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結陰親
懷音懶得再看李澤奇會變成什麽樣,他這種人死不足惜,吩咐了鎏金在這裏守着,她先行去外面等姚瑤。
她一走,整條過道裏的人都熱鬧起來,議論紛紛,畢竟那休息室裏面還有人在慘叫呢。
苗嵩和導演等人面面相觑,最後看向正在編輯v博的姚瑤。
導演苦着一張臉:“姚瑤,你真要發啊,這事鬧大了我們組也會受影響的。”
“必須要發!讓粉絲們看看他們喜歡的是什麽樣的人!”姚瑤打字打得飛快,邊打邊說:“您放心,我那邊有個朋友,回頭給你替上。”
這哪是替不替的問題,導演愁得要命,他撞了下臉色更加郁悶的苗嵩:“那人到底是誰啊?”
“大佬。”苗嵩已經報完警,他只說了這兩個字,頗有點意味深長。
導演:“……”他能不知道是大佬嗎!但他就想知道為什麽她這麽像反派,輕飄飄定人生死的那種反派!
雖然是在為小動物出氣,是在做好事,可是也太不近人情了,又不是殺人什麽的。
還有她留下的這個年輕男孩……
導演小心地觑了一眼身旁略顯不耐煩的鎏金,這位也是渾身都冒着“我是反派”的暴躁氣息。
鎏金對視線非常敏感,他回望過去,看清導演寫滿防備和糾結的表情,不禁嘲弄地笑了聲。
換做從前,不管大罪小罪,懷音那冷血的性子會讓那些人都受到最極致的懲罰,現在已經克制很多了,也不知在大驚小怪什麽。
休息室內李澤奇的慘叫聲漸小,鎏金一把推開門,只見李澤奇躺在地上,黑影蹲在一旁舔着爪子。
李澤奇從頭到腳都被巨大爪子抓的不像樣了,尤其是他最引以為傲的臉蛋,被刮花後腫脹起來,跟豬頭沒兩樣了。
他蜷着身體,嘤嘤呀呀痛苦哭着:“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傷害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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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看到苗嵩等人,他瞬間從氣若游絲的狀态脫離,手伸在半空中,變得有些癫狂:“苗哥,你讓警察把我抓走好嗎!我受不了了!我都坦白我去坐牢!放過我吧!!”
天知道李澤奇經歷什麽了,大家都不忍心看他的模樣,搖着頭啧啧兩聲,太慘了。
事到如此苗嵩也不免感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啊。”
“就是,你好好對它們,它們又怎麽會這樣對你!”姚瑤激憤難平,咔嚓拍了張照片,一起發上博文。
姚瑤雖然不是大熱頂流,但也是小有名氣的三線女星,艾特李澤奇本人并數落他罪狀的v博一發出,在幾分鐘內瞬間引爆了議論熱潮。
她手機開始不停震動,随便看了一眼私信和評論,湧進來的都是李澤奇的粉絲,各種謾罵類似“诋毀我家哥哥”、“碰瓷我家哥哥不要臉”等等腦殘發言數不勝數。
“一群三觀不正的家夥。”姚瑤啐了一口,直接關機,随後看向鎏金:“我們去找盛小姐吧。”
鎏金朝黑影招手:“你們也一起。”
休息室這邊苗嵩會處理,鎏金則帶着姚瑤去門口找懷音。
懷音正在逗弄那只黑貓,聽見腳步聲,頭也未擡,問道:“事情解決了?”
這黑貓是她一到外面就纏上來的,它常年與那些冤魂在一起,靈智将開,因此非常親昵身懷靈氣的她。
那些貓貓冤魂聚成的怪物之所以會聽她話,也是這黑貓在其中指使。
“等警察過來就差不多了。”姚瑤回,猶豫幾秒又說:“其實這樣也定不了他罪,頂多思想教育而已。”
懷音自然知道這樣的結果,她漫不經心笑了笑:“反正他最在乎的東西已經失去了,之後也只能夾着尾巴做人。”
而且,雖然最後她沒有讓怪物下死手,但那些陰氣已經深入他骨髓,壽運斷了就是斷了,不出幾月就會暴斃而亡。
不過這樣的懲罰對漠視生命的李澤奇來說,還是太輕。
想到這裏,懷音将黑貓交給鎏金抱着,然後拿出幾張剛才畫好的符文交給姚瑤,囑咐道:“這些是去除陰氣的符文,讓大家帶在身上,多曬太陽。”
“這一張是李澤奇的,務必讓他服下。”
姚瑤有些不解:“您不是還想讓他…嗎?怎麽又要幫他了。”
“他未來會很痛苦的活着,這就是對他的懲罰。”鎏金一眼就看出那張去祟符特別,不僅去除陰氣,還設有攔截福運的陣法。
這樣一來,李澤奇原本福運旺盛壽運綿長的命理,就只剩下了壽運。
名聲事業盡毀,精神崩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姚瑤恍然大悟:“那行,反正也是他活該。”
“你倒是眼睛尖。”懷音敷衍地誇了句鎏金,随即說道:“去你那裏吧,幫你處理你的事。”
“好,我劇組就在隔壁,很快就到。”姚瑤一聽她這話,迫不及待帶她過去。
她也有單人休息室,到了之後,先是掃了掃亂七八糟的沙發,才不好意思說:“盛小姐您別介意,我這裏有點亂。”
“沒事。”
懷音更關注的是為什麽姚瑤一個女明星會被結陰親,她仔細看了她的眉眼,一沒犯小人,二無生死仇敵,這太奇怪了。
“有沒有去查有誰能輕易拿到你頭發或者指甲的嗎?”
