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夜色蔓延。

一艘不起眼的飛舟從昆侖城內飛出，直奔太寧城而去。

就在飛舟離開沒多久。

城外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放下望遠鏡，拿出一塊通訊玉簡，發送消息：【目标已出城。】

沒過多久。

這消息如滴落在湖面的水珠，轉瞬就神州大陸的地下網絡傳開。

一時間。

這一艘小小的飛舟，就仿佛是觸動了蜘蛛網的小蟲子。

無數“蜘蛛”從四面八方，向三人飛速靠近。

而飛舟上的三人，對此似乎無知無覺，氣氛頗為輕松。

晏淩殊駕駛着飛船。

衛渚淵和喬慕嘉正在摸索新道具的用法。

那是個骰子模樣的小東西。

——

[百變骰子（藍）]：每一面骰子可保存一種裝扮。但僅改變外貌，不改變氣息。

——

這小玩意兒乍一看不錯，但仔細一想，卻非常雞肋。

因為修士認人都是認氣息。

若有熟悉晏淩殊三人修士，必定能一眼認出他們來。

這個致命缺點，也導致百變骰子的價格非常便宜。

衛渚淵一邊對着百變骰子的界面戳戳戳，一邊問道：“零樞，這氣息認人是怎麽認？感覺好玄學啊。我們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晏淩殊：“等到二轉之後，修士的屬性會大大幅度提升。到時候感知突破普通人類的界限，就仿佛身上多了一個無形的器官，能感知到現在感知不到的事物。”

“而且氣息不像外表，有明顯能描述出來的特征。除非親眼見過某個人，否則不可能認出來。”

“哦~”衛渚淵明白了，“現在見過我們的敵人，基本都是一轉的。所以只要我們換了個模樣，他們大概率認不出來。”

晏淩殊：“對。”

衛渚淵不由感嘆：“修煉好神奇啊。希望我們能快點二轉，能看到更廣闊的世界！”

晏淩殊看着衛渚淵這充滿活力的模樣，冷硬的神情似乎微不可查地柔和了幾分。

沒過一會兒。

衛渚淵高興道：“搞定啦~！”

他話音落下。

百變骰子突然迸射出一抹白光，将衛渚淵牢牢籠罩住。

幾秒之後。

白光消失，衛渚淵身上的裝備，變成了昆侖內門弟子服的模樣！

而晏淩殊的輕甲，早在拿到百變骰子的第一時間，也幻化成了弟子服。

喬慕嘉看到這栩栩如生的效果，啧啧稱奇：“這有些像傳統游戲裏的氪金時裝啊！而且還是自己設計服裝、妝發、捏臉的那種！”

他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興致勃勃：“老大，我覺得這裏面是筆大生意！等再過一段時間，肯定會有很多玩家需要這玩意兒。你看他們捏的那個臉……啧啧啧，我都不好意思說~”

第一批問仙玩家不了解問仙的畫風，很多人就按照以前玩游戲的習慣捏臉。

結果一不小心下手太重，捏出來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比如月半小夜曲、人妖臉、還有楚天歌團隊裏的錐子臉……

說實話，許多NPC都在猜測，異人的審美是不是跟他們不一樣。

就連衛渚淵，想到當初攻防大戰，對面陣營那一堆各具特色的捏臉，都忍不住重重點頭。

晏淩殊掃了兩人一眼：“百變骰子制作簡單，只要是煉器師，随随便便都能練出一大把。你拿什麽賺錢？”

前世，百變骰子确實成了玩家人手必備的小道具，甚至有土豪一人就要配十幾個。

但這麽大的市場，卻所有商家都只能薄利多銷。就因為這玩意兒根本沒有技術含量。

晏淩殊掃了喬慕嘉一眼：“快點，要到太寧城了。”

喬慕嘉聞言，明白自己那第N次創業夢又破碎了。

他輕嘆一聲，連忙對着系統戳戳戳：“好了好了，就差一點點就好了。”

