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文眙被吓得牙齒都在打顫：“大大大師兄！我我我……”
公山北看着，眉頭輕挑。
文眙吓得腦袋一個激靈！立即慌忙大聲認錯，“大師兄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臉色越漲越紅，羞惱得幾乎想要找個洞鑽進去！
啊啊啊，怎麽會有他這麽丢臉的人。
八卦大師兄，竟然還八卦到正主面前！這也太丢人了啊啊！
公山北看着他這魂都飛了的模樣，只是輕輕擡眸：“回去默寫門規百遍。”
“是！！”文眙扯着嗓子高聲應下。
公山北又看向一旁的鄒盱。
鄒盱見到偶像男神，雖然不善言辭，但此時也是激動得紅了臉頰。
公山北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你們兩個回去吧。接下來我帶兩位師弟過去就行。”
鄒盱錯愕了一下：“是。”
文眙也不敢有半點異議。
只是兩人神情難免帶上幾分失望。
好不容易見到大師兄，竟然這麽快就要走了，有點舍不得啊。
但他們也不敢違抗大師兄的命令。
很快，小院裏就只剩下晏淩殊、衛渚淵和公山北三人。
小院內的氣氛，似乎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晏淩殊兩人對公山北沒有大師兄濾鏡。
面對這樣一位強者，衛渚淵緊張得一言不發。
晏淩殊也神色凝重。
他剛剛成型的大勢，此刻變得格外粘滞。別說調動天地之力，就連呼吸都不自由。
這就是更強大的大勢，對小勢的全方位碾壓！
晏淩殊深吸一口氣，規矩地給公山北行禮：“弟子零樞，見過大師兄。”
衛渚淵也跟着行禮問好。
公山北看着他們，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意：“二位師弟不用拘謹。我近日修為有所突破，所以還不能很好控制氣息，不是故意要吓你們。”
他的聲音清朗溫潤，語氣抑揚頓挫。聽起來就像是受過良好禮儀培訓的貴公子，讓人頗有好感。
晏淩殊擡眸看向公山北。
眼前這位青年，正是最意氣風發的年紀。
而他渾身氣勢磅礴而內斂，整個人看起來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半分華貴，加上十分肆意。
端的是恣意潇灑，絕對擔得起同輩第一人的美名。
只可惜……
晏淩殊眼眸微斂，一板一眼道：“恭喜師兄實力更上一層樓。”
公山北輕笑：“你小小年紀，說話怎這般老成？”
說着，他目光仔細打量起晏淩殊，語氣帶上幾分驚奇：“零樞師弟果然天賦異禀。我們在昆侖山中，昨日才聽說了你的名字。”
“那時俞長老還在憂慮，該如何幫你破勢。卻不曾想，我們竟是庸人自擾。”
“師弟這等天資，絕世罕見。又何須我們多插手。只論這天賦才情，我遠不如你。”
衛渚淵聽到他對晏淩殊這麽高的贊善，渾身的緊繃都散去不少。
他看向晏淩殊。眼角眉梢間都露出幾分喜意。
晏淩殊卻完全沒有被誇獎的喜悅：“大師兄過譽了。”
公山北的大勢，牽引了周圍所有的天地之力。
晏淩殊身處其中，就像是淡水魚來到海洋，格外地不自在。
而這，僅僅是公山北控制不住，無意散溢出來的力量！
若是兩人打起來，公山北怕不是一個眼神，就能直接将他秒殺。
這樣的強者，誇他的天賦比自己強。
晏淩殊只覺得，自己先前貪心不足的膨脹，顯得更加可笑。
公山北卻認真搖頭：“這并非過譽。”
他擡頭看向天穹，那亘古不變的烈日：“古往今來，有明确文字記載的數十萬年，只有五人能在30歲之前凝聚大勢。那便是昆侖山曾經的五位開山祖師爺。”
“他們每一個，都曾蓋壓當世數千年。與他們同時代的所有天才，都被襯托得黯淡無光。甚至有人将那些年歲，稱為天才的末日。”
