不定主意,盧栎這樣的媳婦,要,還是不要……

“嗯,是我拿的。”趙杼也面不改色撒謊,“他們不知道。”

“這樣也不錯……”盧栎把金牌撿起來,細細看着,眼睛發亮,“咱們拿着這個,以後能吓更多人了!”

翻來覆去看了幾遍,贊了幾句金牌精致,盧栎突然有個疑問,“林高實發現金牌丢了,我們會不會有麻煩?”

“不會,這樣的金牌平王府很多,辦事的都會有,回去後補上就好。”趙杼面色非常淡定,為免盧栎擔心,他還加了一句,“今日之事,他們不敢說。”

邢左咬着舌頭,差點喊出來。王爺你在瞎說什麽啊,誰會信!

盧栎信了,笑出一口白牙,“那正好,你好生收着,別丢了!”

趙杼接過金牌,放好。

邢左差點手腳無力栽到牆底下,還真有人信啊……

對着禮單子,盧栎面上泛起了愁意,有些擔心的問趙杼,“你說,平王不會真想逼我成親吧……他從來沒見過我,無怨無仇的,我就不信他會突然起意要折騰我。”

時值黃昏,夕陽把小小院落染成漂亮的金橙色,少年側臉融在這樣的光線裏,眉尖微蹙,面染輕愁,臉上細小的絨毛仿佛都寫着不開心。

趙杼沒忍住,大手放到盧栎發頂,揉了揉,“他不會。”

“真的?”盧栎期待的目光看過來。

趙杼眼神微暖,“嗯。”

盧栎問這話其實只是想得個安慰,并不會覺得趙杼說的就是對的。不過趙杼的話讓他心情很好,他唇角上揚笑容燦爛,小小虎牙在夕陽下閃耀,“那如果平王要逼婚,你要救我呀。”

趙杼颌首,“他不會。”

盧栎也不管趙杼怎麽答,反正他是要退親的,就算退不了,他也會想辦法逃跑,這些事他一時不好說,怕吓着趙杼。

看了看天色,他拍拍手合上禮箱,“時間差不多了,叫沈萬沙過來吧!”

沈萬沙來的很快,他忙了好半天清點東西,沒聽到這邊動靜,過來聽說盧栎又被欺負了,差點撸袖子跑去劉家正院幹架,“少爺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小栎子,你說,要把劉家怎麽樣,少爺馬上請人滅了他們!!”

盧栎笑着拍拍他的手,“少爺還是別忙,先幫我把這些東西挪挪吧。我這院子太小裝不下,回頭下雨可就不妙了,少爺院子大,借我個庫房使使,回頭我買了新宅子再把東西搬回來。”

“這有什麽問題,包在我身上,我馬上請人搬!”沈萬沙拍着胸脯答應了,看着劉家正院的方向,皺着小眉毛仍然有些不甘心,“你真就這麽放過他們了?這群人簡直不知好歹欺人太甚!”

“總有算帳的時候……”

接下來又是一陣忙碌,盧栎把用得上的東西搬出兩箱放在房間,其它都放到了隔壁沈萬沙院裏的庫房。沈萬沙給了他一把庫房鑰匙,還說交待了下人,他可以随時去取。

盧栎好奇沈萬沙的禦下手段,他記得沈萬沙是一個人來灌縣,後來買了房子置了下人。他的東西比沈萬沙的那就是九牛一毛,沈萬沙就不怕別人偷?

結果沈萬沙神神秘秘說了一句話:我們有錢人最先學會的本事,就是怎麽保護自己的錢,我學的還不錯,至今沒弄砸過。

搞的盧栎更好奇,連連追問,沈萬沙故意吊着他,就不說,二人打打鬧鬧的處理完所有事情,去了隔壁張家。

張家氣氛一如既往輕松溫暖,盧栎沈萬沙把禮物奉上,被曹氏責怪一通太客氣,握着盧栎的手問劉家有沒有把他怎麽樣。正聊着張勇下差回來了,曹氏招呼一聲就去了廚房,叫來張猛陪着。

不多時,一桌好菜擺了上來,張猛把米酒拿出來倒好,巴巴等着他們給他講慈光寺的故事……

這一聊,就聊到了近亥時,曹氏心疼幾個孩子,攔着張勇張猛再拽着人說話。

張勇送三人出門,與盧栎提到一事,之前王富案子辦的出色,縣令大人想請他過去一敘,順便給他辦個仵作文書。

與前程夢想有關,盧栎便多問了兩句。

原來縣令聽說他的驗屍手段,很是心喜想招攬,又忌諱他‘平王未婚妻’的身份,不敢太過,就借張勇傳話,可以給他辦個仵作文書,但不限制他的自由,如果在縣裏,縣裏又出了人命案子,便請他過去一驗,不願意也沒關系。仵作文書加蓋縣印,便是他去了別處,也能個能證明身份本事的憑證,可應其它地方官員所請,進行仵作驗屍之事。

若他有意,年前空時去縣衙一趟便可。

盧栎聽完立刻很激動,這個很有用啊,起碼在外頭別人置疑時,能證明他的确會驗屍!