兩分鐘後。

喬慕嘉的百變骰子閃過一道白光。

他身上那粉嫩嫩的女裝，立即變成一身層層疊疊、格外繁複的白色男款長袍！

這樣素淨的顏色，配上他那雙風流的桃花眼，活像哪家的俏寡婦（大霧）。

喬慕嘉嘚瑟地轉了一圈：“怎麽樣？好看吧？”

衛渚淵鼓掌：“好看，喬二你好厲害啊，竟然能設計出那麽複雜的衣服。”

喬慕嘉更加得意地擡頭挺胸。

晏淩殊卻突然開口：“到了。”

這冷清聲音，讓喬慕嘉滿腦子的嘚瑟立即冷靜下來。

衛渚淵也立即戒備地抱緊天命劍，臉上輕松的神色逐漸轉化為凝重。

晏淩殊目光掃過周圍的黑暗處，神情帶着幾分意味深長。

不過他眼神很快收回。

這讓躲在暗處的人忍不住懷疑，剛才那一抹異常的神色，只是他們的錯覺。

晏淩殊若無其事地将飛舟開到城門口，帶頭一躍而下。

兩個隊友連忙跟上。

如今已經是深夜，沒有百姓排隊進城。

三人剛下飛舟，就看見太寧城城門洞開。

負責守門的老兵油子，卻全都聚到城牆後頭喝酒打牌的聲音。

偌大的城門，竟沒有一人把守！

喬慕嘉疑惑地在團隊頻道道：【什麽情況？上次我和老頭子也是晚上來的，那時候城門的守衛可沒這麽松懈啊。】

衛渚淵左右四顧：【有點不對勁。雖然附近看起來沒什麽異常，但不是說邊境每個城池晚上的守衛都很森嚴的嗎？這段時間城內發生了什麽？】

晏淩殊眼眸微轉：【小心些。】

他帶頭邁步往城裏走去。

這下，那群衛兵終于發現三人。

有人酒氣熏天地大吼：“站住！什麽人，竟然膽敢擅闖城門？不要命了嗎？快給我滾！”

晏淩殊猛然轉頭看過去。

身上大勢輕輕蕩漾，城門附近的氣溫瞬間下降十幾度！

這群醉醺醺的家夥渾身一哆嗦，迷糊的酒勁褪去大半。

而當他們看到晏淩殊身上的昆侖弟子服時，腦子裏終于徹底清醒，臉上的潮紅剎那化為一片蒼白。

“上、上仙！！”

一聲尖叫過後，又接連撲通好幾聲。

所有守城衛兵重重跪下，“哐哐”給晏淩殊磕頭，恨不得把自己的腦漿都砸出來！

“上仙贖罪！我們該死，該死！求上仙贖罪。”

他們還醉得有些大舌頭，腦袋也被磕得暈乎乎的，幾乎分不清東南西北。

但誰都沒敢省力，就是死命往裏磕。

只求上仙能看他們誠懇，饒他們一命！

這才短短幾秒鐘，所有人的額頭都磕得血肉模糊！

衛渚淵心中一驚，連忙過去把人拽起來：“別磕了別磕，都快起來！”

喬慕嘉也沒見過這場面，連忙幾個治療技能下去，別讓他們真的把自己的小命給磕沒了。

可他這一招，卻讓這群衛兵的心又涼半截。

這三人……是真的上仙！

他們撞到金剛板了！

不管衛渚淵扶起來多少個，轉頭他們又跪了下來。

恨不得把命都給磕了，只求自己一家老小的平安！

衛渚淵無奈又焦急地看向晏淩殊：“零樞……”

晏淩殊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這群衛兵，又看過周圍的環境。

直到确定沒任何異常。

他才強硬地命令道：“起來。”

此言一出，這群衛兵腦袋一激靈，立即麻溜地立正！

衛渚淵&喬慕嘉：“……”

竟然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才行！

不過晏淩殊也沒有懲罰衛兵的意思，轉身邁步往城裏走去。

喬慕嘉連忙跟上。

衛渚淵看了這群衛兵一眼，輕嘆一聲：“你們好好守城門吧，不要再偷懶了。”