“現在，即使五位祖師爺早已仙逝，但他們留下來的東西，仍舊在影響着神州大陸每一個人。”
公山北收回目光，注視着晏淩殊：“零樞師弟。從今天開始，你就要成為這古往今來第六人了。”
晏淩殊猛然擡眸。
衛渚淵驚訝又欣喜，明亮的雙眸熠熠生輝地看向晏淩殊：“零樞……”
公山北臉上帶上幾分笑意：“當然，師弟你也不用有壓力。如此天資，即使趕不上五位祖師爺，也已經遠超我等多矣。”
“原本我還想說，讓你戒驕戒躁，好生修煉。卻不想你卻沉穩過頭了。想要成為蓋壓當世的天才，還是需要一些銳氣啊。”
最後一句落下。
整個院子裏的天地之力，陡然凝聚成千萬支鋒利的箭矢，直刺晏淩殊而來！
晏淩殊瞳孔猛地一縮，破曉瞬間出現在右手，一招[金烏天火]正要刺出。
但就在這一瞬。
他忽然改變主意，猛地調動身上被壓制得死死的大勢，凝聚到破曉槍頭。
這一槍，如同在沼澤中一般。
泥濘、滞澀……甚至連力氣都無法使到一處！
可那漫天“箭矢”，卻沒有絲毫留情。
這一招，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不。
誰都不能殺他，就算是公山北也不行！
“去、死、啊！！”晏淩殊平靜的面具破碎。
漫天的殺意和煞氣迸射而出，彙聚到弱小的大勢之上！
“轟——！”
晏淩殊一槍轟然刺出！
小院內的天地之力瞬間炸裂，連空間都似乎發生了某種扭曲。
“噗。”
晏淩殊被爆炸餘波擊飛到十米開外，一口鮮血噴濺而出。頭頂血條剎那見底！
不對。
他的生命值還剩最後1點！
“零樞！！”衛渚淵一顆心髒幾乎要跳出來，猛地沖晏淩殊跑去。
晏淩殊卻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戒備地看向公山北，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攻擊性！
“哈哈哈！好！”公山北輕輕一揮手。
院子內所有的能量餘波瞬間消失。
他看着宛若狼一般兇殘的晏淩殊，滿意地點頭：“不錯，這才是吾輩天驕之風範。若你剛才連還手都做不到，那蓋壓當代所有天才，只會是個笑話。”
他緩緩踱步走向晏淩殊，一身氣勢也愈發淩冽：“記住。即使是在面對比你強大千百倍的敵人時，也絕對不能放棄反抗。”
公山北隔着兩米的距離停下腳步，注視着晏淩殊：“天才的傲骨，寧折不彎。”
晏淩殊神情微頓。
天才。
他是天才嗎？
晏淩殊從未将自己跟這兩個字劃上等號。
如果他真的是天才，那前世又怎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他這一世之所以有如今的成就，只是因為重生一回，比普通人少走三年的彎路而已。
比起公山北這樣真正的天才。
他這算得了什麽？
可是……
晏淩殊緩緩垂下眼簾，身上的大勢像是呼吸一般，輕輕起伏。
只聽見他輕聲應道：“多謝大師兄教誨。”
沒錯。
就算他現在還不是天才又怎樣？
公山北說得很對。
想要成為最強，想要結束即将到來的末世。
他就算不是天才，也要做到所有天才做不到的事情！
只有超越所有的天才，他才有可能活下去！
念頭通達的一剎那。
晏淩殊渾身大勢陡然增長十倍！
這下，公山北那無意外洩的氣息，再也無法壓抑晏淩殊。
兩人的大勢在這小小的院子中，竟開始呈現出分庭抗禮之勢！
公山北目光更多幾分驚訝。
随即，他更是大喜：“好好好！零樞師弟，果然天賦非凡。這實乃我昆侖山之幸，乃神州大陸之幸！”
衛渚淵聽到這誇獎，卻沒了高興的情緒。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晏淩殊：“零樞，你打坐回一下血吧。”
