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拜壽

沐笙前腳踏進廳裏，後腳蘇沐雨就跟了上來。穿的是那件好不容易搶到手的淡青色裙衫，蘇沐雨除了腦子不太靈光之外，相貌還是可以的，再加上稍微一打扮，倒是顯得優雅了不少。

蘇長康看着沐笙的眼光有些異樣，許久不見，似乎覺得這個女兒比以前靈動了許多。一回到府上聽說了她可以開口講話的事情，本來心裏也不在意的，覺得只是病到時候好了而已，不過此時看到她那優雅從容的樣子，心裏不由驚訝。

沐笙跟蘇沐雨一同上前給坐在主位的長輩請安，蘇長康擡擡手叫她們都回到位置上。

此時，忽然聽見了一個略微有些傻氣的笑聲響起，大家循聲望去，只見柳家的二公子竟也在席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沐笙和蘇沐雨看。

柳家同是永嘉的富商之家，世代經營冶鐵業，到柳路同柳老爺這一代已經小有成就。劉老爺的正室體弱多病，膝下只有一女。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以柳路同相繼納了四個妾，終于有了兩個兒子。

不幸的是，第二個兒子在十歲的時候患了一場大病，從此智力就停留在十歲，人送“柳二傻”的稱號。如今已經二十五歲，還未娶到媳婦。按理來說，富家子弟，無論多癡傻也都是會有人嫁的。偏偏這柳二公子智力不行，力氣卻極大，還只認漂亮的姑娘，把他爹給他娶來的姑娘都給打跑了。為此，柳路同可是操碎了心。

可是，這個柳二傻為什麽會出現在蘇長康的生辰宴上？沐笙百思不得其解。

柳路同已經習慣兒子這個樣子，也不覺得有多丢臉，只是輕輕呵斥一句柳二傻不要出聲。

可作為主人的蘇長康就不一樣了，臉色陣青陣白的，怎麽他的宴席一個傻子會來，這不是掉檔次嗎？可是，再怎麽說，柳路同也是永嘉有頭有臉的人物，總不至于說不能讓他帶兒子來。

宴會賓客的請帖都是蘇夫人負責發出去的，此時老爺臉色微變，蘇夫人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假裝咳了一聲，便岔開了話題，試圖緩解這個尴尬的場面。“老爺，孩子們等着給你拜壽都等好久了。”

蘇長康斂去面上的不快，沉沉地“嗯”了一聲。

幾個孩子按着順序給蘇長康送禮拜壽，嘴巴都像是抹了蜜一樣，誇得蘇長康連擡頭紋都笑了出來。

而分明有些不一樣的沐笙一站出來時，大家就感到了氣氛有些不對。

“祝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沐笙朝蘇長康拜了一拜，面無表情，簡單地說。

簡單得聽起來像是敷衍，極不情願。

并且說完就徑直回到了最後一排的位置上。沒有禮物也就算了，就連話也那麽敷衍，這可把人前扮演慈父愛子的蘇長康給惹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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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上挂不住的蘇長康擡手想制止沐笙說些什麽，卻欲言又止。這丫頭，擺明了是要在人前擺臉色給他看的吧！

“五妹，你沒有準備禮物送給爹嗎？”蘇沐雨突兀的聲音響起來，寂靜的廳堂裏，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蘇夫人此時已經暗暗咬牙切齒了，這蘇沐雨什麽時候說話不好，偏要在這個時候說。

沐笙卻覺得蘇沐雨真是幫到自己了，她停住腳步，聲音低低地說：“我沒有月錢，所以沒有拿不出手的禮物送給爹。”

蘇長康都快要吐血了，這個丫頭，是專程來氣他的嗎？這下，永嘉的人該怎麽議論他蘇家。

“五丫頭這兩年生病了，說話總是颠三倒四的，都怪我這個做母親地照料不周。老爺，你別把小孩子的話放在心上。”蘇夫人暗暗捏了一把汗，連忙插話。

蘇長康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

好在沐笙也沒有再說什麽，大家都安靜地坐到了位子上。

這時，管家進來說賓客已經三三兩兩來了，蘇長康便叫自己的長子蘇淮寧和蘇淮程替自己去前門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