說完，便轉身追上晏淩殊。

衛兵們看着三人的背影，都不由面面相觑。

他們……這是逃過一劫了？

這三位上仙，跟以往那些“仙人”，好像很不一樣……

就在這時。

晏淩殊三人看到，前方不遠處的街道上。

一行骨瘦如柴的平民排着隊，正靜悄悄地搬運着磚塊走過。

晏淩殊目光微凝。

“我去！”喬慕嘉被吓了一跳，“什麽情況？怎麽跟幽魂一樣，大半夜還在這幹活呢？”

衛渚淵眉頭微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急忙轉頭對衛兵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衛兵們又被吓得渾身一哆嗦。

為首那老兵膽子稍大一些，硬着頭皮口齒不清地答道：“回上仙。這群人古怪得很。他們前幾日突然出現在城門口，把大家都吓一大跳。”

“後來，駐守城裏的二位上仙将他們帶入城內，給他們安排食宿工作。”

“可他們就跟僵屍一樣，每天除了吃喝睡覺，就是在幹活。我們怎麽拉都拉不住，連那二位上仙也沒辦法，就只能任由他們去了。”

這群人，正是被衛渚淵傳送過來的那群被虛無教團俘虜的平民！

衛渚淵瞳孔微縮。

看着那群仍舊神情麻木的人，心中仿佛被一塊無形的大石重重壓下，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而晏淩殊看向那群人的目光，卻陡然更加銳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總覺得，其中有一個身影，跟旁邊的人有着非常微妙的差別。

晏淩殊提着破曉槍，緩緩往前邁步。

衛渚淵連忙跟上。

他本想說什麽。

但看到晏淩殊這模樣，衛渚淵腦海中的警鈴也立即拉響。

一腔怒火立即收斂，緊緊握住天命劍，戒備地看向四周。

喬慕嘉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勁，連忙一路小跑跟在兩人身後。

就在他們距離那搬磚的隊伍只剩最後五百的時候。

突然。

晏淩殊眼中卻猛地爆發出一抹寒芒：“喬二！”

他話音落下，宛若爆發的獵豹，猛然沖向那行人！

喬慕嘉立即意會，瘋狂搖晃玉鈴铛，給晏淩殊砸下個技能。

晏淩殊速度瞬間提升了五倍，如疾風般向人群沖去！

這是喬慕嘉十五級新撈的技能。

——

[風之氣息]：消耗50點靈力，使一名己方目标移動速度提升500％，持續時間兩分鐘。

施展範圍：0米

冷卻時間：20分鐘

熟練度：1級（9/200）

——

晏淩殊本來就是堆的敏捷屬性，如今有風之氣息的加持。

只眨眼，他就沖到了人群之中，長槍凜然一刺！

“咔擦”一聲。

一道黑影從晏淩殊的槍下遛出，飛速竄進黑暗之中！

晏淩殊沒有猶豫，果斷追上去，眨眼就沒了蹤跡。

“零樞！”衛渚淵下意識想要追過去。

但他只走了半步，就強行按捺下心中的擔憂。

他們不能跟過去。

否則可能會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喬慕嘉驚疑不定地看着四周：【我去，竟然真的有敵人？才一進城門就這樣，這一趟可真是危機四伏啊！】

他小心翼翼地躲到衛渚淵身後：【小衛，我的命可全在你手上了！】

衛渚淵眉目冷峻地戒備四方：【你也要小心。】

他看向遠處那隊平民。

剛才晏淩殊和那神秘黑影的打鬥，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腳步。

所有人仍舊麻木地默默搬運着磚塊。

衛渚淵突然轉頭對那群衛兵道：“你們有給他們登記造冊嗎？”

“這……”這群老兵油子，全都被剛才晏淩殊的突然暴起給吓傻了。

聽到衛渚淵的問題，全都腦子發懵，面面相觑。

突然，有一個人想起來：“有有有！陳師爺當天就給他們做了名冊的！”

衛渚淵：“那就好。現在城內可能混進了壞人。你們快去把人找來，對着名單仔細清點一遍。”