公山北也回神：“對對，師弟可不要耽誤了傷情。正好，我今天過來，其實是有件事要與你們商量一下。”
他轉身往旁邊的石凳走去。
衛渚淵連忙扶着晏淩殊原地坐下，一邊道：“大師兄請說。”
公山北款款坐到石凳上：“是這樣，我們昆侖山內門入門儀式，一般會與拜師儀式一同舉行。”
“可你們的儀式因我的緣故，只能委屈二位師弟提前舉行，也沒來得及讓二位師弟與門中長老好好交流。”
“所以我今日來，算是來當個‘保媒拉纖’的說客。”
公山北看向衛渚淵：“衛師弟，俞長老有意收你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哎？”衛渚淵有些錯愕。
晏淩殊也不由擡眸。
公山北：“你先不用急着回答。你對俞長老了解定然不多，我給你介紹介紹吧。”
衛渚淵也不客氣：“好，那有勞大師兄。”
公山北脾氣其實很好。
他娓娓道來：“你們應該知道，昆侖山是上古五大一品宗門合并而成。所以門內共分五脈。俞長老，便是守星閣一脈的大長老。”
“他的實力和地位，在門內皆是頂尖的。因為他不僅是神州大陸第一陣法師，也是門內數一數二的高手。”
“俞長老門下還有三名親傳弟子，都是在陣法一道上，百年難遇的好苗子。如今他們也已經成為神州大陸赫赫有名的陣法師。”
“許多想要學習陣法的弟子想拜俞長老為師，可他都看不上。算起來，俞長老已有百年沒有收過徒了。”
衛渚淵面露崇拜：“俞長老好厲害啊。可是，我對陣法一竅不通……俞長老是認為我有陣法天賦嗎？”
公山北輕笑：“那倒不是。只是俞長老覺得你合他眼緣。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不管你想學什麽，他都教得。長老也說了，如果你入門，那這陣法愛學不學。”
衛渚淵輕咦一聲。
晏淩殊眼眸輕轉，若有所思。
公山北最後提點道：“師弟，俞長老這條件，可以說對你是非常喜愛和滿意了。如今門內再找不到第二位長老，能做到俞長老這程度。你可要好好考慮。”
衛渚淵聞言，下意識看向晏淩殊。
晏淩殊：“你自己決定。”
公山北看兩個師弟這互動，神情多了幾分耐人尋味。
而衛渚淵思索了幾秒，便果斷道：“我在昆侖山也不認識其他的長老了。俞長老待我們這麽好，我也想拜俞長老為師。”
而且，他們的神兵和職業傳承，也是守星閣的前任掌教玄機子留下的。
從情感上來說，衛渚淵也更傾向加入守星一脈。
“好。”公山北滿意點頭，“夠果決。不愧是是我昆侖弟子。那我這便告訴俞長老這個好消息，他肯定會很高興。”
衛渚淵腼腆地憨憨一笑，又轉而問道：“大師兄，那零樞呢？”
“這個嘛……”公山北忽然賣起了關子，“零樞師弟天賦絕倫，門內所有長老都願意收你入門，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俞長老同樣如此。不知零樞師弟，心中可有想法？”
衛渚淵面色一喜：“如果零樞也選擇俞長老的話，那我們不就能當親師兄弟了？！”
晏淩殊卻微微搖頭。
此時，他的血條已經回滿。
晏淩殊站起來，看向公山北：“大師兄想要說的，應該不是這個吧？”
公山北既然先問了衛渚淵的選擇，那證明俞承宣這位師父，還不算是實力最強的。
而昆侖山中比俞承宣實力強，還能派公山北來當說客的，就只有……
晏淩殊心髒猛然一跳，忽然感到幾分不真實。
公山北看他的反應，輕笑：“看來師弟已經猜到了？”
晏淩殊：“還請大師兄明示。”
公山北看向昆侖山所在的方向，身上氣勢微微蕩漾：“你們可知，上古五大一品宗門，以誰為首？”
晏淩殊也目光複雜，薄唇緩緩吐出兩個字：“淩霄。”
“不錯。”公山北雙眸突然有一道光彩，仿佛比烈日更加輝煌！
他聲音沉穩，語氣卻凜然：“淩霄宗，蓋壓神州大陸數十萬年。從古至今，除了另外四大宗門的祖師爺出世的年代之外。每一任淩霄宗掌門，皆是神州大陸至強者！”
