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慣偷之人

“可簪子如今是一人一半,那憑什麽能證明是翠兒盜的而跟碧荷沒有任何的關系呢?”一直安靜坐在身邊的陸姨娘的眼裏流露出對沐笙的贊許,只是她想不明白,兩個人都有贓物在身,為何單單将矛頭指向翠兒。

“因為翠兒是慣偷,她從蘇府拿的東西可不止是這一根簪子。”沐笙自顧自地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繼續道:“今日二姐發現簪子不見,在花園将碧荷教訓了一番。擔心事情敗露的翠兒慌忙想将所有的東西轉移,不巧的是,卻在路上撞到了我,懷裏地東西都掉落在了地上。而我當時也很驚訝,為何一個丫鬟也能擁有這麽名貴的東西。直到方才聽下人們說翠兒與碧荷同屋,才想明白的。”

“五小姐這是血口噴人!”翠兒自認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五小姐怎麽會知道。

“怎麽會是血口噴人,簪子不是在你身上嘛!”沐笙語氣輕描淡寫,眼神卻咄咄逼人。

“胡說!我分明已經把東西藏到另外一個地方,簪子怎麽可能是從我身上搜出來的。”翠兒有些慌亂,眼睛裏出現了紅血絲。

不可能,她已經再三确認過東西藏好才過來的。

翠兒話語一出,衆人一陣嘩然。這翠兒果然是慣偷啊!

沐笙冷笑,眸光一凜,“若要人不知道,除非己莫為。簪子是你偷的,為何會出現在你的身上,別人怎麽能夠解釋呢!”

沐笙實在不好意思說,她撿到了那根簪子,還想占為己有。來的時候,看到門口那個丫鬟就是撞她的那個丫鬟,順便就假裝被門絆了一下,撲到翠兒身上的時候順便就把那撿來的半截簪子塞到她身上。

以前她貪玩,三哥就常常被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捉弄,最後被父親母親揍一頓。三哥武功高強,但有時就是腦子轉得慢了一些。想到家人,她的思念又滾滾而來。蘇府不是她的家,江州謝府才是。

翠兒面色慘白,癱軟在地上像是丢了魂一般,自己竟然被套了話,喃喃道:“沒錯,是我拿了二小姐的簪子,被發現之後就把簪子放到碧荷的枕頭底下。”頓了頓,又哽咽着說:“憑什麽我生來就是下人的命,從小就吃不飽穿不暖。可府裏的夫人小姐呢,她們每天錦衣玉食,衣裳穿過一兩次就要裁新的,首飾用過一兩次就丢棄在箱底。我只是不過是拿了一點已經沒用的東西,又有什麽錯。”

在場的下人們聽着翠兒的話都好像是在說自己,心裏也默默地感嘆上天不公。

本來像是喃喃自語的翠兒忽然轉向沐笙,冷笑着,沙啞道:“五小姐不也是和我一樣可憐嗎,生來尊貴,如今卻住在冰冷的西院連個服侍的貼身丫鬟都沒有。同是可憐人,五小姐為何偏偏要斷了我的前程,毀了我的人生!”

翠兒越說越激動,連面孔都變得猙獰起來。

沐笙搖搖頭,翠兒啊,翠兒,人生來本就是不公的,但這也不能成為觊觎別人東西的理由。況且,你已經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這就已經不是貪心的問題了。

沐笙雖然心裏有些同情翠兒,但沒辦法原諒她陷害別人的手段,面不改色道:“翠兒,踩着別人前進,終究不會走得太遠。報應總會來,只是早晚的事情。你錯就錯在,将事情嫁禍給了碧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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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笙的這一句話聲音不大,卻好似一種警告,令在場的人聽着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翠兒的胡言亂語已經讓在主座上的蘇大夫人面色鐵青,要是再讓說下去,還不知道要抖出什麽醜惡的事情來。她站起身,怒道:“來人啊,把這個吃裏扒外地丫鬟給我逐出府去,賣去青樓!”又像是想到什麽,又道:“等一等,先帶她去指認窩藏贓物的地方。”

一聲令下,翠兒即被兩個身子壯碩的婆子拉了出去。

屋裏一下子變得很安靜,只有翠兒凄慘的笑聲在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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