聽到有壞人，這群家夥又被吓得一個激靈，更不敢離開衛渚淵兩人了。

畢竟……這二位上仙看起來像是個好人啊……

喬慕嘉看他們畏畏縮縮的模樣，不敢動彈的模樣：“怎麽啦？我們說話不管用？”

“不不不！”衛兵又被吓得渾身一哆嗦，“我們這就去，這就去！”

很快兩個哭喪臉的倒黴蛋一路小跑，戰戰兢兢地往城內跑去。

另一邊。

晏淩殊追着那可疑的黑影一路疾馳，在偌大的城池中七拐八繞。

兩人的速度都極快，甚至可以說是幾乎一樣！

不管晏淩殊怎麽提速，兩人之間始終隔着十米的距離。

那黑影渾身都是模模糊糊的黑色，晏淩殊根本辨認不出對方的特征。

兩人你追我趕将近一分鐘後。

晏淩殊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他嘗試稍微降低速度。

結果……兩人的距離沒有變化！對方也跟着他減速了！

晏淩殊眼睛半眯。

随即，他露出一臉“不甘”的神情，速度陡然降到沒有技能加持的正常水平。

前方那身影頓了頓。

然後……竟也跟着降速了！

晏淩殊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驚喜”，奮力又追着他跑了十幾秒。

就在[風之氣息]消散的前20秒。

晏淩殊低沉的氣勢猛然爆發，速度瞬間提升五倍，舉起破曉槍悍然刺去！

“轟——！”

金烏天火的火舌瞬間爬滿整個黑影！

但下一瞬。

這火焰仿佛燒到的是紙一般，飛速将整個身影燃燒得一幹二淨。

當火焰消失的那一刻，附近已經再沒有什麽黑影。

而晏淩殊也沒有收到任何擊殺提醒。

那人跑了。

突然。

一張紙條從灰燼中飄出。

晏淩殊目光一凜，槍頭輕輕一挑。

就看到那紙條上歪歪扭扭，寫着一個字——【藥】。

晏淩殊看到這個字，差點笑出聲。

但他的神情，比上一秒更冰寒百倍。

五分鐘後。

晏淩殊重新回到城門口。

此時，原本寂靜的城池多了幾分喧嘩。

不少人都被叫醒，開始排查城內可疑分子。

連暫時駐守太寧城的兩個昆侖弟子，也都慌裏慌張地跑過來，主持事務。

“零樞！”衛渚淵第一個見到晏淩殊，立即沖上去，視線緊緊粘在他身上，“你沒事吧？”

晏淩殊擡眸，将那張紙條遞給他。

“這是什麽？”衛渚淵接過紙條，“藥？什麽意思？”

喬慕嘉也跑過來：“老大，現在什麽情況？”

晏淩殊：“跟丢了。這是那家夥刻意留下的。”

“咦。”喬慕嘉看向那紙條，“這什麽意思？故意給我們送線索來了？藥？藥王谷嗎？”