說到最後三個字。
公山北身上內斂的氣勢陡然蓬勃而出，如大山大浪一般轟然席卷而來！
但在傷到人之前，這氣勢又迅速收斂，再不見蹤跡。
衛渚淵心髒狂跳，驚疑不定地擋在晏淩殊面前。
晏淩殊看着公山北，淡然的眼眸底下，也湧現出幾分向往。
天地之力，随心而動。
公山北的大勢，已經走到最後一個階段了。
公山北看着兩人的反應，輕笑一聲，才自豪地繼續道：“淩霄宗如今雖然已經更名為淩霄一脈，但昆侖山掌門之位，一直由我們做主。但是……你們可知如今淩霄一脈有多少人？”
晏淩殊：“三人。”
衛渚淵猛地擡頭：“咦？！”
“不錯，哈哈哈，零樞師弟果然知之甚多。”公山北給衛渚淵介紹道，“淩霄宗自成立以來就有祖訓。每一代，只收兩個弟子。”
“不管是師兄弟誰來收，但我們只要同代天賦最頂尖的兩人！”
公山北看向晏淩殊：“而現在，淩霄一脈的弟子，只有我一個人。”
晏淩殊聽到這已經算是明示的話，心髒終于忍不住砰然跳動。
他知道推動資料片更新，會有意想不到的巨大收獲。
但如今這收獲……遠遠超出他的預計！
衛渚淵也聽明白了公山北的話，表現的比晏淩殊驚喜多了：“大師兄，你是說掌門要收零樞為徒弟嗎？！”
“不錯。”公山北看着晏淩殊：“就是不知道，零樞師弟願不願意了。”
衛渚淵猛地轉頭看向晏淩殊：“零樞……”
按照公山北的說法，現在昆侖山掌門，就是神州大陸至強者。
拜這樣一位強者為師，絕對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大好事！
晏淩殊卻并沒有立即應下。
他握緊冰涼的破曉，強行壓下躁動的情緒，讓理智回歸大腦。
晏淩殊看向公山北：“若是我同意，今日就可以拜掌門為師了？”
公山北眉頭一挑：“師弟果然聰明，也很沉穩，不愧是千年難遇的天才。若是一般人聽到這消息，怕不是要納頭就拜了。”
普通人衛渚淵：“……”
晏淩殊沒有接這話。
公山北笑着拿出一份金色的布帛：“我們淩霄一脈收徒，除了要求資質之外，還有一個考核任務。”
“這上面，有十個宗門最高難度的任務。只要師弟能完成其中一個，就能成為師父的正式弟子。”
“當然，在你完成任務之前，宗門也不會虧待你。你先進淩霄一脈當記名弟子，我會代師父教導你。一切資源用度，都絕不會比其他內門弟子少。”
“你意下如何？”
晏淩殊看着眼前這金光閃爍的布帛，沒有猶豫地伸手接下：“好。”
公山北看他果斷，臉上笑意更深：“好！師弟你也不要介懷，這個考驗是我們這一脈的傳統，當年我也是歷經生死磨難，才完成的任務。我相信師弟你一定沒問題的。”
晏淩殊輕輕颔首：“我知道。”
公山北更加滿意，擡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時候不早了，你們早些更衣，等會兒我在路上再給你們說一說等下的流程。”
晏淩殊和衛渚淵自然應下。
十幾分鐘後。
晏淩殊沐浴完畢，換上新的內門弟子服。
他下意識看向房間內的銅鏡。
內門弟子服是純正的藍色，布料的款式都帶上了許多精細的暗紋和鑲邊。
而在藍色的勁裝外，還有一件更加華麗的月白色廣袖外袍。
再加上配套的頭冠、腰帶、鞋子和玉佩。
這一身層層疊疊的打扮，比起那套銀白的盔甲，更多幾分強者的尊貴。
再加上晏淩殊凝聚大勢之後，那舉手投足間隐隐散發出的霸道氣質。
僅從外形上，他已經和普通人有了天壤之別。
晏淩殊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神情有些恍惚。
這樣華貴高傲的模樣，似乎已經徹底擺脫前世那個在泥潭中掙紮的影子。
但……
晏淩殊垂眸看着游戲背包裏，那份還未打開的金色布帛，一顆心又緩緩恢複往常的平靜。