謝過張勇之後,幾人各自回去安歇。

三日後,盧栎找時間去了趟縣衙。灌縣縣令年紀很大,看着有五十多了,不管脾氣還是面色都很和善,盧栎與他聊了一會兒,事情就辦好了,極為順利。

從縣衙出來時,盧栎看到了正往縣牢裏的老伍頭。此人守着灌縣義莊,有屍體的地方就有他,盧栎多嘴問了一句,知道是牢裏死刑犯死了,就沒多問。

只是欲回頭往前走,老伍頭突然停住,轉過身沖他笑了笑。

老伍頭是個一般老頭,就算終年與屍體為伴,到了這個年紀怎麽都有些老人的和善圓融,一點也不吓人,盧栎沒感覺到惡意,便也沖他笑了笑。

……

年前熱鬧,集市多,盧栎與沈萬沙張猛在一塊,每天的日常就是買買買,過年要用的,平時要用的,幾個人就沒停過,氣氛非常歡快。

除了這些,盧栎還得給自己準備東西。解剖的器械有了,罩衣手套口罩的什麽的,他也在一個衣裳鋪子下過訂單,現在全部做好拿回來了,老式仵作箱子該配的東西也差不多了,盧栎還得買點藥材備用。

總是與屍體接觸的話,他得備點保護自己的東西。屍體身上會有各種腐敗的微生物,有些中毒死的更是危害性大,對人體很不好,沒有現代的各種藥物,防護手段,他得利用當下環境準備一點。

三神湯的藥材備一點,再做點辟穢丹,蘇合香丸才好。辟死氣臭氣惡氣,再加提神醒腦,中藥可是很有用的。

這樣忙碌着,就來到了年節。

這個年過的和以往一樣,又不一樣。

不一樣的是,這是盧栎在古代過的第一個年,一個人,沒有父母哥哥,每逢佳節倍思親,他情緒有些低落,很想家。一樣的是,這裏有幾個鬧騰的小夥伴,鬧起來擋都擋不住,氣氛仍然熱鬧歡快,愣是他一點傷心的時間都沒有。

守歲時放過鞭炮,他們誰都沒睡,圍在一起打了一夜的牌。

張猛手臭,總是摸不到好牌;沈萬沙偶爾摸到好牌,更多時候沒有好牌,但把把都能不輸;盧栎牌運一直不好,不管牌好不好,一直贏不了;趙杼不知道拜了哪方財神,竟是把把好牌,随便打也能贏……

最後除了沈萬沙沒輸,還小贏了點,張猛和盧栎的錢全都到了趙杼那裏。

盧栎不服,要和趙杼換位置單挑,趙杼一臉‘盡管放馬過來’的傲慢,說了五個字:你贏不了我。

盧栎不信邪,試了很久,每個位置都被他換過了,越輸越多,不但一文錢也沒贏回來,還許出去不少寶貝……

玩累了散夥上床睡覺,盧栎都不開心,誰知一躺下去枕頭硌的慌,他将枕頭拿開一看——一堆錢!銅板銀子碎金塊都有!

看樣子好像是趙杼贏的那堆!

趙杼一臉冷酷地看過來,“給你。”

艾瑪太感動了!盧栎眼睛亮閃閃,“你真好!”

趙杼很淡定,“你也就這出息了。”

盧栎:……既然好事都做了說點好話讓人感動一下不可以嗎!

将将過了年,沈萬沙就坐不住了,想去成都府看燈,聽說那裏上元夜的花燈節很美。除夕守夜時盧栎與趙杼沈萬沙商量過下一趟的時間地點,方向倒是也一致,只是盧栎的藥丸還沒制好,不能馬上啓程。

沈萬沙提議他先走一步,在路上等着他們,盧栎覺得大過年的不會有什麽意外,就答應了。

第三卷 青樓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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