“範圍太大了,我的化妝師和助理都有可能,但化妝師不固定,有時候是我自己的,有時是工作安排的。”
姚瑤嘆氣,這事真的難查,她又忍不住說起夢境:“在夢裏我每次都動彈不了,只能聽到有人在問我結不結親,聘禮喜不喜歡。有一次我看到了男鬼的臉,但醒了後就是記不起來。”
“如果能記起來,我一定把這丫找出來痛扁一頓!”
聞言,懷音沉思起來。
陰親這種事自古并不少,大多是家人安排亡魂之間結親,希望他們在地下不會孤單。
而有些人則尋不到八字匹配的陰魂,故讓鬼魂與陽世的人結親。
不是枉死的鬼魂通常死亡三日就會被勾魂使勾回地府,他們這樣做,非但讓鬼魂強行從地府脫離與陽間有了牽連,還讓其變成孤魂野鬼。
而結陰親的過程中,陰使時常入夢,迷惑被結親的人将其引入花轎,送入洞房,最後合卺酒一喝,陰親既成,最後被結親的人也會因此枉死,變成孤魂野鬼。
那些人明明知道這個後果,但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去這樣做。
不論那男鬼有意無意,都是做了害人的事,幸好姚瑤意志力堅強,不然她早就被迷惑進入花轎了。
現在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入夢。
懷音擡眼看向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姚瑤,問道:“如果你能在夢中清醒,你會怎麽做?”
“當然是揍他一頓!”姚瑤毫不客氣地揚起拳頭。
“事後記得真心感謝我。”
懷音明了,偏頭對正在和黑貓、怪物玩的鎏金說:“去守門,我要入夢境。”
“好。”鎏金點點頭。
姚瑤愣住:“入夢?怎麽入夢?現在大白天的。”
“這樣。”
懷音微微一笑,咬破指尖突然點在她眉心。
一縷金光沒入,姚瑤只覺空間颠倒,暈沉沉閉上了眼。
再睜開,她發現自己身處于亭臺水榭間,遠處高山流水,近處花團錦簇,像極了自己拍古裝戲的那種花園。
“改了下你的夢境,我已在你身上種下我的血液,你可以觸碰到陰魂,等會你自己發揮就好。”懷音的聲音驀地響起。
姚瑤找了一圈,發現她正閑适坐在八角亭中給自己斟茶喝。
在看到懷音的一瞬,姚瑤差點呼吸不過來。
夢境自由,懷音以自己最本真的姿态出現,臉上布條消失,露出貴氣美豔的容貌。
五官之明豔,卻硬生生被眉宇間的冷淡疏離生生壓下去,整個人氣質冷如雪山巅上的蓮,傲然又清絕,神秘又令人悸動。
她與古色古香的環境融為一體,舉手投足盡是上位者風範,讓姚瑤這個拍過不少古裝劇的人不免覺得兩者适配性太高。
就好像,她就是為了古裝劇而生的。
或者說,她就是古代富貴人家出生的矜貴小姐,優雅大方。
操操操,太美了!姚瑤在心中憋了一連三句髒話,她要流鼻血了!
“陰使要入夢了。努力周旋,讓男鬼自行出現。”懷音不急不緩喝下一口茶,冷冷出聲打斷她的靡靡之想。
對對,最要緊的是那只男鬼!
姚瑤站在一簇花前,嚴陣以待即将到來的噩夢。
等了大約幾分鐘,風景優美的夢境裏突兀出現一頂暗紅色花轎,從遠處懸空飄然而至。
天色忽然變暗,血月高懸,周身變得暗撲撲,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令人毛骨悚然的唢吶喜樂平地響起,幽幽遠遠随着花轎一起飄近,陰森可怖。
花轎落地,四個擡轎的陰使顯形,個個臉色青黑,眼神呆滞,旁邊還站着一位主使這場陰親的媒公。
姚瑤心緊了緊,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狀态中觀察四位陰使。
到底是個普通人,見了鬼誰都會害怕,她忘記自己在夢境中,努力屏住了呼吸。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突然,四個陰使齊齊掉轉方向,緊緊盯住她,原本呆滞的目光變得極其明亮,在黑暗中閃爍着幽幽綠光。
仿佛貪婪的惡鬼,邪惡地攥住她的靈魂,即将把她吞吃入腹。
“接……親……了……”四陰使整整齊齊沖姚瑤裂開黑乎乎的唇瓣,笑地誇張詭異,語調又緩慢異常。
操,姚瑤吓得緊咬牙關,差點沒把舌頭咬破。
捏媽的,真不是人看的場面。
一旁的媒公臉色倒如正常人一般,見姚瑤有些恐懼,笑眯眯拿出喜帖沖姚瑤招手。
他聲音更像催命低語,摧枯拉朽破開陰使帶來的悚然之感,讓這恐怖氣氛更加一層。
“新娘子快接喜帖吧,新郎等了你……”
媒公故意頓了頓,像是玩弄姚瑤一樣,他精明狹長的眼掃視着眼前故作淡定的女人,仿佛在用眼神脫她衣服,将她全身看了遍。
好半晌,他桀桀桀奸笑起來:“他等了你好多天了吶!”
這一瞬間,姚瑤頭皮都在發麻,止不住發顫。
這種充滿淫/邪的目光她再熟悉不過,她忽然意識到。
眼前的媒公,是人,而不是鬼。