晏淩殊目光冰寒，在團隊頻道發了一句：【昆侖山，有內鬼。】

“什麽？！”衛渚淵和喬慕嘉豁然擡頭，震驚得瞪大眼睛，再說不出半句話。

衛渚淵猛地握緊手中的紙條：【零樞，什麽情況？昆侖山怎麽會……這是真的嗎？！】

晏淩殊：【我負責調查大日王朝。這件事，只有昆侖山小部分長老和內門弟子知道。今晚我們出門，沒人知道我們的目的是什麽。現在就有人這麽迫不及待，将線索送到我手上……】

除了內鬼，沒有其他可能！

衛渚淵心中重重一咯噔，還是不願意相信：【會不會是巧合？這個藥字，一定指向大日王朝的秘密嗎？】

晏淩殊：【對。】

他甚至已經知道，對方想要引自己調查的到底是誰。

這世上恐怕沒有一個人會猜到。

晏淩殊早在接下這個主線任務的時候，就已經鎖定了目标任務！

他非常清楚，大日王朝勢力範圍內，究竟都有哪些毒瘤。

甚至還知道，一個月，大日王朝會發生三件足以推進劇情的大事。

別人完成這個任務，就算順着一點點蛛絲馬跡往下扒，也不一定能查出真正的幕後黑手。

而晏淩殊這一趟，反而得仔細想想——

他該抓哪個幕後黑手？要用什麽方式抓？把劇情推到哪個方向，才對他們最有利？

那個古怪的黑影和它背後的勢力，迫不及待想要引導晏淩殊的調查方向。

殊不知，已經把自己最大的底牌給暴露了。

只不過，這個“真相”對于衛渚淵這樣單純的人來說，打擊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

衛渚淵垂眸看着手中的紙條，眉頭緊擰：【昆侖山裏大家的氛圍那麽好，怎麽會……】

喬慕嘉輕嘆口氣，搭上他的肩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況的天下第一宗？看開點，這次發現有內奸也是好事。到時候把毒瘤清除了，好過以後隐患爆發。】

衛渚淵深吸一口氣，勉強提振精神：【你說得對！】

他将紙條還給晏淩殊：【零樞，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這個“藥”字是什麽意思？我們要接着往下查嗎？】

晏淩殊：【那人想引我們調查的，應該是一個叫“藥公子”的人。他是百花谷這一代的天才弟子。等着吧，那人肯定很快會繼續送來新的線索。我們靜觀其變。】

晏淩殊說完，忽然擡眸看向衛渚淵身後。

衛渚淵和喬慕嘉齊齊轉身。

就見身着昆侖山外門弟子服的一男一女，向他們走來：“弟子白鴻/白雁，見過零樞師兄、衛師兄。”

晏淩殊看着兩人，目光耐人尋味：“不必客氣。”

“謝師兄！”兩人齊聲說完。

白雁落落大方道：“不知師兄到來，我們沒能遠迎，還請師兄贖罪。”

晏淩殊：“沒關系。說起來，你們是哪一脈的弟子？”

白鴻微微一頓，下意識張嘴要答。

白雁卻搶先道：“師兄說笑了。我們只不過是外門弟子，還沒有資格拜入五脈呢。”

“哦，我給忘了。”晏淩殊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讓人完全摸不透他此時究竟在想什麽。

衛渚淵和喬慕嘉對視一眼，看向白雁白鴻兩人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打量。

白雁和白鴻，會是內鬼嗎？

他們這古怪的審視，讓白雁和白鴻的表情不由多了幾分僵硬和茫然。

晏淩殊轉移話題，看向前方燈火如晝的街道：“那邊在做什麽？”

白雁連忙解釋：“在檢查核對身份呢。多虧衛師兄提醒，否則若是真被有心人混進來做了什麽事，那我們姐弟倆就難辭其咎了。”

晏淩殊輕輕點頭，沒再多問。

衛渚淵倒是連忙提議道：【零樞，我們把那群平民帶回無垠大世界吧？我去找心理醫生，肯定有辦法能讓他們恢複正常的！】

【太寧城沒有條件給他們治療，他們這裏待下去，恐怕會永遠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喬慕嘉看着那一張張麻木的面孔，同樣也于心不忍：【我覺得可以啊老大。看他們幹活那麽積極，就算讓他們種田，也肯定都能養活自己。不用我們操什麽心。】

【到時候我練習技能時，順手幫他們治療一下。說不定以後他們還能越來越壯呢！】

晏淩殊對上兩個隊友那眼巴巴的眼神。

沉默了半秒，才淡淡開口道：“白師妹，我離開的時候，想帶那些百姓一起走。”

衛渚淵目光陡然一亮。

白雁一口應下：“沒問題，我立即讓人為師兄安排。”

晏淩殊輕輕颔首：“那走吧。去看看你們這些天調查出來的結果。”

白雁白鴻精神一振：“是！”

白雁特意介紹道：“所有跟前任城主交往過密的人，已經全部關押到大牢。根據他們的口供，我們還收集到許多證據，都妥善地存放在城主府。師兄可以盡情查看。”

晏淩殊輕輕颔首，雷厲風行地往城主府走去。

衛渚淵四人連忙快步跟上。

但他們沒走多遠。

一身着衙差制服的男子悶頭沖過來，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上仙，大牢裏關押的那些犯人，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