他的前方還有很漫長的一條路。
他還需要繼續變強。
強到将所有的敵人殲滅，強到誰都不能再主宰他的命運，強到可以一槍結束那令人絕望的末世！
現在的他，還遠遠不夠。
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零樞~”
晏淩殊收回目光，也收斂了所有雜亂的思緒：“進來。”
衛渚淵推門而入，看到晏淩殊的新裝扮，又是眼前一亮：“零樞不管穿什麽都那麽帥啊！”
晏淩殊看向衛渚淵。
衛渚淵穿着同款的勁裝和外袍。
但比起晏淩殊，衛渚淵更像是一位精神奕奕的少年俠客，端的是年少恣意，清爽宜人。
讓人見之歡喜。
晏淩殊：“你也不差。”
衛渚淵立即笑出一排大白牙：“我也覺得~我們村裏人都說，我是十裏八鄉長得最俊的！”
晏淩殊挑眉：“走吧。”
“好~”衛渚淵高興得一蹦一跳，嘴裏還喋喋不休，“零樞，我們進了內門，是不是就能換個更大更好的房子？”
“可是內門都是一個人住一棟房子，我不喜歡。我想跟你一起，好不好？”
晏淩殊看着他期盼的目光：“好。”
“好耶~！”衛渚淵更加興奮，又開始無意義的絮絮叨叨。
他想要在新房子搞個大廚房，要給晏淩殊做好多好吃的。
衛渚淵：“我以前給村裏做酒席的大廚打下手，學會了不少手藝呢。不管你想要吃什麽，我肯定都能給你做！”
晏淩殊靜靜地聽着晏淩殊的廢話，凜冽的神情也一點一點柔和下來。
走出小樓後。
他們發現魏建國三人竟來了。
而且三人并不認識公山北，只當是普通的師兄，在那眼巴巴套近乎。
楚天歌率先看到了他們，立即抛棄“高冷npc”，揮手大嗓門道：“大神！聽說你們要升入內門啦？好牛逼啊！我們才剛走到傳送陣，就聽到這個消息。特意過來給你道賀的~”
滿思淼眯眯眼：“恭喜盟主又進一步。感覺不管我們怎麽努力，都很難追上你門的腳步啊。”
魏建國：“恭喜。”
衛渚淵也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嘿嘿，謝謝謝謝，改天我請你們吃飯~”
楚天歌打蛇随棍上：“那可說好了啊！”
滿思淼：“一定奉陪。”
幾人又恭維了幾句。
一旁的公山北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轉了幾圈，突然開口催促道：“時間不早了，有什麽話不如晚些再說吧。”
楚天歌三人聞言，立即就識趣告辭。
等他們離開之後。
晏淩殊看向公山北：“大師兄有話要說？”
公山北：“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他起身往院子外走去，回頭問道：“那位楚天歌師弟，昨日不還是你們的生死大敵？怎的剛才看你們的交談，似乎關系很好？”
晏淩殊兩人跟在他身後。
晏淩殊答道：“算不上是敵人。”
衛渚淵也道：“只是之前加入的陣營不同。現在陣營沒了，還能繼續做朋友嘛~”
公山北皺眉不解：“這樣也還能做朋友？難道你們不會心存芥蒂嗎？明明在昨日，他們還是在拼盡全力在與你們為敵啊。”
“若是昨日是楚師弟贏了，那你們今天得到的一切，可都會化作烏有了。你們連這個都不介意？”
衛渚淵理直氣壯道：“那有什麽？願賭服輸嘛。楚天歌輸了沒有怨恨我們，我們輸了也只是技不如人，怎麽會去怨恨別人呢？”
他仔細想了想，又補充道：“嗯……不過也有一些人比較小氣，可能會因此結仇。”
他比劃了一下手勢：“就像一起下棋的兩個人，在棋盤上是對手。下了棋盤，正常人肯定會翻篇了嘛~”
“嗯？”公山北腳步一頓，神情有些錯愕地看着晏淩殊兩人。
衛渚淵：“？”
幾秒之後。
公山北仿佛醍醐灌頂，大聲喝彩：“好！好一個棋盤上的對手！師弟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衛渚淵被他這反應弄得有些迷茫，下意識靠近晏淩殊：“怎麽了嗎？”
晏淩殊淡定地握住衛渚淵的手腕，擡眸看着公山北。
公山北收斂了一些情緒，笑着兩人解釋道：“二位師弟莫見怪，實在是異人降臨之後，這個問題就困擾我們許久了。”
他繼續往前走去：“很多時候，我們完全無法理解異人一些奇怪的言行舉止。就好像昨日。你們團結的時候能很團結，可要分裂的時候，內鬥得往往也格外激烈。”
“一整個族群都是這樣喜怒難測，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直到剛才聽衛師弟這麽一說，我才終于恍然大悟。”
公山北看向晏淩殊和衛渚淵：“原來，你們異人都将自己當成了棋盤上的棋手。當一局棋結束，就會抽身離去，重新開始下一局。以往的所有恩怨，也都盡數消去。”
“如此一來，異人種種奇怪的舉動，就變得很好理解了。”
公山北不得不贊嘆：“也難怪，你們擁有不死之身，不死不滅。如果将所有的仇恨都積累起來，那族群和文明，不可能發展到這麽大的規模。”
“異人，果然是非常有意思的種族。”
衛渚淵：“……”
他又下意識看向晏淩殊，罕見地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
公山北這理解，只能說猜對了一點點。
但他們就算告知真相，NPC也聽不見。
這讓衛渚淵不知道怎麽解釋。
晏淩殊是不怕尴尬的，直接沉默不語。
公山北看衛渚淵的反應：“怎麽，我理解得不對？”
衛渚淵搖搖頭：“還差一點點。”
他比了個“億點點”的手勢。
公山北聞言，倒也沒有繼續糾結，爽朗一笑：“原來如此。那看來我們還要繼續觀察啊。不說這個了，我給兩位師弟講一講接下來的流程吧。”
剛才說話間，三人已經離開宿舍區。
眼見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
公山北身上的“勢”，忽然改變了一下流動的規律。
然後，路上所有的弟子似乎都看不見公山北一般。
只有幾人認出晏淩殊這個門派新晉名人，不由遠遠多看幾眼。
這是利用大勢，改變自身與天地間的聯系，從而達到這種近乎“隐身”的效果！
晏淩殊這位剛入勢的新手看到這一招，眼中異彩連連，認真地仔細觀摩起來。
公山北注意到晏淩殊的變化，也特意放慢了腳步，緩緩給兩人講解流程。
衛渚淵認真記下。
其實也沒什麽需要細說的，到時候兩人只要按照提示，一步一走就是了。
說完正事，距離周天殿還有點距離。
公山北幹脆跟衛渚淵閑聊起來。
公山北身為神州大陸新一代最傑出的弟子，見識頗廣。
他偶然間的三言兩語，總能讓人豁然開朗，就連晏淩殊聽着，都感覺眼界都開闊不少。
衛渚淵和公山北三觀相近，更是越聊越投機。
晏淩殊看着他們相談甚歡的場景，眼底的神色卻多了幾分微妙。
這位昆侖山大師兄，前世可是《問仙》中的第一號男神。
只可惜，前世魔化蛟龍進攻山水城，公山北被迫提前出關抗敵。不料在戰鬥中不幸受傷。
而且這傷一直綿延不絕。
直到一年後，域外天魔正式入侵的第一戰，都還未好全。
最終，公山北為救百萬平民，不得不以身殉道。
這成了無數玩家心中的意難平，也成了神州大陸潰敗的起點。
晏淩殊看着如今活生生的公山北，再想到已經被滅掉的魔化蛟龍，忽然心念一動。
公山北這一世好好閉關，修為已經更進一步。
如果他沒有英年早逝，如果神州大陸潰敗的劇情被改寫。
那神州大陸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如果神州大陸能抵擋得住天魔入侵。
那他們現實中的末世……是不是也就不會降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